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记者开口:我感觉他刚才在看你诶。就那么一眼,我骨头都酥了。
阮初京在一堆议论声中坐如针毡。她心里暗自吐槽徐周衍也太骚了,就这么随便一撩,在场女记者的心被搅得混乱。
她再次在心里暗暗给徐周衍盖上渣男的称号。
徐周衍的发言很出色,同行赞叹,在场的业界大佬也纷纷露出欣赏的眼神。会议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后面是轮到记者提问的时间。
轮到徐周衍接受采访时,台下的记者竞相举手,谁不想和京北城业内风投大佬产生交集呢。
阮初京坐在座位上,默默地来回翻折着记录本的边角,她就没想过举手,只想这一part赶紧过去。
谁知众幕睽睽下,徐周衍目光笔直地看向阮初京,忽然开口:“坐在第三排穿蓝衬衫的女士,就你了。”
一时间,阮初京成为焦点,她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
不过阮初京适应能力很快,既然机会抛到面前,她自然是不会错过,重新调整了一下状态,笑盈盈地开口:“徐总,您刚才说的化挑战为机遇在零和状态下是否同样适用……”
会议结束后,大家陆续离场。阮初京正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时,不经意地抬眼,发现一个女记者红着脸上台去找徐周衍要手机号码,结果被他助理拦下了。
徐周衍颇有风度地做了一个手势,助理见状只好放行。女记者拿着一本子凑前去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徐周衍一双桃花眼溢出笑意,他懒散地低下头听记者说话。
两人说话间,徐周衍还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阮初京避开了他的眼神,加快了手上收拾东西的速度,离开了现场。
她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幕像一根阮刺一般扎在心里,不是特别,但总归是有感觉的。
一出宝丽府,阮初京才发现下雨了。暮春的雨总是这样,绵密,漫长,透着湿气,一时半会儿很难停下来。
她准备把包举过头顶冲出去时,有人叫住了她,是原先采访过的一位老总。对方看了一下雨天,笑着开口:“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阮初京想了一下这雨确实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正要开口答应时,一道懒散却带着宣誓主权意味的嗓音传来。
“不好意思,王总,她有约了。”
阮初京回头,眯眼看清来人时,心里骂了句约个屁,谁跟你约了。
对方见是徐周衍,也不生气笑着寒暄了几句,然后用助理撑着伞上了车。
雨还在下着,徐周衍站在她身后,两人挨得很近,近得阮初京闻到他身上传来淡淡的烟味与薄荷叶混着的味道,冷冽又带着无声的魅惑。
阮初京拎着手提包,暗暗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徐周衍看着的动作眯了眯狭长的眼眸,牵起了她的手腕,逼近她:“跑什么?”
阮初京挣了一下没挣开,她笑笑:“怕耽误徐总的好事。”
最后徐周衍带阮初京去了一家西餐厅吃饭。席间,有好几次,徐周衍想跟阮初京解释上次的事情,但都被她岔开了话题。
不仅如此,吃饭的时候阮初京心不在焉,不是喝水,就是玩手机,避开了和徐周衍的眼神交汇。
徐周衍看着阮初京神色专注地看着手机,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就有点吃味,到底是和谁在发信息,连看我一眼都不看?
期间,阮初京放下手机去了洗手间补妆。倏忽,阮初京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着震动声,徐周衍切着牛排看了一眼,是一位男性的来电,备注还挺亲昵。
徐周衍的动作一顿,刀叉在骨瓷盘里划出尖锐的声音,他看了一眼带血的牛排,眼神渐渐变凉。
阮初京回来后看到有个未接来电,拿起手机便要去别处打回去。徐周衍喊住了她,语气意味不明:“京京,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打电话?”
“啊,”阮初京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挑了挑眉,“徐大少成天采花我也没说什么呀。”
“还是说,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阮初京笑了一下,眼尾弯下来,眼波流转。
阮初京就是这种人,她不会开展一段不对等的感情,也不会对什么爱而不得。既然徐周衍在她面前都做不到专注,到处勾搭的话。
她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回他。
徐周衍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他解释:“上次就是个意外,真的。”
“行,我信你,那刚才在论坛上,您和别的姑娘聊得挺开心也是意外?”阮初京问道得。
徐周衍正把玩着手里的金属打火机,闻言低低的笑出声,他怎么觉得吃醋的京京有点可爱。
随即,徐周衍敛去脸上不正经的神色,眼睛紧锁住她:“她刚才找我要号码,我没给,因为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
隔日,时羽拍完戏后在车里休息了没多久,被小助理催着去试礼服,晚上还有品牌方的举办的晚宴要参加。
时羽拍了一整天的戏累得不行,任由助理推她去换礼服,换完以后搭配师给她弄妆发,化妆。
换完衣服后,小助理眼前一亮:“羽毛姐姐,你今天好像仙女哦。”
时羽捏了一下她的脸,认真地说:“我哪天不是仙女?”
