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南楼北望
时间:2020-07-23 09:18:53

  “不用不用,根据《北斗八卦志》记载,这个时间卫师叔除非出门在外,否则通常会出现在洗剑池、引雷峡、照晴湖三个地点,而你在相同的时点可能会在群芳林、冰火谷、烟海阁,其中洗剑池与群芳林很近,引雷峡与冰火谷很近,照晴湖与烟海阁很近。你们相遇的可能性很高,相遇后相约同路而行几乎是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
  陈楚楚迎着两人震惊的目光,信心百倍地伸出一根手指:“我在来的路上特意问过了,根据可靠的线人报告,卫师叔今天出现在了照晴湖,现在你过去应该能直接碰见他!”
  “楚楚,让你修仙我忽然觉得是屈才了……”
  “别磨磨蹭蹭了,快走!”
  少女意气风发地注视着火红剑光远去。她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渐渐地,那笑变成了要哭不哭的表情。
  “呜呜呜呜我太感动了我粉的情缘是真的呜呜呜……”
  “楚楚师姐,你不要哭了,冷静一下……我,我把阿拉斯减让给你揉……”
  “呜呜呜呜呜是真的呜呜呜他们一定要幸福啊呜呜呜……”
  佘小川苦恼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
  “楚楚师姐,既然你这么激动,我们就一起去找老师补习吧!”
  “……啊?”
  “上次楚楚师姐说要发奋努力,早日晋升和光境呀。”
  “可可可可是今天休假……”
  “为了让楚楚师姐平静下来,这是我该做的!楚楚师姐不用自责,我愿意陪你一起补习!”
  “其实我不太愿意……啊啊啊为什么我今天还要补习,这就是痛并快乐着吗?”
  微梦洞府渐渐重归平静。池塘里晃开圈圈涟漪,荷叶青影下摆过青黑的鱼尾。
  冬天过去,枯败的荷叶绿意悄染。再过不久,就会有荷花盛开。
  水面倒映出一双淡青色的眼眸。无穷的道韵流转为漠然的平静;从微勾的唇边逸出一声叹息。
  “老怪物,你说得不错,时间真是过得很快,快到她已经……啊呀,真是可惜了。”
  “不过也好,这样反而更加有利。一条命,两条命……和这方世界相比,都只是无足轻重罢了。”
  *
  照晴湖实则距离天权峰不远,但因三面环山,而显得格外幽僻。湖边生长了一大片白梅,花开时好似点点繁星,映在湖面便又增一重丽色。三月下旬,白梅花期已过;新叶油润翠绿,也生长得很是热闹。
  湖边零星有几座亭子,都各自起了名。其中一座离湖面最近的叫“不系亭”;不知哪年哪月哪位师门前辈,还找来了一叶独木舟系在亭边,还立了块湖石,上写:就要系。
  边缘风化,落款磨损,无声昭示着很多年前的旧事。
  “你又在喝酒?天枢剑修卫枕流,不想还是个酒鬼。”
  “师妹三天不曾理我,我心伤苦闷,只能以酒浇愁……却只是愁更愁罢了。”
  “这般可怜么?分我一杯,我瞧瞧这让人发愁的酒有多好喝。”
  谢蕴昭在亭中坐下,斟一杯酒水仰头饮尽。酒液微凉,带着雪意和梅花的冷香。
  那人含笑看着,问:“如何?”
  她放下酒杯,睨他一眼:“同海棠谷中的酒是同一种。”
  “师妹好眼力。”他好似能找着任何理由恭维她,偏偏还说得极为真诚,“我这几日都饮的这冷香酒。”
  “似乎很少见你重复喝同一种酒。”
  “是。不过我总想着……如果喝同样的酒,不知能否让同样的好事发生。”他柔声说,“譬如,现在我便知晓,原来师妹对我也是很了解的。”
  他的眼睛明亮惊人。春风会让世界焕然一新,而他的神情也像被春日花雨洗去了什么伪装;不再是温和的、雅致的、让人觉得恰到好处的,而是灼热、向往、异常的专注。像初春忽然变成了盛夏。
  她忽然想到了院子里那不动声色间就侵占了大半院墙的太阳火棘。
  什么人送什么礼。
  她没来由得有些恼怒。家里出事后,这种别扭的、细腻的、自我的情感就几乎没有再占据过她的心灵。现在,她却觉得眼前这人让人恼怒。
  其实应该叫羞恼,只是有人不愿意承认。
  她故意刁难他:“谁了解你了?难道谁了解你,你就会多看一眼?”
