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夙玉轻叹了一口气,听着这赔罪的话,总觉有点不是滋味,感觉自己真的很年长了,难道还真的成了羊三思嘴里的老姑娘了?
想到这些,她逗弄小胖墩地心思就没了,她微微的用了灵气,轻轻震开了小胖墩那本紧握不放手的小手,轻而易举地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重新坐下了。
而没握住纳兰夙玉手指的小胖墩,似若有所失的失落的般,一直眼巴巴的望着纳兰夙玉的眼睛,但值得一提的是那小胖墩只是眼眶有些湿润的望着她,但眼泪却始终没掉下,可怜兮兮的。
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纳兰夙玉还是决定不再多看他一眼,挥手示意眼前端木帆瑜抱走他儿子离开。
那小胖墩被端木帆瑜抱到端木邢宇的怀里,端木邢宇这才站起来向宾客们宣布:“诸位,吾孙儿今满周岁了,吾为他取名为端木璟恒。”
纳兰夙玉轻笑的为自己倒了一杯灵酒,在心里暗暗道:端木璟恒,端木璟恒,璟恒,听起来好像比他父亲端木帆瑜的名字好太多了吧。”
宣布了小胖墩端木璟恒的大名之后,便是有一抓周的环节,顾名思义可普通人家一般都是让小孩拿到什么东西,以后他的前程就是什么。
抓周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宾客们送上来的贺礼,按照地位尊贵,从低开始往上,所以轮到纳兰夙玉送贺礼的时候,她已经是最后一位了。
招出那把极致金砂铸成的灵剑,并将它变成很小很小的小剑,随手放在那桌面上,然后就打算离开的时候,坐在桌子上的端木璟恒就挣扎着爬了过来,一把扯着纳兰夙玉的衣袖又不撒手了。
纳兰夙玉感觉自己的袖子好像被扯着了,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端木璟恒眼巴巴的眼睛,好像她再挣开他的手就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儿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纳兰夙玉总觉得这小胖墩好像就是赖上她了,每时每刻不在想怎么碰瓷她一样,刚才抓手指,现在抓衣袖。。。呃,纳兰夙玉无奈了。
又用灵力轻柔地震开他紧抓住她衣袖的小手,纳兰夙玉然后灵力一转,下一刻她就安安稳稳的坐回原位置了,不给那小胖墩端木璟恒再次碰瓷的机会了。
小胖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终于哭了出来,眼泪汪汪的,双手一直朝着纳兰夙玉那方向伸着,似是想要抓住纳兰夙玉。
坐在上位的罗素婧终于按捺不住了,直接想要下来抱一抱哭得那么响亮的端木璟恒,但却被端木邢宇拉住了,对她摇了摇头:“不急,自璟恒生下来之后便鲜少哭过,这一哭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儿,且让他再哭一会罢了。”
哭了一会儿,纳兰夙玉终于忍不住了,冷冰冰的站了起来,站到端木璟恒的眼前,直接抓起刚才她放下的灵剑放在他手里,小胖墩端木璟恒立马就不哭了,泪汪汪的看着她。
“不许哭。”干巴巴的说了这三个字,纳兰夙玉又立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拿着小灵剑的端木璟恒还真的不哭了,笑眯眯的裂开他那没啥牙齿的小嘴,甜甜笑了起来,但小手却一直一直紧握着那小灵剑不放了。
端木邢宇,罗素婧以及端木帆瑜都愣住了,端木璟恒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之后他便很少哭,更别提笑,这次纳兰夙玉轻而易举的就令端木璟恒又哭又笑的,这实在是奇怪。
缘分就是这样奇特,此时的纳兰夙玉也万万没想到自己后半生要与眼前这个笑得看不见眼牙的小胖墩扯上关系,所以说有些事情总会经常出人意料,人与人的缘分更是如此。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看到,纳兰夙玉右手的尾指系着一条鲜艳的红线,红线长长的一直顺着另一头延漫而去,而红线的另一头的尽头,则是系在一个刚满周岁的小胖墩端木璟恒的左手尾指。。。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家人们,后面剧情会有提及的,所以我不能剧透。。。
第17章
宴席终归是要散去的,而纳兰夙玉想在离开这紫云仙门前将一样东西物归原主,虽然已经迟到了八百年,但是只要一天不归还原主,她的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一件事儿。
在离开前的时候,她约了端木邢宇在她的暂时休憩的灵峰相见,当时她只让端木邢宇一个赴约,但却不料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罗素婧,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端木邢宇而来的。
手一直紧握着端木邢宇,眼里尽是满满的敌意,感觉比初次见面时更明显了,毕竟自己丈夫心里藏着那么久的女子,现今又比她看起来年轻貌美,而且修为也是顶尖的女修,这叫她怎么放心自己丈夫独自一人去这个约!
