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宠——陈云深
时间:2020-07-24 09:53:17

   书名:艳宠
  作者:陈云深
  备注:
  (全文完)
  预收:《国公爷的娇美人》现在作者专栏~
  苏若华十一岁那年戴罪入宫,服侍了两朝后宫,把宠妃服侍成太妃,把七皇子服侍成了皇帝。
  原本盘算着,自己可以适龄出宫,没想到新君居然打起了自己的主意,她心肝儿一颤便跟着太妃溜出了宫。
  然而,皇帝却不肯放过她,一路追来把她拎进皇宫,按在了宠妃的位子上。
  身为后宫的风云人物,她什么都会,可就是不会自己当宠妃,更不会生太子啊!
  一众嫔妃虎视眈眈——身份低贱的宫女怎能生养皇嗣?!
  若干年后,苏若华成了后宫之中最粗的那条大腿。
  皇帝有三宫六院但真1V1 sc
  食用指南:独宠后宫的小宫女  从宫女到皇贵妃 女主她媚色撩人 与皇帝青梅竹马 身为宫宠的日常生涯 女主她是心机girl
  微宫斗,主言情。
  文章背景架空,虚构时代,宫女生活部分参考自《宫女谈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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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庆和三年春,京都北郊甜水庵内。
  当朝恭懿太妃身侧大宫女苏若华,立在庵中杏花春园子内南墙下头,采摘着开春来头一遭的月季花。
  她微曲着腰身,仔细辨别着可用的花朵,小心避开了那尖细的花刺,将相中的月季一朵朵采下,丢入臂上挂着的竹篮子里。那楠竹篮里,已搁着三五朵了。
  太妃娘娘素来最爱时令鲜菜,又极重视节气,每逢到了日子,总要吩咐厨房做上几道应景的时令吃食。目下,花朝节就在眼前儿了,这既是花神下凡的吉祥日子,更是太妃娘娘的诞辰,不消人叮嘱,苏若华自个儿便琢磨着做上几道百花糕、鲜花饼之类的软糯甜口点心,既应景儿,又合乎娘娘的口味。娘娘一高兴,她们这些跟随服侍的侍从们,便也能过上几日舒心日子,皆大欢喜。
  然而这可不算是个轻省的活儿,太妃娘娘在衣食上一向讲究,只是一口点心,用料选材便要十二分的尽心。
  “这该是用什么时候的东西,就得是什么时候。敢错半个时辰,那风味儿可就跑偏了。”
  这是太妃娘娘往常说的话,她偏也能吃的出来。
  比如这选来做馅儿的月季,必要用清晨才开的,那开过了头的,是不行的。掐下来,更要赶在垂头之前送到厨房去,花朵儿的鲜嫩也就那一两个时辰。
  若是在宫中时,自有底下的小太监侍弄这些事,怎样也到不了苏若华的手里。
  然而,现下是在甜水庵,太妃娘娘身侧就跟着她们几个,当然要事事亲自动手了。
  苏若华拘着腰,饶是穿着厚重的冬服,依然能瞧出那细软的腰肢。和煦的日头,将她的影子投在南墙上,窈窕纤细。
  墙头上的荼蘼只发了几片嫩叶,不是花期,尚不见那雅丽的白色花朵。
  日光和暖,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令人四肢百骸都透着舒适。
  今年春季暖的早些,如今正是京里人说的“枣核天”,两头冷晌午暖。苏若华做了这半日的差事,额上、鼻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滴,原本就白皙细腻的肌肤,更现出凝脂一般的润泽来,温婉柔媚。
  周朝宫廷规矩,除年节喜庆日子,凡宫女者不得涂脂抹粉,不得描眉打鬓。
  苏若华自也不能例外,然而这粉黛不施,却显出了那天然的一段风韵,如昆山美玉,由内而外的光华润泽。
  “若华姐姐。”
  甜脆的嗓音,伴着一阵风到了自己身后。
  苏若华不回身也晓得是谁,轻轻说道:“又这般没规矩了,好在这不是宫里,不然你又得提铃*去了。”
  春桃吐舌一笑,上来亲亲热热的挽着她胳膊,喜孜孜道:“若华姐姐从来疼我,当然不会罚我的了。”
  苏若华直起了腰身,掠了一下鬓边滑下的散发,秀丽的眉却轻轻一蹙:“你也出来了,难不成屋里只余下容桂一人服侍了么?”
