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身娇体软的首辅——无奈排第七
时间:2020-07-27 09:13:49

  穆云琛被兮姌拦住的手将那剑柄越握越紧,眼中布满血丝,瞳中闪过一浪叠过一浪的深沉恨意,久久无法消除心底腾起的暴怒杀意。
  “我早该灭他元家!”
  穆云琛睚眦欲裂,咬牙切齿,他自生而为人还没有那么恨那么悔过。
  他反手甩开兮姌在元林鑫的手腕脚腕上连挑数剑,在元林鑫神志不清的高声喊叫中将他的手筋、脚筋全部挑出截断。
  即便如此也难消穆云琛心头之恨,他丢掉长剑回到清欢身边,跪在床前将她抱起来,心疼的呼吸散乱,难以自抑。
  “我带你走,我一定要整个元氏门阀为你付出代价。”
  穆云琛将清欢的外衣掩好,紧紧抱起被冷汗沾湿的软绵身体向外走去。
  他抱着清欢走到外面,忽然听到怀中人声如落雪的轻声呓道:“九郎,我疼……”
  穆云琛倏然一僵。
  清欢曾经说过,对她而言忍不了的疼才是疼,说的出口的疼便是要记一辈子的疼。
  她蹙着眉,昏睡中紧紧抓着穆云琛的衣襟,一声一声低低的惹人心颤:“九郎,我好疼……”
  穆云琛的这颗心啊,只为这一句就要碎成千片万片,那拼命忍住的恨意与暴戾瞬间就将他的黑瞳染红。
  穆云琛停下了脚步,他抱着清欢仰颈闭目,唇抿成线,下一刻便决绝转身重回秘宅。
  穆云琛大步凛冽的走到侍卫长身边,单手将清欢轻柔的揽在怀中,而后空出另一只手噌的一声抽出他腰间长剑。
  “穆相,穆相要三思……”
  “公子!”
  “穆相!”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穆云琛手起剑落,毫不犹豫的一剑划开了元林鑫的喉管,霎时鲜血喷涌,血染白墙。
  穆云琛轻扣着清欢的后脑不让她被元林鑫肮脏的血液溅到,自己侧脸、颈上却不可避免的留下了滴滴血迹。
  “穆相,您,您亲手杀了元三公?!您……”
  御林侍卫长的话尚未说完,穆云琛宛如玉面修罗的面容便再次被鲜血溅上。
  他面无表情的一剑又一剑戳在尚未死透的元林鑫身上,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将他戳成一摊满是血洞的烂泥才罢手。
  “穆,穆相……”
  小厮发着抖眼看元林鑫的身体被剁成肉泥的死状,满眼惊恐,吓软了腿的摊在地上告饶道:“穆相饶命,这都是三公子的主意啊,小人,跟小人无关,穆相,留小人一条命回去在林淼二公子面前小人一定把所有罪过都推到三公子身上,不然,不然二公子会写信给大将军,英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小厮难以置信的低下头,见自己腹部的长剑已经没入大半。
  害清欢的人,只要在场,他一个都会放过!
  穆云琛面不改色翻刃向下豁开了小厮的肠肚,看着那一地的血污目光冷似寒冰。
  他抽出带血的长剑扔在地上,看着元氏主仆令人作呕的尸体淡定道:“两具尸首不必遮掩,就这样丢到元家门口,让元林淼亲自出来收尸。”
  穆云琛冷冷说完,将怀中的清欢重新打横抱起来,珍之重之的贴在胸口出门而去。
  当日,京城一年来最大的新闻传遍了大街小巷:沉静自持,君子雅重的当朝首辅、定宁侯穆云琛,在丹阳大长公主府将元氏门阀的嫡三公子元林鑫剖心刮肠剁成了一滩肉泥,不但手段残酷至极还将不成人形的尸首直接扔到了英国公府的正门前,将赶来的英国公府二公子、御史大夫元林淼惊得当场晕倒在地。
  元林鑫虽然往日作恶多端人神共愤,但他毕竟是英国公的嫡子,是战功显赫的大将军元林川的弟弟,他在穆云琛手上无论多么死有余辜还是立刻引起了朝野震动,议论纷纷。
  然而无论外面的流言如何快速传播,都不能引起穆云琛心湖的半分波澜。
  摇曳的青灯下,穆云琛坐在府中寝室的檀木雕花拔步床边,水杏眸注视着沉睡的清欢神色略带隐忧。
  清欢睡得不安稳,尽管夏日室内有冰柱降温,她额上还是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穆云琛不愿再离开她半步,也不想叫人扰她休息,便只在袖中寻出一方丝帕展开,要为清欢拭去额上薄汗。
  “这个,不可以。”
  穆云琛听到略微沙哑的低轻声音,才发现清欢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穆云琛手上的墨梅手帕道:“会弄脏。”
  穆云琛心中一阵抽痛伤感,俯身用侧脸帖着她的长发道:“无碍的,你喜欢,我每天都给你画。”
