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西老师。”
“嗯?”
那能有什么误解,我对自己可了解了。
“说起来,上次潜入进港黑的那个小黑手党你还记得吗?”
泽田纲吉应了一声,听着电话对面刷刷的写字声,心想,竹西老师做什么呢?
“从那件事身上,我找到点灵感。”
“白兰他现在实在是太闲了,我不太放心。”
“得给他找点事情做。”
那种下笔的声音又了过传来,伴随着竹西老师漫不经意的声音。
泽田纲吉猛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握着电话的手一紧,突然心跳加速起来。
但他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您在写吗?”
“对哦。”她随意的应道,“超直感原来在这方面也有用啊。”
泽田纲吉突然有点紧张,“所以说,果然是……”
“没错,”带着笑意的声音,“是送给白兰的礼物。”
“他一定会非常喜欢的,不会让他感到无趣的。”
【……
阿莫尔第一次见到黑帮火拼,还是在他五岁的时候。
那种景象,在幼小的他心中简直像是世界末日一样,前脚还满脸疲惫的为生计发愁的母亲,下一秒就躺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从女人皮包骨的身体里溢出来的鲜红的液体,将阿尔莫脚上被她打理干净的鞋子浸泡的湿漉漉的。
他翘了翘从鞋头破洞里露出来的脚趾。
指甲盖上的红色像是之前见过的从外面来的女人脚上涂的一样好看。
这件事发生的太轻易了,以至于他一直没有什么实感。
生命就像轻飘飘的!羽毛,他感受不到一点重量。
孩子们总是比大人们能活得更久一点,这是黑手党们独特的照顾,毕竟对于那些只能仰望的‘大人物’来说,他们长远的眼光让他们深切的明白后续人员储备的重要性。
“阿莫尔!”尼诺从门口兴致冲冲的跑进来。
“那个黑手党又来招人了!”
“阿莫尔,你这样永远不会有出息的!”尼诺得意洋洋的跑走了。
阿莫尔是个没什么大志向的人。这么在规则之下小心的活着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
‘大人物’们的斗争越来越严重,这种风波连贫民窟都能感受到了。
但是已经没什么人可以给他们了。
阿莫尔已经很久都是独自一个人行动。不过也没有关系,因为没有其他的竞争者存在,阿莫尔也就不再需要‘伙伴’。
只有阿莫尔了。
但他就是不想加入那个黑手党。
因为生命真的太轻了,在手中消失的感觉并不好受。
为了躲避被征召,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黑手党再怎么缺人,也不会选择要一个病鬼。
于是他**着上身,在寒风中站了一夜。
看到躺在床上,不停的咳着的阿莫尔,黑手党果然没有再理他。
可是阿莫尔错估了一件事,贫民窟并没有医疗条件。
躺在床上他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心里是一种释然。
……
阿莫尔还有最后一件事想要做。
他来到了一家私立医院里,签署了器官捐赠协议。
院长很高兴的接待了他,甚至热情的把他留了下来,高声赞扬着他的品格。
只有阿莫尔自己清楚,他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想留给那个黑手党。
! ……】
“您想要我做什么呢?”泽田纲吉轻声的问。
“没什么要做的,泽田先生只要保持自己一贯的作风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泽田纲吉有点惊讶,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reborn。
“您知道吗?暴行之下,必有反抗,而有个词叫做‘独木难支’。”
“人们也许会因为一时的暴力低头,却不会因为这种暴行低头一辈子。”
我循循善诱的说:“群众的力量总是伟大的,您只要做好一个英雄领袖该做的事,把正义和和平还给大家。”
“大家就会把结果送到你的面前。”
注意分寸?
她向来都很有分寸。
住手?
但白兰杰索怎么办?
对于所有人来说,安安分分的竹西老师是一位优秀的友人。
泽田纲吉还是愿意相信她的。但是在这个超直感几乎没什么用的人身上,下意识的总是会多两分警惕。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用之前reborn的话来反复让自己确认,这个人,绝不会在他一时的疏忽之下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态势。
“倒霉的是白兰,倒霉的是白兰。”泽田纲吉小声嘀咕。
“等等,让我想想——”
“事情的开始应该是哪里呢?”
电话的对面传来了那位思索着什么的声音。
笔尖轻轻的点在纸张上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点在了泽田纲吉的心上。
“有了,”她声音愉快的说,像是在叙述某个并非存在于现实中的虚构的故事,“一切的开始,是一位无法忍受某个黑手党家族的高压政策,被逼的喘不上来气的底层黑手党家族进行的小规模反抗行动。”
“然后,失败了。”
"
第99章 暴风前夕的第十四天
“我们得行动起来了。”阴暗的房间里,某个黑手党的首领沉声说道。
意大利的黑手党与通常意义上的黑帮不同,起源于自卫队的意大利黑手党更加的贴近意大利民众的生活。
与横滨一样,是可以光明正大行走在阳光下,有着自己产业的组织。
近来意大利的形式不太乐观。
在白兰杰索领导的密鲁菲奥雷家族和泽田纲吉所领导的彭格列家族的冲突日益严峻的情况下,除此之外不相关的所有黑手党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两边交战下,莫名其妙被灭掉了的家族时有存在,维系家族发展的产业也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而彭格列似乎有些后继无力渐渐显现出败势。
“密鲁菲奥雷!”
所有的被压迫打击的小家族的黑手党都在咬牙切齿的暗骂这个以惊人之势快速崛起的新生家族,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即使不说白兰杰索本人,单单看他手下的六吊花部队,都是能够直接碾压我们的存在。”
何况白兰本人几乎强到没天理?
“怎么办呢?”
