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怡也默认温语堂不会有别的意见,也不再多说。
温修然则是想着回家让温修宜查查这个高安怡,自家的老古董别被骗了。
三人心思各异地等着拍卖会开始。
温敏才和云良朋这边倒是气氛冷到了极致。
高部长和他的小舅子,也就是云良朋的父亲,云弘阔,两个人之间毫无交流,就连客气话都懒得说一句。
云良朋还是很有礼貌地问候了高部长,但是倔脾气的高部长完全不给他面子,这让云良朋在自己的狗腿面前丢尽了脸面。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说我们互换位子,我去和温语堂有事要谈吗?”云良朋恼羞成怒地小声训斥着温敏才。
对比彬彬有礼的高安怡,云良朋的暴脾气让温敏才很是厌恶,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只能小声赔着不是。
可是他内心则是嘀咕着,这两个人怕都不是想和温语堂谈事情,而是不想和这两个大佬同坐一桌吧,这气势温敏才也只有在温老头子生气的时候见过。
就在几人思绪万千的时候,拍卖会已经进行到了高潮阶段。
“接下来的卖品是水兮倩的遗作---月光高地。”
当长画展开时,两个中年男人不约而同地身体一僵,没想到年轻时的美好记忆居然会是在此时此刻重温。
两个人都发现了彼此的动作,年过半百且身居高位略有华发的两人竟然像小孩子一样瞪着对方,就像年轻时候为争美人一笑,做那些傻事一样。
虽然是年少记忆,但是他们都没有动手拍卖,只是安静地听着旁人哄抬着价格。
云弘阔感叹地说道:“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有这么多人记得她。”
高擎宇也不再针对云弘阔,他冷笑了一声,“那些人不是记得她,而是记得我们这群人。”
“是啊,谁让当初的小兮太过耀眼了呢?”云弘阔可惜地摇了摇头。
高擎宇闭眼回忆着当初发生的一切,“是啊,谁知道当初会有你们这些渣滓呢?”
温敏才和云良朋没想到两位大佬不说则已,一说直接抵达死穴,这烟火味也太重了。
“姐夫,你瞧你,这么多年了,脾气还是那么犟,怪不得这个年岁了才当上财务部的部长。”云弘阔也清楚高擎宇以后不会再给自己任何帮助了,自然也不想维护双方的脸皮。
“是,我只是个小小的部长,不像你的小舅子,年纪轻轻就爬到了最高检一把手位置。”高擎宇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可是最高检,对于你的生意好像帮助不大。”
云弘阔不在意高擎宇的挑衅,他来着另有他事,“姐夫,我姐好几年没回家了,家里的老人都比较想念,当年犯的错这些年也该还清了,你什么时候放她回家。”
高擎宇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下,目光如炬地等着云弘阔,“回云家?可以,离婚后她就可以回去了。”
“高擎宇,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你就一定要这么绝情?”云弘阔没法想象自家姐姐在高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夫妻情分?那她怎么不念着和秋儿的母女情分?”高擎宇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们云家人没一个好东西,但是从未想过云寒珊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
此刻坐在下手的云良朋倒是无所谓地听着这些毫无营养的对话,毕竟这两人每年都有那么几次互怼,但是温敏才的脊背都快湿透了,他觉得这两位大佬的家庭隐私在听下去,他可能会被灭口。
温敏才连忙向云良朋告罪道:“云少,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云良朋看着温敏才急忙离开的背影,骂了句“蠢货”。
作者有话要说: 温敏才委屈:为什么所有人都骂我蠢?
温岑(温父):你不蠢会联合外人搞垮温家?
云良朋:你不蠢会相信我?
高安怡:你不蠢会相信云良朋那个蠢货?
温语堂:你蠢到,我连理由都找不出来。
温修瑜:爸爸说你蠢,那你就是蠢。
大家,我修改了前面的一点bug,高部长的妻子就是云家的大小姐,云良朋的大姑。
好累,明明想放假的时候疯狂码字,可是家里事太多了,大家看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记得捉虫哦。
☆、第二十六章
温语堂和高安怡到底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谈合作,只是在听到水兮倩这个名字时,高安怡不着痕迹地瞥了温语堂一眼。
甚至现场有很多人都隐晦地打探着温语堂,他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些若有若无的视线,暗暗记下了“水兮倩”这个诗意的名字。
“接下来的拍品,是……”
其余的拍品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在这些政商两界的大佬看来,能花钱买到的东西,都不是珍品。珍品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高安怡偷偷戳了一下温语堂,“你知道为什么近十年来,每年都会有这么一次政商两界的聚集吗?”
