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炸毛了——轩家沐言
时间:2020-07-18 09:41:20

  苏南沫便乖乖不动,举着手机,屏幕里露出阿妈的半身,也是坐在床畔,穿着厚睡衣,往脸上拍打面霜。
  她胸口一热,挤满泛滥成灾的思念,又拖长音节:“阿妈——”阿妈便冷哼:“两只小白眼狼,这两天玩的忘了魂了吧,都不知道联系阿妈。”
  “哪有……”
  实际上还真是忘了,她下意识的脱口辩解,等反应过来,赶紧补一句:“这不是主动来找阿妈了吗?”
  阿妈也不是真的怪他们,再说抵达庆乡后,阿年联系过她两次,报了个平安,顺带坦白小沫辞职的事情,她知晓阿年的计划,在很久前,有听他详细的说过,便道:“阿年开店不容易,你要多给他帮忙,别让他太累着了。”
  苏南沫低下脸,不意外的,接受到他灼灼的注视,腿根处酸的明显,她微顿,忽然羞恼:“他体力好着呢,才不需要人照顾。”
  只是她说完,面前的眼眸刷地灿亮极点,神气的扬起眉,随后耳根浮起淡粉来,她一时愣住,他已经重新埋头给她冲洗脚背,耳根还粉粉的。
  苏南沫:“……”
  的确像在夸他。
  最后聊到发困,她心满意足地跟阿妈道晚安,关掉手机,下一刻就袭来漆黑的大物,被按进床褥里使劲地蹭,逮到哪就亲,“沫沫,沫沫,沫沫……”再抱着她挪正了,侧躺下来亲她的眉:“沫沫今天夸了我两次。”
  被他亲到茫乱,等脸上的热气退开,她定了定神,然后被这一句轻易地撞软了心。
  他的下巴抵着她脸颊,所以她抬不了头,只能宠爱的唤:“阿年,我以前也经常夸你啊。”
  “可是太久没听到过了。”
  他往下挪,“沫沫,其实,我的体力还剩很多很多……”那呼吸扑来,灼着她的眼皮生烫,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说时迟那时快,手已经被某只狼爪攥住,来到她耳边吹了一缕热气,又捧起她脚踝,用脸轻蹭了蹭,他的目光里朦着潮湿,唇色妍红:“多夸我几次,好不好,嗯?”
  苏南沫不怕他发病,就怕他这样,勾人心魄。
  翌日,窗外的天色阴凉。
  许初年端进来一碗水饺,一盘酱菜,见她还团在被褥里,恹恹的,他放下餐盘坐在她旁边,亲吻她的唇,摸她发顶,一本正经:“说了纵欲过度不好,非不听,我都拦不住你。”原先还无力的人儿立马气炸,嗓子都是哑的:“是你诱惑我的!”
  他爽快承认:“嗯,是我诱惑沫沫的。”
  她反倒接不了话,气鼓鼓道:“我姨妈来了。”
  许初年一怔,略直起身:“不是还有四天吗?”
  他对她的生理期一直记熟于心,苏南沫习惯了,昨天一直没做安全措施,除了因为在安全期,再是刻意清理过,可一想到早上在厕所见到的,她有些发愁:“而且……还比以前多了点……”
  “没事。”许初年摩挲着她的颊,唇线弯起,溢着微不可察的雀跃隐秘
  “家里有新买的棉花布,纯棉的,我仔细消过毒,还暴晒过,一会我再消毒洗洗,烘干了给你做一个。”
  “做?做什么?”
  他垂眸,还是没忍住,脸微微地透粉:“就是那个,以前沫沫用过一次,阿妈给沫沫做过……”他又补充说:“我先给沫沫做,再给去小卖部给沫沫买。”
  他有些语无伦次,苏南沫听了半晌,恍然大悟。
  那是来初潮的时候,家里还没有开饭馆,全靠着阿爸生活,因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阿妈按照以前在农村的习惯,用布给她做了一个月事带,暂时替代卫生棉,她想到这,瞟向旁边兀自偷着开心的男人。
  他真是病的太重了。
  于是,这天早上,她团在棉被里傻傻的看着他缝织。
  他只穿着一件毛衣,发白的牛仔裤,腰身修拔,指骨明晰的长指捏着针线在布料间穿梭,娴熟又快,微光镀着他的侧颜,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倾付所有的柔软。
  他为了她,在生活上成了无所不能。
  苏南沫眼里放光,忍不住的,体内飘起无数颗甜泡泡。
  这是我的男人!
  偷偷骄傲一会,又陷入沮丧。
  不行,以后她必须得做些什么,不能老被他惯着,虽说确实被他宠的越来越懒了……以前是,现在更是。
  “沫沫。”
  他忽然出声:“那些砖块我都扔了,以后不要爬墙,很危险。”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蓦然初醒的眨眨眼:“啊,你发现了?”
