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明暗恋后——山栀子
时间:2020-07-24 09:55:58

  “不疼了。”桑枝说。
  桑天好点了点头,看着女儿现在的脸庞也没有刚刚那么苍白了,他也就稍稍放下心,但还是嘱咐,“要是又疼了,你记得叫我,咱干脆上医院去。”
  “嗯。”桑枝应了一声,对他弯起唇角。
  “你是不是今天在外面吃啥了?你说说你,就在吃这块儿上让人不省心,喜欢什么恨不得多吃,不喜欢的就懒得吃一口……”
  桑天好开始像她妈妈似的数落她。
  桑枝心不在焉地点头应声,目光却在偷瞥一直静静地站在那儿的容徽。
  正说着话,赵簌清的电话又打来了,她不放心桑枝,但听桑枝在电话里还算正常的声音,她也就放下心来,然后又把桑天好刚才数落她的话又唠叨了一遍,好不容易才挂了电话。
  等到桑天好终于离开,房间里最明亮的灯被他在关门前按灭,于是这屋子里就又只余下她床头的那盏暖光。
  桑枝见容徽久久地站在那儿,她侧身躺着,望他,“你怎么了?”
  容徽终于有了反应,他步履轻缓地走到她的面前来,就在她床前摆着的那只凳子上坐下来,他静静地盯着她片刻,忽然说,“你的父母,都对你很好。”
  当容徽悄无声息地住进桑枝的家里,他才终于明白,也许只有这样从来温暖的家庭,才会养出这样一个就像是太阳花一般的女孩儿。
  “嗯,”
  桑枝听见他这么说,不由地弯起眼睛,“他们都很爱我。”
  “虽然他们之前离婚的时候,我也觉得很难受,我觉得自己没有家了,”
  她说着,神情仍旧柔和宁静,“但是我后来又想,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得又不快乐,三个人的家里,或许只有我一个人是开心的……”
  “那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绑着他们呢?”
  父母之间婚姻的失败,似乎并没有对她产生太大的影响。
  也许正是因为无论是赵簌清还是桑天好,他们无论对彼此有多少怨怼,无论他们对这段婚姻怀着怎样的负面情绪,但他们却还是能在有关桑枝的每一件事上,都能达成共识。
  无论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变化,他们也一直在努力着,毫无保留地去爱他们共同的女儿。
  即便这段婚姻最终难以为继,但桑枝从不是他们失败婚姻的产物,她永远都是他们两个人心里最疼爱的女儿。
  桑枝打了个哈欠,已经有了朦胧的睡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就像我妈妈明明还有她自己的梦想,我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她,就好像他们对我也从来都很宽容一样。”
  她说完,对上眼前这个少年那双琉璃般的眼瞳,她忽然又想起来那许多关于他的事情,一时间,连带着睡意也被挥散了一些。
  她忽然伸手去抓住他的手腕。
  那一刻,容徽听见她说,“容徽,你以后也会有朋友,或许还会有新的家人,你还有我,我愿意把我拥有的一切全都分享给你。”
  她说,“这个世界挺好的,我会带你慢慢看。”
  她说得很真挚,一如当初那样,笨拙又努力地同他说着她口中那些有趣的人和事,她永远在渴盼着,能够激起他对于这个世界,哪怕一丝的眷恋。
  那样也好。
  容徽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眼见着面前的女孩儿强撑着睡意,仍然努力地睁大眼睛,似乎是倔强地要等着他的回答,才肯安心睡去。
  “好。”他微弯唇角,轻轻应声,嗓音有点哑。
  与此同时,他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眼尾。
  如果她是阳光,那么她就该照进他那一方永夜未明的世界里。
  做他的光芒,
  也该成为他此生唯一的眷恋。
  太多的话,容徽都藏进了心底,她从来不需要知道这些事情,他只盼她,能够做到她亲口对他承诺的每一件事情。
  “桑枝。”
  他忽然轻唤她的名字。
  “嗯?”桑枝揉了揉眼睛。
  容徽拂开她额前的浅发,“我或许,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桑枝一听,就连忙问,“你要去哪儿?”