看着罗素婧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纳兰夙玉也是无奈的感觉自己脑壳有点疼,这个女主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她这个大好前程的,地位高贵的,堂堂璟洪仙门的小长老至于会勾引一个已婚的,而且还是有孙子辈的老头吗?
虽然端木邢宇并不老是位美男子,但是让她自甘堕落的当小三儿,那是不可能的事,现在她约他赴约,无非就是想将一物物归原主罢了。
心里是吐槽不断,但表面上纳兰夙玉还是一副淡定从容的,冷冷的站在偌大的空地上,光明磊落的迎接着这对夫妻的到来。
即便不怕将事情摊开的说,但是有些话,纳兰夙玉还是想和端木邢宇面对面相谈,不想牵涉其他的人。
纳兰夙玉对他们夫妻二人微微的行了个礼,然后微笑着对罗素婧说:“端木嫂嫂,妹妹想借端木哥哥说几句话,嫂嫂可否借步?”
即便罗素婧不情愿,但她还是控制自己的表情,装作从容地笑了笑说:“那是自然可以,我且先入妹妹你的殿内煮壶等你们兄妹。”
说完,她有些不情不愿的放开挽着端木邢宇手臂,一脸笑容满面的转身入身后不远处的殿内,在转身之后她的笑容立刻就僵住在脸上了,双手紧紧交握成拳头,丝毫不似刚才的那副从容的样子。
她是个聪明的,虽然话不由心,但她留给一壶茶的时间给纳兰夙玉,而这一壶茶的时间对于纳兰夙玉来说,已经足够了,并且还绰绰有余,纳兰夙玉心里是这样想的。
淡淡的看着罗素婧离开后,纳兰夙玉这才将从自己的袖中空间里拿出那一块玉珏,干自己七百年就想干的一件事儿,那就是将这烫手山芋玉珏还回去。
看着纳兰夙玉手中的玉珏,一向镇定稳重的紫云仙门门主端木邢宇脸上一变,感慨万千的接过那块他曾一只心心念念的家族徽章意义的玉珏,七百年前他情愫初开,送给他最心仪的姑娘,之后的每天都在期盼着自己心仪的姑娘会拿着这块玉珏主动来寻他。
等了好久好久了,直到自己因为一件突发的意外,灵根受损的那些艰难的日子,他这才发现自己心意的姑娘可能早已经忘记他了,而那时候一直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却只有自己的妻子罗素婧。
后来各种苦难或欢笑,他身边还是只有罗素婧陪伴,在两百年前,最危难的时候,所有人都远离他,追杀他,而他身边还是只有罗素婧,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那个心仪的小姑娘,娶了与他患难与共的罗素婧,并且很快他便有了自己的儿子端木帆瑜,现今又有了自己的孙辈端木璟恒。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他已经放下了,但心里却永远还留着一块小疙瘩,那就是他曾经心仪的姑娘是否还安稳,是否还记得七百年前那个曾经陪伴过她一段时间的端木哥哥,现今看见这块玉珏,他终于终于消弥了心里挂了七百年的疙瘩了。
现今的他心里一瞬间满是想说的话,但又不知从哪里开始说起,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桑海沧田,紧握着那块玉珏,端木邢宇闭了闭眼睛,复杂的看对纳兰夙玉问了一句:“如果,我说如果,你和我那个婚约真的订下来了,现今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抬起撩起额头间被清风吹散的散发,纳兰夙玉慵懒的万般风情的依靠在自己招出的灵剑,抬头望着那好看的那一朵朵带着浅紫色的灵云,轻笑了一会,他回了两个既无情又似有情的字:“不会。”
听着这两个字,端木邢宇紧握住的拳头突然又只能无力地松开,低头看着自己徒劳无功想握紧却握不紧的玉珏,轻声吐了两个字:“为何?”
