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没有那么容易吸引人。
而现在,当她重新看这些视频时,猛然间发现,其实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认识过他。
不是她以前认为的,他善于在她面前伪装自己,而是这些年,琐碎的日常和矛盾,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变的越来越远,忘记了当初是如何拼命努力靠近彼此。
婚姻使人疲倦懈怠,她也因此变得越来越懒,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主动去了解过他,忽视了他的需求,很久没有真正感受他的的内心,忘记了当初他带给她的那份悸动。
她不由地想起了那句话:婚姻走到穷途末路,错不在一方,在你和他。
夜很深了,钟瑜依旧没有睡意。看了他的两部电影和几个采访视频,这些年她鲜少有这些的兴致和时间去这样细致研究一个人。
将他过去拍的电影和最近那部《风起》做了比较,无论是演技的巨大提升也好,还是面对记者刁难的问题,他从当初的青涩到现在的游刃有余。
可以看出这几年来,在他身上的成长太明显,成熟太过快。
好像少年,一夜之间蜕变成了男人。
这一路上,他有多努力,别人或许未可知,她又怎能不知?
婚姻和事业要两头兼顾,他不是圣人,又怎能做到完美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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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的太晚导致第二天一早起来脑袋昏沉哈欠连连。
钟瑜关掉了两个闹铃,经过一番思想挣扎才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从床上坐起。
发了一会儿呆之后,踢踏着拖鞋迷迷糊糊走进卫生间洗漱。
她化了一个淡妆,琢磨今天穿什么搭配。
要去山上,裙子可以不用想了,从衣柜里拿出衬衫牛仔裤来,想着山里冷,又在衬衫外面罩了件针织毛衣,拎起风衣走出房间。
钟爸照常晨练去,早餐阿姨已经做好摆放在桌上,钟瑜吃了三明治和豆浆,走进厨房找装水的桶。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因为太久没有回家,家里的东西放哪里都不知道,只好上二楼找钟妈。
她穿过门,进阳光房,“妈,咱那个矿泉水桶放哪儿了?”
钟妈正在浇水,闻言抬头,“你找那个干什么?”
钟瑜料不到她问,愣了下之后,随口说道:“我有个朋友想喝酒,我这不回来一趟嘛,就去子坞山帮他装水回来做酒。”
“朋友?向晴?不对啊,她不是在海市?你在家里还有和谁关系好的朋友?”深谙女儿读书期间人缘一向不济的钟妈疑惑道。
钟瑜被问烦了,但又不想说是周时放,免得节外生枝惹父母担心,佯装生气,急道:“哎呀,你好烦啊,就有那么一个朋友,快告诉我在哪里,我的朋友还等着呢。”
钟妈不闹她了,笑着告诉了她去处。
钟瑜飞奔出去,听到母亲在后头问:“中午回不回来?”
“不了!”钟瑜大声回,步履匆匆向楼梯走去,依稀听到母亲说了句:“这孩子,难得回来一次,也不一起吃个饭,这么忙怎么找对象?”
她脚步一顿,很快下了楼。
找到了桶,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地拎着,背着双肩包出了门。
出了院门,又走出几步远,周时放的车停在绿化带旁边。人站在车边发信息,见她过来,收起手机走过来拎走了她手里的两只桶,放去后备箱。
钟瑜跟在他身后朝后备箱方向走。
他今天穿的很休闲,风衣长裤,颜色竟莫名与她的很相配,像是情侣款。
两人就站在开着门的后备箱前面说着话,钟瑜的目光四下一转,忽然神情变得紧张起来,压低声音一边说,“那不是我爸吗?”一边跳起来压下周时放的头,“你快!快藏起来!”
周时放个头高,一眼就看到钟爸拎着一把剑悠悠闲闲地从老远走过来,大概是晨练结束回来了。
他心里还在纳闷:“你紧张什么?”
钟瑜没时间解释那么多,干脆利落道:“他知道我俩离婚了!”
