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我与长生——五十九夜
时间:2020-07-21 09:36:08

  王诩哭笑不得,“师祖这举极善。”
  只是他带着出来顺道□□,切合实际学习的学生们恐怕心也偏了。
  纵然他扬名在外,也不能随手一抓就是卫鞅庞涓等人。但是为师者,桃李天下才最得宜。
  羲和毫不羞愧的笑,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王诩那样的人,虽然爱开玩笑但是正经事都有盘算。为她送几个先生算什么,不过是徒弟的一点孝敬而已。
  他若是想不通,就不会带上这些徒孙来了。
  屋舍之间各有石亭花园作是平日休息,穿过教室楼亭便是种树的池子。王诩径直向前看去,前方是一片宽敞之地,而后是两栋偌大的屋舍。
  “这处是学生们开学毕业时,全体聚合之地。往前则是我多年藏书的刻本和草药。”
  “后面是药田?”
  “有两亩,还有两个演武场。武艺班的学生们,大可绕着学院最外的一圈跑,再在演武场学练即可。”
  想到鬼谷之中环境简朴随意,王诩自叹不如,“可惜我等来得太慢,没有帮上师傅。”
  “并非如此。”羲和摇头,眼看着众人齐心协力将树竖放到挖好的土里,略微放心的皱眉,“这些屋舍的门牌牌匾全都要我一人来做,你来了正好和我分担一些。”
  “如此我就去了。”
  王诩有心要做,羲和吩咐了李家六兄弟的差事后带着徒弟徒孙们去先生书房去。那里由她早已准备好的木头和牌子,就等着人多帮手刻上。
  羲和只想好了两句,先生书房必有一句‘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学生教舍则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可后来一想这句出自孟子。怕离得太近生出别想,最后落下一句简单的,‘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除此之外,任由鬼门师徒刻下。只有一个要求,大的牌匾刻下的字必须是小篆,其余的多多益善。
  毕竟学生不能只懂一种文字,文盲的窘迫她一人享受也就足够了。
  王诩和李家六兄弟抵达几日之后,鬼谷出行在外的徒弟们也都赶来。有默默无闻不见经传着,也有家喻户晓闻名遐迩者。羲和只是挂了个师祖名头,许多人甚至连面都不曾见过,但身为长辈她只要稳坐上方自有人来拜访。
  她独立设下的院长办公室也堆满了贺礼,喜得她将每人的名字身份都认真的记了下来。等到有日下山时,便不用在花钱出门住客栈了。
  卫鞅的极快,他一年多前才见过师祖。闻知要设学院,连着师傅都要前去,他特意赶了车马前来,恭恭敬敬的行礼还谢过了那场冬雪的丰收。
  随行而来的小胡子和高个子泪眼婆娑,当着面便将这些日子卫鞅的所行所举一一告之。
  这让真正传业的师傅听得津津有味,末了面无喜怒的看卫鞅一眼。在秦君颇有威望的卫鞅不敢放肆,夹着尾巴站在王诩身侧,待他离开时也紧紧跟随。
  “那你们觉得卫鞅做的都不对?”
  人前款款而谈的小胡子和高个子一顿,眼看着卫鞅离去后才肯低头,“左庶长并非都不对,我二人在旁见他日日铁面无私,心中唯有法字可言而常与秦国大夫们争执不一。”
  “那就是不好了?”
  “自然不是,田地里的农家对左庶长十分爱戴,大多百姓都拥趸支持法变。”
  “这么说是好了?”
  “可可左庶长的性子太过执拗,说一不二的,我二人在旁看得心惊肉跳。连着原来的不错的友人亲戚,还会唾我口水!”
  小胡子说得很是委屈,他皱着脸一副苦相,“还当着各位大夫的面。”
  “那口水可多了!”
  高个子也是闻者伤心,两个大人们就这么跪着哭了起来。
  好在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三人,还说不上是丢脸的事情。只是二人面容都不出挑,有心过来诉苦,哭相自然是不好看的。
  这让喜欢俊俏模样的羲和看得浑身一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指节扣着高脚木桌上。
  哭声戛然而止,雷声大雨点小的两双眼睛看了过来。
  羲和放缓声色,苦口婆心道,“我这徒孙一心为了你们秦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事由急缓少不得得罪了人,你二人自是我信得过的,这才遣你们跟随左右。”
  “可,可左庶长从不听我二人!”
  “听什么,我是让你们在旁学习的!等到秦国容不下他,你们再敲他一榔头,把他搬上来寻我就是。”
  羲和一副为他们思前想后,早已妥备了后生的言语,二人心中大喜,觉得如今的日子有了盼头,“好,就依先生所言敲他一榔头!”
