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们的团宠/醒悟后我成了神仙们的团宠——画七
时间:2020-07-27 09:18:18

  余瑶也帮不上他什么。
  “昀析。”她突然浅浅地叫了他一声,罕见的不是连名带姓。
  顾昀析眸中像是蓄着一锅即将煮沸的水,开始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泡泡,他声音哑了些,低声应了。
  “我想要找到无暇神草,是不想你本就那么重的担子上,再加一个只会捣乱,没有半点能力的我。”余瑶拿手指拨弄着兜里红色的果子,自己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说,他才能听懂。
  “虽然我平常,挺没出息的,但仔细想想,这样遭人暗算的事再发生第二回 ,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也依旧察觉不到不对,明明是自己蠢惹下的祸,烂摊子全让你们帮我收拾,不好。”
  她这话和剑灵所说七不离八,意思大致相同。
  顾昀析挑眉,对那些话本兴趣又浓了些。
  要是每次闹得不开心,他都能知道余瑶在想些什么,就好了。
  这架,也吵不起来。
  “怎么没出息?”顾昀析掀了掀眼皮:“现在六界还到处传着余瑶神女战场上大放异彩的事,你自己去外边走走,听听。”他顿了顿,乖张地笑:“我养出来的人,怎会没出息?”
  余瑶愣了愣,而后眨眼,突然也跟着笑开了:“你不是一直对我严肃教育,精准打击的吗,怎么今天,破天荒的还夸起我来了?”
  顾昀析垂下眼睑,在冷白如玉的肌肤上,透出一扇小小的阴影,“事实如此。”
  这是时日,他跟余瑶相处,虽然还是如以前一般无二,但身边的这个人,像是从头到尾变了一个。
  从前无法无天,肆意嚣张的性子,现在更多的,是沉默,懂事,也会为他人考虑了。
  一时之间,他竟然分不清,是从前那个粉雕玉琢的奶团子彻底长大了,懂事了,还是他沉睡的那八千年,她受过很多不为人知的苦,被操控着干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慢慢的,那份天真和率性就没了。
  她从前,又何曾考虑过这些东西。
  只管跟在他身后就是了。
  顾昀析并不任她狐假虎威,肆意生长,平时也多有约束,除了修炼这一块,她别的地方,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若真要说,蠢,则是她另一个缺点。
  “想要无暇神草,陪你找就是了,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绊住自己。”顾昀析走近,语调懒洋洋的,然而每个字眼都蕴着叫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道:“你是十三重天至高的神女,论身份,没人能高你一筹,你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
  “包括我。”
  余瑶讶异地抬眸,想要看他脸上的神情,却被一双手捂住了眼,那双手的温度冰凉,像是一块在井水中泡了无数年的玉,“怎么了?”
  她眨了眨眼睛,长而卷的睫毛在掌心中,像是小刷子一样,不安分地连着刷了好几下,顾昀析不动声色地松开手,勾了勾唇,道:“回去吧。”
  余瑶睁开眼,余光发现自己垂在脸颊两侧的长发上,挂上了两颗莹白的珠子,她顺着头发丝捋下来,然后睁圆了一双杏眼,惊讶道:“南海龙珠?”
  南海龙族以龙珠出名,陨落的南海龙族死后,全身修为都凝聚成一颗龙珠,龙珠越大,证明龙珠所化的人修为越高,但一般都留在南海龙族的祠堂中,由族人祭拜,鲜少有龙珠能够流传出来。
  像余瑶手里躺着的这般大小的,余瑶还是第一次见,六道录上所记载的,都只有这般大小。
  “这是?”