每天都是。
这场品牌方活动其实时羽犹豫了很久,因为从她上一次被黑之后,她就认真拍戏,很少出现在有采访的公共场合了。
晚上八点。时羽一身Ralph & Russo黑色薄纱长裙,下半身不对称的裙摆两条笔直的长腿若隐若现,一条银色的腰带闪着珠光,更衬得她蜂腰鹤漆,身材曼妙。
她一出场,场内的视线便聚集到时羽身上,乌发红唇,眉眼又透着一股淡然的仙气。有记者感觉她的气质和以前不同了。
在入口处,媒体纷纷把镜头对准了时羽,镁光灯闪个不停。
无论是什么刁钻的采访,时羽都笑着用高情商一一化解,唯独有话语尖锐的记者仍不肯放过她,开口:“听说你之前和讯升的江恪有婚约关系,现在呢?”
“都过去了,”时羽歪头笑了一下,她挑开话题,“你应该问我,现在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时羽这么大方坦然,记者反倒不好再为难她了,问了几个问题后便让她进场了。
殊不知,刚下车的江恪将这一幕收紧眼底,他的眸色沉沉,稍微一用力,便将手里的烟掐断了。
时羽进场之后,坐在台下听着品牌方的主办人发言微微出神。好在发言很快结束,宴会开始了。这场晚宴的主题是围绕一款彩妆定的律动。
所以这场宴会是需要和在场的人随机搭档跳一曲华尔兹的。工作人员递过一个复古的化妆箱,时羽胳膊伸进去,随便抽了一张,三号。
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抽到了自己的号码牌。须臾,一位长相干净,带着无框眼镜的男士走过来,他摊开纸条:“你是3号?我姓张。”
时羽点了点头,她也不扭捏,直接站了起来。这时,音乐恰好响起,时羽刚把手放进他掌心里,对方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时羽看过去,是江恪,她一下子,兴致全没了。
也不知道江恪跟那位张先生说了什么吗,对方居然直接走了。
一支舞被搅黄,时羽提起裙摆便要走,不料一具温热的躯体堵在她面前,一掀眸,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江恪问她:“去哪?”
“去没有你的地方。”
江恪神色未改,伸手拦住她的腰,嗓音低沉:“陪我跳完这支舞就放你走。”
江恪一只手搭在她手臂上,一只揽住她的腰。两人跳了一分钟不到,谁知一位服务员端着酒横穿舞池,被人一撞,葡萄酒直接倒在了时羽身上。
时羽发出一声不小的惊呼,江恪无声得看着服务员,眼神里带着震慑:“你怎么做事的?”
“对不起,女士我……”服务员慌了神,连忙递上纸巾。
时羽看他惊慌得不行,接过纸巾闷声说了句:“没事。”
时羽前胸湿了一大片,黑色的薄纱贴得更紧,使得她胸前箬若隐若现,江恪立刻脱了外套披下她身上。
他拥着时羽上楼,沉声说:“我带你上去换衣服。”
江恪叫来了这场晚宴的负责人,对方立刻道歉,并为时羽准备了合身的礼服。三楼,由工作人员的负带领下,时羽去了一间客房换衣服。
换完衣服后,时羽特地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因为她觉得一遇到江恪,准没好事。二十分钟后,时羽拿着钱包走出房门,一出去发现江恪还没走。
男人倚在栏杆上,角踩在横杠上,抽着烟,他的侧脸轮廓利落分明,烟雾呼出来,喉结缓缓地滚动着着。
他的背影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落寞,也有可能不是,因为时羽发现自己永远看不透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听到声响,江恪掐灭手中的烟,再一次堵住了她,他的声音清冷:“我们谈谈。”
“谈什么?”时羽问他。
“我过不去。”江恪哑声说。
半晌,时羽才懂他指的是什么,她没什么情绪地问道:“所以呢?”
“所以,这次换我重新追你。”江恪又贴进了一分,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时羽神色淡淡地点了头,她问道:“那好,你知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干什么吗?”
江恪神情错愕了一下没有答上来,她又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我生日是哪天吗?”
这次,江恪依然答不上来,他的神色狼狈,好像是五月,又好像是六月?他心里他也没个底。
时羽继续问他:“那换个简单的,我喜欢吃什么?”
