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半登门
凰岗别墅是山海市有名的别墅群之一。
小区面积很大，绿化率很高，茂密树丛间盘根错节，修修剪剪真有几分凤凰浴火重生的意思，应了凰岗别墅的名字。
柳佳林在中间穿梭。
一栋一栋寻找，鬼的速度很快，可穿透除了钻石黄金以外的一切实体物。
很快在一座独栋别墅，看到了窗前一晃而过李丹琳的身影。
柳佳林怨气冲天，达到最高峰值。
这栋别墅带了一个精致小院落，院里有游泳池，院前是黄花梨的木门，木门右侧设置了一个带摄像头的门铃。
一个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正在按门铃，他感觉周围温度急速下降，再疯狂看不见的黑气席卷吞没他时，柳佳林脑中出现了一句。
‘切记一点，不可不可害任何阳世之人性命。’
见阴差的场景重现，惧意涌上心头，柳佳林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
“阿欠！”中年男人打个喷嚏，原地踏两下，“怎么这么冷。”
他左右晃一下，见无异样之处才稍微放下点心，可心理却在计较着什么时候去拜活佛的事情，他们这类人都是宁可信其有。
木门打开。
中年男人走进了院子里，穿过鹅卵石砌成的雅致小路，走到别墅的房门前，不等再叫，门从里面打开，是个同样有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唯一区别是秃顶程度的问题。
“刘总真是稀客啊！咱们是邻居，但你这个贵人来小庙不过三次。”
“李总才是真正贵人，我这么晚上门打扰，真不好意思。”
别说跟在李姓中年男人身后的柳佳林，连透过柳佳林见到这一幕的叶璐都觉得他们真假，笑假话假热情假，处处皆假。
柳佳林正准备飘向旋转楼梯去吓李丹琳，却听见李总刘总二人小声提到“撞人”、“工地材料”、“事故处理”类似字眼。
她停下了鬼步，细听。
刘总开了一家专卖婴幼儿奶粉的公司，这个牌子叫兔精灵，国内排名前十的奶粉品牌之一，柳佳林弟弟曾经都喝过。
他这次上门主要为处理自己儿子的一次酒驾撞人案件，把这改成普通的撞人事件，一来保儿子，免得他入狱，二来保自己品牌生意。
“李总人缘广，这事还得拜托您联系一圈，那小兔崽子实在不听话。”
李丹琳父亲脸上堆笑:“都是小孩子，哪有不犯浑的，刘总想必也听说了，您家贵公子不过是伤了个老婆婆，而我家那不成器的闹出人命来，哎！”
“哪里哪里，都是现在的小孩心里太脆弱，动不动就跳楼自杀，跟丹琳有什么关系，那是个讲礼貌的好孩子。”
两人又讲了一些场面话，甚至约着把他们的儿子女儿一起送出国镀金躲风头。
柳佳林周身的黑气渐渐实质化，在听他们讲的内容时，停滞了两分，变深了三分。
“现在国内检查婴幼儿奶粉越来越严格，前阵子又抽样了一批不合格品牌，最好笑的是那个三色，抽样数10，不合格10，三聚氰胺最高含量每公斤2563毫克，幸亏我提前得到风声，多亏李总你介绍的检查局的赵安庆。”
“这不是，拉不出便便都怪奶粉，前阵子名盛在蜀地的小区质量出问题还是刘总牵线搭桥帮忙解决，多亏了你。”
“这都是小事儿，东方集团在蜀地学校导致的事故都能解决，这个算什么！李副部长的位置可不低，分分钟处理这些事。”
……
柳佳林强忍着怒意，把这些个事情听得清清楚楚，真未料到世间有如此多的恶人，怪不得能养出李丹琳这个恶女。
但没忍住。
砰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爆裂了。
围观群众叶璐:……新技能到手，鬼力足够的时候是可以利用空气控制物体，干很多灵异鬼片里面的事情。
刘总捂着自己被碎灯片划伤的脸，再联想在门前的事情，质疑道:“李总，你这别墅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怎么可能？”李总立即反驳，“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风水鬼怪，实话跟你讲，那都是我们用来忽悠其他人买……阿欠！”
突如其来的冷风当场打脸。
“李李李李总，我还是告辞。”刘总一边结巴告辞，一边起身朝门快走。
