嫁给反派以后——程十七程十七
时间:2020-07-18 09:36:04

  “不用不用。”姜漱玉摆了摆手,“我是说,不用特意打招呼。他正上朝呢。”
  宁阳公主低低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挺体贴。”
  姜漱玉瞠目,心说,这体贴的标准也太低了一些。
  —— ——
  下车后,姜漱玉特意叮嘱让人看好马车,她才与公主一起闲逛。
  她自小长在彤云山,很少接触到年龄相仿的同性。之前苏姑娘去了山上,但两人相处时间不长,且苏姑娘纤细敏感,两人交情不算很深。这次回宫后,她昨晚跟着公主一道喝闷酒,今天又一起出宫闲逛,不知不觉间,竟拉近了距离。
  宫中什么都有,他们在宫外也不过是图个新鲜。两人互相为对方参谋,还试着讨价还价。短短几个时辰内,两人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公主感叹一句:“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姜漱玉嘻嘻一笑,还沉浸在方才公主杀价的风姿里,笑道:“公主杀价是一把好手。”
  公主笑笑:“百姓生活不易,本来不杀价也没什么。可他那和田玉,分明是假的,还想以次充好,那就很不该了。”
  姜漱玉点头:“公主说的极是。”
  两人去的地方不多,但是进一家书坊时,却遇见了一位故人。
  头发雪白的钟离国师在人群中分外显眼。不过却不是旁人先发现他,而是他先一眼看见宁阳公主。
  他疑心自己认错人了,公主待在宫里,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下一瞬,他就又看到了公主身边站着的女子。这时候,他才确定那真是公主。
  宁阳公主眉眼含笑,不复当初远嫁漠北时眼中带泪的模样。他怔了一瞬,也不知是否该上前厮见。
  姜漱玉已经发现了他,因是在宫外,她也不好直接称他为国师,只招了招手,学着皇帝的叫法:“钟离!”
  钟离国师低头看了看自己今日染了污渍的长衫,飞速转身,只当没有听见,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姜漱玉目瞪口呆。
  宁阳公主瞧了她一眼:“是不是认错人了?”
  宁阳公主远嫁漠北时,钟离国师刚进朝,两人见面次数不多,她对钟离无忧也不算了解。
  “他的头发那么有特色,应该不至于认错人吧?”姜漱玉也有点不确定了,“算了,回宫吧。”
  ——  ——
  赵臻下了朝就直奔汤泉宫,然而并没有看见阿玉。偌大的汤泉宫,都没有她的身影。他心口一紧,问宫女内监。
  但是姜漱玉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她有时也不走宫门,她去了哪里,还真没人知道。
  赵臻神情微冷:“去找。”
  他隐隐懊悔起来,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该让人给她拿衣裳。他明明说了让她等他,她怎么就又跑了?难道她连身体里的蛊都不管了吗?
  等他找到她,就灌她酒,反正她酒量不行。等她醉了以后……
  赵臻正想着,忽然听到极轻的脚步声响。他只当是韩德宝,立时问道:“怎么样?有她消息了吗?”
  “你,是在找我吗?”回答他的,并不是韩德宝的声音,而是阿玉。
  赵臻猛然回头,见她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他快走几步,急问:“你去哪儿了?不是让你等朕的吗?”
  “我去看公主了啊。”姜漱玉看着他,“有什么不妥吗?本来想着要跟你说一声的,但你那会儿在上朝,就没打扰你,想着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看着眼前的皇帝,心头有些怯意。
  皇帝眼下青黑,眼角却微微泛红。她之前还懊恼为什么不先发制人质问皇帝,可现下看见他,只觉得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声音轻柔:“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姜漱玉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简易的不倒翁,塞进皇帝手里:“别生气了,你看,好玩儿不?”
  赵臻没有去看手心里忽然多出的事物,他静静地看着她,慢悠悠道:“咱们来谈一下昨晚的事情。”
  姜漱玉一颗心猛然提了起来,她小声道:“是要谈一谈,不过我觉得咱们昨晚应该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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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告白
  “哦?”赵臻似笑非笑, 挑了一下眉梢, “所以昨晚的事情,你还有印象?”
