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南楼北望
时间:2020-07-23 09:18:53

  “又是危楼!成天做什么排行榜,不务正业,也亏得这么多人追捧!”
  “就是。综合实力榜也就算了,虽然有些排名错误、缺漏,但能让人了解天下英雄,还是很有用处。要说《倾城百花录》也不错,可以知道天下美人几何。可那什么《九品簪花榜》有什么用?男修排个什么容貌、气质?是男人,就该追求强大!”
  旁边的女修立刻不高兴了,反驳道:“我看是你们自己上不了《九品簪花榜》,才说些酸话!你们男人爱看美人,我们女人就不爱?要我说,《九品簪花榜》和《倾城百花录》都好得很!”
  她的同伴也同仇敌忾:“是呀是呀,《九品簪花榜》第一名可是我们北斗仙宗的卫师叔呢!”
  那男修恼怒道:“什么第一名,是并列第一名!不还有另一个?”
  女修立刻嘲笑:“哦,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其实是抓心挠肺地想上排行榜却上不去吧?”
  “你……!”
  类似的吵闹多不胜数。
  听得谢蕴昭好奇心起,当下就跟着人群一起往前跑。
  “我也去买!”
  她像条灵活至极的鱼,倏然就钻入人海,留卫枕流看着她背影哑然失笑。这兴头,分明就是个小孩子!这么一想,他就将自己刚才心中那一点难以言说的微妙念头,全数按了下去。
  谢蕴昭可不知道她师兄到底在想什么。他心思深得很,不肯说的话谁也猜不出来。
  这会儿她就是兴致勃勃地跟着抢书。
  各种排行榜都做成了玉简,卖得还挺贵,最便宜的也要三灵石一份。以前她在启明读书时,一个月份例也才七块灵石,这还是真传待遇,外门弟子只有三块。那时就有人省下钱凑份子,几个人一起买排行榜,相互传阅着看。
  谢蕴昭这会儿兜里有钱,才肯奢侈一把。
  她眼疾手快,每样排行榜都买了一份。博雅楼很会做生意,买全一套就可以获赠往期排行榜内容摘要。
  谢蕴昭抢完一套,正在笑眯眯的店员面前付钱结算,就听有人叫她:
  “阿昭!”
  是楚楚和顾思齐。他们两人也一人抱着几份排行榜。楚楚向来是危楼的忠实粉丝。看顾思齐一脸无奈,谢蕴昭就猜到他多半是被拖过来一起抢购的。
  “阿昭阿昭!”陈楚楚高兴地扑过来,拉着她到一边空闲些的地方说话,“我刚才在外面看见了卫师叔,就猜到你肯定在!你快看看我,有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
  谢蕴昭认真看几眼,从她头上的红头绳看到身上黄衫,再看到裙摆上的纹路,再看到她腰上的竹笛。
  她恍然:“哦!”
  陈楚楚一脸期待:“看出来了吧?”
  “嗯。”谢蕴昭信誓旦旦,“你脸圆了。”
  陈楚楚;……
  “阿昭你这个坏人——!!”
  顾思齐偷偷笑。谁都知道楚楚在意自己的圆脸在意得不得了。在她自己看来,她如果是个瓜子脸,美貌程度一定能翻个三倍,无奈却是小圆脸,立时让她跌落美貌宝座,只能称一声“清秀佳人”。
  其实他们都觉得她圆脸最可爱,只是她自己固执地向往燕微的尖下巴,觉得那才能叫好看。
  笑闹一阵,谢蕴昭才说:“知道了,你已经是不动境中阶的修士了。我们楚楚聪明又努力,一定能很快破境和光。”
  没等楚楚昂头得意,顾思齐就毫不留情戳穿:“她今天才睡了懒觉呢。”
  把陈楚楚说了个大红脸。
  “我就是……休息一天么!”她赶快转移话题,“阿昭,你怎么也对危楼的排行榜感兴趣了?你以前不是不看么?”
  “以前没灵石嘛。”谢蕴昭翻出《九品簪花榜》,“我听说师兄排第一,就想看看最新一期他的排名有没有跌落……”
  “我也要看!”陈楚楚探过头,“让我也一起看!”
  顾思齐提醒道:“你们开投影不就好?”