既然玉珏已经还回去,纳兰夙玉也就没有理由在紫云仙门多待一会儿了,她轻轻一跃站在自己的灵剑上,半空居高临下的望着端木邢宇轻启嘴唇回了一句,然后就头也不回潇洒地御剑离开紫云仙门了。
只留下端木邢宇一脸惘然的盯着她御剑离开的方向,坦然地叹了一口气,但是心里的心结又就这样被拆开了,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无它,纳兰夙玉那句原话是这样的:“当年的父辈想促成的婚约不成,是我拆的,缘由就是我们注定不是同路人,现今,你有何必庸人自扰作这些假设,下次相见是我们还能是朋友。”
离开的紫云仙门时,纳兰夙玉离开得很潇洒,但是当她刚一踏出紫云仙门,她又迷茫了,站在高高的空中,俯视着地上的万物,一时间没了方向目标。
足足在璟洪仙门待了七百年了,她修为足够强大了,但她真的自由自在任尔逍游在这仙灵大陆,却不知从何走起,抬头望着万古依旧耀眼的阳光,她扬起手掌轻轻地挡在眼前,闭上眼睛静想了半刻。
在睁眼的那一刻,纳兰夙玉心头一颤,对了她不是孤身一人,她是有父母,兄弟,家族的人,这么多年了,她该回去了,即便,即便,即便回去之后物是人非,她也要回去。
对,对,该回家了,该回家了,她这个被放飞了七百年雏鹰,终于到了倦鸟归巢的时候,即便亲人们可能都化成了一捧黄土,那也是她魂牵梦绕的归宿。
放下挡在眼睛前的手掌,纳兰夙玉精神一振,眼睛明亮如墨,但眼底深处却刻着激动地喜悦,眼眶也随着她心中所想渐渐地湿润了。
归心似箭的纳兰夙玉全速御剑飞行,从紫云仙门的领域,一直往南方家的方向,但却也还需飞行十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飞行了足足九天,眼看着还有一日的时间便要到了。
此时她却被身上的一道灵符阻止了脚步,那灵符是传讯符,传讯符来的方向是璟洪仙门,而发符人是正是羊三思。
疑惑地点开传讯符,传讯符便立即连通羊三思,羊三思的声音便立即传来,声音不似往时那般轻松,而是低沉带着几分急迫的意思:“师妹,你立刻赶往虚无之海,镇压在虚无之海边沿的毛良书小长老传来急讯,向门内增求援兵。”
愣了一下,纳兰夙玉立刻在脑海里回想虚无之海是什么的时候,但却没有什么记忆,她蹙眉严肃的问:“师兄,虚无之海是什么?”
羊三思倒吸了一口气,咬牙却齿的对还在一脸懵的纳兰夙玉说:“师妹,现今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虚无之海的尽头可是魔族,最近魔族动乱,有不少的魔族趁乱穿过虚无之海,我们三仙门的最大使命就是抵抗镇压虚无之海边沿,璟洪仙门有十个小长老在那里,现今我已经派遣了一位大长老和两位小长老,现今就差你一人了。”
听完这句话,纳兰夙玉犹豫了,她不舍得看着南方家的方向,双手紧握成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留下一个个深深的指甲痕记,低沉着声音问:“换一个人去不可吗?”
