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反过来说,过得太安稳了,村民的战斗力又差了。
这可真是个两难的局啊!
“可惜,另外的五个人给跑了!”
“怕是早晚还要来打咱们村的主意啊!”
“来就来,他们就五个人,咱还怕他不成!”
“我就怕他们还是夜里爬进来啊!”
“那咱就在墙边上修个岗哨,再弄点弓箭啥的,敢爬上来就弄死!”
“可那样是不是也太狠了,万一要就是饿得不行了想讨些吃的呢?咱难道还真杀人啊?”
“可不杀人,光是打伤,那结了仇,带着更多的人来打咱可怎么办呢?”
村民们议论纷纷,各有各的说法。
也是,都是和平年月长大的人,没经过那些战乱残酷,让他们连问都不问就杀掉一个人,这心上就过不去那一关。
司娓娓也在暗自琢磨。
比如说田草儿,比如说杨家四口,他们来到村子里,大家就没有排斥而是和平地接纳了。
是因为觉得孤女没什么害人的能力,杨家拖家带口还带着金银细软的也不可能走上穷途末路?
而那些壮汉,想翻过墙来讨生活就罪该去死吗?
可放他们进来又是不可能的。
于是,司村长纠结在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上。
忽然墙角有个人举起双手,“各位,我有一个办法,说不定能解决掉想翻墙进来找吃喝的……”
一时间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那人的脸上,那人白白胖胖,小眼聚光,可不正是崔小强!
孔来富嗤笑一声,“你能有啥好办法?”
就这个白胖子,尽会夸夸其谈,分给他的那块地,还是靠忽悠村民帮忙才勉强种上玉米,除了会编个白日梦的故事,还会干啥?
其他的村民也纷纷摇头,表示并不看好崔小强。
这些天大伙也都跟崔小强打过交道了。
当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半桶水都拎不动还呼嗤带喘的弱鸡,他是能打啊还是会技术啊?
人林刚好歹还会建村网呢!
司娓娓却是心中一动。
“说来听听?要是真好用的话,给你记工分!”
“给我记够一年吃饭的工分!”
崔小强也不是不想种地,但条件不允许啊!
他就干了一天农活,在地里拔了草,他那小手也脱皮了,老腰也酸痛了,小白脸也哂黑了……就这还被笑话太娇贵!等着当驸马呢!
你说可气不可气!
他写的故事明明是迎合这些老少爷们的,你说他们要不喜欢,能让那个讲故事视频上了前三?还笑话他想美事,那不都在心里想着呢么?
“一个月的工分。”
村委仓库的储备粮也是足足的,崔小强一年也吃不了多少,如果是在平安年月里,司娓娓就能答应,只当村里多了个五保户了。
但这时代变了,她可不能让一个年轻人,养成不干活的臭毛病!
“那半年!”
“一个月半!”
“三个月……”
“最多两个月,不然我就召集大伙一齐动脑子想办法,不信想不出比你更好的来!”
“成交!”
崔小强又不傻,这可不是先前那会儿,他是个小有名气的写手了,这家网站流量不行了他就换一家,现在能为他的点子买单的,只有这位女汉子村长!
“我是这么想的,打打杀杀的,多血腥多暴力啊不是?咱们是精神文明村,要以德服人……”
孔来富就要啐他,却听崔小强又说了。
“腿长在他们身上,他们冒着被蛇虫虎豹咬死的生命危险也来翻墙,是为的啥呀?还不是为了有吃有喝能活命?咱就告诉他们,翻了墙不但啥也没有,反而有比虎豹蛇蝎更可怕的东西,你们呀,识相的就赶紧逃去吧,跑的慢了小命难保!”
孔来富终于翻出了白眼,“哦,你告诉他们,他们就听你的呀!就你那白白胖胖的,还不被人给逮起来……”
司娓娓却在这时候举起手来,制止了孔来富的冷嘲热讽。
“你是说……”
“还是村长领悟力高啊,要不说呢,有些人啊,就是水泥脑袋没心眼……”
崔小强在这些村委的人里头,最看不惯的就是孔来富。
挺高个的男人,比老妇女还抠!
还跟崔小强同岁,据说还差一点就结婚了。
崔小强至今还是母胎单身狗呢!
司娓娓又及时阻止了两人对掐,“你是意思是咱们不战而屈人之兵!”
“对!咱们比起古代来,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是蛮力吗?是拼命吗?是……是高科技啊!”