  春桃笑说道:“娘娘说现下天热,屋里人多燥的慌,不叫都在跟前杵着。再说了,皇上今儿过来,旁人都还罢了,偏生姐姐你先走了出来,余下的谁在与不在,又有什么意思?所以我也出来了。”
  苏若华听见“皇上”二字,神情微微一顿,半晌说道:“她也该学着些服侍的规矩,见一见世面了。以往总说年纪小,然而到底是要历练的。”言罢,便不语了。
  春桃是个娇俏的人儿,圆圆的脸蛋,嘴角常挂着笑,一咧嘴腮上便泛起两个酒窝,一双眼睛亮莹莹的,叫人瞧着就心生亲近。
  她小苏若华四岁,如今却也十七了。
  苏若华自十一岁入宫,至今已有将近十个年头,从底下一层层的往上走,终是熬到了太妃娘娘身侧最得用的大宫女。若娘娘还在宫里时,这往下的小宫女们,都要问她喊一声姑姑了。
  论规矩,春桃也要叫她作姑姑,但两人关系亲厚,苏若华本也不是个拿班做派的性子,不在宫中规矩也无那般森严,故而也就随她叫去了。
  她出了会儿神,忽被一阵风吹在身上,春寒料峭,不觉打了个寒噤,遂重新去摘花。
  春桃却兀自喜孜孜说道:“姐姐你说,皇上今儿过来,到底为着什么?”
  苏若华忙着手中的活计,随口说道:“皇上的心思,谁敢揣摩?谁敢说知道?”虽是这样讲了,她却还是添了两句:“花朝节就在眼前,既是开春第一个好日子,又是咱们娘娘的寿诞,皇上来探望娘娘,也在情理之中。”
  春桃却凑上前来,身上扑的香粉味儿直往苏若华的鼻里钻,她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说道:“姐姐,我瞧着皇上是不是有意接咱们娘娘回宫呢?再有,我出来前,听着皇上的话里,关系着你呢。”
  苏若华指尖一颤,到底是没能躲开一枚尖刺,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她将食指放在口中轻吮,默然不语。
  春桃喋喋不休道:“论理,皇上虽不是咱们娘娘亲生的,到底也是打小儿抚养长大。皇上的生母,林太妃一早儿就没了,他在咱们娘娘膝下长大。虽说后来跟了如今的太后,但这抚育之情到底是难忘的。打从先帝过世,咱们娘娘来这背哈喇子地方已有三年了,他来接娘娘回去尽孝,也是情理之中。”
  苏若华听她说着,面淡如水,不置可否。
  春桃忽又一笑,低声道:“再则,皇上待姐姐从来是另眼相看的,怎会舍得姐姐一直留在此处呢?”
  闻言,苏若华水眸微抬,静静瞧着她。
  春桃一怔,不由道:“姐姐……我说错什么了?”
  苏若华淡淡说道:“打从你选入宫来,到我手下,我叮嘱过你多少回。这是宫里,谨言慎行,一句不慎,就能引来杀身之祸。比如你方才那些话,你觉着合适么?你是为着咱们娘娘,然而如今宫里掌事的是太后娘娘,你这些话若传入她耳中,你不是在给咱们娘娘招祸么?”
  春桃吐了吐舌头,笑道:“姐姐还是这样谨慎周到,咱们又不在宫里,跟娘娘出来的统共也没几个人,谁的舌头能那么长,学到太后娘娘的跟前儿去?”口中这样说着,她缠上了苏若华的胳臂,撒娇笑道:“我晓得姐姐从来稳重,怨不得娘娘这般疼爱姐姐,把姐姐当个心腹臂膀倚靠,什么事都先交代给姐姐。但咱们不是在宫里啊,姐姐也莫这般心事重重啦,乏得很呢。”
  苏若华面淡如水,伸手替她理了理歪了的蝴蝶盘扣,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话,打从你入宫来头一日,我便告诉你了。宫里不比别处,一句话就能断送了咱们的性命。”
  春桃又是吐舌一笑,敲了敲头。
  晌午的日头照着她,娇憨的脸上洋溢着青春活泼。
  看着她的笑脸,苏若华心头那些郁结不自觉的也化了些许,她将臂上的篮子递给她,说道:“别在这里打牙犯嘴了,瞧什么时候了,快把这些先拿去厨房,叫他们做起来。若耽搁了差事,这儿是不能提铃,仔细我罚你站墙角。”
  春桃晓得她是嘴硬心软,接了篮子,一溜烟的去了。
  苏若华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适才的话,微有所思。
  她转头,向太妃娘娘所居的怡兰苑望了一眼,怅然若失。
  苏若华静默了片刻,转身正欲再摘些香椿嫩芽,便听身子左侧的假山石子后面微有脚步声。
  来人步伐轻健,她便只当是庵中的尼姑,并不曾着意,满心只想着娘娘平素的口味,筛选着眼前的香椿叶片。
  待摘了些许嫩芽之后,身后那人忽然出声道:“摘这些个香椿,还是如以往一样,做腌菜么?”
  这嗓音冷冷清清,便如夏季里的井水一般,直透人的心扉。
  苏若华心头一颤,慌忙转身,合身拜倒,向着来人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大礼:“奴才拜见皇上!”