  “京都。”容徽简短地答。
  “我有一些事情,必须要去查清。”
  他最近终于撬开一个魔修的嘴,得到了一点点线索,他必须要去京都一趟。
  那些总在暗中监视他的家伙,到底是受谁的指使,他一定要查清楚。
  “那你要去多久?”桑枝也不困了,干脆坐起来。
  “不清楚。”
  容徽无法对她说谎。
  于是这一刻,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儿忽然抿紧嘴唇,捏紧被子的边角,一言不发。
  最终,她又不死心地问,“非去不可吗?”
  “嗯。”
  容徽的声音很轻。
  桑枝又沉默下来,垂着眼睛,也不再看他。
  也许是曾经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太久,当容徽在这一刻体会到另外一种不舍的情绪时,他也难免有了片刻的迟疑。
  他忽然伸手去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我会很快回来的。”
  “很快是多快?”桑枝闷闷地问。
  他却有些答不上来。
  只是这片刻的静谧,他却又听见她问,“会很危险吗?”
  “不会。”他说。
  “那……”
  她又不说话了。
  容徽忽然松开她,伸手时,淡金色的流光从他的手指间飞出去,在她的床头柜上凝成一个透明如水晶的极小的花盆。
  那里面盛着的不是泥土,而是透明如水的液体,一抹绿意就在其间生长蔓延。
  “原本,”
  他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睫毛颤动了一下,“原本是想等它开花了,再将它给你。”
  “这是什么?”桑枝伸手去把那个小花盆捧起来,好奇地看了又看。
  容徽答,“逢生花。”
  逢生花?
  那不是她小时候听过的传闻里,生长在什么死生之境里的花吗?
  桑枝捧着小花盆半晌,她又把它放了回去,然后就钻进他怀里,脑袋埋在他的胸膛。
  容徽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她说,“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我会想你的。”
  女孩儿细软的嗓音如翎羽拂过心尖一般,又在他的耳畔灼烧着,好似点燃了一寸心火,摇曳燃烧着。
  作者有话要说:  桑枝:惨了,异地恋了……不开心:)
  容徽:我也不开心:)
  差点被绝育的某只妙妙:你看我开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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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他的自拍(捉虫)
  桑枝醒来时, 容徽已经离开了。
  隔壁的房间干净整洁,被子平整无皱,仿佛他从来没有在她的家里出现过一样。
  床头的逢生花种已经有了小花苞, 桑枝把它摆在窗前的小架子上,做作业的时候,她总会忍不住看上几眼。
  容徽离开的第六天,妙妙差点就被桑天好带去医院绝育, 如果不是从图书馆回来的桑枝及时拦下来,被塞在猫包里的妙妙很有可能就要被成功绝育。
  那天之后, 妙妙就一直躲着桑天好,只要他一出现, 它就使劲往沙发底下钻。
  桑天好大约也是明白自己被妙妙嫌弃了,他就用各种小鱼干鱼罐头诱惑它,想挽回这一段才刚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情分。
  但妙妙却并不搭理他。
  就好像曾经桑枝对妙妙百般讨好, 每天在自己的窗台前放上猫粮和小鱼干, 它也还是爱答不理。
  “妙妙, 时间过得好快呀……”
  桑枝坐在书桌前, 摸了摸正在抓着她的笔袋玩儿的胖狸花猫,窗外那条窄巷后的那栋居民楼早已经消失不见, 对面的整个小区都已经成为了一片开阔的平地。
  高楼倾倒, 时间流逝,记忆里的许多画面都像是被拢在那些阴雨天的灰败天色里,她静静地盯着对面那一片有人不断进进出出的工地,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容徽的面庞。
  背影清瘦的少年站在细雨朦胧的深巷之间, 他的肩头坐着一只狸花猫。
  泛着鸭蛋青的天幕低垂,层层的雾气忽浓忽淡,而他就是其间,最令人难忘的一幅画。
  可惜桑枝的画画水平仅仅停留在老丁头的阶段,不然她就该把他画下来。
  容徽离开那天,她在自己的手腕上发现了一串手链。
  或许是他在她沉沉睡去后,悄悄戴在她的手腕的。
  那是她前两天在朋友圈里发过的那款手链,她原本打算再存一存零花钱,到时候再买,却没有想到,他先给她买了。
  桑枝怀疑,他原来的那些奖金,应该已经不剩什么了。
  “你想不想容徽?”桑枝放下笔,挠了挠妙妙的下巴。
  妙妙软软地叫一声,用脑袋蹭她的手背。
  桑枝按亮手机屏幕,往妙妙面前凑,“你想的话,我给你看看呀……”
  她那天早上醒来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就发现自己的手机屏保已经被换掉了,上面是一个少年呆滞僵硬地盯着镜头,被定格的神情极其不自然,可那眉眼却仍旧漂亮得不像话。
  桑枝每每看着,都会忍不住傻笑。
  她几乎可以想象他拿了她的手机,偷偷自拍,又将她的手机屏保换掉的场景。
  每天晚上睡前,桑枝都会把那盆逢生花放在床头柜上,她有时也会给容徽发很多消息过去,容徽虽然话少,却也每条都会回复。
  但今夜,桑枝盯着床头的那盆逢生花很久,久到她昏昏欲睡,她都还是没有等到容徽的回复。
  第二天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
  桑枝揉了揉眼睛,看清手机屏幕上闪烁着“阮梨”这两个字,她滑下接听键,“喂?”
