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气神永远是恢复得最快的,钟华甄歪头,眸眼看着他,上前亲一下他的侧脸。
她松了手,坐回床边说:“我昨夜确有任性之处,让你担心了。”
李煦看向钟华甄,她的衣服也是松松垮垮的,细肩圆滑,锁子骨精致无比,顺着微微敞开的衣襟往下,就是雪白的胸口,又绵又软,隐约可见条深邃的沟线。
但她自己没察觉到,眼睛还看着他。
李煦不是什么忍耐的正人君子,他就是容易对钟华甄起反应,这点他从不否认,也没必要害羞,反正钟华甄是他的。
他侧过身,大手伸过去,揽住她的细腰。
钟华甄一时不察,倏然就被他搂入怀中,手惊得抵住他硬实的胸膛,讶然问:“怎么了?”
他没说别的,突然间把钟华甄压在床上。
钟华甄和他已经有过许多次,也清楚他想要做什么,白皙脸蛋红了阵,对他摇头道:“月事来了。”
刻缠枝纹路的镂空铜炉散出热气,室内温暖。
李煦一手撑在她耳边,另一手顺着衣襟慢慢解开,天还没完全亮,他背着光,钟华甄也看不到他眼神。
但他手指的茧子确实很厚,糙得磨人,钟华甄轻轻咬住唇,圆软的胸口起伏的速度慢慢加快。
屋内的光亮淡淡,太阳还没升起,幔帐垂下遮住视线,锦被厚实。
李煦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也没主动去了解过,好奇道:“你这东西生得软,可我记得很久以前……唔……你十二岁那年?我记得就一小团,那时虽觉舒服,但心中以为你是长胖了。”
钟华甄脸越发红,觉得他不要脸也不害臊,拢住衣襟让他回军营。
李煦的手收拢,向上颠了颠,让钟华甄咬唇撇过头后,他又俯身下来,与她双目相视,嘀咕问道:“你身上总这么香,为什么我总染不上这味道。”
“你自己哪嗅得到自己身上什么味?”钟华甄没好气,“起来吧,我给你去熬点吃的,最近新学的。”
李煦是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一顿不吃没什么,但来了兴致还不解决,那就不是他的性子了。他的手肘撑床,慢慢俯在她耳边说了句话,钟华甄心一跳,脸又红了。
臭流氓。
……
李煦要忙的事务实在太多,即便他把乌黎抓了,后续也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突厥尚未完全解决。
乌黎中了没力气的药,被严密看守,但李煦昨晚就已经派人传消息回京城给张老夫人,说自己抓了杀害张相的凶手。
南夫人知道他们二人在一起,也没进来打扰,等李煦一脸精神地从这间宅子离开,她才谨慎推门进来,看到钟华甄坐在梳妆台前,柔顺长发垂下胸前。
“姑娘昨晚睡得好吗?”南夫人松口气,上前帮她挽发,“这附近都被围了几圈,晚上睡觉时不停有侍卫巡逻走动声,我都怕人又给逃了。”
钟华甄手轻轻抬起拢衣服,遮住身前的指痕和咬痕,道:“好不容易才捉到乌黎,侍卫巡视不会少。昨天受了些惊吓,他昨晚累极了,睡得也早。”
李煦刚才在床上抱着她,哼哼唧唧的,怎么都不想起来,要不是她无奈说一句南夫人要来了,他还不一定愿意走,也不知道最开始打算穿衣离开的是谁。
她说话的声音就像带了情味样,千娇百媚,仿佛刚刚经历一场好事,但南夫人知道她身子不是时候,也没往深处想他们干了什么。
他们俩就像小夫妻样,从小黏在一起,现在也没变。
钟华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轻抚上微微燥热的脸颊,白皙胸口热得快要炸裂。
乌黎和尔伯力的事绝不能简单处置,钟华甄无法跟随李煦到前线战场,只能在城中听他的那些消息。
突厥失了两员大将,抵抗再顽固也比不了李煦的猛攻,连连后退。
等钟华甄再见到李煦时,那已经是一个月后。
突厥士兵被击退两百里,群龙无首,四分五裂。李煦向四处放出风声,神武营会取所有突厥部落首领的首级,这帮人最初有抵抗之心,但李煦亲自在前线指挥。遇到由李煦主领的神武营,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一些部落急得团团转,为求自保,主动降于李煦,应下岁贡,只求他绕过一族,李煦答应下来,并且因为他们投降得快,大蓟给了他们优待。
与此同时,神武营也在重击其他不服的部落,两相对比实在惨烈,到最后,已经是小部落也在争着向李煦表忠心。
但那些事已经不用李煦来处理,他是皇帝,如果人人都能随便见到,那什么威严都没了。陆郴和其他的谋士便在这时顶上,神武营气势盛大,无人可挡。
钟华甄见到他时,还在府里看医书,李煦身上的伤痕让她心疼,偏他自己不放心上,她便只能自己多上点心。
一个侍卫匆匆来向她禀报,说有人在门口,要她出去见一面。
她愣了愣,还没有想到是李煦孤身一人策马疾驰而来,以为是长公主那边派人过来催她回去,便放下手中的医书,和南夫人一起出去了一趟。
等看到门口那个骑着马的高大背影时,她登时一喜,小跑出去,走下台阶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这几天不是有事吗?”