  眼前,果然是一双玄色掐金丝蟠龙云纹靴。
  她轻轻咬了咬唇,心中暗道:他不是在怡兰苑陪太妃娘娘说话么?怎么独个儿走来了,身边连一个跟的人也没有。
  陆旻没有言语,颀长的身躯背光而立,影子便在地下拽的长长的,将苏若华整个盖住。
  俊美清隽的脸上,无一丝神情,令人猜不透他的喜怒。
  只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透出一抹玩味。
  他半晌无言,苏若华只得低声回道:“回皇上的话,是,奴才是打算做腌香椿。近段时日,娘娘的胃口不大好,奴才便想着弄些时鲜的吃食。”
  陆旻微微颔首,清冷如水的面上,微有波澜,他说道:“你们在此处,诸般不便,倒是辛苦了。”
  苏若华忙回道:“都是奴才分内之事,奴才只晓得服侍娘娘,尽忠职守,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
  陆旻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将头埋的极低,只能瞧见那满头如鸦翅般黑亮的发,以发绳扎成了辫子,干净光洁,无一根杂发。宫女不能做艳丽妆扮,涂脂抹粉,妖调惑人,按宫规是要挨板子的。她自然也是如此,却在扎束发尾之时,挽了个蜻蜓结,质朴的发式顿时便添了几分俏皮。
  她低垂着头,从上向下望去,便是乌黑的发,尖尖小巧的小巴,细白的肌肤,以及润红的唇。
  卑微谦恭守礼,挑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但她这幅模样,却不知怎的令陆旻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快。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呀,新文开始连载咯~
  喜欢的读者亲请点个文收作收~
  *提铃:提铃是古代对宫女的一种处罚。"提铃"就是受罚宫女每夜自明宫乾清宫门到日精门、月华门,然后回到乾清宫前,徐行走步,风雨无阻,高唱天下太平,声缓而长,与铃声相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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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苏若华拘着礼,久久不闻陆旻命起的旨意,腰腿便有些酸了。
  好在她入宫时日已久,这等功夫是早已练下的,并不算什么。
  只是,陆旻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着实的令她有些不适。
  威严、淡漠却又带了几许莫名的炽热,使人无从揣摩这位君王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了,他已不再是那个会伏在书案上,侧着脸以童声喊着她姐姐,要她做这弄那的七皇子了。
  如今的陆旻,已是大周朝第五任君主,是这天下的主人。
  而自打他登基继位,她随太妃娘娘来至这甜水庵,两人已有三年不见了。
  再见面,恍如不识。
  陆旻瞧着她,半晌开口说道:“许久不见太妃,她老人家身子倒还硬朗。你们仔细服侍,功不可没。”
  苏若华垂首回道:“皇上谬赞,分内之事,奴才不敢夸口贪功。”
  陆旻向前走了两步,方才说道:“你且起来答话。”
  苏若华低低应了一声,缓缓起身。
  她俯身久了,若猛然起来,必定头晕。入宫为奴,下跪行礼是家常便饭,赶上哪位主子心中不快,一跪不起也没什么大不了。如何能令自己不失态,倒也是一门本事。
  苏若华初进宫时,曾亲眼见过,一个小姊妹因跪久了,起来时头晕打了个踉跄,便被当时管她们的姑姑训斥说,没出息,调理不出来,立刻就送到了浣衣局。
  那件事被她深以为戒,她是个心气儿极高的人,绝不准自己落入那般境地之中。私下无人之时,她曾苦练过一阵,方才能像如今这样,稳当得体。
  陆旻瞧了她两眼,见她低眉垂眼,并不看着自己,虽明知这不过是宫女应守的本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生出了些炮燥。
  他负手,信步走至一株杏树下头。
  今年回春早,虽才是二月,杏花便已渐次开了,轻红粉白的娇嫩花朵,宛如少女的脸颊。
  陆旻摘下一朵,似不在意的问道:“来此地,也有三年了?”
  苏若华垂首称是,眸光扫去,却见一朵杏花在那修长的指间被肆意的把玩着。
  陆旻又问道:“从没想过回宫?”
  苏若华心口微震,只回道:“奴才,是太妃娘娘的宫女,自然是主子走到哪里,奴才跟到哪里。”这言下之意,她想不想回宫都无关紧要,能做决断的是太妃。她是太妃的宫女,一切自然由太妃主张。
  陆旻薄唇轻抿,勾起了一抹淡漠的笑意,他说道:“你对太妃娘娘,倒是忠心的很。”说着,他忽的将手紧握成拳,再舒展开,那娇弱的杏花已变得残破不堪,自他掌心滑落在地。
  苏若华静静的瞧着,温婉的脸上,一片恬静。
  陆旻却有几分光火,他今日屈尊降贵跑来这里,不过就是为了借着探望太妃娘娘的由头,来瞧瞧她。
  熟知,他人都到了,她居然躲了出来。如此也还罢了,如今见了面,她竟是一句体己的话也无的,说来说去不过是官面上搪塞人的言语。
  整整三年了,她都躲他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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