话音刚落,两人面面相觑。
她自己说完也觉得哪里怪怪的,但现在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她看到周时放嘴角一勾,紧接着,手一抬按下开关,后备箱门徐徐关上。
还没等她看清,连同那句“非常之时当行非常手段”一起在耳边落音的瞬间,她整个人被他强势压在后备箱上。
“你、你干嘛?”钟瑜瞪大眼睛,全身僵硬不敢动。
整个脑袋都是懵的状态。
傻子也能看出来了他想干嘛,偏她还傻乎乎的问一句。周时放手掌熟练地托住她的后脑勺,压向他,呼吸在耳边震颤:“逃不掉了,不如享受当下。”
“你放心,我不会让爸看见是我们的。”
她脑袋懵懵的想,他说的“逃”是指他还是她?不等她想明白,随着他说话声滚落在耳边的气息滚烫的撩人,她的双眼被他手心遮住,而后他低头,轻轻咬了咬她微颤的唇瓣。
“小鱼,对不起,我好像没办法了。”
心脏的跳动在耳边轰鸣着,盖过了他的说话声,他慢慢地,温柔地磨着,吮着她的唇,像是许久没有开荤的人。
却又浅尝辄止,不敢深入,怕惊醒这个美好的梦。
停留好久才肯离去。
心脏还在跳动,呼吸变的粗重,她僵硬不敢动弹,唇上留存着他的体温。
不知过了多久,温度褪去,盖在眼睛上的手掌打开。
钟瑜慢慢睁开眼睛。
他仍旧保持着壁咚她的姿势,弯着腰,一手撑着车身,眸光低垂,眼里映满了她,极尽温柔。
“你刚刚,”他轻笑,呼吸拂在她脸上,“心跳声好响,让我以为,我在跟一个未成年人。”
他顿了顿,看着她,眼里浮着笑意,一字一顿道,“偷、情。”
钟瑜感到脸在烧,极不自然地撇开眼,右手抬高,推开他站直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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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年轻人哟,”钟爸一进门吐槽欲就上来了,“我刚在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人小年轻,嗨,开着个豪车,长得人模狗样,大白天的跟个小姑娘搂搂抱抱的,没眼看啊。”
钟妈笑道:“你个老头子,把人说成啥样了,万一人家是正经人谈恋爱呢,可拉倒吧。”
“什么正经人,正经人就不会大白天做这种污染人眼睛的事情,不过,嗨,真别说,光看背影,帅是挺帅的,像个明星,跟周家那个混账东西有的一拼。”
说到这里,钟爸太极剑一搁,一屁股坐在旁边,“长得帅能当饭吃?就冲他公共场合敢做出这种不雅的事情,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我闺女儿以后带回来这么个东西,我马上给他打出去。”
“还好啊,”钟爸抚着胸口感慨万千,“我家小瑜就是这点最好,不会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带。”
“不过,”钟爸挠挠头,回忆着,“那车看上去很眼熟啊,也是宾利,黑色的。”
钟妈听他絮絮叨叨,估计就是身为女儿奴的父亲惯有的心理活动,也没放在心上,但听到最后一句,忽然想起来什么,脚步一顿,和钟爸对视了一眼,“刚刚你闺女儿出门,你见着没?”
“没有啊。”钟爸这才想起来大早上还没见过宝贝女儿,“小瑜出门?上哪儿去了?”
钟妈:“她说要帮朋友做酒,拎着两个桶出去,你说那个开豪车的小年轻对小姑娘做什么?”
“亲嘴。”话一落音,钟爸呆住了。
钟妈也呆了,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等等,你刚刚那句说了啥?”
钟爸:“亲嘴?”
钟妈:“不是,前面,开什么车?”
钟爸:“宾利。”
钟妈:“黑色的?”
钟爸:“嗯。”
钟妈:“还有前头,你说,长得像谁?”
钟爸:“明星?”
钟妈:“像那个谁?”
钟爸:“姓周的?”