“都是小事。”李煦勒马停在她面前,微弯腰伸出只手给她,他没再多说别的,但钟华甄看他眼睛就知道他要是有尾巴,得翘到天上去。
她眼睛突然酸涩,却还是抹了把眼泪,把手伸给他,李煦直接就把她拉上了马,跟南夫人说带她出去逛逛。
钟华甄坐在他的怀里,被他的大手紧箍住细腰。他的怀抱依旧给人安全感,极容易让人产生依赖。
南夫人这还没回话,李煦就勒住缰绳,让马转身,直接带着钟华甄跑了。
周边的树木在冒新芽,地上也开始长绿草,人来来往往,城门敞开。
李煦带钟华甄一路跑到城外的桃花林,他勒住绳,骑马慢慢往前走。这附近有侍卫把守,腰间佩刀,戒备森严,不知道李煦什么时候派的人。
“我说过会把威平侯没做过的事都做完,怎么样?你是不是得好好夸夸我?”
他很早以前就说过自己的目的,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没有一分松懈。
钟华甄抱住他的腰,忍不住笑,说:“我认识的人,没人比得上你,你是最厉害的。”
她没吝啬话语,李煦对她这番夸赞也全盘接受,却还是装模作样地埋怨她一句说得敷衍。
他把马停在青石板小道上,自己先下来,然后再把钟华甄给抱下来。
这周围都没什么人,安安静静,钟华甄的手搂住他脖子,疑问道:“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李煦把她放下来,去折了几束桃花枝塞她怀里。
他个子高,伸手就能摘到,人对花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觉得好看就摘了。
钟华甄手里拿着花,脑中迷茫,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李煦更加莫名其妙,“你不高兴吗?你以前不是挺喜欢花的吗?”
他以前来这附近就发现了这林子,让侍卫去包了下来,算着时间,专门让人守着这里,别让闲杂人等进来。
钟华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要带我一起去营中的庆贺,还想着怎么面对龚将军的眼神。”
“他们个个都爱盯着你看,几百年没见女人一样,我才不愿你过去。”李煦搂她肩膀,带她在这附近逛,看到哪束花好看,就折下来往她怀里塞,“这里有酒家,听说酿的桃花酒是甜的,我们弄两坛回去,当做是给小七五岁生日的礼物,啾啾还小,给她捧两包土回去,就说这是你爹打的天下,意义重大。”
今天营中是有庆功宴,但他并没有待太久,过完自己的过场后就立即往这边赶,生怕钟华甄等急了。他想钟华甄了,她也一定想极了他。
钟华甄怀里抱花,摇头道:“小孩长岁数,你这当爹的也太敷衍了。”
李煦又折束桃花,帮她插发上,理直气壮说:“反正我说了算,你不说他们肯定不知道。”
第114章 正文完
长公主最开始时就十分不同意钟华甄去前线帮李煦, 疫毒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危及性命。
但钟华甄眼神坚定,没有半分动摇,长公主沉默片刻后, 还是应了下来。
可答应的话才刚出口, 长公主就后悔了, 她又不好直接收回,只能提心吊胆数月。
如果不是每隔几天就能收到钟华甄的来信, 她可能连晚上睡觉都要睡不着。
两个小孩都还算听话,但啾啾比小七小时候要闹腾得多, 才是学走路的年纪,就已经是个闯祸小能手, 她力气天生大,时不时能摔些东西, 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有次差点扎伤自己的手, 吓得长公主派了好几个嬷嬷守着。
小七爱护妹妹,时常自己背着到处玩,有时还会教啾啾习字。
啾啾经常坐在床上,肉乎乎的小手捧着书, 整张小脸茫然。
小七有做哥哥的责任心,也耐不住好为人师的性子,侯府中常见的就是还没人一半高的小七在读书,另一个咿咿呀呀的什么也不懂。
钟华甄回来那天, 小七还在屋子里抱着啾啾学走路,罗嬷嬷和长公主在一边给他们两个绣衣服,看小七一本正经的模样, 还忍不住笑出来。
小厮急急忙忙过来禀报,行礼道:“公主,城外来了辆马车,护送的侍卫骑马披甲,旗帜是神武营的,马车里是孙姑娘,孙姑娘回来了。”
长公主一惊,她让小厮下去侯着,又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去抱起啾啾,牵着小七说:“七七,甄儿回来了,我们出去。”