  他怔了怔,面上笑意更盛,还伸手想来拉她——被她冷酷无情地拍开了。
  “除了师妹,还有别的谁?我竟是半点不知了。”他心甘情愿伏低做小,说起软话来别提多熟练了,然而那眼中的灼灼之意却反而更盛。
  太阳火棘,她想。
  “师兄,”她平静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究竟想要什么?你希望我做什么呢?”
  卫枕流稍稍敛去了笑意,道:“我的回答不会改变。终我一生,我只想要一直看着师妹,无论你去哪里、做什么。”
  他的师妹托着下巴,淡如雨雾的眉毛轻轻一动,眼中有波光流丽,好似揭开一场飞花迷梦。她自然是美丽的,但这一点并不重要。她是她,这就够了。
  “仅仅是看着我吗?”她反问,“那么和之前相比,又有何不同?”
  “不同在于……”他的笑容更淡了些,眼底泛起些许波澜,“此前若师妹要同我告别,去到别人身边,或者去往某个我看不见的地方,我也会忍耐着,微笑相送。但现在我即便让师妹不快,也绝不会放手。”
  不光是这样——他想,不光是这样。是他血脉中天生的污浊,是未来不可避免的堕落;纵然他用血肉之躯去抵挡,但伤口中流下的血与火也仍然会污染她的光芒。到了那个时候,当她看见一切尸骨砌成的真相后,她会如何?他不愿意想。
  ——卑鄙。他斥责自己。另一个声音却冷漠地反问:那又如何?他给过她机会,告诉过她应当如何选择,然而她自己转身了。他不是圣人,不是最初那个愚蠢的正道剑修;他卑劣自私,只想假装将她推开,实际死死抓住她不放。
  ——你明明知道她会转身,对不对?是。他知道。他了解他。
  青年听见内心激烈的声音,却只微微一笑。
  像现在一样不就很好?他的师妹一无所知地坐在这里,一无所知地明亮而圆满着。
  “果然是这个意思。”她点点头,“我就说么,我误会了。亏我还纠结了好几天。”
  这是什么意思?青年流露出些许不解。
  看得谢蕴昭简直想狠狠踩他一脚。她想,这个人太让人生气了,简直是撩而不娶的渣男行径,决不能让他出去祸害别的可爱女子。
  “你傻么?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不清楚?我去你看不见的地方做什么,让你自己发病时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或者自虐喝毒酒?啊没错,这样一想,其实我早就被绑在你身边了,毕竟我不可能眼睁睁见你病痛,自己却不管。”
  卫枕流心中一动,刚想回一句“那再好不过”,却被她抓住手臂重重拉了过去。在刹那的茫然间,他只觉有人倾身在他面颊上一吻。是迎面吹来的飞花,也是踏入现实的迷梦。
  “所以,我觉得稍微可以再加一点,比如这样。”她说得十分淡定,除了面颊和耳朵都微微泛红,“不然的话,我不就太吃亏了么?”
  他怔在那里,维持着那个别扭的、倒向一边的姿势。她推了他一下,他却一动不动,好似被人下了定身术,变成了一尊精致的雕像。
  ——你要保持忍耐,保持沉默。你生来就在正邪之间,注定用一生来填补世界的罅隙。
  穿透层层叠叠的记忆,那个漠然的、悠然的声音在告诉他。一遍又一遍。
  ——背负着一切骂名而死去,才能偿还血脉带来的孽。
  ——枕流,这是你的宿命。
  他的宿命……
  ——你只有两个选择:毁灭自己,或者毁灭世界。你要怎么选?
  他想……
  “我想……”
  青年终于能够动弹了。在停滞了足够久的时间以后。她正伸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嘀咕说“你是被吓傻了么,我有那么可怕么”。
  他捧起她的脸,抵住她的额头。沉默忽然降临,只有风穿过不系亭,经过古老的独木舟和石头上的题字,往湖的对面奔去。
  他迟疑地、虔诚地,在她唇角落下极轻的一个吻。
  那几乎不能称为一个“吻”。那是世界上最后一只蝴蝶,落在了最后一朵蔷薇花上。
  “我的宿命……是跟你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概括一下师兄的心理:他以为自己在拖着她下地狱,却被她牵着来到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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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糖完毕!是的,这两人开始恋爱了。
  主CP没有刀~放心嗑。
  明天开始下一段剧情。我感觉这两章像是按了个暂停键,0.5倍速播放感情发展hhh
 
 
第47章 仙丹
  微梦洞府的梨花开了。
  梨树在东侧院墙外, 正和西侧满墙的太阳火棘相对。前几年看着都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树,今年却忽而一身戴雪的柔白。
  四月春末的风吹起时,谢蕴昭在自家门口捡到一颗灰白色的蛋。大约两只手掌加起来那么高, 质地细密坚硬, 夹杂着微小的杂点。蛋放在一只铺满干草的柳条篮里, 上面贴了一张纸,写着:凤凰蛋。
  谢蕴昭捧着蛋, 左右看了看。微梦洞府前都是一层层的梯田, 只有靠近院子的地方栽种观赏性的花木和一些灌木丛。四周静悄悄的, 云影度过水田的中心。
  没有人。
  “嗯……”谢蕴昭沉思片刻,放开声音戏剧化地惊呼一声, “哎呀我的天哪, 是谁这么缺德, 把一颗碎了的蛋扔在我家门口啊?垃圾分类知不知道呀?”