  姜漱玉四下张望, 确定无人, 这才坐下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的同时也壮了壮胆气:“当,当然是有的。你坐,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赵臻依言坐下, 距离她不到一尺的距离。
  姜漱玉觉得这个距离过于近了,她不着痕迹向后挪了一点, 又不好意思挪太多:“我还记得我喝了酒, 然后喝醉了,你来了, 我让你抱我……”
  她一开始是打算认真说这件事的, 但说到这里,还真有点说不下去。
  “然后呢?”赵臻看出了她的窘迫,佯做未知,继续问。
  姜漱玉一横心,继续道:“然后就没什么了呗,就, 就醒过来了呀……”
  “你为什么会觉得没什么事呢?”赵臻面色微沉, “明明都有了肌肤之亲, 还能说什么事都没有?”
  “肌肤之亲”四个字让姜漱玉眉心狠狠一跳。小皇帝语气如此笃定, 让她心里又有了一些不确定, 她颤巍巍道:“因为我,我身上没有,没有那种很奇怪的感觉,你明白吧?虽然昨晚我喝醉了,什么事都不记得了。但是,如果真的有肌肤之亲,我,我应该有感觉的……”
  这种话说出口实在是羞耻。将这番话说出来,她脸颊已经红透。
  赵臻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声音低沉:“你喝醉了,朕可没醉。你既然不记得,那朕可以帮你回想一下。”他说着俯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并将她的胳膊挂在了他脖颈中。
  姜漱玉目瞪口呆,又羞又囧,待要挣扎,却听皇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别动,朕在帮你回想。”
  “……”姜漱玉咬了咬牙,“我记得这个。”她要是想挣脱,当然不难。但是一则怕伤了他,二则羞窘之下,也忘了挣扎。三则她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得慢慢挣开,跳出他的怀抱,轻声道:“你说就行了,不必这样。”
  赵臻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哦?那朕说了你信么?”
  姜漱玉迟疑了一下,点一点头:“你先说吧。”
  “当时你闹着要朕抱你,还缠在朕身上。抱你回宫后,你抽抽噎噎说爱惨了朕……”
  姜漱玉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还说什么‘赵臻,赵臻,我好爱你,可惜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我们是失散多年亲兄妹……’”赵臻面无表情,却学着她的语气说话。
  他没学会口技,他捏着嗓子说话,教人觉得怪异,姜漱玉却听得脸颊一阵发烫,细辨话里的内容,更是让人面红耳赤。她下意识就要捂住脸庞。失散多年亲兄妹都说出来了,可见也不是胡说八道。
  赵臻瞥了她一眼,凉凉地评价:“娇媚动人,伤心欲绝。”
  姜漱玉咬了咬牙:“然后呢?”
  “然后,朕把你放在了床上,你拉着朕的手不松,还亲了朕……”赵臻面上倒是一派淡然。
  姜漱玉以手撑额,心说,看来花田拥吻,也不是单纯的梦。她颤颤地问:“再然后呢?”她皱了皱眉,有点不讲理地说:“我亲你,你就给你亲么?”
  还有,她真的在喝醉以后跟他说爱他么?
  赵臻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无辜:“你是习武之人。”
  短短六个字让姜漱玉想了很多,她一阵心惊肉跳,莫非她还对皇帝用强了?可看皇帝形容,不像是被她用武力征服的样子。她眨了眨眼,心想,哦,也有可能不是被她逼的,或许真跟她梦里一样,两人亲着亲着,就天雷勾动地火了。
  毕竟小皇帝对她也那种意思,她又那么热情主动,把持不住也很正常。
  见她短短数息间,神情变了几变,也不知她究竟都在想些什么。赵臻只当没有察觉,继续道:“做都做了,就不要因为一句忘了,就当从没发生过。”
  他这句“做都做了”让姜漱玉心跳如擂鼓,不由自主地就要想歪,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连忙道:“我不是,我没有……”
  其实在跟他细谈之前,姜漱玉是坚信两人并无实际关系的。虽然她没有过这种事的经验,但是她也知道,如果俩人真做了不可描述之事,她是第一次,就算她天赋异禀,也不该醒过来后,一点感觉都没有。——除非皇帝不行。
  当然,在她趴在皇帝身上时,不行这一点,基本也能排除了。
  可是皇帝这番作态,让她的心有了那么一丝丝动摇。她觉得,很有可能,俩人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是恐怕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所以,小皇帝一个古代男人,理所当然觉得他们两人有了肌肤之亲。
  这结论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局面不算太坏。但是她也高兴不到哪里去,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还喝醉以后告白,还做春.梦,还同床共枕……
  都到这地步了,她自然不能再自我洗脑她对皇帝没有心思。有的,恐怕还不浅。而且,她之前还千方百计躲皇帝,现在只怕躲也躲不成了。她的那些心思,皇帝肯定也清楚了。
  “什么不是?什么没有?阿玉,你是想不认账么?”赵臻幽幽地问,“这是第几次了?去年七月二十五,你说你对朕一见钟情,去年中秋,你又说你体内的蛊名为断爱绝情蛊,因朕发作。昨晚又是抱朕,又是亲朕,又说爱惨了朕,还对朕做种种无礼之事……”
  他每说一句话,就向前逼近一步。姜漱玉给他勾起心中旧事,羞愧难堪,心虚无限,只得一点点后退。后面是坚硬的桌子,她避无可避。
  赵臻低声问:“你到底想怎样?”
