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青惊讶地问:“我缠到皇上身上?”
“嗯,胳膊和腿都缠在皇上身上。”
“皇上生气了没有?”
荷香仔细想了想,其实她是看不懂景礼帝的脸色的,感觉当时景礼帝脸色绷的比以往紧一点呢?
于是道:“好像有点生气了。”
廖青青急急地问:“然后呢?”
“然后皇上不让奴婢伺候, 奴婢就下去了。”
“再然后呢?”
“奴婢就不知道了。”
艹!
难道说她真的差点强了景礼帝?
她承认景礼帝长得过于英俊,比二十一世纪的什么明星小鲜肉的还要帅还要有气质还要有气场。
但是她那么饥渴的吗?
还有——景礼帝不是不举的吗?
不对!
不对不对。
她记得有一天晚上,景礼帝是和某位臣子喝了些酒,来梨声阁睡觉,半夜迷迷糊糊地说口渴,她起来为他倒水,他喝完之后,那个不可描述的地方就抬头了。
……所以皇上的不举治好了?
不不不,这个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真的差点把皇上给强了?
她是单身太久了吗?!
她不敢相信地看向荷香。
荷香问:“主子,怎么了?”
廖青青道:“无事。”
“那奴婢伺候你更衣。”
廖青青点点头。
衣裳穿好了之后,廖青青走向外间。
景礼帝此时长身玉立,在门外眺望梨声阁外雪景,是那样有诗意那样的迷人。
廖青青看着。
正好这时候景礼帝回头。
廖青青赶紧把脸转向一旁,有些慌张有些害羞。
景礼帝看的一清二楚。
刚才廖青青询问荷香醉酒后的情况时,他也听到了。
他抿嘴笑了一下。
接着正色道:“怎么?爱妃记不得酒后行为了?”
“……”
“嗯?”景礼帝微微挑眉,好看漆黑的眼睛像是蓄着一汪柔情一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廖青青看。
艹!
眼神杀!
心跳好快!
廖青青不敢看景礼帝,将脸偏到一旁,装傻。
景礼帝笑了一下,走过来,伸手搂住廖青青的肩膀,道:“记不得没关系了,朕不怪你。”
“嫔妾又不是故意的。喝醉了嘛。”
“行。”景礼帝笑:“走。”
“去哪儿?”廖青青不解地问。
“给母后请安。”
“太后不是不愿意见我们吗?”
“今日是新年第一天,总是要请个安的。”
廖青青点点头,说的也是,大魏朝最是注重孝道了,平日里太后不在,就免礼了。
如今太后回到宫中,必然是要去请安的。
福生为景礼帝披上灰色的大氅。
荷香为廖青青系好红色的大氅。
这时候已经不下雪了。
景礼帝拉着廖青青的手走出梨声阁。
入目的就是白雪皑皑,整个世界一片纯净。
“哇,好美啊!”廖青青忍不住伸手抓了一把雪。
景礼帝问:“冷不冷?”
“不冷,一会儿嫔妾回来还要堆雪人。”
“你多大了,还玩堆雪人。”
“皇上,话不是你这么说的,不管年纪多大,拥有一颗童心,遇到困难了,觉得撑不下去了,哭一哭,嚎一嚎,继续向前走,因为这个美妙的世界,值得。值得我们跌倒之后,再站起来去好奇去憧憬去探索。”廖青青真心实意地说道。
闻言,景礼帝步子一顿,望向廖青青。
廖青青纳罕地看向景礼帝。
景礼帝问:“你什么时候觉得撑不下去了?”
什么时候觉得撑不下去?
