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品超觉得自己被耍了,一张脸变得十分难看,放下餐具站起来就想走。
余晚道,“主食还没上,你急什么?也许会合你口味。”
叶品超重重地哼了一声,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余晚道,“这个世界一看颜值,二看爹,你两样都没有。就算你在学校能称雄称霸,踏上了社会后一样要给人打工,看人脸色。如果你的上司心胸狭窄一点,时时防着你功高震主,那你一辈子就被压着,怀才不遇。白白浪费你的高智商,你甘心吗?”
一个能让他少用功十年的爹,他是没有,但颜值还是有的,至少他自认为并不丑。
叶品超不服气她的话,转过头没好气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余晚拿起红酒杯子晃了一晃,吊足了胃口才道,“我想请你入伍。”
叶品超,“入什么伍?”
余晚尝了一口酒,拿起酒瓶在另一只空杯里满上,不紧不慢地推向他,道,“成大事,我需要盟友,而我看中了你。”
听她的语气如此狂霸拽,叶品超忍不住冷笑了起来,一点不屑地道,“你谁啊!你能干什么大事?”
“我是谢煜凡的合法妻子,我的目标是龙腾集团。”余晚看着他,微微一笑,“我将底牌都亮给你了。”
听她这么说,叶品超怔住了,他以为余晚只是一个任性的有钱人,却万万没想到,她竟是龙腾集团大公子的老婆。
龙腾集团名声振鼎,全国前10强,他家公司的一个决策,就会让这个城市的经济颤抖。对于所有没有背景的人来说,考个好学校,最后进龙腾集团,爬上个负责人的位置,这就是最最最好的归宿了。
叶品超紧紧地锁住余晚,问,“你不是在逗我吧!”
余晚笑靥如花,“需要我把结婚证秀给你看吗?”
叶品超突然安静了下来,余晚的话虽然说得直接,却话糙理不糙。他知道自己光智商高,情商几乎可以化整为零,脾气倔又直白,所以学校里连个能说得上话的好朋友都没有。他要是踏上社会,多半会被排挤,可凭他现在的经济状况,想要创业,又谈何容易?
余晚见他脸色阴晴不定,知道他心中也是有野心的,一个聪慧的人,最怕的是怀才不遇。所以,她也不急着说话,给足他时间考虑。
叶品超沉默半晌后,问,“你有什么计划?”
“我的计划是,在三年内拿下龙腾,成为它最大的股东。”
这句话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叶品超应该嘲笑她的,但他没有笑。不但没笑,还在认真地考虑可能性。
但他毕竟是思维整密逻辑清晰的理工科学霸,做所有的事都要有理可证,于是,他推了推眼镜问,“那你拿什么已有的成绩来说服我?”
余晚似乎料想他有这一问,优雅地放下酒杯,从桌上拿起她的手机,然后放出曾小智的那段音频。
这段音频被余晚剪辑过,只有短短几秒钟,却足以让叶品超震惊。
千禧制药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大家众说纷纭,却没人知道真相是什么。可是,没想到,事实却握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叶品超不得不推翻对她的偏见,重新审视她,以前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作,现在却发现她很不简单。
良久后,他才问,“你信任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找上你,就给你百分之百的信任。”
叶品超注意到她的用词,“你找上我?”
余晚没有隐瞒,直白地道,“小卖部前的事件,跳河事件,还有这次吃饭事件,都是我策划的。”
叶品超无语了,他突然有一种自己被盯上的感觉,正一步步地掉入她的陷阱。
这种感觉顿时让他很不爽。
余晚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了一些端倪,聪明的人大多都不喜欢被人控制,因为他们太自傲。
余晚道,“我找上你,因为你是无可替代的。你的智商加上我的情商,我们各施所长,将来,会前途无量。”
叶品超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悦,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余晚伸手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我从不强人所难。这条路,就算没有你,我也一定要走通。只不过,加上你的智慧和技术,会走得更顺畅一些。”
叶品超是个聪明的人,他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将是一个机遇,也许会从此改变他的命运。
他问,“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余晚没有急着说,而是伸手指向自己对面的那个空位,示意他坐下。
叶品超毫不犹豫地折了回来,落座后,举起酒杯和她碰了一碰。
两人的联盟就此形成。
☆、第26章 7.14
第三十四章
余晚坐在床铺上,跷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在那吞云吐雾。
叶品超抢走她手上的烟,掐灭在窗台上的盆景里,十万分嫌弃地道,“能不抽烟吗?这是我的寝室!”
