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修言这才满意地弯了弯唇角,轻哼了声闭上眼睛。
程惜刚盯着他看,觉得他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就听到他闭着眼睛说:“我们告诉了外面那两个警官,你需要休息一下,太快出去不大好,你不如就去里面的卧室躺下休息一会儿。”
程惜托着腮看他:“我休息不休息不要紧,我看你是需要休息一下。”
肃修言侧头看了她一眼,“呵”得冷笑了声:“你不怕我再用身体威胁你了?”
程惜大方地伸出手臂来,抱住他的肩膀:“爱的抱抱和爱的膝枕你还要不要?”
肃修言冷哼:“说得我好像很稀罕一样。”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却用手臂撑起身体,好方便程惜的动作。
程惜忍着笑坐过去,抱着他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安心睡一会儿吧。”
肃修言侧过头轻咳了几声,又挑剔地移动了下,调整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这才满意地轻哼了声闭上眼睛。
程惜透过他的体温,能感觉到他还是在发着低烧,出院后就马不停蹄地工作,案件还有了这样意外的进展,他不轻松也不是假的。
他嘴上说得狠,但当年他被绑架的事有他二叔参与其中,对他来说也一定是个不小的冲击。
程惜想着就无声地叹了口气,窗外这时正好开始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外的枫叶和池塘里的睡莲上,隔着静音的窗户沙沙地传进来。
在这样静谧的时刻,程惜也渐渐犯上了一股困意,就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她这几天其实也不轻松,昨晚在医院也并没有好好休息,一睡也睡沉了。
肃修然隔了一会儿推门进来,就看到他们两个在沙发上睡着的样子。
他弯唇笑了笑,轻手轻脚地取了条毯子来给他们盖上,重新走回客厅,对素描师和警官说:“抱歉,我弟弟和弟妹太累了已经睡着了。不然这样吧,为了不耽误两位宝贵的时间,今天这份素描就作废了,等我弟妹回忆起来的时候,我们再画一次?”
素描师和那个警官表示没关系后站起来准备告辞,肃修然却又笑了笑,温和却不容拒绝地说:“还有既然今天这幅画像已经被确认是画错了,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解,我希望两位能当场销毁或者把它留下来。”
肃修然在B市是警方的特别顾问,权限很高,这次他联络H市的警方,也是由B市警方的高层亲自介绍的。
素描师犹豫了下,就将那幅画抽了出来递给他:“那么还是由肃顾问亲自销毁吧。”
肃修然接过后笑着点了点头:“谢谢理解。”
他又礼貌地送素描师和那个警官出去,这才返回客厅,拿起那张被放在客厅茶几上的素描,轻叹了声。
程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光稀薄的黄昏了,她注意到室内的光线绝对不是下午,动了下睡得僵了的胳膊和脖子,忍不住“嘶”了声。
在她膝盖上睡着的肃修言也被惊醒,他还没来得及完全睁开眼睛,就蹙着眉轻声问:“怎么了?”
程惜抬手按着僵硬的脖子:“肩膀疼。”
肃修言蹙着眉,嗓音里还带着初醒的细微沙哑:“谁让你用这种姿势睡觉的。”
他虽然这么说着,却推开毯子坐起身,用手指给她按揉肩颈,边问:“力道怎么样?”
程惜舒服地叹了口气:“你按得不错嘛,是不是练过。”
肃修言冷哼了声:“你觉得我有机会练这个?”
程惜一边舒服地舒服地舒了口气,一边偷笑着说:“好吧,肃大总裁怎么会有练习按摩的机会。”
肃修言又给她按了几下,才开口说:“偶尔工作累了会给自己按按。”
程惜笑着说:“你们老板不是都有专属按摩师的吗?一边看文件一边御用按摩师按肩膀,旁边还有个洗脚小妹按脚。”
肃修言生气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我也只在休息室里摆了一个按摩椅而已!”
他说着又低声说了句:“再说我不喜欢别人进入我的私人领域。”
程惜“哦”了声:“那看来我不是这个‘别人’了?”
她只不过随口打趣,肃修言却沉默了一阵,就轻声开口:“自从小时候起……就不是了。”
程惜眨了眨眼睛,她花了一阵消化,才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从小时候起,就不再把我当做‘其他人’了吗?”
肃修言又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轻哼了声说:“不是你先一声一个‘小哥哥’叫得那么欢的?”