尽管没有说出口,但是所有人都在心底不停的发出这样的疑问。
每日都像是活在命悬一线人里,总会有人崩不住。
我一边继续写着手头的这本,一边听着电话里泽田纲吉向我讲着发生在意大利的事情。
“是一个叫做拉里的小家族,对密鲁菲奥雷发动了自杀式的袭击,私下已经计划了一个月,还拉上了一个同盟家族,最后……”说到这里,泽田纲吉顿了一下。
好半天,才艰难的再次开口,“全军覆没。”
“白兰没怎么在乎对吧。”
“嗯。”
“报纸呢?”
“有少量的报纸报道了这件事,毕竟出现在了闹市区,那是白兰的某个产业里。场面……非常的好看。”这么说着,泽田纲吉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张照片。
血肉翻飞,相当惨烈。
里世界的潜规则,不会把这些东西随便摆到外面的人的面前。
但是那是在所有人!人都能够正常生活之下。
失去理智的人可想不到什么规不规则的事情。
如果成功就一步登天,如果不成功就多带几个人一起走。
“赌徒心态。”我判断道。
“即使被报道,也只是小范围传播,白兰自己手里就有数家大报社,这件事完全无法动摇到他,甚至很有可能他的手下都不会报告给他。”
泽田纲吉蹙眉问道。
“不需要他知道,或者我这么说好了,他最好不要知道。”
“不让他知道吗?”泽田纲吉有点迷茫,猜不到她到底要做什么样的事。
“当然啦,”那位轻快的肯定,“引线这种东西,当然是埋的越深越好。”
“你见过把引线摆到人家面前的吗?”
“……引线?”
没错,这件事只是一条引线。
而被积累的情绪则是炸药。现在大多数人都选择视而不见,在密鲁菲奥雷的行动中一步步退让,是因为畏惧他们的实力。
能战胜这种畏惧的只有愤怒。
像是要燃烧一切的愤怒。
而且仅仅是某个圈子的愤怒还不够,要所有人都愤怒起来才行。
“白兰不是有六吊花部队吗?”我小声的问,“听说每个部队都有五千人。”
“真是庞大的数字,”感慨出声,“比之军队也不遑多让了。”
“军队啊……”泽田纲吉感觉自己隐隐明白了什么。
“白兰杰索再强,一个人的时候,也没有办法与整个世界作对的。”我语重心长的对电话另一边的教父先生说。
而凭借他目前的实力,恐怕还做不到一个人掀翻世界。
“我明白了,”泽田纲吉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他冷静的说,“我们需要做什么呢?竹西老师?”
“唔……你们最好找个会说好听话的人。”我诚恳的建议。
“……”
……不会吧!那么大一个彭格列找不出来一个说话好听的人吗??
“会……会有的,”想着自家的守护者们泽田纲吉心虚的回答,为防止被追问,他!赶紧转移话题,“竹西老师!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了吗?”
虽然对他的话还有点怀疑,但我也没有过多的追究,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我头疼。
“还需要在这上面加上一点小——小——的火星。”
所以说,再稍稍推波助澜一下吧。
让阿莫尔惊讶的是,尽管他没有支付医疗费用的钱,这家医院还是把他给治好了。
“为什么呢?”
“因为,我觉得您是个好苗子。”院长笑眯眯的回答。
像他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苗子?阿莫尔满脸迷茫。
……
“阿莫尔,到了那边也要努力啊!”
阿莫尔看着站在车下慈祥的看着他的院长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要到真正需要他的地方去了。
那是一个与贫民窟和黑手党完全不相关的地方。
……
到处都是纯白色的科学研究所里,每个人看着阿莫尔的目光都冷漠的像是机器人一般。
阿莫尔和这里格格不入,他揪着自己的衣服紧张的站在一边,身后站着的人推了他一个踉跄,“就是这孩子。”
坐在那边的白大褂打量着阿尔莫的目光让他感到了一种不适。
仿佛他不是什么活着的东西,而是一个可以随便让人使用的物品。
“先生,我可以做些什么呢?”不安的开口。
白大褂没有回答他,而是音调毫无波动的对身边的助手说:“a1803。”
没有人在乎阿莫尔到底在说什么。没有人在乎阿莫尔的感受。
他被带进了一间一面墙都是玻璃的房间,他无法看见外面,外面却能够看见里面。
他可能真的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阿尔莫想。
……
强烈的灯光打在眼睛上,四肢被束缚带捆绑,躺在实验台上的阿莫尔双眼无神,嘴唇干裂,头发像是枯草一样。
原来这里是这种!地方。
随着注射进来的药品,阿尔莫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皮肤之下的肌肉时而胀大到几倍大,有的时候甚至比他整个人都粗,时而又整个萎缩,像是只有一层皮覆盖在骨头上。
他痛苦的嘶吼,身上的骨头像是不知道被拆分重组过多少回。
“博士,那位大人恐怕等不及了,要尽快投入到战场上才行。”
迷迷糊糊的时候阿尔莫听到了一个人冷漠的声音。
好熟悉,是谁呢?
“很快了。我的作品是完美的,一定能帮那位打造出最强大的——军队。”
然后阿尔莫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是那个当初在贫民窟带走孩子们的那个黑手党家族成员的名字。
……】
夜晚的hora吵吵闹闹的。
在又一次有人差点把酒洒在草薙出云的宝贝吧台上的时候,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看着草薙出云的表情,十束多多良笑了起来,“没事,没事,不要生气,如果坏掉了,换个新的也很好。”
然后转向乖巧的坐在一边的栉名安娜,“安娜也这么想的,对吧。”
栉名安娜认真的点头。
楼梯上传来了吱呀的声音,有人慢吞吞的走了下来。
十束多多良开心的打招呼,“晚上好,尊,睡得还好吗?”
“嗯。”周防尊低沉的应答。
栉名安娜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小跑到周防尊身边,扯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脸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