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叫妈也没用——一点萤
时间:2020-07-26 08:37:54

  “夫人您放心吧,奴婢们定会好好伺候侯爷,听从万姨娘的管教,绝不淘气。”扶风和掩月跪下同王青青辞别,然后欢欢喜喜跟着万姨娘上车走了。
  好容易身边儿的牛鬼蛇神都被清了个干净,王青青总算能养胎了,她养着胎还不忘给杨邺找事儿。
  勇武侯家的骑射师傅闲下来了?请回来!
  威远将军身边儿一个善兵法谋略的幕僚身体不适不能去西北了?请回来!
  侯爷说他麾下一个兵卒拳脚功夫极出众?那让此人每次旬休都来府里教导大爷两个时辰。
  原来的先生于文章一道颇有见地,诗词却平常,这怎么能行?再请一位善做诗文的先生来。
  皇上好雅乐,几位皇子也于乐器一道各有所长,上有所好,身为臣子,岂能不附和?琴瑟还是笛箫?选一样,或者各样来一位师傅?
  王青青每聘回来一位师傅,都要把周妈妈叫进内宅:“邺哥儿可见了新师傅?他同新师傅处得如何?”
  “见倒是见了,这处得……”周妈妈讪笑两声:“大爷对新师傅不甚热络。”
  杨邺对新师傅岂止是不甚热络,简直是深恶痛绝,毕竟每多一位师傅,就代表他要多出一份功课去。
  “这可不行!妈妈可要多督促督促大爷才是。”王青青眉头皱得死紧:“这些师傅都是有真本事的名师,是我花费了许多功夫才聘回来的,邺哥若是不上心不肯学,那不就……”
  “那不就等于是我花钱专门给郗哥儿请了师傅吗?”王青青看着周妈妈狠狠一抖帕子:“我听底下人回禀,说是郗哥儿在功课上极其上心?”
  这个倒是真的,侯府的二爷杨郗比大爷杨邺小了一岁有余,可这位二爷却极灵泛,人聪明又肯下苦功夫,写文作诗胜大爷几筹,拳脚骑射也比大爷强的不止一线,虽说年纪小,待人接物却很有章法,跟这位郗二爷一比,邺大爷简直,一无是处。
  想到自家主子跟别人的惨烈对比,周妈妈面有菜色,极沉重地点了点头。
  “妈妈呀,这可不行,邺哥儿同郗哥儿一起进学,俩人的表现时时会被人比较,长此以往下去,对邺哥儿可是极其不利,您得好好地督促他才是。”王青青用信任至极的眼光看着周妈妈。
  “这,老奴倒是督促了,大爷他不肯听呢!”周妈妈有苦难言,她倒是极想督促主子进学,问题是,她的督促对于小主子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她是有心却无力。
  “邺哥儿惯爱听流云的话,你把这利害关系同流云分说清楚,让她也劝劝大爷。”王青青一锤定音。
  周妈妈领命去了,回到前院免不了要唤了流云前来,如此这般分说了一气儿,流云点头应了,却并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大爷脾气不好,不爱学,她如果去劝谏,免不了要惹怒大爷,督促大爷进学的有师傅,有周妈妈,有夫人,有侯爷,不差自己一个,大爷若是想学,有这些人的督促他自然会学,若是不想学,那再多自己一个也未必有用,既如此,自己何苦要去大爷耳边唠唠叨叨惹他厌烦?
  流云不上心,周妈妈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在眼里,免不了就要训斥她,周妈妈是先侯夫人的奶娘,流云是先侯夫人的陪房丫头,周妈妈又统管杨邺的院子,她要训诫流云,那还是有这个资格的。
  然而流云又岂是会吃亏的人?被周妈妈训诫时,她极乖顺,不吵不闹不顶嘴的,认打认罚,但是回到房里,在杨邺身边儿,她少不了要淌眼抹泪。
  杨邺见了免不了要问:“云姨这是怎么了?怎得掉起了眼泪?谁欺负你了?”
