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脚底的绿泥还没干呢？现实条件不给力，就只能背过身去，默不作声地继续编。
塞壬：“……”
人鱼王什么时候被别人甩过脸色？
当然，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就算别人甩脸色给他看，他不在乎就能很自然地无视掉，反过来把那人气得七窍生烟。
换成高璇玑，他想当然地回忆起这两天吃到的众多美食，以及下午她踮着脚在他耳边说的那么多，他从没听说但相信绝对很好吃的美食！
惹她生气的下场必定是惨烈的。
在此之前，人鱼王从未忧心过怎么哄雌性，那些雌性不要来他面前碍眼就不错了，谁敢甩脸色给他看？
真的到了有需要哄的这么一天，不可避免地抓瞎了。
刚开始，高璇玑边编草鞋边想：你还不来哄我？惹怒厨娘，你还想吃好的？想屁吃！
没多久，就被编制草鞋的难度困住，死命地和草鞋杠上，忘记身后还有条惹她生气的美人鱼。
而塞壬，想了半天没想出结果，扭头跑了。
听见动静回头的高璇玑：“……”很好，你明天就吃你的生鱼片去！
还撩美人？呸！
等姐姐掌握附近的情况之后，一定把你那样那样睡完就跑！
刚找到博叔还没来得及开口，塞壬就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
博叔：“王？”
塞壬组织了一下语言，略过怎么惹高璇玑生气的部分，“博叔，你惹雌性人鱼生气后，是怎么做的？”
博叔沉默了。
不是确定塞壬35年来没对任何雌性人鱼感兴趣，也不太可能专门跑来针对他这条单身两百多年的人鱼，他还真想扭头就走。
“王，你是不是惹高……她生气了？”
人鱼王很想问“你怎么知道？”，想想他活了35年，博叔活了两百多年，中间有七八倍的时间差，就知道是阅历深浅的问题。
“嗯。”
博叔没敢问“你怎么惹她生气了？”，而是帮忙想办法。
“惹雌性人鱼生气后，一般是送漂亮的珍珠、鲛人珠、珊瑚珠，我不确定人类喜不喜欢这个，要不您先试试？”
珍珠、鲛人珠、珊瑚珠，高璇玑会喜欢这个吗？
塞壬不是很确定，直觉比起这些，她可能更喜欢能吃的东西。博叔比他多了两百年的阅历，应该是有道理的。
想罢，塞壬回了自己的房间，去箱子里翻找。
他并不在乎这些东西，没刻意收藏，找来找去没找到几个看得顺眼的，干脆从墙上抠一颗最大的鲛人珠下来。
眼睁睁地看着塞壬抠墙的博叔，默默捂住了眼睛。
塞壬一路飞奔，很快回到高璇玑的院子，她还在和草鞋斗争。
他想也不想地把鲛人珠递了过去，“给。”
高璇玑眨眨眼，“干嘛？”
“送你。”
“为什么？”
“我……”人鱼王顿了顿，诚实地说，“我惹你生气了。”
所以这是来哄了？
高璇玑按捺住躁动的心，看在美人还知道用珍珠哄她，并不曾无可救药的份上，就不给他屁吃了。
“行吧，我收下了。”
高璇玑面上没露出半分高兴的样子，把鲛人珠放在一边，这才发现这玩意还能发光，“嗯？你们这的珍珠还能发光当电灯用的？”
电灯是什么？
塞壬暂且放下这个疑问，纠正道：“这不是珍珠，是鲛人珠。”
“什么区别？”
“珍珠是从贝壳中取出来的，鲛人珠是鲛人的眼泪。”
在高璇玑的印象中，鲛人和人鱼貌似是一个种族来着？
这么想，她也这么问了，“鲛人和人鱼不一样吗？”
“不一样。”塞壬道，“人鱼族寿命长，战力强，鲛人族弱小，依附人鱼族生活。”
高璇玑……其实没怎么懂。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不论人鱼还是鲛人都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的形象，寿命长不长，战力强不强是真的不晓得。
塞壬不是个健谈的，她不问，他就不说，静静地在旁看她做鞋子。
只一点，就算那鞋子丑得眼睛疼，也不敢再提这个字眼。
看在他如此识相的份上，第二天早上，高璇玑就算被他冰凉的手从睡梦中叫醒，还是忍住了起床气。
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你怎么起那么早？”
“不早。”塞壬把她从贝壳床上拉起来。
