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小娇妻总是失忆——越十方
时间:2020-07-28 08:40:12

  还好有鸣玉在,替晏映挡了一下,白衣女子才没伤到她。
  晏映看她这副模样,更加确定了是有人故意让她来这捣乱,陈砚时是福王的威胁,就是魏王的威胁,谁不想让他赢,谁就最有可能做出这等诬陷人的腌臜事。
  陈砚时是谢九桢的人不假,可是除了先生,一定还有人更不想福王坐享其成,晏映本欲再说两句的,现在却歇了心思,她示意鸣玉收手,打算带着阿姐离开。
  今日恐怕没有比试可以看了,暗地里的人既然把人送到玄武门前,就一定有办法将事情闹大,到时候就不用她来出手了。
  坐上回去的马车,晏晚眼神闪烁,似乎有心事。
  “阿姐,你怎么了?”晏映瞧出她脸色不对。
  晏晚一惊,急忙抬眸看她,却莫名心慌,又挪开眼去:“我是担心那个陈砚时……”
  她说得心不在焉,晏映听出她只是随口敷衍,忽然心中一动,她笑开了眼,神秘兮兮地看着她:“阿姐是怕,咱们就这么回府,一会儿魏仓公找不到你吧!”
  晏晚瞪了她一眼:“连我的玩笑你都敢开?”
  晏映哪有什么不敢的?她看到阿姐没有因为周徊萎靡不振,开始认真纠结起魏济的示好来,她开心还来不及,姐妹两个在马车里闹作一团,一点儿也不在意玄武门前发生的事了。
  马车在长街上悠悠前行,马蹄哒哒,突然,有飞石射来,鸣玉听到破风声,立刻警觉,他抽刀做了防御的姿势,却没想到飞石目标不是他,也不是马车里面的两个人,而是马!
  马儿吃痛,扬蹄嘶鸣一声,后面的车厢跟着剧烈摇晃,紧跟着就在闹市上飞速驰骋。
  车里面的人没有防备,双双撞到马车壁上,晏映后脑重重磕了一下,眼前一黑,然后便没有了知觉。
  鸣玉骑上马背,用力去拽缰绳,可马儿已经完全发狂,被扯着脖子,只是更加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街边很多躲闪不及的人都受了伤。以鸣玉的警觉,不管马车,他就能马上抓到暗中使坏的人,可他当务之急是降伏烈马,保证夫人的安全。
  正要将马头砍下来的时候,一个人影闪过,鸣玉抬头,就看到原随舟正坐在马鞍上,两腿夹着马肚子,抢过他手中缰绳,扬声喝喊一嗓子,三两下就把马儿降伏了。
  原随舟回头笑笑:“你好像不太擅长御马?”
  鸣玉刚想说什么,车帘忽然被掀开,晏晚急道:“快回侯府!二妹撞到头,晕过去了!”
  原随舟面色一变,扭头扬起鞭子就落在马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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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美人再再失忆。
  魏济去玄武门扑了个空, 观台上并没有他朝思暮想的身影,看到火急火燎赶过来的京兆尹和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的哭泣女子,他多少猜到了人为什么不在这。
  定然是姐妹两个觉得今日武试多半是进行不下去, 所以打道回府了——魏济看了眼魏王那边的方向,嘴角慢慢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寻常弱女子背后要是没有人, 能在玄武门前跪这么久?陈砚时是个拦路石,可那人不想激怒谢九桢, 最多也就是用这种事拖一拖陈砚时的后腿。
  大胤对名声还是极为看重的。
  只不过是争个名次而已, 没必要把陈砚时直接废了。
  魏济正在一旁冷眼看着,还不等京兆尹的衙役将人带走,他却是远远看到鸣玉的身影。
  说是远远看到, 不过眨眼的工夫, 鸣玉已经到了他跟前,满头大汗,脸色都急得白了几分:“魏仓公!快去看看……我们遇上惊马——”
  魏济还在想什么事让鸣玉如此惊慌,一听说惊马, 骤然之间变了脸色, 鸣玉还没说完,他直接越过他的身子, 一把抢过来缰绳——鸣玉是骑马报信的,魏济夺了他的马向侯府飞奔而去, 心中挂念晏晚的安危, 哪里管后面追着马屁股跑的鸣玉。
  “魏仓公!魏仓公!魏!”鸣玉轻功再好,也撵不上四条腿的畜牲,最后只好徒步赶回去。
  到了侯府门口,魏济飞身下马, 直接冲了进去。府上有带路的下人,他提着衣摆,急急越过拱门,因为走得太急,没有听到转弯处的脚步声,视线中忽然闯入一道倩影,两人正撞了个满怀。
  怀里的人失声喊了一句什么,魏济眼疾手快,下意识就去扶那人手臂,碰到她臂弯,也不逾矩,只是满是焦急的双眼亮了几分,不由欣喜道:“你没事!”