  “在大爷院子里谁又敢欺负我?”流云拿帕子拭了拭眼角:“不过是心里不痛快罢了。”
  “刚还好好儿的,不过一会儿不见你就心里不痛快了?”杨邺不信:“说吧,到底怎么了?”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周妈妈嫌我不催逼着大爷进学,把我叫过去训诫了一顿罢了。”
  流云说着话眼泪又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大爷已经够难了,卯时就起,亥时才睡,从早到晚学个不停,连出门玩耍的时间都没有,看您这样辛苦,我这颗心呐,疼的不得了,恨不能替您去学。结果呢?周妈妈还嫌您不够用功,非逼着我催促您,这我怎么忍心?再催逼下去,岂不是会把您累出个好歹来?”
  流云这么一哭诉,杨邺猛然觉得自己真得是非常累,非常辛苦,非常努力了,他勃然大怒:“狗杀才!爷这么拼命了,一个个都不长眼,就因为我不如老二,所以个个都觉着爷没用心是吧?真是岂有此理!”
  杨邺发了脾气,打砸了屋子里的摆设,好在他还记得周妈妈是自家亲娘的乳母,给她留了几分脸面,没有喊过来当面训斥于她。
  周妈妈统管杨邺的院子,这事儿自然瞒不住她,杨邺这一顿脾气把周妈妈给发作的心凉凉。
  她年纪不小了,在府内也伺候不了多久,再过几年就要考虑出府荣养的问题了,先夫人已经过世她是指望不上的,她同博望侯和现任侯夫人并无多深的主仆情,到时候她出府或者给儿孙求差事,都少不了要求到杨邺这里,她现在把杨邺得罪的死死的,岂不是自绝后路?
  想通了这一茬的周妈妈立刻改变了对待杨邺的策略,她只关心杨邺的日常生活吃喝穿戴,关于进学,是一句也不多嘴了。
  改变了态度的周妈妈很快就挽回了在杨邺心里的地位,对于这位老妈妈,母亲的奶娘,杨邺还是有几分尊重的,只要不催逼着他进学,主仆两个相处得那是非常愉快。
  周妈妈杨邺的和谐相处又招了流云的眼,她从杨邺出生开始,就一直陪着他,先夫人走后,她更是把杨邺当亲子一样伺候得无微不至,这么多年的辛勤付出,才在杨邺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现在这老虔婆一到邺大爷身边就得了邺大爷的尊重,凭什么?
  流云心里不服气,开始暗暗同周妈妈较劲儿,她脑筋一转想出了个讨杨邺欢心的好办法来。
 
 
第196章 嫁给姐夫的小姨子6
  杨邺对学业深恶痛绝, 流云为了讨他欢心, 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她在伺候杨邺的小厮里挑了一个脑子灵活的, 让他替杨邺做功课。
  这小厮被流云挑出来后,就不再干那些日常伺候的杂事儿了, 他要做的只剩下一件, 每日里跟着杨邺去上课, 回来仿照杨邺的笔迹替杨邺写功课。
  流云把代写功课这件事对外瞒得死紧, 除了三位当事人, 谁也不知道,她此举极其得杨邺的心,有了共同的秘密, 杨邺果然对流云更亲近依赖了。
  缩在后院里专注于养胎的王青青每日都要派人去前院例行公事询问周妈妈:“大爷可好?吃得如何?睡得如何?功课可有为难的?”