高璇玑刚醒，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软骨头似的趴在他身上。
“早起有事吗？”
“晒盐。”
“晒盐有你的亲卫军在。”高璇玑搂着塞壬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往后一躺，重新躺回贝壳床上。
“再睡会儿。”
被迫亲密接触的塞壬：“……”
院子里，等了好半天没看到人出来，巫医提高嗓音地喊：“王，璇玑起了吗？”
高璇玑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有人在叫我。”
塞壬：“……”不知怎么的，就憋了口气，有点闷。
两人从贝壳床上下来，塞壬走在前，高璇玑还得洗脸漱口，在后面。
等她出来，就看到塞壬身边站了个略矮一些，也有一米八多的美男子。
美男子面带笑容，气质温和，是温柔的那一挂。
看到高璇玑出来，主动介绍道，“璇玑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王宫的巫医，巫白，叫我白就好了。”
“你好。”高璇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自来熟的人鱼。
不过，看着巫白从头到脚的一身白，再看看塞壬的银发和白衣，某个疑问再次浮上心头。
“璇玑，我听说你会做很多好吃的。”巫白仗着自己脸皮厚，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直接开口，“我今天能和你一起吃吗？”
“可以啊。”高璇玑刚应下，巫白就迫不及待地在前面带路，看他走路的方向，应该是去塞壬的院子。
高璇玑刻意走得慢一些，还拉住塞壬不让他走得太快，等和巫白拉开一段距离后，小声地问：“塞壬，巫白是白色的人鱼吗？”
“嗯。”
“那……”她纠结地看着塞壬身上的白衣服，“你不是银色的人鱼吗？为什么衣服是白色的？”
说好的衣服是鳞片呢？
塞壬：“王是特别的。”
高璇玑忙问：“你的衣服能变色，还是鳞片也能变色？”
“都可以。”
高璇玑一句“那你能变给我看看吗？”险险地咬在嘴里没出口。
她可没忘记昨天因为金色人鱼，塞壬已经生气过一次，绝对是不能踩的雷！
尽管如此，她突然闭了嘴，多少让塞壬猜到一些，面色不愉。
又是金色人鱼！
作者有话要说： 高璇玑：你想屁吃！
塞壬：不，我不想。
第11章 扩大生产
塞壬院子里的东西不多，稍微弄点当早餐还是可以的。
没有米面，做不了包子、面条、粥，好在昨天挖来的红薯还剩下一些，弄熟就能吃。
昨晚吃过烤红薯，今天就吃蒸红薯。
红薯的数量不多，三人随便分一分，稍微垫垫肚子不会饿就差不多。
吃过早饭，照旧上岸。
海边晒盐地区的盐田面积开拓得更大了，干活的亲卫军数量更多了，粗略一看至少是昨天的两倍。
博叔依然在看顾晒盐，不时地从盐田的这边巡逻到那边，进行人员的调配。
一夜过去，变化还挺大，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过来弄的。
高璇玑：“塞壬，你是打算扩大盐的生产量吗？”
她提出来的词汇有些陌生，塞壬细细一想，还是能够明白什么意思。
“盐的数量不够，很难推广出去。”
凡是新产品，最初推广要面向的对象肯定是最亲近熟悉的人，这样才能得到中肯的建议。
放在塞壬身上，盐的最初推广对象肯定就是亲人和这些亲卫军了。
高璇玑本想问“弄这么多盐，你的亲卫军有那么多人吗？”，顾忌到这件事涉及王的机密，还是忍了下来。
“那你考虑推广辣椒吗？”
“辣椒？”巫白只是个巫医，本不想插话来着，听到辣椒就有点忍不住，毕竟昨晚听到博叔和塞壬说了不少辣椒的好话。
把他这个从来没吃过辣椒的人鱼，吸引得很想尝试一番。
“对。”虽然不知道巫白的地位如何，看塞壬提到盐没有特意避开的样子，估计不用避嫌，高璇玑就没有说一半留一半，“我们在这走过两天，没看到多少辣椒，如果你想推广开来，怕是难度不小。”
“不着急。”塞壬摇头，“一步一步来。”
盐的推广都还没开始，他可没想一口吃成胖子。
高璇玑提及辣椒，一部分是为塞壬着想，另一部分是考虑到自己。