  清欢在长公主府虽然昏迷却并非完全不省人事,穆云琛做了什么她很清楚。
  经历了如此一遭,很多事都变了,那个关于欺骗的梦在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之前,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清欢长叹闭上了眼睛,任由穆云琛揽她入怀。
  “还气吗?”穆云琛眉眼低垂轻声问。
  清欢苦涩一笑,睁开眼睛看着被自己下意识护住的小腹道:“不敢气了。”
  说什么爱恨纠缠,哪里抵得过“它”的安危康健,但愿灵俏今后平安长大,而“它”也不再受姐姐曾遭遇的折磨。
  穆云琛的目光落在她防御小腹的手上,心底勇气无限酸涩愧疚:“郡主,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今日让你涉险,对不起数月间骗你的梦境谎言,对不起多年前让你和灵俏受过的委屈,对不起,太多。
  有的时候压抑的太久,一句话便能戳中心地最深的伤感。
  清欢侧过身,泪水瞬间溢满了眼眶。
  她强行忍着将脸埋在穆云琛胸前,紧紧的抱着他,削尖微微发颤。
  她不是在哭,她就是难过委屈。
  这一刻她不是家主,她只是那个多年以来一直想念着被自己无可奈何推开了心上人的那个平凡姑娘。
  穆云琛回抱着清欢,喉结滑动眸光晶莹,他仰颈沉声道:“清欢,我向我母亲的在天之灵发誓,往后这一生一世都不再跟你说一句谎言,不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清欢更想哭了。
  她静静的抱了穆云琛许久,等心情终于归于平静才抬起头道:“我真是操不完的心了,竟然就只喜欢你这个脸俊无脑的小白脸。”
  脸俊无脑的小白脸……
  穆云琛听了这形容,神情中藏了多少心疼酸涩都给清欢瞬间逗笑了。
  “还笑呢?”
  清欢眉梢一挑,倚着他愁眉不悦道:“我虽然睁不开眼可都听到兮姌跟你说的话了,杀了元林鑫不算,还把元林淼吓个半死,听说中风的英国公都让这事气的病危了。虽说元林川不在京里,但你等着,元林淼怕是前脚醒过来后脚就要让家里人抬着担架进宫面圣,狠狠参你一本。”
  穆云琛笑了,手指温柔的顺着清欢的长发道:“郡主先前还说我爱操心,郡主看我好歹也做了这些年跋扈专擅把持朝政的权臣首辅,是会怕元林淼的吗?”
  清欢知道他在故意避重就轻,这事哪里是元林淼能翻出大浪的,后面牵着西北军和北海郡王的事儿,只怕闻玉都压不住。
  清欢抬起眼睛,略带娇嗔和担忧的看着穆云琛:“跟我回昆明吧,我护着你。”
  穆云琛笑得温和:“郡主又说傻话了,这会儿虽然入夜可圣上也不是吃素的,怎能让你带着我和灵俏出京。况且——”
  穆云琛望着清欢的小腹,目光更加柔和,他轻吻清欢的眉心道:“‘它’和灵俏也经不起折腾。”
  清欢正要说话,穆云琛便又笑了,宽慰她道:“我陪着郡主睡一会不好吗,郡主不必担心,这隆圣殿上坐的虽然是李家的天子,但大魏朝说话最管用的,还是我呢。”
  “可这次你真是节骨眼上把闻玉逼到……”
  “好了。”
  穆云琛将食指轻轻点在清欢唇上道:“我再问郡主一句话,郡主若真的心里为我担忧便赏我一个准信。郡主可愿嫁在文武朝臣天下百姓面前答应嫁我?”
  见穆云琛一点不急脑袋里还尽是想着儿女情长,清欢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为他着急道:“我就算答应……”
  “答应就够了。”
  穆云琛透着满足神情的水杏眸中倒映着清欢:“郡主信我,记得无论何时,只要你不变我便终会披荆斩棘十里红妆,一路将你娶回来,无论过程中发什么了什么,都会过去。”
  第二日的隆圣殿内,闻玉抬手就将青花瓷盖盏狠狠的砸在了穆云琛脚下。
  “穆云琛!你干的好事!”
  闻玉绕过长案愤怒的指着穆云琛,高声怒道:“朕刚让元林川统领西北军抵御回鹘,你马上就在大长公主府当众行凶杀了元林鑫,你是以为朕真的拿你没办法吗!”
  闻玉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看着身姿笔挺跪在面前一语不发的穆云琛就更生气了。
  “朕如果不给元家一个交代,所有人都会以为朕对西北军寡恩!北海郡王磨刀霍霍的看着京城,你还把元家往外推!若北海郡真的趁此时机联合回鹘趁虚而入向中原进兵,只要元林川按兵不动,难道你匹马挂帅为朕去守山海关吗!你守得住吗!”
  穆云琛抬眸清冷到:“北海郡王优柔寡断,心中无底不敢起兵。”
  “放屁!”