  周妈妈对来人仔细地答了,来人回转内院对王青青一顿禀报,王青青再让人送些补气益脑的药材食材去给周妈妈:“大爷进学辛苦了, 劳烦妈妈炖煮了替大爷进补。”
  一来二去, 把自己的慈母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拿回去写的功课可以作假,课堂上的提问那就没办法了, 杨邺原先表现虽然不如杨郗, 好歹还算是正常人的水平, 自打被小厮代写了作业后,杨邺缺少了必要的课后复习, 功课开始一日千里往下掉。
  夫子又不是吃素的, 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只是他一介外男,跟内院的侯夫人自然是不便进行交流的,况且现在的大户人家,只要孩子迁居到了外院,就意味着父亲全权接手了孩子的教育工作,因此在博望侯杨逊休沐回府的时候,夫子毫不客气就告了杨邺一状,杨逊一听就黑了脸。
  他倒也沉得住气,并没有上来就雷霆震怒,先考较了一番两个儿子的骑射拳脚功夫,对比惨烈,杨邺全程被杨郗吊打。
  杨逊黑着脸又提问功课,杨郗对答如流,杨邺磕磕巴巴不知所谓,杨逊脸更黑了。
  考完了功课再考谋略,沙盘演兵,杨邺被杨郗杀得片甲不留,杨逊开始强压怒火。
  最后考较乐理,杨郗选了琴,一曲高山流水似模似样,杨邺选了笛,可好,一首梅花引吹得……断气回肠。
  杨逊勃然大怒,厉声呵喊下人拿家法来,他今儿要打死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周妈妈慌慌张张跑到内宅来报,王青青一听就着了急,她颤声询问:“侯爷可是恼得厉害?”
  “是!侯爷雷霆震怒,夫人快去救救大爷吧!”杨逊脾气发作起来声势惊人,周妈妈吓坏了。
  “侯爷素来不喜我,我去怕是拦不住他。”王青青一脸焦急:“周妈妈你快点回尚书府把母亲请来,侯爷或能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对邺哥儿从轻发落。”
  周妈妈慌里慌张跑走了,王青青浩浩荡荡带了一群人去前院,一路上还交代仆妇们:“大爷还小,如何禁受得住家法?如若侯爷要动手,你们拼死也得拦住了。”
  众仆妇齐声应诺,王青青满意点头:“如若大爷逃过这一劫,我给你们每人放五百文的赏钱。”
  五百文不算少了,许多仆妇的月银也才三百文,一听可以白得一个月的工钱,众仆妇情绪激动,暗暗思忖哪怕拼着挨上一顿打,也得把邺大爷给护住了!
  王青青领着浩浩荡荡一群人进了前院,杨逊已经开始对着杨邺行家法了,两指粗细的藤条韧性极强,轻轻一挥就带有破空之音,打到皮肉上毫不费力就带起一条淤肿,杨邺哭爹喊娘,他的哭喊非但没有引起杨逊丝毫的怜惜,还惹得他怒火更盛。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杨逊暴跳如雷:“你老子我还没死呢,你哭得为时过早了些。”
  王青青听了直想笑,杨逊怕不是在想屁吃,原剧情中他死的时候,杨邺可没有哭这么惨。
  杨邺嚎哭不止,杨逊大发雷霆,下人们围着俩主子团团乱转,安慰的,劝谏的,乱哄哄吵成了一团。
  “我的儿!”王青青一声喊叫就冲着被按在凳子上的杨邺扑了过去:“我可怜的邺哥啊!”
  杨邺一见王青青,立刻连哭带喊:“母亲!母亲救我,儿子要疼死了。”
  “侯爷好狠的心肠!”王青青趴在杨邺身上看了眼他血迹斑斑的屁股后捂住胸口哀哭:“真真痛煞我也!”
  “邺哥儿不过才八岁,孩子不懂事,慢慢教导就是了,侯爷居然舍得下如此狠手?”王青青眼泪哗哗往下掉:“看看他这一身的伤,大姐姐泉下有知,怕是也不得安宁。”
  “你让开!”杨逊拿藤条指着王青青厉声呵斥:“这逆子是八岁,不是八个月!还不懂事?他准备到什么时候再懂事?郗哥才七岁,却样样比他强,身为长兄,他不说以身作则给底下的弟妹们带个好头,却偷奸耍滑糊弄夫子,他这是把谁当二傻子呢?”
