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妆妆——三月蜜糖
时间:2020-07-22 11:09:43

  那一夜,孙晓做梦了。
  后来,他便格外关注宋知意的一举一动,也摸透了她沐浴的习性,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悄悄尾随过去,做贼一般的守在门外,唯恐有人像他一样,不经意瞥见宋知意的美好。
  他一厢情愿许久,宋知意走的时候,竟也不知他姓甚名谁。
  凉风习习,吹进窗牖,将几案上的灯摇曳着拉长了影子。
  身侧的人翻了个身,将腿拿出被衾,横在他身上。
  孙晓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宋知意呢喃了几句,孙晓没有听清,只看见红唇柔软,如花美眷,他心一动,俯身,亲在她的腮颊。
  宋知意的眼睛颤了颤,睁开,迷茫的望着他。
  “天亮了?”
  孙晓摇头,宋知意打了个哈欠,“那你不睡觉,看我作甚?”
  一睁眼便看见他明亮的眼睛,莫名中竟然有股心虚的感觉。
  “知意,你喜欢我吗?”他握着她的肩膀,声音平和。
  “喜欢。”宋知意敷衍了事,点了点头,又钻进薄衾中,准备继续补眠。
  “有多喜欢?”孙晓不罢休,将她的身子掰过来,面对着自己。
  “像天上星星喜欢月亮那样喜欢着你。”
  “众星拱月?”孙晓淡淡笑道。
  “嗯。”
  “那你知道我多喜欢你吗?”孙晓的下颌压在她的肩头,慢慢动了动。
  宋知意忍着困倦,再次睁开眼睛。
  孙晓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从前在杭州书院的时候,与你搭讪,交谈,与你分食蜜桔,汤羹的时候,我便想着,日后一定要娶到你,将你压在身下,听你飒爽的呻/吟...”
  宋知意没料到他会说出这般孟浪之词,不禁愣住,半晌喃喃道,“你变/态了吧,你还是孙晓吗,你....”
  放开二字没有说出口,她便被人从薄衾中抱了出来,剥粽子一般将中衣打开,孙晓手指纤细,翻花一样将她肩膀的带子扯开。
  倾身,上前。
  书生胡闹起来,根本不是人。
  宋知意起的晚了些,睁眼的时候,孙晓已然去了书院。
  叩门的书童小心翼翼的唤了声,“山长...”
  宋知意忽然抱着薄衾坐了起来,低头,瞥见身上的点点浮现,不由恼羞成怒,啐了口,不高兴道,“今夜必叫他精/尽而亡!”
  这话,宋知意说了不下两百遍。
  直到肚子揣了崽崽,孙晓还是活蹦乱跳。
  反倒是她,挺着孕肚坐卧难安,连夜里睡觉都成了极为奢侈的事。
  “多吃些梨子,多汁又甜,尝尝。”孙晓将梨子去皮后切成小块,放在碧玉盘中,叉了一块送到宋知意嘴边。
  宋知意没好气的翻了迹白眼,别开头,“再吃我都成猪了,你就是没安好心,只想叫我给你们孙家生崽子。”
  孙晓也不恼,放下梨子盘腿坐在她跟前,替她揉了揉小腿肚,抬头笑道,“对对,我就是没安好心,从第一次遇见你,我就没安好心。”
  揉了会,见宋知意怒气消减不少,又从碧玉盘中叉起梨子,哄劝道,“饿着孩子没事,可别饿着了你。
  乖,吃一点,我保证,等孩子出生后,任你想怎样闹腾,我都由着你。
  孩子我看,福气你享,好不好?”
  “花言巧语。”宋知意好歹张嘴吃了口,甘甜的梨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暑意也跟着褪去不少。
  “前几日婆母还说呢,要我替你们孙家繁衍子嗣,多多益善...”
  “我发誓,咱们只要这一个。”孙晓对着天比了三指,宋知意哼了声,他又道,“母亲喜欢孩子,孙家只我一人,她们总觉得膝下子孙环绕,乃是福气征兆。
  知意,你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勉强。”
  更何况,要这一个孩子,已经让他们数月不曾亲密。
  若是再要几个,岂不是断送了夫妻关系。
  宋知意生子的那日,陆清宁特意着人送去了山参鹿茸,周衍之另外为孙晓备了一份大礼,据说是东海国的供奉,海狗肾。
  这礼好不好的没法说,只是宋知意产后不过半年,便又揣了崽崽进肚。
  白眼翻到天上去的宋知意,懊恼到了极点。
  她的指甲涂了蔻丹,鲜红的颜色与她憔悴的面容形成强烈的对比。
  孙晓讨好一般的坐在对面,一边剥蜜桔,一边劝道,“知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的想法,我有你便足够了。
  况且,咱们不是说好,今岁要去乌兰山滑雪吗,上京城的雪比我们这里大多了,咆哮着浩浩荡荡...”
