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迎来的却是对方的沉默,还没等温语堂反应过来,一桶冷水就从头顶灌了下来,猝不及防间,温语堂直接湿透了。
双方沉默了一会,温语堂率先开口道:“不知道先生什么意思?我难不成是别人?”
“温总,撒谎可不是什么好的品格,尤其是你现在还在我的手底下,最好说实话,我才可能保住你。”
“你,还是你吗?”
温语堂犹豫了一会,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磕磕绊绊地发出来丁点声音,嘴巴开开合合了好几次。最终在无可奈何下,说出了真相。
“我不是我,我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我不清楚,我有点混乱。”
对方满意地“嗯”了,“虽然知道你有所隐瞒,但是这些信息也足够了。”
“温总的律师事务所有哪些用途?”
“为民请愿,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心愿,我只希望贫苦百姓不再受上层势力的压迫,他们能够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温语堂如此说着,思绪也不知道飘向了何方,眼里的迷茫隐约流露了他的无助。
对方似乎很乐意看到温语堂的表现,饶有兴趣得欣赏着温语堂此刻痛苦的神情。
“那温总可真是个大善之人啊,希望温总的未来光明依旧。”
“接下来,第三个问题。对于你的三个儿子抢夺财产事,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因此温语堂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脸上诧异的表情虽然一瞬即逝。但是聚精会神观察他的晏玉宸却发现了他的不同之处。
晏玉宸皱了皱眉头,他们这是失败了?他连忙给宴嘉泽打了一个电话。
“爸,您的实验好像失败了。”
“什么意思?”宴嘉泽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染血的手术刀。
“他不觉得温家三兄弟在抢夺他的财产,甚至对于三兄弟没有太大的恶意。”晏玉宸回想着当时温语堂的表情,“我问他对于三兄弟抢夺财产的事情怎么看的时候,他一脸诧异,然后瞬间恢复,像是……”
“像是知道三兄弟的为人不会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宴嘉泽替晏玉宸接上了后半截话。
“玉宸,把你妈和你妹妹送出国吧。”宴嘉泽沉默了一会,缓缓出声,“把我们两个这些年攒的钱财都交给她们两个,暂时不要联系了。”
“爸,怎么了?妹妹不是快中考了?”晏玉宸不知道宴嘉泽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回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让她以后在国外上学,还有,以后关于温语堂的事情我们走走过场就行,说不定我们还需要人家的帮忙呢……”宴嘉泽长出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们都准备算计我,焉知我宴嘉泽不能算计你们?这次的游戏不会有一个胜者,你们就等着鱼死网破吧!”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宴嘉泽忽然阴沉的语气让晏玉宸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又察觉不出其中的怪异之处。
“儿子,我们两个已经是局中人了,这个时候就看我们能坚持多久了,可是他为什么会以为我愿意帮他隐瞒,既然注定我会死,那他也别想逃脱。”宴嘉泽眼睛微眯,拿着手机的右手微微使劲。
“你过会先放了温语堂,我有时间去会会他,以前把他当猴耍,没想到现在反倒求他办事了。”
宴嘉泽一直打着哑谜,晏玉宸并不清楚宴嘉泽这些话的意思,但是看得出来情况很危急,毕竟母亲和妹妹都被送出国了。
“爸,国外也不一定安全啊。”
“所以我们两个才要留在国内给你妈和你妹妹打掩护,上面的人可能已经发现了,那个人也想抛弃我们,就连温岑这狗东西也想算计我。”
宴嘉泽扶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儿子,你刚才说温语堂打反应不对劲,他当然不对劲了,也不知道温岑和那个人,他们中的那一个在当初的计划中留了一手,温语堂可能已经要恢复了,你觉得他有没有把一些事情告诉政府。”
“还有水兮倩死之前到底给温语堂说过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温语堂了解那件事到什么程度了。”
晏家父子这会已经忘了温语堂这个人了,温语堂虚弱的身体在淋湿后更是承受不住,此时已经昏倒在地。
“爸,我一直有个疑问,既然你们觉得温语堂知道那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像当年解决水兮倩一样解决了他,而是绕这么大的弯子?”晏玉宸一直坚信斩草除根的道理,宴嘉泽也是这么教他的。