  谢蕴昭往玉简中输入灵力。
  一道立体光影从玉简中浮现。刀光剑影、落英缤纷,风雨中有紫竹萧萧——居然还有开场动画。
  一道墨色书法氤氲开来:春去秋来有寒暑,九品簪花又重来。
  陈楚楚很老道地点评:“这一期开场写得一般。”
  之后又有水墨书法浮现:
  碧海隐仙岛,长天开龙渊——
  九品簪花榜榜首:卫枕流
  出身:北斗仙宗
  修为:第五境神游初阶
  修行方向:剑修
  本命飞剑:七星龙渊
  甚至还配了一副手绘人像,是一名御剑飞行的白衣青年,意态洒脱,俊美中更有十分锐气。
  好气度,好样貌。
  就是和师兄本人一点不像。
  下面一行小字:本资料由危楼收集整理,如有失误,概不负责。
  陈楚楚欢呼一声,与有荣焉:“卫师叔果然还是第一名!”
  谢蕴昭拿指头戳了戳小人的脸,发现他竟然瞪了自己一眼。她觉得很新奇,因为真正的卫枕流还从没瞪过她呢。
  她还想再戳,却见玉简自行翻页:
  红尘真仙意,公子世无双——
  九品簪花榜榜首:谢无名
  出身:平京谢家
  修为:第五境神游初阶
  修行方向:法修(极擅占卜之道)
  本命法宝:未知
  旁边是一名独自下棋的青年,他手里捻一颗黑子,侧脸优美、神态清冷,身旁还有一颗开花的树木,正缓缓落下雪白的花瓣。
  “平京谢家……”谢蕴昭低声念道。
  “谢无名果然也还是并列第一。阿昭,你也听过平京谢家?”陈楚楚目光中有些憧憬,“这谢九郎……”
  谢蕴昭猛地回头:“谢九郎?谢九?”
  陈楚楚一愣:“是、是啊。谢无名在嫡枝中行九,所以人人称他为‘谢九郎’……”
  谢蕴昭垂下目光,再抬眼时已经恢复了平常那有点散漫的笑容:“吓我一跳,我以前老家有个哥哥也是行九,不过当然不敢和平京谢家比。”
  陈楚楚信以为真:“这样啊。没错,平京谢家是千年世家,根深树茂,还从来看不起我们南方呢。”
  她吐了吐舌头,被顾思齐制止。
  谢蕴昭问:“他怎么叫谢无名?平京世家嫡子,听说都用单字。”
  陈楚楚以为她也在八卦,兴致勃勃解答:“是啊是啊。这谢九郎大名‘谢珩’,但自幼修道,就给自己另外取名叫‘谢无名’,取‘无名万物之始’的意思。”
  谢蕴昭笑话她:“你这时候倒是记得典籍了。”
  “哎呀你又笑我……”
  这时,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声:“师妹。”
  卫枕流久等她不出来,索性自己进来,一眼看见那相谈甚欢的三人,还有玉简上方的投影。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走过去时面上却还温文含笑:“在看什么?《九品簪花榜》?”
  陈楚楚和顾思齐早就在他面前混了个脸熟,也不怕他,前者更是献宝似地说:“卫师叔,新一期排行榜您还是第一名!阿昭可开心啦!”
  卫枕流扫了一眼玉简投影,伸手一扣——投影没了。玉简也被拿走了。
  他似真似假叹道:“我却看见师妹在对着另一个人发呆。不如这玉简还是给我保管,不要分了师妹的心。”
  陈楚楚激动地踩了谢蕴昭一脚,传音说:‘卫师叔吃醋了!’
  谢蕴昭淡定回道:‘传什么音?你忘了你才不动境,他一个神游境是听得见你传音的?’
  陈楚楚兔子般地蹦了起来,随口找了个借口,慌慌张张扯着顾思齐逃窜而去。
  等出了博雅楼,谢蕴昭总算憋不住,问卫枕流:“师兄,那谢无名……”
  “他是你堂兄。”卫枕流飞快回道,莫名在最后两个字上重音强调了一下。
  谢蕴昭没注意。
  她在反复想着过去的某一幕。当年那些对话的细节……谢九,怀少爷……占卜的是谢九,那谢怀又是谁?
  她心里有事,于是卫枕流和她说话,她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卫枕流想哄她开心,想了半天,忽然道:“师妹,你既然已经和光,今后少不了要出门完成师门任务,不若师兄送你只灵宠作助力罢。”
  女孩子应该都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卫枕流搜索着自己遗忘已久的常识。
  “嗯……”谢蕴昭下意识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嗯?”