  “你总看着我,让我有些不适应。”孙晓下意识的收回视线,连言语也跟着弱了下去。
  “浩浩荡荡,孙晓,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般诡谲呢?这般会哄人呢,你不是故意的,那肚子里的崽崽是谁的,是我自己造出来的吗?
  我堂堂书院山长,整日里带着孩子教书育人,你便是上天派来与我过不去的。
  早知今日,当初我又何必与你成婚!”
  她气急了,将手往桌上一拍,震得手心生疼。
  孙晓捧到手心,吹了吹,又仔细揉着,担忧的看着她的小腹,“莫气,莫气,小心生出来一个暴脾气...”
  乳母将大儿子抱来,刚喂完奶,又热了满头大汗,啼哭不止。
  孙晓连忙抱进怀里,起身后在房中来回踱步。
  他一边走一边眼瞅着宋知意,继续劝解,“你想想,咱们孩子孤单一人多可怜,等我们两人百年之后,谁是他的依靠,他的亲人。
  若是遇见大事,谁又能与他一同商议?
  你腹中的孩子委实太听话,知道哥哥的不易,这才巴巴的跟了过来...”
  宋知意的脸铁青着,一想到冬日的乌兰山计划又泡了汤,不禁又气又委屈,索性将怨气都发到他身上,背过身,肩膀跟着颤抖起来。
  孙晓忙抱着孩子转到她身前,弯腰,谨慎道,“知意,你真的,打我吧,若是再气,你便打我,千万别忍着。”
  他把孩子放在榻上,转身走上前,剥了两瓣蜜桔,又将剩下两粒塞进自己嘴里,挑好的喂给宋知意。
  宋知意的气便慢慢消了下来。
  “每回吃橘子,为何总要抢我一半,自己吃一半?”
  孙晓讶然,忽然摸着后脑勺笑笑,他喜欢剥蜜桔,剥完之后,两人一人一半。
  “因为,我觉得这样,你是真的与我在一起的。知意,此生多苦,幸得有你。我发誓,你生下孩子,我来带,好不好...”
  真的感动,宋知意的脑袋即将靠在孙晓肩膀的一刹,忽然猛地抬了起来。
  好像哪里不对劲,这话听起来耳熟。
  她蹙眉,脑中灵光乍现,“孙晓,你又哄我了!”
 
 
第88章 088
  宋延祁的番外
  冯兰又来了,宋延祁方欲转身,忽然被冯兰身侧的人勾住了脚步。
  她身形娇俏,面色红润,一枚青玉簪子插在发间,眉目微微一抬,便叫人魂都跟着去了。
  正巧,她也望见了宋延祁,盈盈水波带了些许俏皮的意味,只一眼,便让宋延祁脸红到了脖颈,耳朵也是火辣辣的漫开了嫣红。
  “冯姑娘,这位是...”宋延祁鲜少主动搭理冯兰,一来是冯兰对他有着莫名的热情,二来他不喜欢,便也怕招惹后麻烦。
  冯兰自是惊喜,一蹦跑到宋延祁身边,羞涩的眼睛时不时打量着他清隽的面容,回望着女子热切道,“这是书院新来的女学生,叫顾妆妆。”
  妆妆...
  宋延祁在心里默默念了两遍,每看一眼,都觉得烈火焚身。
  两人的初识,他不记得自己暗中窥视过多少次,只知道三人沿着那条湖堤走了许久,最后还是冯兰嫌累,拍着小腿弯腰朝他伸手求助。
  宋延祁自是不敢去扶,只将身子往后一避,下意识的望向手握团扇的顾妆妆。
  她背对两人,正四下观望。
  湖景怡人,书院中的学生见怪不怪,顾妆妆是新来的,环境不熟悉,心思没注意身旁人的眼光,只专注的观察周遭布局。
  她轻轻摇着团扇,扭头,宋延祁本就浮上殷红的脸霎时赤红起来。
  顾妆妆愣住,手也跟着停了,眉眼微蹙,她握着团扇,柔声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脸色红的厉害?”
  她往后看了眼,复又用扇子扇了扇湖畔的石头,伸手,握着宋延祁的衣袖往后一拉,“你先坐下,小心头晕昏倒。”
  冯兰有些着急,见她的手指擦在宋延祁的袖口,便顾不得腿疼,上前一把将她推开,睨了眼,复又关切的握住宋延祁的手腕,急急道,“三哥哥,你怎么了,晨起没有用膳吗?”
  顾妆妆直起身子,与两人隔开些距离,眉眼若有所思,又听冯兰道,“你去膳堂看看,那有新蒸的枣花糕,拿一碟过来。”
  宋延祁方欲开口说话,便被冯兰使了个眼色,他再抬头时,顾妆妆已经往膳堂方向去了。
  顾妆妆沿着膳堂慢悠悠的溜达了两圈,说起饿,晨起她也没有吃多少,方才又走了那样多的路,此时腹内饥肠辘辘不说,顶着烈日早就头昏眼花。
  她右手捏着枣花糕,左手托在下面,轻咬了一小口,甘甜的味道便滑进嘴里,甜而不腻,她吃完后,又去拿。
  俯身的刹那,广袖垂到水里,湿哒哒的叫她猛地收回胳膊。
  她攥了攥水,将湿掉的部分挽起来,搭在手肘处。
  宋延祁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截素瓷一般的手臂,迎着光,如羊脂白玉似的,一下子打在他的心头。
  心脏跳得飞快,他握紧拳头,抿了抿唇。
  “顾姑娘...”
