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不要怕,这老家伙就是容易冷脸,不会真的做什么的。”
“不过我还是劝你好好思考一下,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到一线去的话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成绩,而且危险重重,如果就留在本部的话,福利待遇都要更好哦。”
我的确没什么可以拒绝源家主的资本,答应这件事本身对我来说也不是没有半点好处的。甚至可以说利大于弊。
不过……
这两个人‘红白脸’这样的策略,用的很熟练嘛。
对付我这样的人,还用得上组合出击吗?
“那就多谢源家主的赏识了。”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反应过来的我笑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不好意思了一样来掩盖我刚刚的异常反应。
“不过关于鹤前辈,您想要怎么办呢?”
发现源家主顿了一下,我就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即便现在鹤先生洗脱了叛徒的嫌疑,但站在上位者的角度上来说,想要完全的信任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何况是刚刚被如此怀疑针对,有过叛逃史的鹤先生呢?
难免会担心他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真的做出什么事来,即便当下为了表态不会去动这个人,等过一段时间再找个由头把人给搞下去也是完全可以预见到的操作。
“如果您实在不好决定的话,不如姑且让鹤前辈从一线上退下来一段时日,让他跟在我身边,一方面,您也看到了,我身边实在没什么能让我有安全保障的存在。毕竟如果更换岗位,我总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变得危险了,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的话,可能会降低我的工作效率。”我理直气壮的向我的临时老板提出了对于一些待遇上的要求。
“另一方面,如果您还称得上是信任我的话,就请把鹤前辈交给我来判断是否还有继续使用的价值吧。”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源家主仔细的打量着我脸上的神色,我坦然的任他打量。
“哈哈,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源家主抚掌大笑。
“我非常信任您,小光小姐。”
就这样我暂时把鹤先生保了下来。
源家主将手里的刀剑插回到刀鞘里,递给身旁侍立着的人,我眨着眼看着那人双手托着刀剑呈到了我面前。
“小光小姐,这上面的符咒直接揭下去就行了,不过即使不揭也没有关系,只是一个小小的封印而已。”他带着点暗示的意味说道。
我从他手中接过刀剑,露出了一个‘我懂’的会心微笑,然后看着他带着满意的神色退回到源家主的身边。
虽然已经从几人的对话中隐约判断出来了,但是真的被确定了的时候我心情还是很复杂的。我握着手中的刀剑,不着痕迹的再次打量了一下鹤先生,然后站起身,“既然如此,想来您还有的忙的,我就先告退了。”我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神色慌张的和茂先生
。
我就不信源家主能这么快就放心让我在场听他们的这些事。
源家主果然颔了颔首,同意了我离去的请求。
见此场景,深知一旦现在让我带着鹤先生离开这里,那么一切都已成定局的和茂先生焦急的大喊:“你不能走!你在信口开河!”
......
哦呀,和茂先生在这方面倒是挺敏锐的嘛。
我想了一下,对于老板来说应该不介意自己有些能力的员工的性格存在比较锋利的部分的,不如说这样更好,既代表了这个人可能是真的有些东西,又展示了这个人的可控性。
于是起身调转了脚步。
.
和茂看着那位少女站起身,慢慢的踱步到他的面前,然后缓缓俯身在他耳边小声的说:“您排除异己的手段实在是太过粗糙了,也太过急躁了,和茂先生。”
恐惧和寒意一点点侵占了和茂的思维和身体。
这个人……
这个人她……
怔怔的看着少女直起身,然后面带遗憾的说:“我很抱歉,和茂先生,但是我不能对总将说谎呀。您最好还是把您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也许还能得到大家的原谅也说不定。”
只有从和茂的视角才能看到她眼里闪烁的冷意。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额头上流下了一滴冷汗。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我转身向源家主颔了下首,然后看着鹤先生挣扎着起身跟上了我,一同离开这个地方。
身后隐隐的传来和茂先生的喊叫声。
“是她!她是故意的!她在报复我!一切都是她的污蔑!”
哎,我觉得和茂先生可能是真的不明白,在顶头上司的脑海里,有一种东西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源家主那么容易相信我的话,当然是因为他本身就想搞你啊,和茂先生。
.
“你是怎么确定我没有传递消息的?”我还在整理着思绪的时候,鹤先生在我身后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不是确定您没有在传递消息,鹤前辈,”我耐心的给他解释着,“我只是确定您没有被抓住而已。”
“毕竟如果真的有证据,您那会根本就不会反驳。”
“不,不如说,您恐怕根本就不会给他们抓住你的机会才对。”
“更何况我之前提醒您的话,您应该不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对不对?”
鹤先生看着面前的人的背影,一下子怔住了。
“您只是缺少一个能够让源家主放下成见,转而给你辩驳的机会而已。”
已是深夜,时政里静悄悄的,除了鹤先生和我完全没有其他人还会出现在这里了,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睛微弯,闪过一丝笑意。
“你早就知道了。”鹤先生听起来很平静。
“当然。”
我当然知道——鹤先生真的是时政的卧底这件事的。并且溯行军的计
划也确确实实就是他泄露给时政的。鹤先生已经做的很好了,但是对于我来说还是有一些难以忽视的信息向我透漏出了鹤先生的身份。
我:难道是因为分析了乱步先生太多的思维的缘故吗,总感觉自己总是会想去观察那些细节的样子。
“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鹤先生沉声问道。
“你又到底是什么人?”