余晚抬起头,朝天吐出一口细细圆圆的烟圈,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就像天鹅一般优雅动人。
目光一转,看到叶品超正偷偷摸摸地在看自己,余晚弯起嘴角浅浅一笑。
“让你干的事儿,干的怎么样了。”
叶品超哼了一声,极其自负地道,“这种小事,你以后自己出钱找人做,简直浪费我时间。”
余晚慵懒的目光扫过他电脑里的游戏屏保,道,“你玩这个就不浪费时间了?”
叶品超理直气壮地反驳,“当然不,这是个策略游戏,全世界只有1%的人能够通关。”
余晚对他说的不感兴趣,手一挥,一脸你说啥就是啥的表情。
叶品超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遇上一个人,是自己完全hold不住的。在余晚面前,他觉得自己是完败啊!
抛开这种挫败感,叶品超转开话题,问,“你为什么要我黑洪亮程?”
余晚似笑非笑,“报一箭之仇。”
叶品超想起之前洪亮程一路追逐余晚的事,“那也用不着让我连着黑他一星期吧。”
这一个星期,他在余晚的指示下,不停地在黑洪亮程的银.行.卡、社保卡、其他各种卡,以及电脑。只要洪亮程重新申请开通,他立即就去黑,弄得他自己都快抓狂了。
余晚不以为然地道,“一个星期算什么,至少黑他一个月。”
叶品超不解,“为什么?”
余晚,“这样才深刻。”
听她这么说,叶品超整个头皮都是麻的,他甚至同情起洪亮程来,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俩什么仇什么怨?”
余晚但笑不语,没有仇没有怨,只不过她要利用他。
之前她和曾小慧说过一句话,利用其中一个打另一个,现在她做到了。她要把洪亮程逼进绝路,然后再去和他做交易。她在谋划的事,一定要有给力的助攻,光一个叶品超不够,她还需要一个像洪亮程这样黑白两道通吃的人。
余晚从包里取出一只手机,扔给叶品超。
叶品超看了一下,嫌弃地道,“iPhone5,两年前的产物,早过时了。现在流行iPhone 6 plus”
余晚没理他,径直道,“帮我设计一个开机时候的密码程序。”
叶品超切了一声,兴致缺缺。
余晚接着说,“在对方解码后,这个程序要有反追踪的能力,你能做么?”
叶品超稍微提起了一些兴趣,“这个不难,只要在解码方程里植入一种病毒,一旦程序生效,病毒自动启动。”
余晚,“这种病毒要隐蔽。除了我们俩,不能有第三个人发现。”
叶品超道,“病毒本身就是一种编码,我可以多维加密,除非他们能请来世界一流的顶尖黑客高手,否则我还是有把握做到让他们无法察觉的。”
余晚,“反追踪的程序,要能掌控他们所有的电子设备。”
叶品超道,“这个有点困难。如果手机和任何电子设备联网没有数据往来,缺少一个平台植入病毒,我就没法远程控制了。”
余晚道,“这个我有办法。”
叶品超正想问你有什么办法,这时,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是叶品超的室友回来了。
余晚打住话头,双腿一伸,站了起来,回头向叶品超眨了眨眼,“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有空再来找你。”
闻言,叶品超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最好永远别来找我。
打开门的时候,正好遇上叶品超的室友,余晚朝着他们风情万种地笑了笑,然后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那个笑容让人回味无穷,几个男同学望着她的背影,一个个地都看傻了。
“这是谁啊?”
听见有人这么问,其他人才恍然回神,这个美女是从他们的寝室出来的啊!而房间里就只有叶品超一个人,难道是他的女朋友!?
这一下,寝室里像是炸开了锅,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平时对叶品超爱搭不理的人,也忍不住那颗八卦的心,围了过来。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这是你的女朋友吗?长得真漂亮啊,你哪里认识的?”
叶品超赶紧撇清关系,“她不是我女朋友。”
听他这么说,众人神采飞舞地道,“那赶紧给我们介绍一下。”
叶品超一脸正经地道,“别打她主意。”
有人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叶品超道,“因为她是个女魔头!”