  顾昀析轻描淡写道:“剑灵说,女孩子都喜欢这些。”
  余瑶将头发束了起来,外圈的乌发编成了一绺绺的小辫,和着彩色的小绳,又干净又清爽,南海龙珠从她手中浮起,粘在她的发丝间,于此同时,一股冰凉的灵力顺着发丝游走,流进她的身体。
  顾昀析看着她,垂下眼睑,道:“果然,凡生于水中的,不管生前还是死后,都会无意识缠在你身边。”
  “六道录中,也没有提及这种情况。”余瑶伸手摸了摸那两颗龙珠,道:“不光没提及那个,就连我的本体,上面也没有记载。”
  扶桑,尤延,琴灵等的原身都有详细的记载描述,就连顾昀析,也好歹有个寥寥数语,唯有她,一个字都没有,仿佛整个六界之中,压根就没有黑莲花这么个品种。
  “六道录虽称包罗万象,但也并非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六界之中,奇闻异术多不胜数,有遗漏,也是正常。”顾昀析淡淡出声,三言两语就打乱了余瑶的胡思乱想。
  余瑶摸着那两颗珠子,爱不释手,仰头问身侧的男人:“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
  “龙珠养身体,效果不错。”顾昀析说得理所应当。
  余瑶沉默,把到了嘴里的那句暴殄天物的话咽了下去。
  先前的争吵,到了现在,算是彻底翻过篇去。
  余瑶在洞府门口架起一口大锅,把果子清洗好,挤出汁水放到锅中熬开,等到粘稠的红色汁液咕噜噜冒起一层细密的小泡泡,她下意识地扭头,道:“火烧大些,再加些柴。”
  说完,马上意识到不妥。
  顾昀析出世十二万年,镇过妖魔,斗过神佛,上天入地,搬山填海,无所不能,唯独看着堆在跟前的一小堆枯树枝,狠狠蹙了眉。
  枯柴上,还有虫子的遗蜕,密密麻麻的覆了一层。
  这要是沾在手上,他得用帕子擦一晚上。
  “诶,你别动,我来。”余瑶开始绕身过来。
  顾昀析蹲下身,胡乱地拢了一捧丢进黑漆漆的灶炉里,谁料那捧枯树枝不仅有虫子的遗蜕,还因为下过一场大暴雨,树皮被浸湿,开始腐烂,他手抽回来的时候,满手湿湿的黑。
  余瑶来时,看到的,就是他瞬间僵住的神情。
  “别气,我给你擦擦。”余瑶拉着他在溪边蹲下,上好的雪丝帕子沁了水,上面的黑莲图样就像是要活过来一样 ,顾昀析脸色十分难看,紧抿着唇,手指头都是麻的,任余瑶摆布。
  溪水清澈,顾昀析狠狠皱眉,语气罕见的有些委屈:“用灵力燃火,也是一样的。”
  “不太一样,这个更甜,果香味不会散。”余瑶轻声为他解释,将帕子塞到他掌心里,然后拿了根干净的小木棍,在糖水中滚了一圈,冷了一会,等到木棍上凝出红色的软软的浆,她就递到他的手里。
  “试试呀,你沉睡的那段时间,我总来蓬莱,这里都差不多逛遍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喜欢吃这个,一天一锅都能吃下去。”余瑶比了比自己的腰身,道:“后来就长胖了,其他的倒还好,就是在人间做的那些衣裳,都不怎么能穿了,汾坷那时候老笑我,说我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位会长胖的神仙。”
  有些遗憾。
  那个时候,他居然不在。
  不然,能跟着汾坷一起逗逗她的。
  长出来的肉倒是不用减,她的脸本就是圆圆的小小的,再多些肉,捏上去,手感会非常好。
  顾昀析面无表情地就着小木棍咬了一口,然后拔出一条长长的丝来,黏在手上和唇边。
  他眼神难得迷茫无措。
  余瑶笑得抽了气。
 
 
第61章 
  亥时,万籁俱寂, 蓬莱岛的温度低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了雪, 纷纷扬扬从天而降,像是在黑暗中无声绽放的一朵朵白色的花, 又像是飘在空中浮游的鹅毛,温柔地落在树梢头,屋檐瓦片上,然后化成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水。
  雪下得大, 蓬莱的鸟儿们都已回巢,白日里热闹的响动这时候都已散去, 寂静便成了唯一的主调。
  余瑶已经睡下了。
  是被顾昀析叫醒的。
  她睡眼惺忪,揉了揉睡得有点乱的头发,在榻上坐了好一会儿, 眼睛才勉强睁开了一条缝。
  “怎么了啊?”因为才睡醒,她的声音显出一种软软的,有些含糊的困意,像是在撒娇一样,又带着些迷茫与被吵醒的不满。
  顾昀析站在她床边, 长发用墨玉冠绾起, 长眉凌厉, 乖张懒散,身上的喷薄欲发的危险之感却又愣是被一身月白长衫的柔色给压下来几分,粗看,惊才风逸, 仪表堂堂,细看,就只剩下溶于骨髓的不可捉摸和危险。
  余瑶说完这句话,没有得到回答,身体一软,又倒头下去,沾着软枕就睡,身子半蜷着,小小的一团,浑身都散发着馥郁的莲香,缭绕在鼻尖,让人心境都不由自主沉了下去。
  顾昀析是真的头一次见到这么能睡的神仙,他撩起衣袍,坐在床尾,声音像是沁了雪,但又罕见的显出几缕温和来,“扶桑那,还去不去了?”
  余瑶清醒了些,听了这话,抓了抓头发,捂着脸哀嚎了一声,抱着被褥蒙着脸,瓮声瓮气地问:“那……那我不去的话,你们两会不会突然打起来?”
  顾昀析手肘磕在床尾的桩子上,眼尾微扫,听了她的话,认真地想了一会,摇头,清冷出声:“应该不会。”
  “他最近,比较识趣。”
  一听这个应该,余瑶又醒了一些,她揉了揉鼻子,啊秋一声微弯了弯腰,眼皮耷拉着,摆了摆手,“你等等我,外面冷,我得换套衣裳。”
  顾昀析岿然不动,连眼也没闭一下。
  余瑶看了看他,觉得自己的意思可能不够明显,她提了些声:“顾昀析,我换衣服啊!你出去等我一下。”
  顾昀析瞥了她一眼,问:“除了睡觉,你现在连换衣裳,都开始学凡人的了?”
