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他的声音冷冷的。
阮念心里一突,噤若寒蝉。
不见她吭声,他又嗤了一声:“为什么不说话?”
“那个……”阮念开口才发现声音是嘶哑的,清了一下嗓子才嗫嚅道:“害怕……”
廖景疏眉心忽地跳了一下,锋薄的唇紧抿着。
害怕?
他双手叉在紧窄的腰上,转了一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揉了揉眉心又问:“为什么不回信息?”
阮念仰起茫然的小脸,“什么信息?”
什么信息?
是要气死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景哥哥的心碎了……
第九章 (修)
阮念慌忙去摸手机,可裤子兜除了零钱空空如也,她傻傻问:“我手机呢?”
廖景疏又气又想笑,将手机塞进了她手里。
哦!对!
就是他刚突然出现的时候,趁机夺走了她的手机!
她这个脑子!什么三秒记性!
她打开手机看了半天,“没有未读消息啊……”
又点到廖景疏的聊天界面,这下哑口无言了!
真是死的明明白白!
就是上个星期他问她为什么不回信,她后面忘记回信息了。
“我睡着了……”她小声嘟囔。
“你……”
廖景疏颓然靠在那雕塑的另一边,想到两年前搬家的夏天。
他临走前,在小丫头的化学课本里偷偷夹了一封信,还写了新家的地址……这两年他总是期待,她能够有所回应,好的不好的,他都能接受!
可换来的是无尽的等待……
就连手机号码都打不通了!
阮纪也是,一跟他提到阮念,翻脸比翻书还快!
暑假寒假去找她,不是去夏令营了就是去补习班了,连个人影都抓不住!
他就在想,等等吧,她还小,再长长也不迟。
可他也担心,小丫头会不会忽然开窍了,喜欢上别的男生了。
但依现在的局面来看,别说喜欢了,她压根就没开窍!
“我现在回信息还来得及吗?”阮念捏着手机怯怯地问。
廖景疏突然翻身,单手撑在她的耳边,俯身慢慢靠近她,阮念只觉得忽然失聪了一下,刚刚聒噪的蝉鸣声渐渐被消了音,耳蜗里清清楚楚的都是他沉稳的呼吸声。
“你保证!”
他温热的气息喷拂在额头处,周围弥漫着夏日树木的清香。
阮念紧张地心跳都停止了,结结巴巴问:“保……保证……什么?”
“保证是最后一次!”他语气坚决,不像是随口说说。
阮念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心跳又加快了好多。
“好,我……我保证!”她说着伸出右手,竖起中间三根手指,“月亮作证……”
他又伸出另外一只胳膊撑在另外一边,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不行!月亮作不了证!”
“那……那谁作证……”阮念急的脸都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
“发朋友圈!”他说罢撤了一只胳膊。
阮念这才努力找回一点呼吸,“朋友圈怎么作证?”
“发仅对我可见!留证!”
“还能这样发?”
“嗯!”然后又收回另外一只胳膊,双臂抱怀立在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阮念掏出手机擦了擦屏幕,点到朋友圈,一边输入一边窥视头顶的脸。
好像这是她有微信以后的第一条朋友圈……
竟然拿来当保证书用!
唉!
【我保证,以后认真回复景哥哥的每一条信息,绝对不会再睡着!】
想来想去,最后一条好像保证不了,删了准备重新输入,被一声冷嗤给制止了,乖乖地又补了回去。
“好了,我们开始算另外一笔账!”
阮念一听,拔腿就跑。
结果还没跑两步路,就被他给拎了回来。
阮念也不敢再乱动,今天出去的时候天热,她就穿了一件短袖,现在被拎着感觉肚皮都要露出来了。
“景哥哥,有话好好说嘛……”阮念声音软软糯糯地哀求。
廖景疏眸子闪过柔和清浅的光,松了手。
“要不是老乔给我说,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吗?”
阮念摇头。
他眉心紧蹙,又问:“你很缺钱吗?”