是在二十一世纪时,她还没有成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她一下觉得世界冷了,好冷,她真的成了这个世界上的孤儿。
那时候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后来她想到爷爷奶奶和自己说过的话,他们给她描绘的这个美好的世界,她想了解、想感受、想探索。
她就撑了下来,渐渐学会了爱这个世界。
为自己。
后来她活成了二皮脸,这样能够更快乐一些。
不过这些不能和景礼帝说,她摇头道:“没有,嫔妾现在觉得人生很美好的。”
可是景礼帝还是感受到了她一闪而过的伤感,他伸手扶着后颈,轻轻用力,把她拥入怀中。
轻声道:“以后有朕在,你不会有撑不下去的时候。”
“……”景礼帝又发什么神经,说这样的话。
她眼睛酸酸的涩涩的,心里却暖暖的。
她真的觉得神经质的景礼帝也挺好的。
““哪怕你要强了朕,朕也不会反抗。”景礼帝突然说道。
“???”
廖青青一把推开景礼帝,慎道:“皇上!”
景礼帝看着气呼呼的廖青青,大笑起来,道:“朕说的是真的!等朕身子好了,任你折腾。”
“……”
“你不愿意?”
“……”
“那朕主动。”
“???”看不出来景礼帝是这么骚的,光天化日就这么骚,不太好,廖青青赶紧道:“皇上,得给太后请安。”
景礼帝这才重新握住了廖青青的手。
廖青青对景礼帝这人真是无可奈何了,任由景礼帝拉着,还没有到寿禧宫,就看到了梁贵妃等人,廖青青赶紧抽回右手。
景礼帝不解地看向廖青青。
廖青青道:“梁贵妃她们也来了,让她们看见不好。”
可是梁贵妃依旧看见了。
她虽然是贵妃不是皇后,但是按照宫里规制和习惯,昨夜大年夜景礼帝应该是在临华宫陪她的,结果从寿禧宫出来,景礼帝亟不可待地朝梨声阁走。
廖青青!
都是为了廖青青!
梁贵妃心里燃烧着一通火。
但是有景礼帝在此。
她还是面上微笑,端庄地向梁贵妃行了个礼。
“都起来吧。”景礼帝道。
“是。”
景礼帝抬步朝寿禧走,走着走着,忍不住朝身边看,结果没看到廖青青。
他好奇地朝身后看。
看见廖青青规规矩矩地走在叶昭仪身后。
这么守规矩?
昨晚像八爪鱼缠着他的好像不是她一样?
好吧。
大事上面规规矩矩的,挺好的。
景礼帝没有再管廖青青,抬步继续走。
梁贵妃迟景礼帝走着。
廖青青老老实实地跟着梁贵妃德妃等人向前走,走进正殿,一眼看见了正殿中坐着一位尊贵妇人。
这位便是景礼帝的生母皇太后了。
没想到这么年轻。
看上去五十岁不到,穿着暗紫色华服,该戴的首饰都戴了,面色严肃,眉目间有几分景礼帝的感觉。
无端就是一股凝重的氛围。
气场太强了!
廖青青立刻收起所有的杂念。
面对太后,她可不敢出错,跟着梁贵妃德妃等人行礼:“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起来吧。”太后道。
“谢太后。”
廖青青垂眸站着,竖着耳朵听太后说话,哪怕是寒暄的话,从太后口中说出来,也有种高贵的疏离感。
连对景礼帝也是。
太后和景礼帝关系似乎不太好。
“皇帝。”太后忽然又开腔。
“儿子在。”景礼帝回道。
“哀家许久未回来,你这宫里倒是没有添新人。”
景礼帝道:“母后,儿子一心都在国事上。”
太后道:“后宫之事,是家事,也是国事。”
“母后说得是。”景礼帝没有辩白。
太后也没有说什么,转而问道:“都没有用膳吧?”
“是。”景礼帝回。
“一起吧。”
“是。”
太后起身朝偏殿走。
景礼帝跟着。
看着梁贵妃等人步子迈动了,廖青青这才跟上。
小心翼翼地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看着一道道美食端上来,她愣是紧张的没什么食欲,唯恐太后注意到她,同时心里也抱着一丝侥幸,今日来请安的都是品级高的妃嫔。
她是最低的了。
太后应该不会注意到她。
哪知接下来便听到太后道:“你就是曦修容?”