温语堂懵逼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高安怡高深莫测地看着他,“我猜你肯定不知道,巧了,我也不知道。”
但是温语堂不相信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惆怅,本来想找机会勾搭高家人寻求合作。
可是这人真的不请自来,他心里反倒有些不踏实,也不知道是不是与虎谋皮。
像是猜得到温语堂的想法,高安怡津津有味地听着多方竞价的同时,还有闲心思和温语堂说着话,“其实啊,找我家合作才是最正确的,具体原因不便多说。但是云家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多操心。”
他将视线移到自己的老子和舅舅那边,“你瞧,他们那剑拔弩张的劲,还有云良朋瞅着我可恨的样子,啧啧,这亲家也就这样了。”
“不过就你之前敲定的那两家,最好还是小心点好。”
“就拿外交部的秦部长来说,你别看他那一脸亲和样,他当初走上这个位置,不知道用了多少阴谋手段,要不然凭他的资历和背景,完全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还有司法部的段部长,司法部的人,那是你能寻求合作的?”
温语堂知道高安怡说的极其有道理,但是这不能妨碍他怀疑高安怡另有所图。
“高科长说的没错,可是你找我合作,真的有点出乎意料。”
高安怡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我刚开始也不想找你合作,但温敏才太蠢,被云良朋那个蠢货带得更蠢,我也很无奈啊。”
他转头看着背景墙一样地温修然,“小伙子,你这人很聪明,我喜欢,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干。”
还没等温语堂开口,温修然就礼貌地回绝了,“高科长说笑了,我就是个充满铜臭气息的商人,不适合做为国为民的高尚事业。”
高安怡嗤笑了一声,“那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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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结束后,温语堂急匆匆地联系程康成和迟宝顺两人在律师事务所集合。
两人看到脸色深沉的温语堂,都不禁感到了一丝惧怕。
十分钟后,坐在主位上的温语堂终于发话了。
“程康成,你是不是去查高家了。”
程康成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了温语堂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就等着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是,我稍微查了一下这三家,因为……”
话说道半截,温语堂拿起手边三寸后的书本直接砸到了程康成的额头上,被磕到了的额头渗出了一丝血迹。
迟宝顺想上前争论,被程康成死死拉着不肯放手。
“别不服,你查探人家的事情早被高家公子发现了。”温语堂敲着身前的桌子,“你查其他两家的痕迹,还是人家高公子帮你抹去的。”
程康成半信半疑地盯着温语堂,“怎么可能,我以前从来没被发现过。”
“那是因为你以前查的都是些小角色,我又说过让你去查他们吗?之前都是靠别的渠道才能得到他们的消息,你们心里就没点数吗?”