  姜漱玉心内叫苦不迭,又心疼在她面前露出了柔弱的皇帝。前面那两次是她假扮郑握瑜时,为了不显露真实身份,临时胡诌的。而昨晚那次则是她喝醉以后放飞自我。
  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如果皇帝都当真了,那她的罪过还挺不小的。
  他离得太近了,她能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坚毅的下巴,以及他身上独有的男子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龙涎香的气味,让她有些恍惚。她视线稍微上移,看见他略微薄的唇。
  她昨晚就那么亲了他?
  “嗯?”见她久久不语,赵臻的耐心一点点减少。
  “啊!”姜漱玉低呼一声,心头慌乱,下意识将皇帝一推。推了以后才又反应过来这是皇帝,怕他受不住,便又急急忙忙去拉他回来。
  赵臻没有多想,直接抱紧了她不松手。
  两人身体踉跄了一下,才稳稳站好。
  然而赵臻依然不松手,他眉梢轻挑:“投怀送抱?用行动表明心迹?”
  姜漱玉耳根红透,心说,自昨晚以后,皇帝动手动脚的次数明显多了。她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后退两步,一字一字道:“你听我说。”
  “好,朕听着。”赵臻似笑非笑。
  看着他的眼神,姜漱玉就一阵心虚。她想了一想,上前两步,干脆点了他的哑穴。
  赵臻不明所以,但要开口说话时,却发不出声了。他嘴唇翕动,脸上笑意一点点退去,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他素知她本事非凡,仍然将她留在身边。他并不怕她对他出手,不仅仅是因为她体内的蛊,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她不舍得害他。所以,这次他倒也不觉得是她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举动,只不过很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还有,她到底想干什么。
  姜漱玉给他看得心里发虚,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下,轻声解释:“我点了你的哑穴,你放心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一下我的想法。”
  之所以不让他开口,是怕他说了什么,她听得面红耳赤,连自己原本想说的话都无法说完。
  赵臻只略一颔首,倒也不怒。
  他这般好说话,姜漱玉心里的不安感就越发浓了:“呐,不说昨晚的事,我大概真的喜欢上你了,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但是,我这个样子,我们不能在一起。倒不是我喝醉以后说的什么失散多年亲兄妹,而是不合适。你明白吧?咱们不合适。”
  赵臻被点了哑穴,不吭声,也没上手比划,就静静地看着她。
  “我跟你讲,人生在世,并不是说喜欢了,就能在一起的。”姜漱玉想了想,很认真道,“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也可以是一个人的事情。但是要在一起,就没那么简单了,复杂得很。”
  赵臻眸中墨色翻滚,想反驳她,却发不出声音,只冷冷地盯着她。
  “你别用这眼神看我,你听我慢慢说。”
  赵臻扯了扯嘴角。
  “首先,是身份上。我对外已经死了,我怎么跟你在一块儿?对外人说郑氏复活了?还是说我跟你没名没分过一辈子?就算你肯我也不肯啊。”姜漱玉眨了眨眼,继续道,“其次,是感情上。我们有可能对感情认知不到位,并不是爱情,只是朝夕相处,年纪相近,误……”
  看着皇帝明显带着嘲讽的眼睛,姜漱玉实在没法把那句“误把友情当爱情”说出口,亲也亲了,抱也抱了,都这样了,还认为是友情也太违心了。
  于是,她轻咳一声:“其实,我是怕你不明白你的心思,或许你不是喜欢我,只是不甘心,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哦,对了,你好像从没说过喜欢我。”
  赵臻双眉紧锁。
  “最后……”姜漱玉打起精神,“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三观差异。你是皇帝,你会一辈子待在宫里,会有三宫六院,会有很多妃嫔……”说到这里,她有点心酸,继续道:“而我,我来自乡野,我十五岁以前最想做的事情是浪迹天涯,行侠仗义,我向往的是自由和无拘无束的生活。我不适合皇宫,不想在深宅大院里待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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