她毕竟是纯种的人类，天天住在海底，尽管有塞壬的鳞片傍身，不多吃点辣椒去去湿气，真怕自己年纪不大就病痛缠身。
“塞壬，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想要盐只要有足够的人手来做就行，你的亲卫军那么多能力互相配合，甚至可以无视天气的影响。”
高璇玑道，“辣椒的成长需要土地和时间，还得考虑季节、天气、收成问题，比晒盐麻烦多了。如果你有推广的想法，建议你还是提早做好准备。”
人鱼王心中微动。
他常年居住在海底，还真不清楚这些事。美味的辣椒是一定要推广的，那么是不是真的要从现在开始准备呢？
巫白忽地神来一句：“不能让木系能力催生吗？”
高璇玑微怔，“可以。”
她先前不提木系能力者的主要原因还是塞壬的亲卫军中没有，下意识地以为这个能力稀少，“你们的木系能力者很多吗？”
“不多。”巫白不确定高璇玑知道多少，不敢说太多。
塞壬解释道：“海族觉醒的能力更偏向水系、风系、冰系，速度、力量很多，金系、土系不多，火系、木系最少。”
高璇玑：“那就老老实实种田吧。”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今天带了个医生过来，高璇玑先问巫白平常来不来这里，听到他经常过来玩耍，当即把自己需要的植物外形特征告诉他，一行三人整座岛晃悠。
也是这时，听巫白的介绍，她才知道这是座小岛。
因为离海底的人鱼王宫比较近，他们经常过来，比较熟悉。
至于是过来玩耍，还是过来探路，看有没有其他海族或者谁的痕迹，那就是塞壬和亲卫军的事了。
在巫白的帮助下，找到了塞壬和高璇玑搜索两天没找到的花椒、孜然等重要调料。
连同肖似白菜、玉米、水稻的植物都找到了。
可把高璇玑给激动的，“巫白，我今天给你做顿好的！”
塞壬眉头微皱，他们俩同样出力，为什么就只给巫白做好吃的？
“哈哈，那我就等着了。”巫白摸摸肚子，早上吃的那几个蒸红薯早消化光了，又忙碌了那么久，他饿啊。
高璇玑在前面带路，到了海边，先搭灶再生火，赶紧搞起来。
一边还不忘指挥两条人鱼干活，“巫白，麻烦你去抓点鱼回来，大的小的都要。”
巫白麻溜地跑了。
“塞壬，今天给你做个正宗点的水煮鱼片。”有了那么多调料，高璇玑摩拳擦掌，信心十足，觉得自己的厨艺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不料，某人一声不吭，没有反应。
高璇玑回头一看，美人看她的眼神很是复杂，把她看得有点懵。
“怎、怎么了？”
人鱼王向来直接，不懂就问，绝不把憋屈藏过夜：“两次。”
高璇玑缓缓地打出了一个“？”
“昨天，你要犒劳亲卫军，今天，你要给巫白做好吃的，两次了。”塞壬面色微寒，“没有我。”
高璇玑：“！”这误会就大了喂！
一个都不认识的亲卫军，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巫白，怎么和她要撩的美人比啊？
塞壬这话听着像是吃醋，从实际情况来看，应该是他觉得不公平。
这就和公司上班一样，凭什么大家同样干活出力，老板眼里只看到叽叽喳喳会拍马屁的同事，单单忽略默默干活的我呢？
高璇玑深谙其道，拉住塞壬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塞壬，你要知道，关系越好越容易被忽视。”
塞壬：“……”听着好像有点道理，但并不想认同。
“我和你认识多久了，哪能……”
“第三天。”
“……”高璇玑被噎住了，“总比你的亲卫军和巫白要认识得久一些，了解更多一些吧？”
“嗯。”
“比起他们，我更熟悉你，知道你不挑食，只要是好吃的都喜欢。”
“……嗯。”塞壬的神情微微松动。
高璇玑再接再厉：“我想犒劳你的亲卫军，也是想帮你把盐推广出去。给巫白做好吃的，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今天又帮我找到不少调料，总得表示一下感谢，对吧？”
“不是。”塞壬纠正道，“不是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