  顾妆妆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喉咙里的枣花糕呛进去,不上不下的卡着发痒,她先是轻轻咳嗽,紧接着便是止不住的难受。
  宋延祁忙上前,紧张的替她拍背,好容易停了咳嗽,却见顾妆妆一张小脸沁着汗,白皙中透着粉红,就像枝头的桃子。
  他的脸又慢慢烧了起来,口干舌燥。
  顾妆妆难受,嗓子还在疼,她摇了摇头,避开宋延祁的触碰。
  “姑姑...娘”
  “你喊我妆妆吧,他们都这样叫我。”顾妆妆笑了笑,眉眼弯弯像月牙一般,樱唇轻轻翘着,宋延祁的呼吸骤然停住。
  “你喊我顾姑娘,我总觉得你在喊我姑姑,姑姑,别扭。”顾妆妆的手臂露着,一阵风吹来,这才觉出不妥,连忙转过身去,解开衣袖,重新覆在手臂上。
  宋延祁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妆妆。”他开口,从未觉得如此艰难。
  “嗯?”顾妆妆默默擦去嘴角的枣花糕,又捡起一枚,递给他,“先吃点,垫垫,还晕吗?
  冯兰呢?”
  她朝门口望了眼,宋延祁摸着后脑勺,俊朗的面上带了些许忐忑,“被我支开了。”
  支开?
  顾妆妆有些惊讶,她见他捏着枣花糕迟迟没有入口,“味道很好,你尝尝。”
  宋延祁果真听话的吃进嘴里,又听顾妆妆道,“你为何要支开冯兰,她很着急的样子....”
  “你别误会!”宋延祁忽然打断她的话,说完又觉得唐突,“冯姑娘是个急脾气,对谁都很热情。只是,我与她没有那么熟悉,不若让她离开,也好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顾妆妆纳闷,觉得他解释过多,没必要不说,反而多了种莫名的诡异。
  她想走,宋延祁却跟了上去。
  幸好宋延祁不属于那种让人厌恶的人,他虽然跟着,却是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他气质儒雅,又彬彬有礼,两人走到书院后院的时候,顾妆妆便有些忍不住。
  “你总跟着我作甚?”
  宋延祁的脸又红了,顾妆妆侧着脸,蹙眉审视,忽然,她脑中拂起一阵奇怪的涟漪,“你不会..不会...”
  “我见你初次到书院,恐你迷路...”
  “哦,如此还要多谢你。不过你不要费心了,我对路有种天生的熟悉感,走一遍便会记在脑中。之前先生带我转过,园子里的布局我都清楚。
  你去忙吧,别跟着我了。”顾妆妆摆了摆手,发间的青玉簪被她衬的愈发灵动。
  “那我明日...”宋延祁犹豫着,忽然目光坚定,“明日还能见到你吗?”
  “自然,不只是明日,后日,大后日,以后的每一日,我都会在书院读书,父亲让我来的...”
  她的身影轻快灵巧,绕过假山的时候,像是觉察到身后的目光,回头,对上宋延祁目不转睛的凝视。
  两人谁都没有避开,宋延祁的心,就像被闪电击倒,麻酥酥的却又精神亢奋。
  顾德海从书院暗处走出,与身边人看了眼,那人拱手一抱,低声道,“圣上如此安排,是要为二殿...”
  顾德海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湛蓝的天,“圣上苦心,但愿日后二殿能明白。”
  周修远此生没有与心爱之人执手终生,却不希望儿子步他后尘。
  哪怕陆清宁改名换姓,周修远也授意顾德海,将其千方百计与宋家紧密联系。
  通过宋延祁,继而见到“宋延年”。
  “宋延祁,宋延祁,你这副字,写的可比先生好太多。”顾妆妆弯腰,看书案上遒劲有力的字,还带着未干的墨迹,不由得发自肺腑的感叹。
  冯兰哼了声,抱着胳膊将两人隔开,“马屁拍的真溜,小门小户的没有见识,看到点东西便觉得了不起了。”
  宋延祁叹气,“冯姑娘,你何必出口伤人。”
  “三哥哥,你为她讲话?!”冯兰嘟着嘴,气呼呼的狠狠瞪了眼顾妆妆,“我们认识多久了,你跟她才认识几天,三哥哥,你真叫人伤心。”
  顾妆妆咋舌,小心翼翼从书案前走出,踱步到门口,又冲宋延祁比了个好自为之的手势,便同其他人一起去了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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