  晏晚当然没事,虽然惊马时她也撞到了车壁,可就是疼了那么一小会儿,反倒是妹妹直接晕了过去,回府后她等了很久,着急魏济怎么还不过来,就想着出来迎一迎,没想到正好碰上。
  这一撞可比在车上撞得还疼。
  他的胸口莫不是铜墙铁壁做的吗?
  晏晚揉着额头,顾不上寒暄,另一只手顺势握住魏济的手腕,将人往回拉,边走边道:“你快来看看,二妹刚才碰到了头,没了意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她是真的着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却最怕看亲人受苦,说着说着就有了哭腔。人在这种时候总会显得脆弱些,就算是晏晚也一样,魏济低头看了看,她抓着自己的手都不自觉地握紧几分,还带着微微颤抖。
  魏济收起笑容,换上认真的神色,他抓着她的手放下去,跟她并肩前行:“有伤口吗?”
  晏晚摇头:“我看了,没有伤口,也没流血,只是磕出一个包。”
  “谢……太傅呢?”
  “我已经让人去寻了。”
  “她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没有,就像睡觉一样安静,可是怎么都喊不醒。”
  魏济扭头看她,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放心吧,有我在,你妹妹不会有事的。”
  大胤的人都称魏济是神医,魏济自己却不那么看。在他眼里,人生老病死再寻常不过,医术再高超,像山长那般,碰到药石无医的人也终究束手无策,所以他从不会跟别人做保证,他也没自大到觉得自己就是大罗金仙,更不会有闲心去在意病患的亲人是什么心情。
  然而今日,看着晏晚为妹妹伤神,他竟然说出了自己最讨厌说的话。
  晏晚也没想到他会安慰自己。
  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晏晚不去想,避开他的视线,沉默着向前快走两步,前面就是栖月阁了,门口有个人正在来回踱步,脚步好不焦急!
  “魏仓公!”
  原随舟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姗姗来迟的魏济,他等了许久,终见喜色,迎上前去,想要将人往里带。
  魏济见着原随舟,表情却很是淡漠,原随舟见怪不怪,浑不在意,他出现在这本就于理不合,厚着脸皮赖着不走,是为了知道晏映到底有没有事,魏济的态度他全当看不见。
  魏济推门进去,碧落和清月正在给晏映擦脸,她脸上潮红,看着似乎发了高热,魏济面色一变,急忙走到床边,好在出来时就背着药箱,不用再让人去准备。
  谢九桢是后脚到的。
  他进来时,还差点被栖月阁的门槛绊倒,踉跄了一步才稳住身形,然后径直冲到床前,站定。原随舟就在门口,谢九桢都没注意到他,原随舟睁大了眼睛看着先生的背影,他好像从来没见过他有如此失了风度的时候。
  先生总是那副沉稳莫测的样子,衣角不染尘,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破绽。
  但今日却叫他看到先生最普通的一面。
  好像有一只手拉扯着先生的衣角,将他从云端拽到了泥土里,染上了青草香,染上了烟火味。
  而这一切,就是因为晏映吗?
  谢九桢眸光深深,他进来后就一言不发,视线始终不离床上躺着的人,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了,仿佛下一刻就会落下惊雷一般,波涛汹涌。
  还是晏晚没忍住,犹豫着开口问了出来:“我妹妹她怎么样……”
  魏济叹了一口气,放开手站了起来。
  “是之前的伤没好,”魏济没有吊人胃口,光是看谢九桢的脸色,他也不会自寻死路挑战他的怒气,“她脑中果然有瘀血,这几次失忆似乎也是因为这个,我之前给她开的方子有活血散瘀的,可是……”
  魏济顿了顿,神色古怪地看着谢九桢:“若是开药,这瘀血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现在不宜用药。”
  晏晚没明白:“为什么?”
  “她有身孕了。”魏济看着谢九桢,硬着头皮道。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陷入了安静,晏晚面色一喜,转而又变成苦恼,而后面的原随舟却是怔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什么在静悄悄的溜走,有些心酸,又有些难过。
  只有谢九桢面无表情。
  半晌后,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可怖,把魏济都震得心跳停了一瞬。
  “你知道我最想听的是什么。”
  魏济咽了口气,暗中咬牙,但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经不正常了,根本不能跟他理论,心里快速运转一圈,他道:“我可以稳住她的胎气,尽量在孩子没生下来之前,让她体内的瘀血块不危及性命——”
  “只需要保住她的命,别的可以一概不管,我不想听到‘尽量’两个字。”谢九桢直截了当地打断他的话。
  魏济和晏晚都是一怔,前者挤了挤眉毛,不确定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不要这个孩子了?”