空气安静了。
沉默片刻,钟爸看着老婆,开口道:“你说那小姑娘会不会是我家闺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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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以后,两人一路无话。
一直开出小区,驶上大道。钟瑜忍不住偷偷看向驾驶座。
做过了就做过了,总不可能当成没发生那样相安无事吧。
钟瑜心想,她就算心理素质好到爆棚,也绝对到不了这种程度。
好在他似乎没有要旧事重提的意思,钟瑜稍稍安了心。
如果他先提了,她也是可以好好谈谈的。
反正都是成年人了,也不是说接个吻就非得让对方负责到底了。
但他似乎,打算沉默以对,把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的话,那她也可以当完全没有发生过,装聋作哑假装不知。
虽然心里未必全然放下,但也尽力平复。
虽然这么想着,目光还是忍不住偷溜过去。
驾驶位上,男人侧脸冷峻,目视前方,熟练驾驭着车。
嗯,应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刚要收回来视线,冷不防,男人侧了侧头,只一瞬,轻而易举捕捉到她准备逃开的目光。
“在看什么?”他嘴角勾着,看似心情很好。
看来侧脸冷峻什么的都是错觉。
钟瑜撇过头,假装看窗外,“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他又笑一声,“我都看见了,还嘴硬。”
钟瑜沉默,手指不自觉攥紧。
见她不说话,他余光又瞥了眼,笑:“你刚才心跳很快,我以为你也是心动的。”
他用了“也是”。
她的心有一瞬间软和,但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些事。
“那是正常的心理反应,”她看了看他,坦承,“不能否认,我对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的,但你不能拿这点喜欢欺负人,觉得那就是制约我的软肋了。”
“因为如果,”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还是不习惯把心情剖析开来放在他面前,感到有些别扭,但她还是坚持把话说清楚。
是不想让他在误会下去,就算以后分开,也不要带着对各自的误解和埋怨过完下半生。
“如果你做了伤我心的是,那就有可能把剩下的那一点点喜欢都耗尽。”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并不会永久存在,这份喜欢会因为失望、难过、受伤、伤心等等等等而消失,走到终结。
见周时放没说话,似乎在思考,钟瑜不确定这么说他能不能接受,但两个人如果要继续下去,就应该把话说清楚,把她的想法认真表达出来,如果有不对不好的地方再一起纠正。
“你不能觉得对我搂搂抱抱,强吻一下,强制发生关系,我就会心软,会主动臣服于你。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是你把女生放在弱势群体才会有的想法,别人我不知道,在我这里,这不可行。”
她的眼眸清亮,嗓音柔软,但语气郑重。
她把态度表达了出来,对他的不满也表达了出来。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事。
虽然内心有忐忑,但不管他接受不接受,她都要表明立场。
周时放单手掌着方向盘,腾出来的另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抓住她的手揉进手心。
“我没有这么想,”他低声的,认真解释,“上次我真的,真的害怕失去你,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你,是我的自私酿造的大错。我答应过你,不会了,就再也不会了,说到做到。”
“只是有时候,”他顿了顿,把车停在路边,深深看了眼她。
“我会忍不住。”
“对不起,这一次是我没能把持住。下一次,想亲你的时候,我会多忍耐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钟爸钟妈吃瓜吃到自家房子塌了
第60章
子坞山坐落在一个叫十里东风坪的地方, 位于S市东隅。
出了市区,视野变得空旷起来,通过隧道, 一个大转弯, 上盘山公路, 蜿蜒曲折,如同一条巨大飞龙盘旋在山体之间。很是考验车技。
沿途车辆稀少, 风景秀丽, 空气清新, 初春的阳光落在抽出嫩芽的绿叶上,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钟瑜降下窗户,脑袋靠着窗边,看花看树看风景。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景色, 她有点想唱歌。
才唱了两句, 突然想到车里另外一个人, 适时地打住。
在她唱歌的时候, 周时放悄悄关掉了音乐, 刚沉浸到一半, 她的歌声戛然而止。
和煦的阳光照得他眯起眼,“怎么不唱了?”
钟瑜仍旧趴在窗口一动不动的,然后过了两秒,慢慢伸了个懒腰,继续趴在那里歪着脑袋看风景,嗓音透出慵懒:“你以为给你白听不用门票的?”
周时放低笑道:“我点歌还不行?”
钟瑜望了眼湛蓝的天空,打了个哈欠,坐回来, “困了,唱不动。”
“我看你是存心不让我听歌。”前面一个大转弯,他一边熟练地打方向盘,一边侧过头看了眼她。
钟瑜歪靠着椅子,思绪有些放空,随口嘟囔了句:“开车就好好开车,还想听歌,要求还挺多。”
她指尖轻轻叩了叩中控显示屏,“这里面的歌还不够你听的。”
“哪有你唱的好听。”
钟瑜嘴角一翘,“算你会说话。”
周时放朝她那侧瞥了眼,“帮我拿一下墨镜。”
“放哪儿了。”
周时放说了位置,钟瑜找出来,把墨镜打开给她,方便他戴。
两人都不再说话,钟瑜又趴去窗口看风景了,安静地聆听着鸟叫声,享受独处的闲暇时间。
“你以前来过这儿吗?”看了会儿,钟瑜转头问。
“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