她又摇头。
“那你为什么……”
“咕……”
阮念饿了一天的五脏庙终于开始抗议了。
“景哥哥,明儿再说嘛,我都快饿死了……今天忙了一天还没吃饭呢……”
廖景疏眸子软了软,看着她这几日像是消瘦了几分的脸,心里一阵酸涩。
轻声问道:“那想吃什么?”
阮念眉眼一弯,喜不自禁,“我想吃串!”
“你呀!”他伸手在她头上按了按!“你说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他声音如水,饱含着宠溺,听得阮念脸都红了。
她娇憨地低头吐了吐舌尖。
就知道景哥哥对她最好了,才舍不得她饿肚子呢!
*
对老腊肉们来说,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但对于大一萌新的阮念来说,这天是结束军训正式投入专业课程学习的第一天。
据班级群里通知,需要早到一小时去领一些画笔及工具,几个姑娘带着一丝丝紧张和对专业课的期待早早就起床了,吃了早饭就往教学楼晃去。
四人绕过世纪林,从向山路绕到金玉路的图书馆,几经打听又到了工物馆、大礼堂、中央主楼,但就是找不到自己家的学院大楼。
田潼自称“活地图”,信誓旦旦地要带她们去上课,结果打了脸。
眼看着时间不够用了,她催促阮念,“快快,阮念,给你家景哥哥打电话,问问时尚传播学院到底在哪?”
阮念电话拨过去,一问才知道,学院就在中央主楼的后面!
几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里,刚好赶上发工具。
开课第一天的第一堂课便是《服装概论》,一节课下来阮念整个人懵懵的。
真是大学不比高中,可谓“一节更比六节强”!
上完《服装概论》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换教室,阮念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原以为自己的脑子不算笨,来了学校只需要学好专业课就行了,没想到,还需要学会怎么去记路!
她抱着书本和刚发的工具刚出学院大楼,迎面就飞来一个庞然大物。
“啊……”她一声凄惨地大叫,试图让对方急刹车。
然而并没有用,按照物理学来说,对方质量对大,惯性也就越大。
就算急刹车了,还是免不了一次“亲密接触”。
她连书带工具整个都扔了出去,好在她反应快紧紧地扒住了旁边的大门,这才不至于摔个稀巴烂。
看着撒了一地的东西,她气得喊了一句:“你就不能慢点吗?”
“念丫头?”
火急火燎的卫阑本打算一走了之的,扫了一眼惊吓过度的姑娘,停下了脚步。
他叹了口气,自认倒霉,提了提裤腿蹲下身去捡东西。
“卫阑哥哥,你……”阮念视线落在卫阑的左手腕。
他手腕上带着一个黑色的护腕,好像……上次吃饭的时候他也戴了,抱椅子的时候挨着她这边的刚好是左手。
所以她印象很深……
夏天这么热,按道理不用戴这个,而且他们也不做什么户外运动……就算做运动也应该是两只手都戴啊……
她忽然想起那盆碳火,在黑暗中直扑而来,她清晰地记得皮肉滋滋的声音。
“阮念?”
阮念猛地回过神来,额头渗出一层汗来。
地上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卫阑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
是他吗?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哦……没事!”阮念抱起东西跟着她们出了学院大楼。
楼梯口的毛瑶看着自己撒了一地的笔和工具,再看看像一阵风一样离去的卫阑……
气得直跺脚。
真是白费心思了!
*
下午只有一节《中国服装史》,田潼刚听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始玩手机了,不知道在哪探听到的信息,激动地在群里喊叫【听说今天有模特表演公开课,我们一起去看!】
阮念看了一眼消息,没有应声,投入在老师的课程中。
说实话,她还是挺喜欢这门课程的,既涨见识又养眼。
十分钟后她又开始发【哎呀,你们陪我一起去看嘛!】
江南忍不住回了四个字【下课再说】
好吧,短暂的清静后,便是田潼如炮轰一般的说服。
阮念举手插话:“我建议你转去法学院谈判专业……”
“有帅哥吗?”