  许初年便看过去,目光定格住她红红的小脸,蕴着深意:“是啊,幸亏宝贝提醒我了,今天我还要把墙给修一遍。”
  她讪讪的眯眼一笑,不答话。
  饭馆的前门没有开,街上的石砖地发黑油腻,夹着几株草,还有梧桐树遮在屋檐旁,偶有晨风吹过,枝叶哗哗的曳动。
  一辆轿车停靠在路边。
  肖慧一下车,就感觉到潮湿,看来不久是要下雨,她拢紧风衣,看着饭馆上的“许家”两字,邵祥昨晚才坦白,这饭馆当年是他父亲买的,由小沫母亲和许初年一起经营,离婚过后,这间饭馆划给了她。
  听邵祥说,老头子最爱吃许初年做的饭菜,说是比酒店还把握的好。
  小沫母亲念在许老头的份上,才没给饭馆改名,但小沫不同,离婚之后就将她的姓改的跟自己一样。
  她想着,上前敲了敲门。
  透过玻璃门看,里面空无一人,没过会,从厨房里远远的飘来询问声:“谁啊?”,走来一位消瘦的女人,她装扮整洁,面容清秀含笑,开门问:“你是?”
  肖慧在医院里睡不好,以至气色较差,此时撩起耳边的头发,嗓音柔柔的,佯装牵强的笑:“我是许家那边的人,请问,我能进去跟你聊会吗?”
  苏母正打量着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进来吧。”侧身一让。
  “谢谢。”
  肖慧便选在靠墙的餐桌落坐,双手捏着皮包,一杯绿茶递到面前来,苏母在她对面坐下,她再道了声谢,开口:“是这样的,邵祥他生了很重的病……”一提到那人名字,苏母的脸色倏沉,肖慧从容的,暗地加快语速:“之前他不是就有胃病吗?这一次闹到医院急诊去了,才知道已经很严重,我们也一直没敢告诉两个老人。”
  “他特别想念小沫,还有就是,邵祥的父亲年纪也大了,他惦记着带小沫去看看老人家。”
  “只是昨天给小沫打电话,被她的哥哥抢过去了。”
  苏母没什么表情:“孩子们不想回来,那是他们的事,至于老人家那边,我抽空会带礼品去看他们。”
  肖慧也爽利:“那好吧,是我打扰你了。”起身推门走出去。
  苏母跟着站起来,目送她上车,随后头也不回地去厨房,两三个人正坐在塑料小凳上择菜剥蒜,见到她回来,有个妇人问:“刚刚来的是谁啊?”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能听到声音。
  苏母回答:“不认识。”到灶台前重新拿起菜刀,继续切菜。
  切到一半。
  她沉沉的盯着砧板,终究还是放下了刀,拿起抹布擦手,掏出手机,经过后门来到巷子里,拨出电话。
  “阿妈。”
  那端响起熟悉的男声,却不是小沫。
  她眼神变软,“初年,让小沫接电话,我有事要跟她说。”
  一阵沉默。
  那边的人率先笑起来:“阿妈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小沫还没睡醒。”
  这话落进耳朵里,苏母的心中不免划过一丝异样,她没有多想,就说:“那等她醒来了,我再打电话给她……”
  “阿妈——”
  那边直接打断,缓缓说:“我和沫沫,在这里很开心……”他一字一顿:“所以,我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搅,阿妈。”
  车还没离开老城区。
  肖慧看着窗外的街道,降下车窗,晨风争相地扑涌进来,吹着她眼角冰冷,没想到,小沫的母亲会选择这么做。
  怀中的皮包在震动。
  她打开包,掏出自己的手机,对方先说了几句,她露出微笑:“找到就好,辛苦你们了。”
  挂断电话,从这能看到前面司机的侧脸,随口问:“小李,你知道邱庭去哪了吗?”
  小李往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回答:“少爷跟舒姨说要去看从前的大学老师,所以中午不用留他的饭。”
  “这样……”肖慧心事重重,便不再问。
  ——
  被锁替代番外:关于拥抱
  某天小学放学,小初年蹲下身,看着小团子笨拙地哒哒哒一头冲撞过来,他弯起眼,直接抱起原地转了一圈,小小的声问:“想不想哥哥呀?”