砰砰
咚
呲
门关了，窗合上，窗帘拉上，有色壁灯让整个客厅诡异起来。
刘总和李总同时看见浑身是血柳佳林，周围一团肉眼可见的黑线，飘在他们中间，凸着的眼睛不停流着黑红色血泪。
“啊啊啊！”
“鬼啊！”
两个人不约而同腿软跪倒，空气中出现浓浓的尿骚味。
柳佳林嘲讽的看他裤子一眼，恶狠狠道:“你是李丹琳的爸爸？”
这下子，李总和刘总终于从女鬼一身制服想到她是谁。
“错错错，都是我女儿李丹琳的错，都是我不会教育女儿，我会送你家人几套别墅，我会每年给你烧纸，求求你绕过我。”
李总不愧是个生意人，遇见鬼，也能一边磕头一边利诱。
刘总也好不到哪里去:“是他们的错，这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求求你放了我，我一定回去跟你竖个金身，让你……”
“呵。”柳佳林回以冷笑，把自己摔成烂肉的腿露出来，还有带血丝的白骨，“不如你们也摔一下，我再送你们十套阴间别墅如何？”
李总口不择言:“不不不不是我的错，是李丹琳的错，你有怨有仇找她！”
苦难的确能将一个人的丑恶嘴脸暴露得淋漓尽致，危机时为卖儿卖女毫无底线。
别墅的隔音极佳。
房间里的柳佳林虽未听到动静，但还是感受到因门窗水晶灯导致的震动。
她刚一出门，听见楼下她爸卖女的声音。
根本不看环境，气冲冲往楼下冲。
走了一大半，才看见那一团阴森森的鬼影，转过身对她冷笑。
“啊——”
李丹琳滚下余下的楼梯，原地一动不动趴着，根本不敢起来。
又是阴差的话阻止了柳佳林的杀人，在哭喊求饶声中，她把整个别墅除人以外的东西全都折腾了一遍，犹如蝗虫过境。
时间到，
“明晚见呀！”
卯时，柳佳林标志了这三个人，鬼影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客厅内温度恢复正常，只余下凌乱破碎的一切标志着真的有鬼来过。
啪！啪！
李总扯着头发给了李丹琳俩巴掌。
已隐身的柳佳林回到山海高中宿舍楼前，这里聚集了几个警察。
其中一个警察不经意间穿过了她。
“阿——嚏！”
因柳佳林身上厉鬼未来得及去除，他身上瞬间生起一层薄薄的冰水。
‘这是个意外惊喜。’
——by主神叶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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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肾虚
“展，展队。”
浑身冰冷的青年警察，心底发毛，连板寸头发都沾上像是冰解冻后的细水，脸色惨白惨白的，他下意识求助领导。
“救，救命，有有，鬼。”
李娟不信这个，她很糙汉地一巴掌拍到青年警察背上，湿漉漉的、凉冰冰的。
“我说小铭子，你怎么这么胆小，吓出一身冷汗？我们是来找科学的，不是什么牛鬼蛇神，真有鬼，信不信姐一枪崩了它！”
它*牛鬼蛇神*隐身状态*柳佳林:……
咚，一声闷哼。
青年警察赵铭直接栽倒，一边吓傻的同事李娟只扶了一半胳膊。
柳佳林猛得一个激灵，直觉告诉她那位“阴差”给自己在黄泉路记了一笔，再不敢去尝试一下穿越人的感觉。
“展队，小铭子不对劲。”
另一个单眼皮小眼睛警察立即靠近，细致的他留意到赵铭身上的疑似冷汗更像是冰水，脸、脖子、手、头发根、脚心等全都沾上。
“李娟，打120。”展霆锋走过来，蹲下，“赵铭，赵铭，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赵铭其实不是真正晕倒。
主要是被吓的，也有阴气入体导致一时虚弱的缘故，但他属于阳世官府警察，身上的阳气远大于普通人，修养几天就没事。
睁开眼睛，躺着盯向队长，下意识敬礼：“能的，展队。”
展霆锋:……
其他队友:……
若不是这小子脸色依旧苍白和身上的不对劲，他们一定以为他是在涮人。
等救护车来的时候，赵铭脸已渐渐恢复血色，把刚刚经历翻来覆去描述了整整五遍，全科医生给他做了个基础检查。
结论没事，有点肾虚。
“庸医！”
赵铭以他单身几十年的手速发誓，自己绝对没有任何一点点肾虚。