艹!
廖青青心下一紧。
一旁的梁贵妃闻言嘴角有一抹笑。
坐在太后身边的景礼帝闻言看向廖青青。
廖青青强自镇定,接着缓缓站起来,首先简单地作了个揖,面露浅笑道:“回太后娘娘,嫔妾正是曦修容。”
太后冷漠的眸子盯着廖青青看。
盯的廖青青心里发毛。
太后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听说皇帝很喜欢你?”
这个太后说话太直接了吧。
也是。
她是太后。
连景礼帝都要礼让三分。
当然可以在这个皇宫横行。
那对于她这种无背景无靠山的小虾米,完全可以降维打压,根本不需要委婉的,廖青青稳了稳情绪,道:“回太后娘娘,平日里皇上对后宫姐妹都是极好,近日天气严寒,梨声阁地处西边,冬日暖和,所以皇上来的勤一些。”
闻言景礼帝看向太后。
“原是如此。”太后又道:“听说你父亲是诸州县丞?”
诸州县丞是什么?
就是京城旁边一个小地方的八品芝麻官。
放在梁贵妃德妃等人的家世面前根本都不够看。
要不是先皇规定秀女不受身份限制。
廖青青这样的根本进不了宫的。
即便如此,听到太后提“诸州县丞”,梁贵妃等人还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忍着没有发笑。
景礼帝听后,脸色终于沉了一些,显然已经不悦。
廖青青倒是无所谓。
她从来不以自己贫穷、出身而自卑。
只要她干干净净做人做事,她活的坦坦荡荡。
那就是可以很自信地活着。
于是她道:“回太后娘娘,是,嫔妾父亲资质有限,很努力地读书,也只能做到县丞,不过,嫔妾父亲觉得做县丞挺好,他认为,官再小,只要兢兢业业去做,就是为大魏贡献一份力量,他很骄傲。”
很骄傲?
芝麻绿豆官还值得骄傲?
可真是有出息啊!
这本来是令人讽刺的事儿!
可是梁贵妃愣是讽刺不起来。
反而因为廖青青的话,有些自惭形秽。
太后听言望一眼景礼帝。
景礼帝面上无一丝波澜,眼中却闪过“很骄傲”。
太后哼笑一声道:“曦修容倒是会说,只是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
又是听说!
这句话可是扎廖青青的心了。
平日里她和景礼帝打趣什么的,倒也没有关系。
眼下是公共场合,太后摆到明面上说。
这等于说她登不上大雅之堂。
梁贵妃等人又开心了。
看来太后是真的不喜欢曦修容了。
廖青青直言道:“回太后娘娘,嫔妾确实不精通。”
“你可知皇帝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嫔妾知晓。”廖青青回道。
“既知晓,平日里如何与皇帝交流?”
“母后。”景礼帝终于听不下去了。
太后分明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为难廖青青!
太后没有理会景礼帝,径直看向廖青青。
景礼帝皱紧眉头。
不想吃这顿无聊的早膳。
他的手按向桌面,正打算起身拂袖离开时,听到廖青青道:“回太后,嫔妾是用心和皇上交流。”
景礼帝动作一停。
太后看向廖青青问:“用心?”
廖青青声音平缓地说道:“是,嫔妾家境贫寒,无法可以多学琴棋书画,但是嫔妾像嫔妾母亲陪伴父亲那样,用心地陪伴皇上,看皇上的字,听皇上的琴音,品皇上的画,如果可以,嫔妾也可以自今日起学习琴棋书画。”
廖青青话音一落。
殿内格外安静。
太后语塞了。
梁贵妃等人呆了。
怎么会有廖青青这种臭不要脸的女子?
居然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种没羞没臊的话!
景礼帝愣了下,微微低头。
压着心花不让它怒放,嘴角却扬起好看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
廖青青:我最后说的话,是战术“用心”。
景礼帝:???
——
明天的更新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