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妆妆——三月蜜糖
时间:2020-07-22 11:09:43

  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头晕目眩,浑身更是虚软的不成样子。
  皇后见她身形微晃,不禁笑道,“怎才喝了一盏,便醉了?妹妹的酒量这般小吗,还能起身同本宫说话吗...”
  她的声音宛若缥缈,阁内薄纱四起,轻柔似水,顾妆妆根本抬不起手臂,面前的人好似在笑,她张了张唇,勉强撑着胳膊支起身子。
  皇后的影子慢慢虚无,又渐渐聚拢,好似换了个人一般,连声音都铿锵许多,“这就醉了吗?美人醉酒甚是好看呐...”
  顾妆妆摇了摇头,迷蒙的眼睛好像覆了一层纱,看不清,隔着如此近都看不清,一盏青梅酒便叫她脚底发软,四肢无力,虽没有思考的能力,可下意识却是清楚的,酒里被人下了药。
  宫女陆续走出碧水阁,将门窗锁严,东侧唯一的窗牖也被关紧,兽首炉内的熏香愈发浓烈,顾妆妆的胳膊没撑住,一头便直直往桌上栽去。
  “美人...”她被人拥进怀里,酥软的身子很快变得燥热难耐,宛若烈火焚身,从胸口向着喉咙,四肢循序渐进的蔓延开来,熏香的甜气让她樱唇发干,她无意识的哼了声,伸舌润了润唇,脑中无论如何都聚不了神,只想赶紧找个冰凉的东西抱住,解热。
  她真的要热坏了,口干舌燥的热意让她开始挣扎,楚帝食指挑起她的下颌,色眯眯的眼睛往下一撇,当即便头脑一涨,只觉浑身血液仿佛加速涌动,充斥着无限欲/望与渴切。
  他眼里的女子,比后宫任何一个嫔妃都要甜香诱人,玲珑的身段只手可握,胸前的皙白沁着细密的汗珠,微张的唇殷红软糯,她懵懂的看着自己,楚帝知道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药至纯,服用后别说是她,便是身经百战的自己,也扛不住药性的威猛。
  楚帝将她抱在怀里,便胡乱亲吻她的鬓发,边单手去解衣裳,熏香不断涌进鼻孔,他的眼睛炽热如火。
  顾妆妆低声喃喃,仿佛要燃成灰烬一般,身体的不适与内心的空虚叫她十分委屈,她急切渴望着那个人的怀抱,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愈是伸手,愈够不到。
  她知道宋延年不想要孩子,那便不要了,可能不能现在就给她,她无法判断自己的无耻与下作,只是凭着本能去抱他,指尖碰到他的身体,清凉的触感叫顾妆妆万分依恋。
  她哀求着,楚楚可怜的哼唧,“过来,过来...我就原谅你...”
  可对面那人却灵巧的避开,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在近前的时候,不妨被顾妆妆一把抓住手指,摩挲着,那张小脸愈来愈热,声音哑哑的,好像在哭,“你手怎么破了。”
  那人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出,倒吸了口气,从瓶里取出一粒药丸,不敢看她的眼睛,径直掰开她本就虚张的唇,喂了进去。
  顾妆妆觉得自己要化了,要烧成灰了,可面前的人还是不肯救她,只站在远处冷眼望着,太坏了!太让人难受了!
  太...承受不住了!
  “你过来,同我睡一觉...好不好...你不用动...我来,求你...”语不成句,顾妆妆几乎在恳求他,迷迷瞪瞪的觉得眼角滚落了热泪,她都哭了,他也不肯过来。
  顾妆妆扯了把衣领,露出一片粉红的皮肤,那人噌的红了耳根,忙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旋即撇开头,想要用薄衾盖上去,岂料顾妆妆不知从哪来了力气,跪立着坐起来,两手勾住他的脖颈,眼睛噌着他的肩,热泪濡湿着锦衣,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身子颤抖着,僵立成石头一般。
  帷帐低垂,炉里的香气叫人蠢蠢欲动。
  这夜很长,半醉半醒间,顾妆妆仿佛做了一个漫无止境的梦,梦里的她虎狼之极,攀着宋延年欲行周公之礼,然对方不断反抗逃避,她便运用起小女子的手段,一哭二闹三委屈,最终也不知有没有如愿,没多时便睡沉过去。
  潺潺流水声于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生动,顾妆妆睁了睁眼皮,方觉出头疼欲裂,焦渴干燥,她撑着床沿慢慢坐起来,呢喃着,“画眉,画眉,渴...”