  晏晚根本不相信谢九桢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跟周老夫人不同,大胤对子嗣尤为看重,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晏晚身上,她能想到周老夫人第一选择绝对会保全肚子里的孩子。
  魏济却摇头:“这我真的保证不了。”
  “她体质不算太好,这半年来又经历许多祸事,身心皆有损伤,小产对她来说也是走一道鬼门关。亦清,我是医者,既然要救人,我就会选择最好的解决办法,尽我所能,保她们母子平安。”
  谢九桢却忽然皱起眉头,呼吸加重几分。
  魏济脸色一变:“亦清,你——”
  谢九桢抬手打断他,他走过去,撩起衣袍坐到床边,用手指背轻轻碰了碰晏映的脸,动作轻柔小心,又有几分贪恋。
  晏映睫毛颤了颤,发出了浅浅的痛吟声,谢九桢的手往回一缩,她就睁开了眼睛。
  是熟悉的床帐,是熟悉的被子,是熟悉的气息,夹杂着重重的龙延香,她脑中一片混沌,视线从那只手,慢慢向上移,看到那张脸时,才觉得有一分陌生。
  众人见她醒了,都面露喜色,只有谢九桢幽幽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不容琢磨,眼中似乎混杂了太多情绪。
  害怕,胆怯,躲闪,慌乱。
  “你……”晏映想问他你是谁呀,可是看到他那张脸,竟然堵在喉咙里问不出来,仿佛只要她一开口,他就会崩溃一样。
  晏映张了张口:“你怎么了?”
  一个撞伤脑袋躺在床上的人,问别人怎么了,说出来十分好笑。
  只是没人笑得出来。
  谢九桢给她紧了紧被角,温热的手指肚剐蹭着她的侧脸:“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终归还是自己轻声问出来了。
  晏晚不记得,她乖乖地摇了摇头。
  然后她看到纳入整个眼睛的那张脸,有些微的失望,而那失望在渐渐扩大,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惹得她呼吸发紧,心也跟着有点疼。
  不远处的原随舟皱了皱眉。
  谢九桢没回头:“你们出去吧。”
  他声音听不出起伏,至少晏晚无法看透这个太傅大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还想说句话,却被魏济扯了扯衣角。
  几个人都走了出去。
  晏映只是看着谢九桢,人都走了,她也没觉得害怕。
  “那你是谁呀?”晏映撑着身子坐起来,她觉得自己还是得问清楚。
  可她话音刚落,就忽然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谢九桢将她紧紧扣在怀里,呼吸落在她颈间,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气。
  晏映好像感觉到他身上的冷冽,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坚实的后背,小声道:“你怎么了呀?你是不是在难过呀?没关系的,人生的路那么长,总有落寞失意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一句话。
 
 
第56章 先生变态了。
  从栖月阁出来, 晏晚还有些没回过神,她攥着手心,眼中都是担忧, 前不久她才刚小产过,虽然和周家人再没有关系,可孩子是她一直祈盼的, 她也知道失去的伤痛。初初听闻二妹有孕,她连高兴都顾不上, 就已经忍不住害怕。
  “魏仓公, 别的事,我断不会求你,可是二妹是我最疼的人, 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求你一定要放在心上,”晏晚神情有些犹豫,也知道自己现在有些无理取闹了,她抿了抿唇, 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喃喃道,“算了, 你尽力就好,尽力就好……”
  一边是心上人, 一边是至交好友, 魏济眯着眼睛,心说这病他不治也得治了,哪一个人他都不能让他失望,不然他自己也没法说服自己。
  魏济轻笑一声, 无奈地按了按眼角:“晚娘,你放心,我就算遍寻古籍,累死自己,也不会让你二妹有事。”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魏济开始给自己安慰,尽量让语气轻松些,倘若连他都没有信心,晏晚这些日子怕是会更加担忧。身子本就还没好全呢,魏济不忍心看她继续消瘦下去。
  晏晚被他唤了“晚娘”,一时微怔,抬眼瞄了他一下,又急忙低下头看着那人的衣摆。
  她没有提醒,他就当她默认。
  在后面面色古怪的原随舟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氛围了,他向前一步,看着魏济,眼中有几分不容忽视的认真,晏映醒来时的异样他还记得,可是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察觉到异常,这就是最让他不解的地方。
  “魏仓公,我为什么感觉小师妹好像不太正常?她似乎不认识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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