“就咱硬盘里那些鬼片,还有无人机,还有大音箱,还有小灯泡……分分钟能变出个食人饿鬼在天上飞,专门吃那些阳气旺盛的壮年男人!”
关键词都点出来了,司娓娓眼中仿佛浮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鬼,两只眼睛在夜空中灼灼放光,红衣飘飘,忽高忽低,笑声凄厉……
就这名场面,别说古人了,就是现代人夜里瞅见了,那也得摔一大跟头啊!
第33章 养兵备战
崔小强这点子一出,在场的村民们都震惊了。
什么叫人才?
这就是啊!
就这鬼主意……嗯,好主意出的,说不定还真能顶大用呢!
“这个好,这个好!要是能吓跑想来咱们村的流民,就是最好了,咱们都是普通人,跟流民们也没深仇大恨,没准这些人还是咱们千年前的老祖宗呢,不能搞得打打杀杀的,太不和谐了啊!”
“平时只当是崔小强说大话,没想到这会编故事的人果然就是会忽悠……我是说有创意啊!”
村民们现在对崔小强能得两个月的口粮那是半点争议都没有。
要是他这个法子好使,那可是顶大用呢!
“行,看大家伙的意思是都赞同了,那咱们就商量一下细节吧!”
既然是崔小强出的点子,用什么音乐,给无人机戴什么样的头套,披什么样色的飘逸长裙,再找谁来给无人机女鬼配音,就让崔小强全权作主了。
但与此同时,还要做两手准备,万一来人没被吓住,非要头铁地往里冲呢?
那就只能来武的了!
司娓娓和治安大队的人商量了一番,目前只能赶制一批土矛,同时请杨二爷爷带着两个徒弟赶工出一批箭头来,好制弓箭。
但弓箭是远程武器,一来大伙都没有制箭的经验,二来也没有射箭的技能,一时半会它形成不了战斗力,说不准,还不如直接砸石头杀伤力来得更快呢!
但就像崔小强说的那样,既然咱是现代人,就不该跟古人拼体力拼蛮力。
每一个村民都是宝贵的。
但高科技的武器,枪啊炮啊他们是没有的,烟花爆竹倒是搜集了几箱,但杀伤力是没有的,而且反而容易让对方看出他们内里虚的本质。
电棍和辣椒水这些防御工具也是没有的。
不过辣椒水还好说,可以自制啊!
电棍的话……
“其实咱在墙上加上电网,只要有人敢不听吓唬还想爬墙,咱就给他来一下子呗?”
“但是咱村的电线没接到那么远吧?”
村里的太阳能发电站,除了供给村里用电之外,余下的电都并入了电网,按度挣钱。
但村子穿越之后,接电网出村的那部分就断了,而且跟出村的公路也不在一条线上,离得还比较远。
忽然有人也来了个提议。
“咱村那谁不是曾经电过鱼?”
这话一出,大伙都惊呆了。
用电鱼机来电人,亏这人想得出来!
但想想也未必不可行,只要把墙头打湿了,一样带电。
果然在崔小强的带动下,淳朴厚道的村民都变成了魔鬼!
曾经电过鱼的人叫王老三,年轻时那也是个混子。
偷鸡摸狗的事虽然没做过,但是沾小便宜厚脸皮的事没少干。
他跟他老婆两人在城里当保洁,回回临下班的时候都能把人家洗手间里的洗手液和厕纸都倒腾空喽。要是被抓个现形人家也有话说,就当是他在上大号的时候多用了些,怎么样?许别人上还不许他们上啦?反正第二天就可以换新的了呀?
就看这两人的习性,他们在城里打工的工种那是丰富多样,没有一个能干长的。
最后两人就觉得城里人太坏了,就歧视村里人,他们还不乐意呆了呢,正好孩子也都长大能独立打工了,他们就回老家种地过活了。
回老家种地,这两人也是状况不断,张个网捕鸟啊,带个机器电鱼啊,反正只要没抓住,那就是不承认!
也是这两年,夫妻俩都年纪大啦,作不动妖了,再加上也是能拿到养老保险的人了,对那些小便宜也不那么在乎了,才消停了好多。
这夫妻俩正坐在院子里,有说有笑,有吃有喝,气氛正欢快呢,就瞅见打从大路上呼啦啦地来了好几个人,都是治安队里的队员,还有年轻小村长!
六十多岁的夫妻俩对了个眼,刷地就站了起来,手往后背,那叫一个利索。
孔金顺吸了吸鼻子,“王三叔,你家是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啊!”