  半晌没有听到动静,顾妆妆忽然反应过来,立时瞪大了眼睛,扫了眼四周,凉意霎时沿着后颈慢慢席卷全身,如同浸在寒冬腊月的井水里,阴凉入骨。
  不是在府里,这明显是碧水阁,飘摇的帷帐勾着她的肩颈,像手一样摩挲着她的皮肤,叫她浑身不断战栗着,恐惧着。
  青丝散落,珠钗就在枕旁放着,床尾是她自己的衣裳,凌乱的铺满薄衾,顾妆妆好容易恢复一丝气力,连忙爬过去抖着手穿衣,越急越乱,她哑着嗓子不敢出声,对面榻上躺了一人,精光着身子,衾被耷拉到地上。
  脚落地的时候,浑身一软,顾妆妆忙抓住帷帐站稳,刚要走,便有宫女进门,将她带到妆匣前,用檀木梳子梳篦头发,顾妆妆的肩膀一直在抖,两手攥的紧紧地,眼睛却不敢去瞧榻上的人。
  他也起身了,几个宫女正服侍穿衣,腰带未系,又迫不及待大步来到顾妆妆身后,弯腰下颌贴在顾妆妆肩上,顾妆妆忙僵直着身子,一动不敢乱动。
  “真美。”他的眸子里闪着淫光,手指摸在她的肩颈,慢慢向下滑,顾妆妆忽然猛地站起来,咣当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恕罪,民妇...民妇得回去了。”
  “回去?”楚帝捻着指尖,光滑如玉的手指保养得当,纹丝不破,他眯起眼睛邪气的笑了笑,“夫人夜夜入朕梦中,怎么舍得回去?”
  顾妆妆颤抖着,双手伏地,壮着胆子道,“是民妇的错,民妇乃有夫之妇,实不敢贱污皇上的慧眼,望皇上宽宏大量,放民妇回去!”
  楚帝听了不由得朗声一笑,“夫人可知,你此番进宫,宋卿是暗允的。”
  顾妆妆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樱唇轻咬,宋延年知道?不可能,他怎么受得了头上戴绿帽?
  楚帝哈哈一笑,伸手欲搀扶她起来,顾妆妆跪着往后退了退,眼皮低垂,楚帝也不怒,只像看着猎物一般,好整以暇的打量一脸怒气却不敢发作的美人,“朕许他荣华与官位,又许他母亲诰命,你说他会怎么选?”
  顾妆妆小腿一软,整个人无力的坐倒在地。
  窗牖被宫女推开,清风卷积着雾气涌入阁内,凉飕飕的带了森森冷意,远处传来内官此起彼伏的脚步声,阁内陆续点起烛火,天色将明,薄纱如雾,远远地柱子旁,站着一个身形高俊的男子,此时正紧紧攥着拳头,以余光幽幽,深沉且又无声的注视着顾妆妆。
  “朕知道你一时反应不过,想不开也在所难免,朕不逼你。”楚帝负手站立,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猴急,“你回去好生想想,若是想开了,朕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你接进宫来。
  至于宋卿,朕有个妹妹,与他年龄相仿,届时朕亲自赐婚,再将他封官进爵,可好?”
  顾妆妆的眼里慢慢涌上水汽,她笑了笑,又胡乱抹了把眼泪,躬身跪下,“民妇谢皇上抬爱。”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懂得…是这样…不是那样…算了,告辞(遁)
  又回来了,补一句
  越来越好看,不信别跳过
 
 
第40章 040
  回府途中, 杜月娥满面红光,身姿昂扬, 手中的诏书被她捧在掌心, 唯恐一闭眼便没了, 这是天大的殊荣, 商贾之妇竟能敕封诰命。
  南楚开天辟地头一遭,简直是光耀宋家门楣。
  马车压到石头, 颠簸着,杜月娥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身旁的顾妆妆,想起当初天宁寺无尘说过的话, 少夫人乃有福之人,这份福气, 难道真是她带来了的?