  “我博望侯府以军功领爵,我自打四岁就开始扎马步练骑射,这混账都八岁了,却拉不开弓,上不了马,与其让他长大了丢祖宗的脸,不如我现在就把他打死了事儿。”杨逊一挥藤条:“你给我让开!”
  王青青当然是不会让开的,杨逊也不同她客气,上来一掌就把她给扒拉到了一边儿,王青青微一趔趄,顺着他的力道就倒在了地上,杨逊挥动藤条就要再打,王青青趴在地上一声大喊:“拦住侯爷!”
  “我看谁敢?”杨逊手握藤条睥睨四方。
  他这话一出口,还真没人敢拦他,杨逊是博望侯,府里的头号当家人,所有下人的主子,下人们除非是不想要命了,否则哪个敢拦?哪怕心痒王青青给出的五百文赏钱,却也不值当为此就得罪了男主子。
  下人们一个个安静如鸡,杨逊志得意满,挥着藤条就要再打,王青青趴在地上又一声大喊:“替大爷挡住!”
  这个倒是可以。
  拦了是忤逆侯爷,挡住是忠心护主,这名头不一样,侯爷就是再怒,也不能够把护主的仆妇们都拉出来再打上一顿算后账,于是为了那五百文,仆妇们倒也勇气可嘉,一个个前仆后继往杨邺身上扑。
  杨逊都要被气笑了,你们不是忠心护主吗?我让你们护!他毫不客气,但凡是敢挡的,他一点儿也不手软,照打不误。
  那藤条要是等闲之辈,也不会被初代博望侯立为家法了,打在身上那个疼啊,谁挨谁知道。
  出面阻拦的除了王青青身边的仆妇,就是杨邺身边的丫头小厮,这一藤条下去,就能肿起一指高的血檩条,这群人虽然不像主子们一样身娇肉贵,却也个个细皮嫩肉,平时倒也不曾挨过如此毒打,这谁顶得住?
  一群人呼疼的,劝慰的,喊叫的,推搡的,乱成了一团。
  就在这一团乱中,柳尚书的夫人,原主的嫡母杨夫人登场了。
  “母亲!您可来啦!”看到被周妈妈搀扶着疾步走来的杨夫人,王青青连滚带爬往前挪:“您老人家再不来,邺哥儿就要被侯爷打死了!”
  杨夫人嫌恶地瞟了一眼王青青:“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还不快点起来!”
  “哦!”王青青答应了一声才在平安的搀扶下慢吞吞爬了起来。
  刚才杨逊把她推开时,她担心一会儿闹开来哪个再不小心撞到自己,会伤了肚子里的胚胎,于是她就顺势倒在地上没敢起来,在地上滚了老半天,浅绯色的袄裙早已沾满了泥土,又狼狈又难看。
  杨夫人出马,连喊了三声“贤婿”,暴怒的杨逊才听到老丈母娘的召唤,正好打了半天也累了,他停下来把藤条丢到一旁的长随怀里,弓手对杨夫人见礼:“见过母亲。”
  “贤婿啊!”杨夫人一声长叹:“既然你还认我这个母亲,那我免不了就要说道说道你了。”
  “母亲说得哪里话。”杨逊伸手把杨夫人请进了屋子里:“您有话尽管吩咐,小婿无有不从。”
  “邺哥确实不对,可你也大错特错。”杨夫人在屋子里的上首端坐了,喝了一盏茶才开口:“人无完人,谁能不犯错?孩子犯了错,该打的打,该罚的罚,这没什么好说的,你错就错在不该如此大动干戈。”
  “邺哥儿年纪小,脸皮儿薄,你先是在郗哥儿跟前把他的脸面给下得一干二净,接着在众多下仆围观之下对他行家法,你有没有想过邺哥儿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杨夫人重重把茶盏怼在了案几上:“这要是个心思脆弱的,怕不是得抹脖子上吊了!”
  杨逊低头不语,心里却恨恨想到,杨邺真要是心思脆弱到为这丁点儿的打击就要抹脖子上吊,注定也成不了什么大才,还不如早早死了干脆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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