“水兮倩的死可不是什么计划,那是真的意外,你以为那两个人有谁愿意杀她吗?至于温语堂,原来我还好奇为什么那两个人都想保住他,现在可让我抓住一条小尾巴了。”
宴嘉泽回想着当时两个人知道水兮倩死讯的表情,还有留下温语堂姓名却又同时想着折磨温语堂的决定,这事情啊,就是这么巧合。
“玉宸,有时间了去查查温岑在国外的私生子,我觉得让他们一家团聚这件事可能会更有意思。”宴嘉泽扔下了在手中把玩的手术刀,拿起手术刀他是个人人敬仰的外科医生,放下手术刀,他也可以是运筹帷幄的幕后之人。
昏迷中的温语堂就这样被扔到了厂房,等他清醒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推开厂房破旧的铁门,秋日的余晖洒在身上,温语堂不仅没有感受到暖意,甚至有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
他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厂房隐蔽在一片树林里,深秋时节的树木早就变得光秃秃了,树林中间还被人为踩出一条小路。
温语堂想着时间还早,就顺着小路走了过去,树林并不大,不到十分钟就走到了尽头。
他的眼前是一条清澈的小溪,对面就是N市的贫民区,站在这里可以很清晰得看到对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叫卖吆喝。
溪水很清澈,但是没有看到鱼,也不知道是因为生人的出现惊走了它们,还是这湖水本就留不住鱼。
他蹲下来,捞了一把溪水,刺骨的寒冷让他瞬间清醒。
这美丽静谧,不适合他啊。
原来不是溪水留不住鱼,而是鱼不属于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写这段的时候好激动,我们家的猪脚终于要开始他的反击之旅了。
重要人物基本出来了,剧情要开始了。
☆、第三十九章
这次还是温修然亲自开车接温语堂回家的。
家中昏黄的灯光,还有一阵不和谐的吵闹声, 温语堂有些好奇家里发生了什么, 老二和老三平时都不怎么交流, 怎么今天这么多话?
他推开大门,客厅坐着的两人同时转头看了过来,之前剑拔弩张的氛围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温修瑜瞥了温修然一眼,“怎么每次你接爸回家,他都是一身水, 这会都深秋快入冬了,他身体受得了吗?”
温修然苦笑道,“所以我才加速回来的啊,都是擦着道路限速回来的, 再快就超速违法了。”
温修瑜没有理会狡辩的温修然, 走过去拉着温语堂走向了二楼, “爸,你快去洗洗, 换个衣服, 最好把棉袄穿着,这几天虽然在供暖,但是这伙子人偷懒, 屋内基本没比外面热多少。”
温语堂一脸懵逼地被推进了浴室。
等温修瑜回到楼下,三个人的气氛又开始凝滞起来了。
“昨晚你和爸聊了什么,怎么感觉你今天很不对劲?”温修宜率先开口,他向来不忌惮温修然的气势。
“没什么……”温修然刚想矢口否认, 就看到两双阴森的目光直射过来。
“我们的爸爸,可能要回家了,有些老鼠屎该清理了。”
短短的一句话,就让另外两人瞬间呆滞,温修宜的反应更为直接,他一个健步走到了温修然的面前,双手用力的捏着他的胳膊,“说清楚,别这么似是而非的,我蠢,听不懂。”
温修然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就不能聪明点吗?我在,你们可以依赖我,我要是不在怎么办?你们难道靠温语堂这个老头子?”
温修瑜原本冷峻的脸庞此刻柔和了下来,“大哥,你少说爸是个老头子,他就比你打十几岁而已。”
“你,成功了?他真的回来了?”温修瑜不像老三那样,靠撒泼打滚掩饰内心的激动,他直接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了,开心的事情说明白才会更开心。
“我没有成功,是他自己成功了,他的意志力打败了那些人的手段。”温修然这个时候还不忘夸一下温语堂,“但是他还没有彻底恢复,他的记忆最近可能会反复无常,,所以我们最好想点手段刺激他一下。”
温修宜一脸的跃跃欲试,温修瑜则是一脸难堪。
等温语堂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三个人一副诡异地眼神看着自己。
温修然抿嘴笑了一下,“爸,先吃饭,我今天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此话,温语堂没有一丝欣喜之情,反倒是脑门冒冷汗,他总觉得这个礼物有点烫手,自己拿不住。
他战战兢兢地吃完饭后,就看见三兄弟默契地神秘一笑,温修然转身走向了后院。
明明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温语堂却感觉经过了许久,有被人送礼的欣喜,也有一丝未知的忐忑,等到温修然的礼物带过来后,温语堂才知道自己的那一丝凉意是从哪儿来的。
温语堂只瞄到了狗头,他就窜到了温修瑜的身后,甚至没有瞅清楚是什么品种。他瑟瑟发抖地拽着温修瑜的衣角,“老大,你明知道我怕狗,这是要造反吗?”