  手中的诏书仿佛闪着金光, 熠熠生辉,杜月娥抿了抿唇,又念着在皇后殿内宿了一宿, 禁不住面上意气风发, 难遮于表。
  而顾妆妆自上车后,便一直合眼佯装睡着, 心中万种情绪纷扰复杂, 搅得她不得安宁。
  碧水阁中,楚帝洋洋得意的负手离开,宫女内官看她的眼神,掺杂着异样的同情与羡慕, 顾妆妆终是大着胆子绕到塌前,只扫了一眼,便紧紧咬住下唇,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软塌上有些斑驳点点,浊白色的东西染在衾被上,有些弄到窗牖边缘,她哪里还能看下去,煞白着小脸形如槁木一般,连怎么出的碧水阁都忘了,下台阶的时候,有内官低低喊了声,“贵人,小心。”
  顾妆妆回头,失了焦的眼睛无神的看着那个颀长的身影,他低着头,清瘦俊俏,顾妆妆张了张唇,眼眶盛着涟涟委屈,红彤彤的,一眨,便陡然滑到腮边。
  内官的手微微一颤,眉眼轻抬,顾妆妆盯着他,半晌说了句,“多谢。”
  他的手指握在掌心,薄唇始终抿着,让整个脸部线条显得分外刚毅。
  “妆妆..醒醒,这都睡了一路了,昨夜没休息好吗,起的倒是很早。”杜月娥拍了拍她的胳膊,顾妆妆清了清嗓子,才发觉鼻音有些浓重。
  她小声道,“许是饮酒过多,眼下头疼的厉害。”
  杜月娥难得心情好,只摩挲着真丝衣袖,感叹,“改日我们婆媳二人再去一趟天宁寺,无尘大师的话可是真灵,我封了诰命,这对宋家来说,是天大的荣耀,必定得去还愿。”
  顾妆妆也不言语,抠着手指垂着眉眼,宋府的一切热闹繁华,与她眼中仿佛隔岸观火,他们热闹着自己的热闹,她也独自冷清着自己的难过。
  浴桶中的水慢慢凉了下来,顾妆妆无力地靠在桶沿,抓了捧木樨搓在肩上,淡淡的花香遮掉昨日的气息,她用力摩挲着皮肤,直到皙白变得通红,麻木变得生疼,指甲缝里是抠掉的皮肉,她将手泡在水里,忽然听到一声惊叫。
  “夫人,你怎么了?!”
  画眉一扭头便看见顾妆妆满是血痕的肩膀,吓得她摔碎了新换的茶盏,但反映过来,连忙跑去桶边心疼道,“夫人,你自己抓的吗?方才还没有,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皮肤你抓它作甚?!”
  顾妆妆莞尔一笑,娇憨道,“大约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痒的厉害。”
  画眉吁了口气,关切的叹道,“幸好还有祛痕胶,你也该忍忍的,玉瓷一样的皮肤,竟叫你抓成这副模样。”
  “画眉。”顾妆妆趴在桶沿,眼睛里似涟涟水色,柔媚动人,“你说,公子喜欢我吗?”