  团子嗯嗯的道:“特别想。”哼唧着把漂亮的脑袋往他颈子里埋。
  一旁的小梁晏深:……哼。
  他转身看向旁边正紧盯着他板寸头发的小艾笙,生硬地伸了伸胳膊,还没说话。
  小艾笙皱眉:“咦。”
  小梁晏深:“……”索性放下了手,噔噔蹬走到她面前站定,迎着她警惕的眼神一把将她抱起来甩了几圈,很快放下,紧紧抱着她不动,等到她忍不住要炸毛,开始胡乱地动,才摸摸索索掏出奶糖放她手心里,抿了抿唇,盯着她:“再让我抱抱。”也不管她答不答应,重新抱紧了她,那眉头眼角总洋溢着满足,觉得她好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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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
  铅云压得更低, 露台里摆满了盆栽绿植,花叶繁盛,还有一口饲养金鱼的小陶缸,陆邱庭隔着玻璃门看着, 直到有脚步声,他转身,中年男人端着纸杯笑道:“我夫人就喜欢盘弄花花草草, 还好看吧?”
  他点头,眉眼始终清冷,老师温蔼的笑:“你还真是没变。”
  陆邱庭跟着他,到沙发坐下, 这位老师如今年过六十, 当年在他大四担任他的论文导师,也是他生活里,为数不多的熟人, 当从校友群得知老师患病, 是心脏出了问题,但已经脱离危险并出院了,他想着, 总得来看看。
  厨房里,师娘正在烧菜。
  油烟机低低的轰鸣。
  两个男人则在客厅闲聊, 说的都是大学往事, 一般也都是老师开口, 陆邱庭回答, 可老师仍然眉开眼笑,脸上浮起怀念的神色,感慨着:“自从女儿去了英国念书,家里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对了,给你看个东西。”说着起身,向电视机柜走,弯下腰:“我啊,昨天晚上才找到的。”碟机旁放着黑色塑料碟盒,他拿起来打开,再开启碟机,将光盘放进去。
  陆邱庭抿着温水喝,见状放下纸杯,脉络清晰的十指交握,看向电视机,直到屏幕里迸出画面来,他指尖一动。
  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录像视频。
  老式的舞台,璨亮的灯光自天花顶打在台上,音乐声里,红丝绒的幕布向两边徐徐地退开,在横幅“百年中校,德善体美”前,两排穿着蓝白校服的男女生,齐齐的开始歌唱。
  只是镜头的中心,偏向其中一位短发女孩。
  老师重新落座,说:“这是我女儿初一那年,校庆的时候,他们班表演大合唱。”
  他含着笑,温声的回忆起当时的趣事,只是身边的男人犹如雕塑,眼眸微眯,罕见的露出一点困惑,眉间起了细褶,在短发女孩的右侧,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另有个女孩扎着马尾辫,长得似曾相识,比起现在稚嫩青涩,朝气蓬勃。
  两手贴着裤线,站得很笔直。
  “呵。”
  老师正讲着,冷不丁听见一声低笑,刹那间惊疑的以为听错了,喉咙卡滞住,扭头过来,陆邱庭手指微掩在唇间,那唇角还未压下去,老师奇了:“怎么了?”又在他和电视间来回看了看:“看见什么了吗?”
  他慢慢放下手,唇线削薄,淡淡的说:“没什么。”
  身后,师娘端着菜走出厨房,朝他们笑道:“吃饭了。”瞥见电视机,霎那服气的瞪向自己的丈夫,把菜放上餐桌,沙发那的陆邱庭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老师便也起来,给他指了一下方向:“在那。”
  等他一走,师娘迫不及待地去找老头,戳了戳他的手臂,电视柜上放有他们的全家福照,其余都是女儿的单人照,有一张她背对着英国名校,笑得青春洋溢,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她没好气的说:“把别人弄得多不好意思啊。”
  照片倒是一直放在这的,但老头思念女儿,刚出院就找到女儿初中时的录像带,本以为是他自己看,没想居然给旁人一起欣赏,这心思不就昭然若揭了么。
  老头却不怕,男未婚女未嫁,这学生又混的委实不错,自然要把握机会,低声说:“没事。”
  水龙头倾着凉水,双手伸进水流里细细地搓洗,再抹上香皂,冲洗干净拧住龙头,水流划过他的皮肤,凝在指尖滴水,陆邱庭看着镜子,不动声色地甩甩湿手,手机吵闹起来。
  他拿出来接听。
  病房里。
  肖慧坐在床头座椅,打着电话,脸上却没好脾气,视线投注在床上正打点滴的男人,说道:“今晚我不回去吃了,我去接你的妹妹,但你是必须要在家里吃,外面的不干净,听见没?”
  又听到“妹妹”这个词。
  陆邱庭的眉棱不由动下:“嗯。”
  肖慧便不多嘱咐什么,挂断电话,手机放进包里,看向躺床上的人,他的脸色还没恢复好,血色浅淡,她满满的忧虑,忍不住重复问:“就这么急?不能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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