这世上,要真有个人能降住余晚,那这人肯定不在他认识的范围内。
***
三叔谢晋义,“小宁,上次你出了车祸,车子报废了吧。”
谢嘉宁,“是啊,真倒霉。”
谢晋义,“我早就想送你一辆新车了,最近一直忙其他,把这事给忘了。正好,你生日快到了。” 说到这里,谢晋义亮出手上的车钥匙,甩了甩,道,“玛莎拉蒂的最新款,全都是高配,六缸四气门,加速4.9,最高时速300。怎么样?”
谢嘉宁一听,顿时笑了,“不能更好!”
谢晋义见他来接钥匙,手一缩,让他扑了个空,“这次你悠着点。要再出车祸,我非给你爸骂死。”
说到这个,谢嘉宁就忍不住吐槽,“老爷子管太宽了。都说上次是意外了,现在倒好,他把我的跑车全都没收了。三叔,你真是给我下了一场及时雨,滋润我快干枯的心灵。”
谢晋义,“你这家伙就是调皮。你爸也是为你好。你看,你上次出事,他多着急。你爸年纪也大了,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谢嘉宁切了声,不以为然,“不是还有谢煜凡。”
谢晋义,“他和你不一样。
谢嘉宁,”就算不是一个母亲,也是一家人。”
谢晋义思虑了一下,觉得有些事必须要让他知道,便道,“你哥和你爸之间有些过节。”
谢嘉宁果然八卦起来,“什么过节?父子间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过节?”
谢晋义叹息,“一言难尽。”
谢嘉宁好奇死了,拉着谢晋义道,“那你就捡重要的说。”
谢晋义,“不是我不想说,是你爸不让我说。”
谢嘉宁不干,“三叔,你这都开了一个头,就像去女票女支,我裤子脱了你却不让我女票,不是存心憋死我吗?”
谢晋义笑骂,“说什么呢,没个正经。这件事其实也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龙腾集团风调雨顺的,所以,大家都闭口不提。”
谢嘉宁长期不在线的智商突然上线了,逮住他话中的意思,问,“难道,我哥和我爸的关系不好,是和龙腾集团有关?”
谢晋义被他缠得扛不住,只好透露一些,“当初我们的企业不叫龙腾,叫腾龙,也不是集团,而只是一个公司。创始人是你爸的好朋友叫白岐山,是靠通信发家的,你爸在腾龙给他当技术总监。后来,因为意见不合,他出去单干。你爸开了一家类似的通讯公司,业务越做越大,而相反腾龙公司却出现了财务问题。你爸借这个机会,将腾龙给收购了。”
谢嘉宁听得一头雾水,“这和我爸与我大哥之间的矛盾有什么关系?”
谢晋义,“白岐山极力反对你爸收购。当时公司不是股份制,所以他一人说了算,要是没他签字首肯,就只能干耗着。直到有一天,白岐山突然出了意外,和妻子女儿一起被烧死在家里。谢白两家的关系一向很好,白岐山比你哥大十五岁,两人都是学哲学的,所以很谈的来,渐渐成了忘年交。你哥一直怀疑这事是你爸的手笔,觉得他用了不合法的手段,才能成功收购公司的。”
谢嘉宁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我爸看到他就跟是看仇人似的。”
他话锋一转,又问,“那姓白的死和我爸到底有没有关系?”
谢晋义,“当然没关系。不然,你爸还能有今天?”
谢嘉宁想想觉得也是,“大哥脑子进水了,怀疑到自己亲爹头上,活该得不到重用。”
谢晋义,“你哥刚愎自负,一旦认准的事就不容易被说服。你爸和白岐山是好朋友,好友死了,已经够伤心了,还要被自己儿子怀疑。你说,这隔阂能不产生吗?”
谢嘉宁问,“这么大一件事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你才十二三岁。”
谢嘉宁哦了一声,“那个时候,我还跟我母亲在外流浪。”
谢嘉宁的母亲是小三上位,等原配夫人去世了后,这才母凭子贵地进了谢家门。
“不管怎样,这些都是前尘往事。现在,大哥对你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在他心目中,你是唯一的继承人。你要好好把握这一点,知道么?”这句话说到后面,语气有些沉重。
谢嘉宁赶紧乖巧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