一听纳兰夙玉在犹豫,羊三思就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最后磨着牙齿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师妹,其他小长老都在各司其职,师兄我也这是没办法,若是可以我也不会来唤你,算是师兄求你了,我们不能让那魔族上了虚无之海的岸,不然真的是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纳兰夙玉想说自己马上就要归家了,但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吞下了这句已经快张嘴的话,此时的她只能带着深深的遗憾,启程准备去虚无之海,所以她艰难的说出那两个字:“我去。”
一字重似万斤,但纳兰夙玉依旧不得不说出口,比起回家,而她去虚无之海抵抗魔族上岸的使命更重大。
在启程的时候,纳兰夙玉看着家的方向,深深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滑下脸颊,落下脚下的土地,明明家就近在眼前,但此时却似远在天边,这种无力感,纳兰夙玉又能怎么办呢,只能舍小取大,肩负身为璟洪仙门小长老的职责,保护仙灵大陆的安宁。
她紧握的拳头一直没有松开过,甚至她的指甲一个个都已经深陷掌心的肉里,那血液随着指缝流出,一滴一滴的低落在她脚底下的万丈高空。
在御剑转身的时候,纳兰夙玉的脸颊已尽是泪痕,清风抚过虽吹干了泪痕,但却吹不走她眼里的悲伤与不舍,她深深回眸望着家的方向,心里暗想,此去经年,她又不知何时才能归故乡了。
家人是否还能等得到她荣归故里的时候吗?纳兰夙玉心里虽然知道结果,但她尚且还留一丝侥幸的心理,或许,或许或许,或许她还有机会呢。。。
作者有话要说: 眼镜被我坐散架了,我瞪着五百度的近视眼在电脑前码字,我估计最近都+不了字数了,因为疫情的影响,我都不敢出门配眼镜。。。嘤嘤嘤
第18章
同样全速赶赴虚无之海,纳兰夙玉也足足赶往了一个月的时间,刚到虚无之海的边沿地带,她就便立刻感觉一阵迎面而来的魔气,虚无之海千里之外的天空都已经翻天覆盖的魔气,昏天黑地,夹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若是元婴以下修士碰到就立刻入魔,这魔气被阵法笼罩在这千里之内。
穿过那阵法的外壁,里面竟然还包裹着好几层的阵法的符咒,一层一层的才勉强将这滔天的魔气抵抗着不让它弥漫出外界,魔气之下绝无生还得生物,除非已经被魔气沾染上,已经算不得是普通的生物,已经是魔物一类。
一踏进这阵法以内,立即就被一颗张着血盆大口喷着浓浓的魔气的魔树,伸着长长的枝桠想要吞噬纳兰夙玉,长长的枝蔓覆天盖地,它按照本能的想将眼前这个充满着浓浓灵气的修士吞下,将这灵气占为己有。
可惜,它不幸的是,它碰上一霸王花纳兰夙玉,纳兰夙玉双手置后御剑冷冷的看着这不知死活被贪婪冲昏头脑的魔树,本来心情就不好没,这刚一到就被这魔树的恶心的样子恶心到了,这叫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魔树。
对付着这化神修为的魔树,简直简单不能再简单,虽然它依仗背后取之不尽的魔气,或许对于其他两个仙门的修士来说,有些难以对付,但是对于敢于跨越级修为,和等级高一个两个等级修为的璟洪仙门的修士来说,就算只是化神修为,也简直只需要用剑一挥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纳兰夙玉的灵剑是一把唤作青枫的灵剑,剑身上面刻着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青枫,这把灵剑是她师傅在她金丹期的时候赐予她,之后她就将她炼化成自己的本命灵剑,这青枫剑随她几百年了,但一直不曾出鞘杀过任何一生物。
而这恶心吧啦的魔树,纳兰夙玉还不屑拿出自己的青枫来砍了这魔树,所以当魔树即将碰触到她一根发丝之前,她只是轻飘飘的抬手向它挥了挥袖子,看似轻飘飘的袖风立刻就转变成一道锐不可挡的剑意,越离魔树越近那无形的剑意就越发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