温修然把狗牵到温语堂的身边,叹了口气,蹲在哈士奇的面前,摸了摸狗头,哈士奇也蹭了蹭他的手掌。
“小哈,你爷爷不认你怎么办?”
这话不仅吓到了温语堂另外两兄弟也被吓到了。
“哥,你这是?”
“害,这不是爸之前一直催着我娶媳妇生孩子吗,我想这事急不得,因此把这个小家伙带回家了,之前你们虽然见过了,但是没有正式介绍。”
温修然站起身来,指着二哈说道“这是我儿子,温小哈。”
温修然又指着身后三个目瞪口呆的傻子说道:“后面哆哆嗦嗦的是你的爷爷,温家家主温语堂。”
“那个长得人模狗样的,站在你爷爷身前的是你二叔温修瑜。”
“旁边那个看起来一脸傻样吊儿郎当的是你三叔,温修宜。”
温修然抿唇轻笑。“现在该你们三个和我儿子打招呼了。”
温语堂这才反应过来,探出头来看清楚了温修然的儿子,就是一个小奶狗,身长只有四五十公分,狗头毛茸茸的,一直蹭着温修然的裤脚。
下一刻,他的脑海就浮现出来,一直大狗抱着温修然稚嫩的脸庞舔起来的场景。
大狗身下还有个小奶狗,也蹭着温修然的裤腿。
温语堂脱口而出说了一句话,“你就不怕把它养大了抱着你不放,到时候又像上次那样给你舔出心理阴影了。”
温修然眼睛一亮,“瞧你说的,当时要不是因为你突然出现,还带来了那两只,我会有那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这怎么能怪我呢?要不是你当初信誓旦旦地找我要报酬,我们两个被它堵在墙角?”温语堂忍不住憋笑。
温修宜看到了温修然使的眼色,连忙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讲给我们听听呗。”
温语堂看着温修然苦瓜似的脸色,开始生动地讲起来当时的场景。
“就是我们当初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我被一只巨大的藏獒追到了墙角,当时他可能和一群混混打完架,煞有其事地说要保护我。”
温语堂看了看温修然发黑的脸色,“谁知那只狗看上了你哥的美色,把我们两个堵在角落。”
“然后张开了它的大嘴,伸出舌头,狠狠地舔了你哥几口。”
“最好笑的是后来人家狗的主人找来,还以为是你哥制服的,我和那家人商量着,给你哥送了锦旗。”
“然后当着警察的面送给你哥。”
说到这,温修宜也有点好奇,这件事他们虽然了解,但是锦旗的具体内容温修然一直没有说过,“那锦旗里面写了什么?”
“热心市民温先生。”
“噗……”“哈哈哈哈”
“就他?还热心市民?他不祸害社会就算有良心了。”温修宜正准备开启嘲讽模式,就看见温语堂的脸忽然严肃起来了。
温语堂对着温修然说了一句,“我想起来点东西,你跟我上楼。”
楼下人不明所以,楼上人思绪万千。
“爸,你想起来什么了?”
“我记起来当时会去老区的原因了。”温语堂按了按眉心。
“我妈在她谈生意前给我留了一把保险柜的钥匙,让我有时间去看看。”
“那次拿到资料后就碰到了你们。”
温修然看出来了这个资料不简单,“内容是什么?”
“我妈嫁给温岑的原因。”
“我妈原名盖诗珊,盖家唯一嫡系,也是唯一继承人,原本就算是在酒会发生了什么她也可以当作是风流一场的。”
“但是她被温岑威胁了,温岑以整个盖家的生意要挟。”
“但是的温岑有那么大的能力?”温修然不是看不起温岑,但是那个时候温家确实不起眼。
“温岑没有,但是温岑背后的人有,而且温岑渗透了盖家的生意,当时的盖家看起来风光,其实内里早就是被蚂蚁噬透的洞窟。”
温语堂费劲地回忆着当时的资料,“更何况,总统和总统夫人也是这个意思,盖家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我记得当时好像关于水兮倩和现任总统的谣传挺多的。”温修然忽然想起了自己查到的一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