“还能有啥好吃的,就是昨儿剩下的鸡腿,放火上烤了烤,你们来得不巧,就剩下了几根骨头,不然还能请大伙尝尝……”
王三老汉的眼珠子来回转,又给自家老伴使眼色,老伴笑呵呵地,“你们大伙这是来干啥啊?这么多人?俺家最近可没啥事啊!俺家的狗不是都叫借去训练了吗?”
司娓娓笑嘻嘻地,“婶,我们是想来借你家的电鱼机!”
她就装做没看着墙角的羽毛吧,虽然是带彩儿的。
“啥电鱼机,俺家可没有!”
王老三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就知道这么些人过来,没啥好事!
上回不知道哪个管闲事的,举报他电鱼,幸好他早就有先见之明,把电鱼机藏得死死的,鱼也都连夜送去了给了镇上的儿女亲戚,算是躲过了一罚。
再上回他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被逮到镇上拘留了七天,还罚了五百块钱,说他偷捕益鸟……切,除四害那会儿,又是怎么说的?
“三叔,您就拿出来吧?现在咱村可是正需要这个呢!”
“是啊,这会儿都穿越啦,没人管这些事啦,您老就贡献出来吧!这东西可是能救全村的!”
王老三眼珠子快速地转了两圈儿,就朝向司娓娓。
“我信不过你们,我就信得着村长!”
可不他只信得过村长么,半年前一个骗子,就是骗人买理财的,说是利息高,放五万出去,一年就能翻倍……王老三两口子那可是抠抠索索一点一滴地挣下了十来万的人,居然真的就信了骗子,和村里另外两个老汉一道,拿着存折子就要跟骗子去镇上取钱……
得亏司娓娓打听到消息,硬是在村口把几个人给拦了下来。
一通好说歹说,说得老汉们起了疑,骗子红了眼,掏出刀子就要跟司娓娓玩命,后来还是司娓娓机灵,一个呼哨叫来村里的黄狗队,一狗一口就把骗子那小西服给咬成了乞丐装,是眼镜也折了,鞋也掉了,发胶也毛了……打从那起,职业骗子们就没敢进朝圩村一步。
再后来,老汉们才打听到,附近好几个村子里的老人都被骗去了老本,上吊的,气死的,傻眼的,那是真惨啊!
所以王老三这样的,也是打心里服气小村长。
“咳,是这样的,王三叔,外头那些流民最近时不时在咱们村附近转悠,要是不挡他们一下,肯定就偷摸着进了咱村了,什么抢劫盗窃啊之类的怕是少不了。所以迫切需要大伙的有力支援……”
“行,村长你别说了,要是我交出了电鱼机,不能算我犯法吧?”
“那当然不算了,你放心,您做了贡献,还得给您算工分呢!”
“好吧,那可得给我多算点!”
“放心吧,有我在,还能让您吃了亏?”
王老三两口子交出了电鱼机。
不得不说,这抠门的人有抠门的好,就看这电鱼机吧,都是十年前买的了,居然还保养得光亮如新,可见是时常擦试保养来着!
王老三还贡献了心得和用法。
孔金顺打趣,“三叔,你这是经验丰富啊!”
王老三吹胡子瞪眼,“丰什么富!我电我院里的蚊子不行吗?”
“行,行,那可太行啦!”
甭管怎么着,有家伙什用就行!
深山傍晚,半山崖上的石洞里已经亮起了火光。
一伙衣衫乱七八糟的汉子围坐在火堆旁。
火堆上搭着架子,上头串着些鼠蛇,这会儿已经烤得单面焦黄。
“头领,那地方,必是有人家,且还不是一般的肥羊!”
其中一个脸上布满了几道擦痕的黑汉子,望着烤架悄悄吞了吞口水,咬牙切齿地蛊惑着坐在最正中的男人。
这男人一只眼上蒙着黑布,黑面边缘还露出一截子刀疤,蜿蜒在脸上很是吓人,
那人身上的衣衫明显地要比围住下首的喽罗们齐整不少,他两只蒲扇大手扶在膝盖上,独眼横斜。
“那你们怎么不过去摸清楚了底细!”
这个姓蒋的才投靠他没两天。
从前他也见过姓蒋的,虽都属流民,可不是一路的。
姓蒋的手底下最多的时候有二十来个人,但来投靠他的时候,就只剩下仨。
不用说,那几个,肯定就当了垫脚的白骨了。
如今这灾荒之年,老幼病残们活不到这落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