小七眼睛亮了起来,又拧住眉说:“甄儿回来得好迟,好久没见她了。”
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时而密密麻麻,时而只有零星几点,回廊边缘潮湿,府里的下人忙活起来,在准备今天的吃食,大家都知道长公主自世子死后,就把这位和世子长相相似的孙姑娘当做亲女儿,马虎不得。
李煦比钟华甄先下来,他手里撑着伞,把钟华甄遮着雨,扶她手臂,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到我身边,长公主肯定得生我气,你可得为我说说好话。”
“我知道。”钟华甄无奈,她弯腰,提裙踩凳,下了马车就看到长公主抱着孩子等在大门下。
雨水落在伞面上,发出滴答响声,钟华甄和李煦一起撑伞上前,叫了声母亲,又去摸啾啾和小七的头。
小七抱着她的腿嚎啕大哭,钟华甄笑出声,蹲下来比划他个子,说:“七七长高了。”
长公主眼眶发红,把啾啾放下来给她抱。
啾啾脸圆圆的,被长公主扶着双手站在地上,她没认出钟华甄,还在迷茫打量人。但她倒是不怎么惧生,也不怕人,任钟华甄抱在怀里,眼睛还不时望着李煦,显然对他们两个都很陌生。
长公主牵着小七,和钟华甄一起往回走。
李煦回头看了一眼马车,抬手让人把马车后的东西卸下来,搬进府里。
长公主也没管他,对钟华甄道:“这次回来就待久一些,别再四处乱跑,这天天跑来跑去,太危险了。”
钟华甄抱着啾啾,轻拍她的背,说:“我没事,多亏陛下决策果断,没让这疫毒扩散,我才能从中争取到时间,把这病治好。”
长公主顿了顿,开口道:“没事就好,小七最近学业有成,你不用担心,啾啾很听话,只不过活泼些。”
她们两个在说最近的近况,啾啾则抱着钟华甄的脖子,趴在钟华甄肩膀上,看为她和钟华甄撑伞的李煦,脸上都是好奇。
李煦抬手戳她的脸,啾啾有点害怕,往后缩了一下。他顿时来了乐趣,跟在钟华甄旁边逗她玩,啾啾被李煦大手快速晃了两下后,又咯咯笑起来。
长公主回头看他们父女,李煦则收回了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样。
钟华甄笑道:“母亲别瞧他爱玩,他专门为两个带了这几年的生辰礼。”
她顿了一会儿,违心道:“陛下挑了许久都没合意的,这两天回来时才定下,待会再给孩子。”
李煦那天所说的那些东西都不适合小孩子,钟华甄许他带那些东西,但也陪他逛了好几处地方,挑了些雍州的小玩意。
什么蜻蜓鼓之类的,新奇少见又不容易坏。
小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容易被他哄住,长公主肯定能看出他在敷衍。
小七抬头看李煦,睫毛上挂着泪珠,惊喜问:“是那种很响的大炮吗?我听卢爷爷说过,想要那个。”
他就喜欢这些七七八八的,看书也爱看那些鬼怪志异。
“不是,”李煦脸不红,心不跳说,“在外面,待会搬进来。”
长公主没多怀疑,她以前很少给钟华甄买这些玩的东西,钟华甄也从没向她要过什么,她便很少关注。
在养了这两个小外孙后,她才发现自己作为一个母亲,亏欠钟华甄颇多。
现在钟华甄已经快二十二,有的东西想补偿也补偿不了。长公主只是说:“小七和啾啾什么都不缺,孩子年纪也还小,不用太贵重的东西,碎了也不好。”
等回到大厅后,李煦收了伞,让旁边下人拿着,然后道:“此次在外耽误许久,未能回来同小七啾啾相聚,所以备了一些薄礼。”
几个侍卫抱着两个大布包过来,放在大厅中央,还有哐啷的响声。长公主的视线看向钟华甄,稍有惊讶,不明白他们带了什么回来。
钟华甄坐在扶手椅子上,抱着啾啾,尴尬地避开长公主的目光。
李煦什么都没发现,蹲下来就想给小七和啾啾掏点东西出来,小七矮个子,也蹲在旁边,兴致勃勃看便宜爹带了什么。
李煦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礼物才是别出心裁的,从一大堆小孩玩意里找了半天,抱出坛酒,让小七抱着。
侯府没什么人喝酒,小七不知道这是什么,茫然问:“坛子?”
“桃花酒,好喝,给你长大成男子汉后喝。啾啾有别的,东西是我从边疆带回来的,纪念意义大。”
小七恍然大悟。
李煦从里面掏出个巴掌大的光滑石头,走到啾啾面前给她玩。
啾啾人小手短,但她力气大,拿这东西也没掉,但她没一会儿就往嘴里咬,吓得钟华甄赶紧拿下来,放在一边方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