尽管刚刚会议室里的对话中,尚且有我不太清楚的名词,但我想关于鹤先生的身份的推断应该是没有错的。
我故意做出沉思的表情,看着鹤先生的神色越发紧张了起来,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想要了解别人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呀。”
看着少女月色下的笑脸,她看着他的时候眼里还带着一点柔和,这让鹤先生总觉得自己的紧张也许是多余的,想要忘掉这种莫名的感觉,然而他还是稍微放松了身体,不再端着那副样子,眼里也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一点笑意:“那么,正式的介绍一下。”
“我是鹤丸国永。打造于平安时代,侍奉过许多主人,是一把相当受人欢迎的刀剑哦。”
这么说着,鹤先生又露出了一点无奈的表情。
“只不过,为了得到我,又是挖墓,又是到神社来偷什么的,实在是让人不能接受啊。”
我惊讶的看着鹤先生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那么小光小姐呢?”
“唔。”我眨了下眼睛。
“我叫北野玲央。”
“不过如果你来自时政的话,也许更熟悉我的笔名才对。”
“我的笔名叫竹西哦。”
一下子突然安静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鹤丸国永脸上露出了点迷茫,“谁?”
“竹……竹西?”我不知道怎么了,犹豫着回答道。
又是一阵沉默,随即整个空间都回荡着鹤丸国永惊恐的声音。
“竹西老师?!”
鹤丸国永惊呆了,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磕磕绊绊的说:“真的吗?”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鹤丸国永是真的被吓到了,皱眉思索着之后又问:“但是,时政那边不是说…”
这么想的确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当他重新回忆遇到了这位少女之后的一点一滴,又有了一种‘啊,没错,这果然是竹西老师该有的样子’这样的感觉。
毕竟刚刚才狠狠的耍了一波溯行军的高层啊。
“这说起来可就是一件非常漫长的事了,鹤丸先生。”
“而时政那边的问题,恐怕就是一件比我为什么会在这边还要复杂的事情。”
然后两个人就都沉默下来了,彼此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我是真的一时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来跟鹤丸先生说这个大乌龙,感觉不管怎么说好像都有点尴尬的样子。而关于时政的问题,现在就下定
论还为时尚早。
我看了看天色,又打量了一下鹤先生身上的伤势:“今天已经不算早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身上的伤总要养养的。”
“关于您所说的加州清光,不知道我能不能和您一同去看一看,既然已经被源家主知道了,还是尽快带回来的好,省的他夜长梦多又想干什么。”
“唔。”鹤丸国永自从和我摊牌了之后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那个高冷的鹤先生就一去不复返了。
“请放心交给我吧,不会有什么事的。刚刚上任我总要做点什么安安那个人的心,您的同伴在我身边,总要比在别的地方要更令人安心一些对吧。而关于我自身的事,我到时候再和您细细的讲。”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刀剑上的符咒撕掉递给他,鹤丸先生接过我手中的刀剑说:“如果您真的是那位老师的话,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安全问题。”
“只是,竹西老师,”鹤丸先生认真的看着我,“您又到底是属于哪一边的呢?”
鹤丸先生会问出这样的话也并不出乎我的意料。时刻保持警惕是一位卧底应有的基本素养。
“鹤丸先生,”我叹气,“您得明白,我既不会属于溯行军,也不会站到时政的立场上。”
“我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毕竟,我只属于我自己的世界,如果从地区上来说,我属于横滨哟。”
我打量着鹤丸先生,不知道他是否能接受我的答案。
鹤丸国永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甚至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这就足够了,竹西老师。”
.
结果我还没在文书组待多久就要离开了。
我在小姐姐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这边,搬到了新的办公室,就在那个作战会议室的边上,我是直到过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以前溯行军根本就没有这个职位,我是第一任。
我:……行吧。可以理解。
源家主反正也不是真的多欣赏我的才华之类的东西,具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总归是因为我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就对了。
“呼,鹤丸先生。”
我小跑着来到鹤丸先生的面前,平静自己的呼吸。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我已经和仁先生打过招呼了。”那位跟在源家主身后的助手的代号就叫“仁”,目前姑且算是我的同事了。
“对了,竹西老师,您一会见到那个人,最好还是和他稍微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我不解的看向他。
“和我不同,那一振加州清光,是真的暗堕了。”
“暗堕?”
随后在鹤丸先生的解释下,我总算弄清楚了一点所谓的刀剑付丧神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高洁的神明也会有堕落的一天。
老实说,我并不关心日本的神系,所以我完全不知道这种和人息息相关到这种程度的存在也是神明的一种。
“那鹤丸先生?”
“我这边就是时政一点小小的发明成果哦。”
“我明白了,我会记得保持距离的。”
鹤丸先生点点头,从他的手里拿出了一个几乎和时政如出一辙的时空转换器。
我瞪大了眼,原来鹤丸先生手里也有这个?等等,我是不是忘记问厚樫山在哪了?
如果鹤丸先生手里就有时空转换器的话,那我……
“对了,鹤丸先生,您是知道溯行军当初要截杀我的计划的对不对?”
“那么,您手中的时空转换器,也可以到达我所在的那个世界吗?”我期待的看着鹤丸先生。
“竹西老师,您所在的世界的、那个时间线是非常特殊的。”他向我解释道。
“通常情况下,任何时间线都会存在一种壁垒,这种壁垒并不会特别难突破,受损也会恢复很快,而每个时间线上都会存在一种叫做检非违使的东西以保障外来者不会过多的干扰既定的历史。”
“但是在您所在的时间线,简直像是从整条时间线上独立出来的世界一样,那层壁垒,我们甚至无法界定那到底是不是壁垒。那是……”鹤丸先生皱着眉像是在犹豫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才好。
“那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是我们通常状态下都无法突破的屏障。”
“溯行军和时政会出现在那边,完全是在偶然情况下检测到了一丝缝隙,但是它恢复的速度太快了,竹西老师。”
听着他这样的描述,那种强烈的既视感让我心下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1在溯行军,坐火箭一样的升官速度
2主线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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