  安慰了两个大小子,羲和背手出去见余的徒孙们。不想她刚走出先生们的楼舍,便见王诩与一红色影子走近过来。
  红色影子不高,是一把撑开的红簦,执簦的是个不高的垂髫稚童。他腿短,脚步缓缓的,等见到羲和后快步跑来。
  王诩步子轻松向前,与稚童一般。
  羲和低下头,只听……
  “是太师祖么?”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很像画一个学校分布图,但是放链接什么好麻烦也莫名羞耻,唔,大家就设想很大很漂亮的学院就好了。
  总觉得吧,卫鞅死的太惨了。
 
 
第71章 来到战国(二十七)
  稚童人着实不高, 撑着的木簦才到羲和的腰间。
  他走近来, 将木簦撑在单薄肩头后仰,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深衣装扮风尘仆仆, 衣衫裤脚也是肉眼可见的磨损, 其中还有两处利器所割之口。旧衣挂在薄弱小子的身上空荡荡的, 风自东而西都能穿过, 再绑上个木头架子就是个稻草人模样。最残破的还属脚下的鞋子, 想来长途跋涉太过艰辛,脚趾头也是不愿憋闷的露了出来。
  一张饱受了一路风雨,晒得发黑的小脸瘦弱无肉,露出一双大眼珠子眨阿眨。他似乎是认真的打量着羲和, 见到羲和不否认当即便跪下来叩拜, “见过太师祖。”
  辈分高到有些飘忽的羲和垂下眼眸,“小妮是你的?”
  “母亲。”
  依稀记得二人再见也有些年月了, 这会儿来个小豆丁说是儿子,羲和心中有些复杂, “那你应该唤我师祖。”
  “白孙是我父亲。”孩子那双肖似小妮的眸子眨阿眨, 活似当年在逃难路上捡到她的样子。
  一样的瘦骨嶙峋,一样的大眼珠子。
  羲和禁不住捏紧了拳头,“你怎么来的?”
  “是我一个叔叔送过来的。”
  孩子回首, 旁人顺着看去就见一位与他差不多衣衫残破之人赶来。这位男子别着长剑,见到羲和后便跪下了下来哽噎着,“风先生,白将军与风将军……”
  羲和摆手, “小妮跟了我一个姓?”
  “是。”
  “够了。”
  羲和点头,“你路上辛苦,去洗漱一下吧。”
  在旁换了一身衣裳充当学院守卫的李二灵醒上来,请那位男子先去休息。男子曾听白孙提起这位不多待见他的师祖,再看着自己一身脏乱,面颊若红的应了。
  “方才我在门前见到两人,是驾着战车匆匆来的。怕来往阻碍,就先让他去停车了。”王诩在旁解释了一句,低下头来看孩子。上门求学的学生太多,虽然都是正经磕过头的徒弟,但王诩看重的是聪慧坚持的学生。
  许多半途而废,或是无名学生他不认识,可这样一个抢在前面磕头认了师傅不成,又娶了他师姐的徒弟白孙,他太记得了。
  此生难得只一回。
  如今看到白孙之子赶来,王诩抿着唇没有多说。
  羲和拉着孩子往屋后去,她设的落脚屋舍在学院的最后面,一来开一小后门与吉量各有一片天地,二来亲手料理药田和图书室等。为了符合如今人的说法,那便是可以分等级以作鼓励的藏书室。
  叫李六送来两桶热水,打来给孩子洗漱再换上一身整洁的衣裳。
  “你叫什么?”
  “白起。”
  羲和仔细的打量一眼,半湿的长发落在身上,洗净后略显秀气的面容并无初来登门的窘迫。眼瞳黑白分明满是好奇,唯有揪着衣袖的手显出几分胆怯。
  真没看出来。
  “过来坐。”
  这毕竟是小妮的儿子,千里迢迢的赶来总要感受一点应有的待遇。
  羲和尽量不将怒意转到这孩子身上,略带温柔拍着身侧的蒲团。
  白起个子太小,他坐下来后更小一团了。羲和手里拿着布巾想给他擦洗头发,没想到这孩子不肯背过身来,仰着头看着她。
  羲和低头。
  “太师祖。”
  “嗯?”
  “轻点。”
  “……”
  这一头满经风霜而糟乱不堪的长发没有梳洗打理,羲和差点将布巾丢出去。她瞪着这个胆子不小的小子,神色阴云转晴。
  白起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小石刀。
  那是她当初亲手给小妮的,因而格外看重的贴身带着,连白孙也未碰过。
  “什么时候给你的?”