  闻玉自诩风流文人,但听了这话气的粗口都爆出来了:“穆云琛你要朕拿着祖宗江山,大魏万万黎民百姓陪着你堵北海郡王的反心,陪着你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穆云琛并无半分愧色,微垂着眼帘神情漠然倔强。
  闻玉探身,手心拍着手背道:“穆云琛,你还不是宇文清欢的男人呢,但你是朕亲口封的一等定宁侯,你是大魏的首辅!你要搞清楚孰轻孰重,朕在提醒你一句,你还不是宇文清欢的男人!”
  这回穆云琛倒毅然抬头正色道:“我是。”
  闻玉要给他气吐血了,指着穆云琛的鼻尖不停点:“朕看你为了宇文清欢这女人是魔怔了!朕今天还就要好好治治你!”
  他说完长出一口气对殿外道:“来人,将穆云琛押入天牢严加看管,谁都不许探望,让他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干的这些荒唐事!”
  身着正红飞鱼服的锦衣卫镇抚使崔巍一听整个人都惊呆了,立刻躬身抱拳道:“圣上息怒,圣上三思,这,这可是穆相啊。”
  “怎么,朕是君他是臣,朕还关了不了他!穆云琛要是再敢忤逆朕,朕还能杀了他!拖下去关着!谁都不准在牢里给他半点优待,让朕知道跟他一起掉脑袋!”
 
 
第119章 诉衷肠
  当朝首辅穆云琛被天子一怒之下关进天牢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出乎所意料的是, 得知此事的清欢异常镇定, 不但没有试图去天牢探望反而不闻不问一点反应都没有。
  三日后, 宇文门阀家主宇文清欢在南书房奏请天子选定宁侯穆云琛为夫婿的消息不胫而走, 但传言便是传言, 终究未见天子谕旨。
  十日后,北海郡传来紧急军报, 北海郡王以世子之死竖起“清君侧”的大旗, 扬言一月之内不见刺杀罪魁祸首穆云琛的项上人头便起兵入京, 亲自为圣上肃清朝堂,重振大魏朝纲。
  此事一出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在西北与东北同时用兵的压力之下, 部分北海集团的朝臣和元氏势力的旧臣在御史大夫元林淼的带领下已经开始纷纷上书天子, 请求天子忍痛下旨处死穆云琛,以平息北海郡王之怨, 令大魏黎民百姓免遭战火屠戮。
  当然此种说法也遭到了另外一派臣子的斥责,言称穆相为大魏肱骨,北海郡王狼子野心,若是朝廷如此畏缩以牺牲顶梁重臣为代价妥协乱臣贼子,那么只会助长北海郡的嚣张气焰。
  两派朝臣争论不休之际, 奉天皇帝李闻玉连发三道天子令给远在虎方带兵的元林川,命其调动西北军向东驻扎, 权力护卫山海关以北。
  然而此时正值英国公得知幼子元林鑫死于穆云琛之手, 中风加重生命弥留, 元林川虽接天子令, 但半月之内西北军却按兵未动。
  此时的大魏如同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夜晚,朝局极其复杂,战争一触即发。
  但这场暴风的中心穆云琛却好整以暇的坐在天牢里,不紧不慢看着手中一本又一本的奏折。
  透过监牢小窗的光线落在青石地面上,照亮了他霜白的长衣和脑后散落的青丝——清冷落拓傲然出尘,即便在幽深的牢狱他的气质仍旧平和冲淡宛如谪仙。
  “穆云琛!”
  穆云琛坐在案前忽然听到急切又神气的声音,那其中凶凶气势掩饰的娇嗔倨傲,令他精神为之一振,唇边隐隐含了笑意。
  “郡主。”穆云琛起身,望向栅栏门前出现的清欢。
  她身着低调却华丽的蝶兰纱袖裙,黑亮的长发高高挽起由明丽的湖珠落凤簪掐住,桃花眸潋滟如昔,丹唇削颌气势凌厉,看起来气色是不错的,肩上的伤也好多差不多,让穆云琛终于放心了。
  “穆云琛!”
  牢头开了锁清欢都等不及将门全都打开就一下子钻进去拉住了负手而立,笑容温和的穆云琛。
  “郡主怎么来了?”
  穆云琛伸手将她颈上略歪的项链坠正好,缓声含笑道:“外面热,晌午出来做什么呢,难不成是圣上让你来见我?”
  “我想来就来,谁还能拦得住我不成。”
  清欢说完上下打量着沉静稳重的穆云琛蹙眉道,“看你还不急不躁的,为了你,这些日子朝堂都乱成一锅粥了。”
  穆云琛朝外面的牢头微微颔首道:“你去吧,我与宇文家主在这里说话,不要让人打搅。”
  牢头恭恭敬敬的应声去了。
  清欢望了一眼那牢头,又看向穆云琛,最后四处瞧瞧这牢房中的环境道:“这鬼地方又阴又暗的,你说你这么一个有城府能隐忍的人怎么就没忍住一剑戳死了元林鑫呢,你图什么啊。”
  穆云琛水杏眸弯起,笑道:“图这里清净凉快。”
  “啧,胡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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