  那边却是出奇的沉默。
  桑枝疑惑地又唤了一声,“喂?阮梨?”
  谁知下一秒,她就听见手机那端传来阮梨崩溃的哭声,像是努力压抑过后,那根紧绷的弦忽然断裂。
  “阮梨你怎么了?”
  此刻桑枝再多的睡意,在此刻听见阮梨的哭声时,也都全部消失殆尽。
  “你怎么哭了阮梨?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桑枝焦急地问。
  她听着阮梨在电话那端哭了好久,桑枝几乎从来没有听阮梨哭的这么厉害过。
  最终,
  桑枝只听见电话里传来她哽咽飘忽的声音,“桑枝,”
  她说:“我再也不能跳舞了。”
  舞蹈对于阮梨到底有多重要,或许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阮梨的父母之外,就再也没有人比桑枝更明白。
  从小学开始,桑枝就习惯了跟着阮梨去舞蹈班,看着她练舞,等着她下课,再一起回家,这件事,一直持续到初中。
  这天上午,桑枝就跟桑天好说,她想要去京都看阮梨。
  桑天好跟阮梨的爸爸之前也算是有些来往的朋友,听见阮梨出了事情,他也打电话过去问了一下。
  因为不放心桑枝一个人去京都,所以桑天好二话不说,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订好机票,打算跟桑枝一起去。
  至于妙妙,他给自己的铁哥们儿沈继荣打了个电话,让他帮着喂它几天。
  当桑枝和桑天好到了京都,刚下飞机就先找了个酒店订了两个房间,把行礼放好之后,就赶紧去了中心医院。
  桑枝去的时候,阮梨的父母已经要带着她回家。
  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单从检查报告来看,阮梨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她明明只是在一两个月之前崴了一下脚,可从那天起,她的腿就开始绵软无力,根本没有办法承受她所在的舞蹈学校每天的必修训练。
  原本这件事阮梨并没有打算告诉桑枝,她原来只以为自己是状态出了问题,以为休息调整一下,应该就会有所好转。
  但事实却是,她原本十多年的舞蹈功底仿佛都已经从她的身体里彻底抽离,她现在就完全像是一个从没学过舞蹈的人似的,连最基本的拉伸都会有点吃力。
  而一段时间过去,她的双腿也开始变得比以前要软绵许多,到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跟上学校里的任何训练了。
  阮梨在学校舞蹈老师的口中一直属于天分很高的那种学生,她这么多年来也得过许多大大小小的奖项,忽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心里除却迷茫,她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到昨天,当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检查不出任何问题时,她就已经彻底崩溃。
  明明检查不出任何问题,但她却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体出现的种种陌生变化,就像是原本一直转动着的齿轮,渐渐停滞。
  “阮梨……”
  桑枝看着这个坐在自己身旁,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女孩儿,她握住她的手,明明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此刻看着她的侧脸,她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就不该让她去参加那个什么女团面试,就是在那儿,她崴了脚,回来之后就……”阮梨的妈妈韩茹正在跟桑天好说话,但说了一半,她回头看见自己的女儿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她又住了口。
  “小梨,”
  韩茹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来,伸手去摸阮梨的脸颊时,才发现她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沾了泪痕。
  韩茹也觉得很难受,她也很清楚舞蹈对于阮梨的意义究竟有多么的重要,而她这么多年以来,为了培养女儿学舞蹈,也耗费了许多心力,也花了不少钱。
  但现在的情况,她却不得不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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