  “公子?”画眉一时没反应过来,抠出药晕染在掌心的时候,恍然大悟,便笑着笃定道,“自然是喜欢的,不止是喜欢,奴婢觉得公子离不开你。”
  做戏的吧,天底下谁又离不开谁,不过没有遇到压死骆驼的稻草罢了。顾妆妆心里冷哼,面上却依旧娇柔甜软,“我明日要回趟顾府,你帮我同母亲说一声,我睡了,不过去叨扰她了。”
  杜月娥正在兴头上,不管什么事,大约都会点头同意。
  临睡前,她还想着,幸好,幸好宋延年给她配了避子的香粉,否则现下还得临时抱佛脚,出去没脸没皮的亲自买,可真是有先见之明。
  数百里之外的彭城,宋延年方从一处官宅后门出来,曾宾便悄悄跟了过去,待两人走到僻静的小道,曾宾这才压着嗓音道,“鄞州平南侯近几日加大了操练力度,将五万驻防往西迁移,暗中逐步逼近越州。”
  越州横亘在临安城和鄞州之间,前些年楚帝派平南侯到鄞州镇守,他过了几年逍遥日子。这年却在暗中扩充兵马,购置粮草,其意图显然可见,平南侯想要谋反。
  平南侯是皇后的父亲,楚帝的舅舅,也是当年助先帝逃窜到临安立国都的功臣。
  中宫皇后对楚帝甚为纵容,但凡他看中的女子,悉数纳入后宫,宽容不妒,颇合楚帝心意,却不知这份胸襟究竟是因为皇后的身份,还是为了懈怠楚帝的戒备。
  她必然是明白平南侯意图的,故而才会在中宫以温柔刀,慢慢割裂楚帝的血性,让他沉迷酒色,甚至服用五石散来作乐助兴。
  在宋延年看来,楚国之乱,远远不够。还应再添一把火,才能真正烧的起来。若是平南侯长驱直入,楚帝只会被动压制着挨打,必然一击即溃,无法延伸战局。
  此番他亲赴彭城,为的便是此事。
  彭城是晋王属地,晋王是楚帝的胞弟,当年册立东宫的强劲对手。
  宋延年之所以会选晋王,原因很简单,因为晋王身边有个心腹近臣,恨楚帝入骨,有他在,便能倾尽全力说服晋王发动兵变。
  楚国就像一块煮熟的肥肉,松软到人人都想啃咬,真的是烂到骨头里了。
  宋延年慢悠悠的骑着马,回头看了眼消失在夜色中的周府,唇角慢慢涌起一抹笑意。
  现下要筹划的,便是如何返回北魏了。
  可谓夫妻心有灵犀,顾妆妆合眼睡觉的时候,心里想的同宋延年一般,一个为了美色不惜敕封商贾之妇诰命的皇帝,他所统领的皇朝,离覆灭着实不远了。
  翌日她同四个姨娘摸了一整日的牌,临近傍晚,又拖拖拉拉不提回府之事,最后还是菊姨娘主动问了句,“妆妆,要不然在娘家多住几日?”
  谁都没想到,顾妆妆竟然一口应允。
  这倒让四个姨娘面面相觑起来,婚后头一遭,先前都是当日来当日回,反常,极度反常。
  菊姨娘甚至扯起了幌子,打着哈哈道,“你的闺房一直空着,没住人不假,可到底有些霉气不是?”
  顾妆妆点了点头,复又认真的同她说,“不妨,菊姨娘的房间最是敞亮,今夜我便陪菊姨娘睡,明日若是还有霉气,我便去陪梅姨娘,后日...”
  眼看她要点一圈名,菊姨娘忙出声打住,蹙着眉纳闷,“你不会同姑爷吵架了吧?”
  “怎么可能?”顾妆妆夸张的动了动肩膀,“我们从来不吵架,夫君可好了,他眼下去了彭城,好几日都回不来呢。”
  菊姨娘见她没有异样,这才收回审视的目光,正色道,“好了,我可不愿跟别人一起睡觉,你的闺房府里日日清扫,没有一丝霉气,尽管住,等姑爷回来接你再说。”
  顾妆妆拉着她的胳膊,轻轻晃了晃,“菊姨娘,你这是嫌弃我还是心疼我?”
  菊姨娘戳了戳她的额头,“嫌弃的要命!”
  梅若云穿着一袭素净的缠枝牡丹纹长裙,不紧不慢的摇着团扇,“看在你打牌总输银子的份上,今晚我让小厨房给你炖上燕窝莲子羹,再加个金丝炒银耳,翡翠四喜丸...”
  顾妆妆松开菊姨娘的胳膊,转头抱紧梅若云的手臂,附到她脸颊亲了亲,“明日我接着输!”
  柳芳菲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玉瓶,拍到顾妆妆手里,“夜里蚊虫多,将瓶子开口放置在床头,可保一夜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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