 
 
第40章 灵兽苑
  那天卫枕流提了一句灵宠, 接着就消失了一个月。谢蕴昭以为他是随口一说,也并未在意。
  她度过了充实的一个月:每天看日出,认真练剑, 认真吃饭, 认真睡觉。梦里比从前更多地回想起过去零碎的细节, 有外祖母亲手端来的桂花糖糕,有外祖父胡须上的墨汁, 有丫鬟从她手里拿一块糖, 抿嘴笑说女郎真好, 还有风筝……涯伯亲手做好的风筝,飞了好高好高……
  以及那些深深刻印在头脑中的只言片语:怀少爷……谢九郎……还有从《九品簪花榜》中看见的青年的幻象, 看不清面容的模糊侧影, 下棋时一声冷冷的响。
  ——这是九少爷亲自卜得的结果。九少爷的占卜名满平京, 从未出错……
  ——七老太爷娇养的那位女郎,与七老太爷和七老夫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你们会后悔的……
  ——长乐, 不要把石珠交给他们……
  ——我们是怀少爷派来接女郎回去的……要不是七老太爷和七老夫人去了, 女郎还没这个福气呢!
  ——外祖母!外祖父!涯伯!
  ——我想要报仇……我要报仇!
  ——长乐,你要好好地活下去……要快乐……
  谢九谢无名。
  神游初阶。第五境神游境。神游之前皆凡人。
  而她……现在只是一个和光修士。
  她不急……她不急。最艰难的几年都过来了,平京谢家已然是庞然大物, 而她已经从蝼蚁变成了大些的蝼蚁。终有一天……
  她手指狠狠一划,飞剑也红光一闪,狠狠削掉了枯萎的莲蓬头。
  “我的莲花啊!”老头子痛声惊呼。
  谢蕴昭被老头子瞪得心虚,摸摸鼻子, 溜进厨房摸早饭去了。
  冯延康在门外喊:“有煮鸡蛋和赤豆糖粥,你要吃小菜就自己去坛子里挖!”
  “哦!”
  谢蕴昭捧着糖粥, 探出个头。推开门时,一粒雪花刚巧被风吹到了她的鼻尖上。她抬起头, 看见无数雪花从低垂的阴云中飘落下来。
  她好像才真正从梦里醒来,意识到:哦,下雪了。
  雪已经下了有一回儿。深冬里没能落下的雪,倒在初春时节带来一场料峭。
  院子里覆上一层白霜;世界好像忽然变亮了一些。只有院墙上攀爬的太阳火棘不染风霜,兀自翠绿红艳,长出了一角夏天。
  四面都很安静,只有风声。
  谢蕴昭“呼噜噜”地喝了一大口热腾腾的黄糖粥。
  “师父,您晚上想不想吃火锅啊?”
  老头子拒绝:“麻烦。”
  “我来做我来做!”
  老头子顿时满脸狐疑:“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他这徒弟是典型的爱吃不爱做,只要有人做饭,她一定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谢蕴昭不乐意:“我这么孝顺,师父您不能误会我!”
  “我看是说中了。”冯延康铁面无私,“说,干什么了又?”
  谢蕴昭忸怩半天,一口气把糖粥喝光,放了碗,小步挪移到门外,才快速而小声地说:“我昨晚上一不小心把您新买来的银龙果种子撞翻了种子撒到山谷里找不回来了……”
  眼见老头子面色陡然黑如锅底,谢蕴昭架起太阿剑就想溜。
  “师父我想起来还有事就先走了——”
  老头子隔空一拍,一股无形劲道就把堪堪升空的谢蕴昭给拍在了地上,差点脸着地。
  “师父您打我!我不活了呜呜呜我就是那地里长的小白菜……”
  老头子也一把捂住脸假哭:“老头子才是不活了,节衣缩食省下来的种地钱被败家土地嚯嚯光了啊……”
  “那明明是我孝敬上来的!”
  声音震动在清寒的雪景里,将梦里残留的惆怅和郁郁一扫而空。她仿佛又听到了亲人那一声声叮嘱;她在心里回答:我过得很好,真的很好。
  就在师徒两人斗嘴耍宝时——
  叩叩。有人敲门。
  两人同时投去目光。
  老头子嘴唇胡须一抖,扭头装没听见,却见他徒弟眼睛一亮,飞快跑过去,门还没开呢就一句兴高采烈的“师兄”飞出来。
  气人。老头子愤愤。干什么对那小子那么殷勤?对他这个师父都没这么嘴甜!
  卫枕流站在门口,含笑道:“冯师叔,叨扰了。”
  老头子心气不顺,乜斜着眼看他。
  然而,饶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白衣黑发地站在那儿,端的一个丰神如玉、俊丽清雅,天地飞雪尽都成了他的背景画。长成这样,偏偏对别人都不甚在意,只对他徒弟温柔体贴,也难怪阿昭喜欢跟他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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