阮念呆呆地摇头,明知故问呀。
“那不去!”
阮念:……
在下佩服!
一伙人经不住田潼的威逼利诱和狂拉硬拽,跟着去参观了。
阮念以为这种没羞没臊的行径不会有人苟同的,但没想到,整个秀场座无虚席!
她们疯狂地组成应援团队,为自己喜欢的男模打call,更有甚者拉着横幅举着应援牌,痴迷程度堪比追星!
这么夸张吗?
古娜本来对参观处于中立态度,但一看到这人声鼎沸的现场,顿时兴致大发。
现在二比二,只能留下来了!就当是脱敏治疗了!
几人费了大劲才找到四个零落的位置坐下来,彼此隔空互相遥望,一时间尴尬极了。
阮念暗自打算,一会趁她们不注意了,偷偷溜出去。
不一会儿,音乐响起,一位外国导师讲了两句,男模们昂首阔步、英气逼人地走了出来。
第一个上场的就是乔慕华。
场下的一众女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阮念捂着耳朵瞥了一眼田潼,她正拿着手机对着T台一阵狂拍。
江南回头看了她一眼,挤了一下眼睛。
阮念眼神定了一下,不知其意,但要她自己来说,应该是辣眼睛的意思吧!
乔慕华后面走出来一个眼生的男模 ,在T台上笑得极为性感魅惑,男模定了几秒钟刚转身,阮念就看到了卫阑上场了,他穿着一身足球服,带着青春的味道,让人想到十五六岁的校园生活。
左手手腕……依旧是带着护腕,只不过换了一个款式。
不知道他是单纯得喜欢护腕呢,还是他就是蔚蓝哥哥,当初的碳火烧到了他的手腕?
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为了能够正常上人工榜会隔日更,下周就恢复日更
为了弥补大家,这周持续发红包
第十章
就在阮念一头雾水的时候,廖景疏以一身流川枫同款篮球服亮相了!就连发型也是刻意抓过的,再加上他如刀凿斧刻的五官,直接在众多男模中脱颖而出,场下顿时爆发了阵阵尖叫声!
他右手胳臂间夹着一颗篮球,步伐沉稳,节奏稳定,缓缓走到T台尾端,侧身站定,隔着人群凝望着她,目光安静又深沉。
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阮念忽地一怔,差点忘记了呼吸。
趁着人群的混乱,喊了一声:“景哥哥最棒!”
男人眼底染上一层喜悦,那一刹那转身运球,迅速向她眨了一只眼,转回身时右手抱球,左手握拳在胸口敲了敲,指向了她。
那笑容邪魅而又性感,让场下的女生血液倒流,纷纷不能自持。
阮念捂着嘴巴痴痴地笑着,景哥哥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嘛!
前座的女生敏感地捕捉到了他们之间的互动,撩了一下长发,缓缓扭过身望过来。
好奇的目光霎时浮上几丝惊愕。
“阮念?”
谁在叫她?
阮念左右看了看,才发现是前排的女生,她定睛一看,这不是女神吗?
“闻筝学姐?”阮念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学姐你也来看表演啊?”
闻筝舔了舔唇瓣,一双水眸异光流转,微微阖了阖,扬起一个耀眼的笑容。
她试探地问:“你……认识他?”
阮念怔怔地点点头,“认识啊!”
“呵呵……这样啊!”闻筝纤纤玉手将额前的一绺碎发别到耳后,“我听你叫他……景哥哥?”
“恩啊!”阮念弯着唇角,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你是……他妹妹?”闻筝轻蹙着眉心好奇地问,但下一秒又想到了什么,歪了歪头,“表妹?”
“不是!”阮念摇了摇头,霍得一笑,“我们家跟景哥哥家算故交,小时候一起长大的!”
“哦……”闻筝温柔地一低头,担忧地手指都颤了颤。
阮念忽然想到上次车展礼仪的事情还没有谢过她,“学姐,上次兼职的事情很谢谢你,但景哥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