“展队，这事真邪门儿。”单眼皮警察挠一挠头，小声道，“昨晚算起来正巧是柳佳林的头七夜，监控视频里什么都没有拍到，只看到被吓尿的一群学生，还有晕倒的宿管，刚刚视频也显示，小铭子是忽然一抖。”
赵铭心有余悸:“对对对，邪门。”现在一想起还寒毛耸立。
只有李娟不信。
“证据。”展霆锋抬手示意赵铭滚上救护车，再次强调，“不管是不是，凡事都需证据，不然你们去跟局长上交报告？”
“肖潇潇，网络控评注意了，不管是鬼还是撞鬼，局长说了，都不许引起群众恐慌！”
单眼皮警察行了个礼。
天色渐亮，他们已在学校耗了整整一夜，什么都没有查到。
换班现场制服警察继续把守，其他警察准备回公安局打地铺歇息一会儿。
这事没完。
半夜，众住校生全都不愿回宿舍睡觉。
哪怕有人敢，生活老师也不会放他回去，得知消息的校长已打算请有名道观法师来超度亡灵，让学生们将就一晚。
山海高中迎来一次“天为被，地为床”操场集体地铺之夜，幸亏此时才九月，当地天气刚转凉，夜里还不是冷得刺骨。
集体能带来安全感。
男生女生各睡一边，手机屏幕四处亮起来，议论声绝绝不断，或与同学窃窃私语讨论，或在网络上发帖求助炫耀显摆。
青春年少轻狂。
年轻人中真信或惧怕鬼神的越来越少，今日之事又何尝不是刷新他们的唯物主义者价值观，一个个开启的鬼故事传说。
讲得有鼻子有眼的。
网络上夜猫子也多，同学们还是在各大论坛贴吧微博上引起不小的注意，可一个小时以后，这些消息都被吞没了。
且有警察上来警告。
不敢造作。
易艳艳吐了吐舌头:“叶璐，你看到柳佳林害怕不？”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另一个女同学反驳道，“真害怕，也该高三八班的李丹琳害怕，还有李丹琳的姐妹们。”
可能是有了柳佳林这个厉鬼撑腰，叶璐发现今晚她的人缘好了不少，女同学们也敢一起讨伐自己曾经受到过的校园暴力。
藏宝图:“我是主神叶璐，我不是胆小鬼，我无所畏惧。”
“怕。”
叶璐选择回答这个，谁不畏惧末日？那些异世鬼可不是柳佳林。
这个回答似乎很接地气，让女同学都聚集在她身边讨论，其实漂亮女生从来不止吸引异性的目光，况且还是学霸。
“叶璐，你身边好凉快？”有人冒出一句。
所有人又吓得远远的，符合女生塑料友情来的快去的快的基本定理。
叶璐清净了。
她一边刷手机，一边陪着柳佳林玩了一整夜，却不觉有任何困意和不舒适感。
体质改变引起极度愉悦。
次日，高三放假一日，高一高二放假两日。
学校教职工被这件事折腾得苦不堪言，尤其是高三班主任，他们需保密性地跟所有学生的家长一一做思想工作。
他们三观同样被鬼啃了？
谁来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叶璐，这段时间麻烦你走读，老师相信你一定能够控制自己，回家认认真真晚自习。”眼下青黑的班主任老师对每一个高三A班同学都这么讲，已然成了一台复读机。
“我会努力的。”
叶璐告别班主任，背着沉沉的书包，拎着一口袋宿舍整理的小物品出了办公室，与李丹琳的几个狗腿姐妹擦身而过。
走到一楼，还能听到三楼的声音:“警察让你们搬到和李丹琳一起，好派人保护你们，昨晚，那个不明东西去找她……”
藏宝图:“我是主神叶璐，只要我想听，我现可以听到50米以内的一切细微声音，简直low爆了，我果真弱，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
刚刚有点开心的叶璐:……
李丹琳已报警？
叶璐用柳佳林的标志去感触她的位置，不仅感触到一个人，房间里共有王梅、三个流氓青年、李丹琳父女、兔精灵奶粉刘总。
山海警察棒棒哒。
第10章 道家地狱
叶璐走得很慢。
手提塑料袋的手骨节分明，纤纤如玉，和她脸上、脖颈、锁骨、长腿的皮肤都一样，白得像是豆腐，还自带清冽的冷香。
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家长走着走着，余光总会不自觉地放在她身上。
心下不由一句，‘不知人间烟火’。
“齐少，看校花呢！”八班霸二人组之一，最爱染头发的男生肘了隔壁友人一下，眸中闪着兴趣，声音有点皮，“比起那些青涩的女生，身材够料，还有一张不下明星的极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