  “还是,连换衣裳的灵力都没了?”他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了。
  余瑶懒得和他争辩,爬过去伸手将他推得站起身来,吸了吸鼻子,道:“蓬莱天冷,下起雪来最要命,我空间戒中的那些衣裳都是轻纱裙,我要穿着那些出去的话,明日晨间起来就得头疼。”
  大战过去,她又凝聚了三颗莲珠,现在的身体,只比凡人好上一些,天天都好好的用灵药灵丹温养着,也只堪堪能维持现状。
  就更要吃饱穿暖睡好。
  别等得到时候,无暇神草还没找到,她先没了小命。
  那就很悲伤。
  顾昀析又皱起了眉,问:“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有看过,换个衣裳,怎么……”
  “你不要说话!”余瑶飞快地打断了他,受不了他用无辜而真诚疑惑的语气,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来。
  “这不一样。”余瑶有心想跟他解释,但还没开口,就基本能想到后面是何等尴尬又对牛弹琴的画面了,她想了想,默默地将话咽了下去。
  顾昀析念及白日里剑灵那句心疼,到底还是屈尊纡贵地再次起身,去了洞口等着。
  余瑶从空间戒中取出一件缕金烟云蝴蝶蜀锦衣穿上,想了想,又拿出件织锦绣雪梅斗篷,这些都是在人间渡劫时,夏昆担心她的身子,让她备在空间戒中的,没想到真有能用上的时候。
  余瑶面容精致,身子玲珑,但并不是那种勾魂摄魄的妖冶和成熟的风情万种,她的美,没有什么攻击力,但就像是一张网,你看了第一眼,眼神就像是被黏住了,不得不再看第二眼,第三眼。
  洞外,风雪簌簌,下午还潺潺流动的溪流现在已经被冰封,水面上还凝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很快,也覆上一层白雪。
  顾昀析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余瑶握着颗月明珠,从重华洞天走了出来。
  他漫不经心地挑眉,目光在余瑶身上顿了一下。
  太勾人目光了。
  饶是顾昀析这样的定力和清冷性子,都勾了勾唇,懒懒散散地夸了句:“人间的衣服,是比十三重天的漂亮。”
  余瑶:“什么啊,你应该说,十三重天的余瑶神女,确实长得比许多人漂亮。”她倒没觉得自己脸皮厚,只是仰着头一边走一边问:“你有见过比我更漂亮的吗?”
  问完,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道:“从头到尾,也只有这张脸不会被人随随便便比下去了,我可爱惜着呢。”
  顾昀析被她这话给说得笑了一声。
  “诶,你别光顾着笑。说起这个事,我有记起来,以前也问过汾坷,他说有一个人,不说容貌胜我,但平分秋色是肯定的,我问他名字,他又不说,只让我问你。”
  她顿了顿,又问:“你认识啊?”
  余瑶生了双勾人的杏眼,不说话,就这样望着人时,里头像是藏了星,纳了海,月明珠的皎皎暖光照在她脸上,顾昀析居然觉得有些扎眼。
  “你不知道?”他反问。
  余瑶诧异:“我怎么会知道啊,我从未见过啊。”
  “我也忘了。”顾昀析伸手摁了摁眉心,蹙眉,努力回忆:“姓江,妖界的,妖祖的女儿。”
  他才提一个江字,余瑶就想起来了。
  她幽幽地补充,意味深长:“江沫沫,妖祖的幼女,一心想拜你为师,驰骋六界。”
  余瑶回忆了下她的长相,觉得不太能够,“你们觉得她很好看?”
  “妖祖给她戴了特制面具,平时并不显露真容。”顾昀析看起来心情不错,淡淡地补充了两句。
  余瑶觉出些不对来了,“我们看到的都是面具,为何你知道她长什么样?”
  顾昀析:“多年前和妖祖喝茶,她自己跑过来摘了面具。”他想了想,不忘补充一句:“汾坷也看见了。”
  余瑶哦了一声,专心致志地踢脚下的碎石,没过多久,就道:“慢慢悠悠地走过去太慢了,扶桑他们得等急了。”
  本来就抓心挠肝的,人万一再晚到,估计更紧张。
  毕竟顾昀析指名道姓留了渺渺。
  扶桑再淡定,都得急。
  顾昀析朝她伸出手掌,冷色的肌肤上,又沾上了月明珠的荧光,看起来匀称又修长,“既然要走,就快些。”他声音沉冷,身形笔挺,若清风,似流月。
  余瑶盯着他的手掌看了两眼,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她化身成本体,闷声不吭地挨着顾昀析的肩膀,蔫蔫地挂着。
  漂亮衣服都不想穿了。
  穿了,也还是听到他亲口说别人比自己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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