  边上的灌木丛窸窣几下,忽地“蹭”一下冒出个人影。
  “胡说, 明明是完好无损的!”一道白衣绯裙的丽影大声反驳。
  两人面面相觑。
  摇光千金双手握拳, 精心修饰过的眉毛忍耐地抽了两下,而后僵硬地昂起头、转过身,摆出一个练习了无数遍的衣带飘飘、暗含清愁的优美背影。“不要了, 赏给你。”她高傲地说,“我只是路过。”
  谢蕴昭眨了眨眼。
  “你……”
  “只是我不要的才赏给你,不要自作多情!”
  天枢小师妹再眨一下眼,轻咳一声:“我是想说, 你头发上有一只毛毛虫。说起来我家有很多花,蝴蝶都喜欢在这边生产幼虫……”
  话音未落, 一声凄厉尖叫爆发出来。那道优美出尘的纤细背影崩溃地蹦跶了几下,然后一个踉跄栽进了旁边的水田。片刻后, 一道淡红流光自水下飞出,消失在了东方的天空中。
  “欧呜?”一只黑白的幼犬蹭过来,疑惑地抖了抖身上的毛。
  谢蕴昭低头看着自家的狗。
  “其实我是骗她的。”她对阿拉斯减说。
  “欧呜?”
  “什么,你问我的良心痛不痛?不痛,十分舒适。”
  “欧呜!”
  “你也这样觉得?那真是太好了。”
  阿拉斯减盯着她手里的蛋,吐着舌头,嘴边渐渐流下了可疑的口水。
  “欧呜……”
  “这个不能吃!”
  “不过……灵兽蛋应该怎么养呢?”
  ……
  “孵蛋,最重要的是温度,而且需要稳定的温度。越是强大的灵兽,孵化的条件也就越苛刻。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是凤凰蛋的?凤凰是上古神兽,销声匿迹已有十数万年,就像龙一样。”
  燕芳菲合上书,问。
  “柳清灵写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知道,她也没告诉我她为什么知道。”并且还被一条虚假的毛毛虫吓得变成了水田里的倒栽葱。
  “大约是禹庆师弟告诉她的吧。”燕芳菲若有所思,“对了,水要再烫一些。”
  “好的燕师叔!”
  谢蕴昭蹲在院子里,支起一口小锅,锅里“咕嘟咕嘟”,而她正不断往里面继续加柴。那颗灰白色的、据说是凤凰蛋的东西,就躺在她脚边,距离火焰很近。
  蛋在微微晃动。也许是被风吹的吧。这吹得也太像发抖了。
  冯延康抱着阿拉斯减,一脸恍惚地看着这一幕。
  最后,老头子的目光缓缓钉在了洞明峰主身上。一米五的洞明峰主蹲在锅的另一边,用书遮了半张脸,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缓缓转过来,对上了冯延康的目光。
  “你们……”他心情复杂地开口,“是打算把这颗据说是凤凰蛋的蛋给煮了吗?”
  峰主的脸诡异地飞起了两抹绯红。
  “冯师兄如果想煮……就煮了吧。”她细声细气地回答。
  谢蕴昭的手哆嗦了一下,柴没拿稳,导致炉火飘忽了一刻。燕芳菲的死亡凝视立刻发射过来,带着幽幽之意:“注意水温。要是水温不够……就煮不熟凤凰蛋了。”
  “什么,你们真要煮了?!”冯延康大惊失色,“好歹……”
  “好歹拿出去也能随随便便卖个几十万说不定上百万灵石嘛,对不对?说得我真想卖了。”谢蕴昭心动片刻,才幽幽道,“师父您误会了,今天燕师叔是来教我水炼法的。我抄完了《丹药基础》的前200卷,燕师叔说可以先炼一炉丹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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