温语堂这一路上都心惊胆战的,别看在拍卖会上他可以和高安怡侃侃而谈,其实早被高安怡点破的时候,他就已经低人一等了。
他看着程康成不服气的眼神,“你也别不服气人家,这次还真不是我主动去找人家搭讪的,而是高科长主动寻求我合作。”
“他的开场话就是,你们查高家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不要把自己想的太厉害,也别把对手想的太弱,高家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你们查探他们的事情人家可以不计前嫌,那别云家发现呢?”温语堂有种自己在教不懂事的孩子的感觉。
其实比起迟宝顺,程康成才是最难纠正的,迟宝顺知道自己头脑欠发达,所以他会听从别人的指令。
但是程康成不一样,他觉得自己足够聪明,他的实力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这种人最喜欢的就是自作聪明。
当初的他,也是如此喜欢自作聪明。
“程康成,如果说选择合作伙伴,我其实更喜欢迟宝顺,因为他听话,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而你,自大,狂妄,自以为是你比其他人都聪明。但是你怎么不想想,你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是因为云良朋的家世地位?不,都不是。而是你蠢,你不会做人,你在处理那件事上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程康成,不要把错误都归结在云良朋身上,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下次我来的时候,要书面检讨,一万字的,记得手写。”
说完这些话,温语堂感觉浑身轻松,迈着矫健的步伐离开了律师事务所,出门的时候他还看了看摆在正门的展板,还有那句“我们只要正义和真相”。
温语堂自嘲地笑了笑,什么正义,什么真相,不过是上位者的玩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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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空旷的屋子,一堆冰冷的设备,一道刺眼的白光。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灵活地使用着手里的手术刀,面前的肉块已经看不来原本的模样,在男人精湛的技术下,文理分明地变成了肉片。
“爸,你又在捣鼓这些,不是说现在转向心理学了吗?”晏玉宸在手术台站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父亲放下了手术刀。
宴嘉泽拿起旁边白色的手帕擦着干净的双手,把沾满鲜血的手术刀扔进了桌脚旁边的垃圾桶,“我也不想弄这恶心的东西,可是这双手太饥|渴了。”
宴嘉泽将自己稍微有些褶皱,却又异常修长的双手举到灯光下,欣赏着那双被世人膜拜的外科圣手。
“你这会过来干嘛?”
晏玉宸微扬着嘴角,“爸,你的猎物最近有点不安分啊,他搞的那个律师事务所在民间的名气还挺大的,甚至有些迷信的老人把他摆在香案上供起来了。”
像是在谈论笑话似的,晏玉宸温润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嘲弄,“上次把他带回基地戏弄的时候,看他装模作样的姿态,勾得我心痒痒的。”
宴嘉泽颇为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可别乱来,温岑舍不得他这个儿子受一点伤害,你不能随意对他出手,毕竟我们做实验的资金都是温岑出的。”
晏玉宸撇了撇嘴角,“那个老头子,舍不得温语堂?怕是舍不得温语堂那张皮吧?不过温语堂的脸蛋确实带劲,一个男人,也是够红颜祸水的,怪不得可以勾搭那么多女人。”
正说着,晏玉宸扫到了父亲办公桌上显然被翻开过的书,只是书名让他有点不敢置信这会是出现在父亲桌子上的东西。
《圣上和丞相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儿》
他干笑着看着自家父亲,“爸,没想到您还有这闲情逸致?”
宴嘉泽应言瞥了眼那本书,“你妹妹快中考了,怎么能看这种闲书,我没收了。”
他神秘地笑了笑,“不过这书也挺有意思的,我查了查,好像是本网络小说的衍生文。”
晏玉宸疑惑地等着父亲接下来的解释。
“我最完美的作品,将由这本书诞生。”宴嘉泽兴奋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玉宸,你知道吗,人类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物种,你只要给了他开头和结局,他就能创造出过程和惊喜。”
虽然晏玉宸和宴嘉泽一样嗜血和疯狂,但是此时此刻的宴嘉泽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他本来就因为在实验室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此时此刻更是鲜血欲滴。
晏玉宸尴尬地笑了笑,“爸,你不是说让我别动温语堂吗?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宴嘉泽细致地将手术台上的肉片和骨头分好类,一个一个地丢进装满福尔马林的玻璃桶。
“我们俩怎么能一样,你那么喜欢血腥和暴力,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他的外表,倒是温岑跟我闹怎么办?”
宴嘉泽兴奋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我就不一样了,我不喜欢折磨别人,我只想看他创造属于他自己的新生活。”
晏玉宸假笑着点了点头,“您说的是。”
他环顾着四周的福尔马林,虽然他和宴嘉泽兴趣爱好差不多,但他总觉得自己和宴嘉泽根本就没有相比之处。
宴嘉泽收拾好台面,忽然想起来自家儿子好像制出来了新药物,“对了,听说你之前在温语堂身上用的药物还不错,大哥想讨点,你过两天给我拿些成品。”
晏玉宸为数不多地听到了父亲口中的结拜大哥,“您这大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不给儿子介绍一下?”
宴嘉泽诡异地笑了一声,“不想死我就带你去看看,你以为温语堂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想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妇人,晏玉宸的身体不禁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