程惜回转身勾住了他的脖子,他们现在贴得很近,程惜能看到自己在他那双深黑瞳孔里清晰的倒影:“修言,你后来是不是还见过我,为什么不找我?”
肃修言没有回答,他轻侧过头去,隔了一阵才说:“我没有面对你的自由和资格。”
程惜还没明白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就又说:“那两位警官不知道走了没有,我们出去看一下。”
程惜侧头看了下书房办公桌上的电子钟,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那两个警官多半已经离开了,肃修言明显是在转移话题。
但她也不想深究,肃修言这个人,看似暴躁易怒好懂,其实却会把有些事情藏得非常深,他不愿说的时候,必定有他的理由。
程惜于是就松开他的脖子轻叹了声:“好吧。”
肃修言从她身侧起身,明显带着逃一般地速度,不过他却还没跨出半步,身体就猛地向前摔去,程惜忙一把抱住了他,扑过去在他落地之前接住了他。
肃修言很快反应过来,用手撑在程惜身侧,没能全身压到她身上去,喘了口气皱着眉说:“哪里有你这样随时随地把自己当人肉垫子的?”
程惜躺在地上满脸无所谓:“你还有伤不能摔着啊,再说地上有地毯。”
边说还边去摸身上压着的人:“你怎么了啊,为什么会摔倒?”
肃修言咬着牙说:“腿麻。”
程惜顿时十分顺手地摸到了他的大腿上:“那我给你按按?”
肃修言被她摸来摸去摸了这么多次,耳廓还是微微泛红了些,一把握住她的手:“中午的帐还没顾得上跟你算呢,男人的大腿能随便摸吗!”
程惜无辜地眨眨眼睛:“别人的大腿或许不能随便摸,但你的可以啊。”
肃修言羞愤的说:“别人不行,我的为什么就可以!”
程惜又眨眨眼睛:“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觊觎你的□□,再说现在我可是合法需求。”
肃修言又是一口气没抽上来:“你不是说了早晚要离婚吗?”
程惜歪着头卖萌:“对啊,那没离之前还是合法的啊。”
肃修言简直又要被她气昏过去,程惜趁机扑上去抱着他的腰就地一滚,把他压在身下,抬手去解他的皮带:“隔着裤子按摩不行,还是脱掉比较好。”
肃修言又慌着伸手去护自己腰间的皮带,连眼眶都被气红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门口在这时传来一声尴尬的轻咳,肃修然用拳头抵在唇边,不知道是在忍笑还是怎么,低声说:“我想来叫醒你们吃晚饭。”
肃修言的脸瞬间就通红了,低头默默扣好皮带。
肃修然轻快地说了句:“我先关门,你们收拾一下。”
肃修然说完那句话就飞快掩上了房门,肃修言则咬着牙推开程惜,拖着还有些麻木的腿坐起身。
程惜还摊在地上,颇为回味地说了句:“大腿挺紧实的,手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肃大神:其实我挺想叫林眉过来的,被塞狗粮不好受。
程惜:亲测过了,大腿很棒。
肃二:你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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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就纯撒糖吧,以及明天停更休息调整一天,摸摸哒。
第18章 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完全清白(4)
他们很快收拾好了来到餐厅,肃修然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饭菜,笑着说:“对了,下午林眉给我来了电话,B市的警局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我过去,明天一早,我就暂时回去了。”
程惜顿时很不好意思:“肃大哥就来了两天,还要你给我们两个做饭,实在不好意思。”
肃修然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修言这边我的确要看一看才放心。”
肃修言顿了下说:“你自己身体那个烂样子,还来管我的事,还是多休息吧。”
他说话的语气恶劣,但话中的意思却暗含着关心,程惜就在旁挑了挑眉偷笑。
肃修然这时候却又话锋一转,唇边带着笑意说:“再说你们新婚不久,我留在这里可能也会不方便。”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程惜下意识又伸出手去,一巴掌摸在了肃修言的大腿上。
肃修言这次有些猝不及防,被她的动作震得浑身轻抖了抖,这才咬牙切齿地开口:“程惜!”