  “走的时候,母亲说父亲要走了,她不能离开所以让我拿着这个来找您。”
  “你倒是机灵。”
  白起摇头,“叔叔带着我找了您好久,还差点走散。还好听到太师祖办了学院,问了人来才知道的。”
  不知是果真如此,还是孩子言语略简,却也听得出其中差异来。
  “你母亲,她没说我在哪?”
  白起又是摇头,“太师祖四处周游。”
  怪我咯?
  羲和看着他,好似是老实模样却是个伶牙俐齿的。
  “你几岁了?”
  “八岁。”
  发育不良?
  头发已经差不多了吸干了,放下两个盒子,一个抹在发上再细细梳洗。等到扎了一个与自己一般的朝天发后推过另一盒子,“剩下的这些日后洗了头都抹点,还有这个,抹在伤口上。”
  白起一怔,紧紧地捏着石刀。
  从石斧上分出的一小石片,因为是送给徒弟,羲和有心将它打磨了一下,很是锋利。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孩子,“收好。”
  送出去的东西,她自然不会再要,也不用别人万般舍不得。
  白起仰头,他曾听过母亲说过许多次太师祖,可惜言语略显朴素难以想象。纵是那张临摹画像,也只是真人的五分神采。后来父亲与他说,“你太师祖是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妙人。”
  若是太师祖静立如画,必然叫世间男子怦然心动。
  他不太明白,只是看着太师祖低头看着自己,面如玉发如墨,毫无神色的面上蓦地柔软一些。心底里早已念了许多遍的话,脱口而出,“太师祖,您真好看。”
  “……”
  羲和心花怒放,抬手拍了拍小家伙的头,“快收拾,要吃饭了。”
  “好的!”
  白起连忙应下,羲和被这孩子忽然的精神怔了怔。想到孩子本来就是捉摸不透的性子,一惊一乍也不算什么。再说这孩子寻来受了许多苦,若不是饿了,怕不能这样高兴。
  羲和如斯想着,拐弯到伙房又加了饭菜,半大的孩子饭量不能看体型。
  白起快快的抹了药,一路波折身上也有些伤痕,只是大多都过了些日子已经半好了。他浅浅的抹了一点,便匆忙奔了出去。母亲说过太师祖最喜欢女子,偏偏他不争气还长得有点像父亲。要想讨得太师祖喜爱,必要记住两点。
  太师祖喜欢人夸她好看,喜欢不挑食胃口好的孩子。
  母亲临终前亦如此重托,白起不敢不听更不敢有半分耽误,深怕太师祖等了自己惹得不喜。更要紧的是,他出门后就傻眼了。
  这里,他不识路!
  太师祖也没说去哪里吃饭!
  白起在后面急的团团转,羲和在前面面见徒孙。
  她本来是打算守在伙房帮帮忙,毕竟今日又来了些人,饭食做的要多些。不成想老实的李六跑过来便喊,“老大,魏国有将军来拜你了!”
  “……”
  “是见!”切菜的小丫头飞来一个眼刀,对是她父亲辈分的李六毫不客气。
  本来就不是读书人,彼此都不讲究那些。李六抓了抓头,“老大,有人要见您。”
  羲和起身将袖子拂下,错身而过时落下一句,“叫院长。”
  李六慌忙改口,“是,老…院长。”
  “……”
  这六兄弟真是无话可说,老大老二有勇有智,老三老四老五也是普通的山寨村民。唯有这个老六,力气是不错偏偏脑子不好使,也就只能做这些跑腿不费脑子的活儿。
  羲和以为又是几个面生的,或者借机送来学生的人。毕竟开学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学生,隔壁村镇都有听闻,还有人来助力修学院,但是资质都难以确保。要说好的学生,自然还是要天赋与后天培养的。再说是将军,兴许有几个是自小练武的也不定。
  魏国的?
  羲和走快几步,见到了熟面孔。
  庞涓确实带了几分学生来,一并给师祖贺喜。只是他才行礼完,却听师祖问道,“孙伯灵呢?”
  “伯灵受寡君重托正在国中办事,他一时走不开唯有送来这些学生。”
  几个学生从善如流的上前见礼。
  “费心了。”
  “都是徒孙们应该做的。”
  之后,再无二话。
  孙伯灵这孩子聪慧,对兵法之事喜爱且擅长。她手上有孙家兵法一册,言谈时两人十分投机。他不似是不来的人,也不应该无话说来。
  羲和想到了另外一个名字,孙膑。
  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