时间悄无声息地走过,时羽原本晶亮的眸子难掩失望,她的语气有些自嘲:“你只是习惯了有我天天跟你身后,你只是不习惯而已,因此你没必要追回我。”
你甚至连喜不喜欢我都不确定。时羽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话,当然她还是咽了回去,她没法说出口,说这句话同时在伤害她自己,提醒自己过去是多蠢。
时羽抽回手,声音很轻但语气郑重:“所以你还是放弃吧,就让这段关系过去,不好吗?”
第42章 喜欢
自从时羽跟江恪谈过话后, 江恪好像把她的话听了进去,这段时间没再骚扰她, 时不时地出现在她面前, 以致于她总算能安心拍戏了。
江恪这一整个星期都在忙公司的项目, 忙得脚不沾地, 常常深夜伏案的时候, 他脑子里会想起时羽, 然后涌起一阵抓不住的无奈感。
晚上十一点, 讯升总裁办依然灯火通明, 江恪坐在电脑桌前敲着代码, 倏忽, 敲门声响起, 他的眼睛没离开过屏幕, 薄唇轻启:“进。”
陈特助拿着一叠文件走进来放在他桌上,推了推眼镜:“江总,这是你要的上一个季度的报告和下个季度的企划。”
“嗯。”江恪淡淡地应了一声。
陈助理站了一会儿便打算出去,江恪忽然喊住他, 冷不丁地出声:“你是不是有时羽微信?”
陈特助点了点头, 他见江恪的表情变了,便紧张起来以致于解释都磕磕巴巴的:“是一早,时小姐……追您的时候,她主动加了我微信,说是攻略你的……第一步。”
谁知助理说完,江恪的脸色更黑了, 他站了起来,伸出手:”把你手机拿来。”
陈助理把手机递过去,江恪接过来,大拇指划过联系人列表,找到时羽的名字,目光顿了顿:“这个号能给我吗?你再重新申请一个。”
江恪这句话看起来是疑问句,可在陈助理听来,这不容反驳的语气分明就是陈述句,无语,不想换也得换啊。
陈特助脸上保持一个虚假的笑容:“可以的。”
“你现在弄。”江恪把手机归还给他。
二十分钟后,助理重新弄了一个微信号,而江恪顺利地登上了陈特助的微信。人走后,江恪坐在椅子上,从烟盒上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然后翻开着时羽的朋友圈。
时羽的朋友圈是仅好友半年可见,作为云数据抓取专业出身的人,江恪一眼就发现了小姑娘发朋友圈的规律。
她心情好的时候一天可以集中发好几条,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两个月不见有一条状态更新。特别是两人解除婚约的那段时间,时羽是零动态。
她旅行回来,时羽发了一条动态:结束了,是新的开始。
江恪看见这条状态冷笑一声,什么是结束?只要他没说结束,他们两个人就永远不会结束。
时羽这几天觉得有点奇怪,无论她发什么动态,或者分享个屁大的事,陈助理都会冒出来点赞。
特别是时羽今天转发的“一天不洗脚,明天就变香港脚,谁臭谁知道”养生文章,陈特助竟然点了个赞。
要知道,她会发这条动态,实属无奈。这几天天气渐渐变热,剧组不知道那位工作人员脚味实在太大了,她又不好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只好发朋友圈希望对方能看到。
时羽看到陈助理这条动态都赞,难道他也脚臭?
想到这,时羽一连找了好几篇公众号文章分享给了陈助理。对方秒回,直接发了一个?过来。
又是问号,果然是员工随老板,高冷了不起哦。
时羽犹豫了一下,在对话框编辑了一条消息过去:【陈助理,不管是你自己还是身边的人那个的话,可以看看这些养生文章。】
时羽发出去没一分钟又后悔撤回了,她重新说道:【算了,不管是谁,臭死他最好。】
那个他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五分钟后,陈助理发来了六个点:【……】
江恪发完消息后,有人敲门,他下意识地把手机屏幕给熄灭了。来人是江枫燃,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薄卫衣,眉目透着一股凛冽干净的气息,几缕头发支棱在头顶。
“哥,我找你有个事。”江枫燃一走进来就切入主题。
江恪从办公桌上缓缓抬头,瞥了他一眼:什么事?
江枫燃正想找他哥说正事,看到他哥瘦得五官都更凌厉了些,不禁脱口而出:“我靠,不是吧,你不是为了那个女人瘦成这样的吧?她有什么好的,我介绍我学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