程惜报复般地在他腿上又揉了两下,这才笑眯眯地对肃修然说:“肃大哥说得太客气了,哪里会有不方便。”
肃修然涵养极好,只当之而不见,微笑着说:“小惜,那修言就交给你了。”
程惜笑得很有礼貌:“我会努力……照顾好修言的。”
说到努力地时候,她又用手指在肃修言腿上打了个圈。
一顿饭磕磕绊绊地吃完,吃完后程惜自告奋勇收拾残局和厨房。
等程惜收拾完毕从厨房出来,肃修言已经含愤带羞地自己藏去了书房,肃修然却还在客厅喝茶,看样子是在等着她。
程惜知道肃修然肯定有话要说,就走过去坐了下来:“肃大哥想跟我谈谈?”
肃修然微笑着摇了摇头:“倒没有那么严肃,只不过如果我们二叔真的是幕后主使,那么修言身边或许还会有一段时间,并不是那么安全。”
程惜了然地点头:“肃大哥还是不放心修言吗?”
肃修然笑了笑:“当然也不放心你,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程昱一定不会放过我。”
程惜笑了:“放心吧,我这个人还是有些自保能力的。”
肃修然虽然笑着,也还是嘱咐她道:“一切小心。”
肃修然上楼休息后,程惜就先去收拾她自己的行李。
程昱已经搬去了B市,但是他们父母留下来的房子却还在,按道理来说她既然回了H市,应该回自己家里的。
不过……没有任何人在,只是一个不经常住人的房子,似乎不能称之为家。
她当初在酒店的行李被刘嘉打包跟着飞机一起回来了,还留在学校的东西,肃修言只是轻描淡写交待了一句走物流寄回国。
至于寄到哪里,程惜也想当然地认为肯定是肃家老宅,反正肃修言肯定不知道他们家的地址。
好在她当初去赌城寻欢作乐,计划的就是一个月以上的长期旅行,目的地也未知,所以就在背包里塞了几件衣服,现在倒也够穿。
只是程惜在一楼的卧室里略微整理了一下,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肃修言的衣物也在这个卧室里。
他们的行李都是刘嘉送来的,这个时时刻刻都热衷打助攻的超级助理,显然直接当他们已经天经地义地要睡一张床了。
毕竟当刘嘉第一次见到程惜的那天早上,程惜跟肃修言就是在一张床上醒过来的。
她还正在想着,肃修言已经径直从书房走了过来,对她视而不见,目不斜视地走到衣帽间前,抬手去松领带。
程惜忙说:“肃修言,这里还有卧室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分开睡?”
肃修言没停下来脱衣服的动作,解下领带挂好后,又开始解西服的扣子,头也不回地说:“在三楼。”
他那意思很明显,他肯定不会去三楼,如果程惜对同房有异议,那她大可以自己抱着行李去爬楼梯。
程惜还没开口,肃修言已经解到了衬衫扣子,修长的手指流畅熟练地一粒粒解开纽扣,露出里面的大片胸膛。
程惜“哦”了声,反而不争执房间的问题了,就走到旁边站着,还靠在了一边,目光毫不掩饰地在肃修言的身上逡巡。
正准备解开皮带扣子的肃修言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停下来抬头看着她:“我要洗澡,你盯着看什么?”
程惜吹了声口哨歪头:“这么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在我面前宽衣解带,你还问我盯着看什么?”
也许是终于意识到有危险的那人是自己,肃修言微微眯了眯眼睛,就果断地又去系衬衫扣子:“好,我去三楼。”
程惜却抬手撑在墙上揽住了他的去路:“怎么能让你一个伤患爬楼梯呢?”
她说着就抬手去拉他的衬衫,肃修言连忙去挡,她的手却已经准确地轻落在了他胸前的淤伤上,皱着眉问:“还疼吗?”
肃修言微顿了顿,没有挡开她的手,而是选择了回答:“还好。”
刚在肃修言脱衣服的时候,自己没有注意,她却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那青紫的一团印在他白皙紧实的胸口正中,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她又将手指滑向了他胸口靠下一点的位置,那里有一道并不明显的手术伤痕,愈合得很好,现在仅能看到一条细细的白色痕迹。
但从那道伤口的位置和长度来看,当时他动手术时的情况,一定并不乐观。
她想着眉头就皱的更紧了些,胸中还有说不上来的感受,像是难过,却没有那么重,像是遗憾,却无从说起。
肃修言感觉到她的手指在伤口处慢慢抚摸,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陈年旧伤了,本来不会再有异样的感受。
但当她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从那里掠过时,他却仍然感觉到了新鲜伤口才会感受到的那种刺痒。
他顿了顿,不是很情愿地解释:“我妈妈说穿泳衣会不好看,带我做了美容祛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