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天道后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妹——周蛋挞/前方有个鬼
时间:2020-07-29 07:43:52

  铃萝没有杀风天耀,活着才会让他痛苦,在他仍能呼吸的日夜里反反复复回忆残酷的经历,带来的绝望和痛苦不停歇地摧残着他。
  自生自灭吧。
  风天耀望着铃萝收剑离去的身影捂住眼,哽咽地说着对不起。
  晚膳后铃萝在水池边做围栏,越良泽收拾好厨房出来说:“这庭院和主卧已经做好了,剩下的也能交给器灵们,我明日得回宗门一趟。”
  咔哒一声,铃萝把手中竹片捏断,回头眯着眼看他。
  越良泽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师尊已经给了我够多的时间,再拖下去,二师哥他们就该来这亲自带我回去了。”
  铃萝低哼着:“你师哥们也打不过我。”
  越良泽低头看她:“来比剑术吗?”
  铃萝扬首看回去,见他话里略带笑意地说:“在天极那会,你拿着根棠花枝指导我剑术的样子可威风。”
  铃萝:“……”
  “比就比!”铃萝炸毛道,“别以为我喜欢你就会让着你,我现在也能拿着根棠花枝退你四五六七招!”
  越良泽单手握住剑柄:“来。”
  铃萝:“现在哪有棠花?等明年春天。”
  越良泽:“换梅花枝也行。”
  铃萝哼道:“不要!我就要棠花枝!”
  越良泽眼里笑意越发明显,将蹲在地上的铃萝捞入怀中紧紧抱着。
  “不会太久的。”他低声说,“只要你不再丢下我,我总会回你身边的。”
  铃萝闷在他怀里不说话。
  她知道越良泽必须回去。
  越良泽不介意为她与修界为敌,却不想连累师门。
  “这次就别出去跟那些魔玩了,之前很多事不是你做的,却有人把罪名推给你,二师哥在查这事,但后来因万魔残害人间死伤惨重,人们怨气难以化解,又有人推波助澜,才非要上天照山杀你。”越良泽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低头看铃萝,“他们或许不知道四方禁兽的黑火能焚烧整个天地,只想着除魔,可若是四方禁兽失控,所有人都会死。”
  铃萝闷声道:“那人比我还疯,我只要天道死,他是要天地间所有人都死。”
  越良泽说:“也许不是所有人,而是修者。”
  “我不会丢下你的。”铃萝从他怀里抬头,“这个人我会找,他这辈子休想再把四方禁兽召唤出来。”
  无生嚎道:“让他放!老子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输!”
  岁雾:“你又打不过,到时候丹水真君再死一次那我家阿萝怎么办!”
  断意:“别理它别理它!不会的不会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屏蔽了自己的剑灵。
  越良泽天亮时走的,回圣剑宗时大雨,他与师尊谈完话,再次跪在山门前,心情却不再是当年那般沉重复杂,反而是平静的。
  铃萝在天照山监督他留下来的器灵干活,看着小灵魔们扛着木材跑来跑去递给器灵,夜里下了雪,器灵们在夜里一边扫雪一边搭房子,颇有些可怜。
  她在屋檐下看了会,小声道:“再等等你们主人就回来帮忙了。”
  慕须京终于学会了天干的所有咒纹,带着火凤临招摇进了深山里,等着铃萝夸一夸他,却见她一个人神色郁郁地站在院里吃着野果看着器灵,瞥见他时开口就问地支的咒律。
  答不上来的慕须京:“……”
  他收起自己的火凤临走了。
  铃萝在天照山等了越良泽六天。
  她知道越良泽一定会回来的,但在第七日时,她告诉自己,再看不见人就直接去圣剑宗抢回来。
  大雪纷纷,白日天色也是一片阴沉。
  铃萝倚在庭院栏边,双手结印练习咒律,从她指尖飞出的灵鸟点亮昏暗的天,为从山道走来的男人照明。
  回来的圣剑宗弟子一如当年,浑身是伤的提着剑,漫步朝她走来。
  铃萝眨着眼,在他走近时忽而笑道:“丹水真君,你受重伤,还敢来我地界?”
  越良泽眼里掠过笑意,伸手苟住她脖子低头吻去:“来陪你练美人尖。”
  器灵们还在外面敲敲打打,主人们却已进屋里暂避风雪。
 
 
第116章 
  铃萝这辈子入魔后在天照山老老实实地陪越良泽玩,自东岛天极离开后,不管是修者还是魔,都是他们主动来挑衅找事。
  一次二十六魔对她发出邀请:“你的母族当年被人间帝王所杀害,如今他仍在位,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
  铃萝抬了抬眼皮看他:“没我允许就用死雾门进我的地盘,你猜我想不想让你灵识散在这?”
  于是两人交手,这二十六魔真的就被她斩灭剑下。
  铃萝虽然没出山,却总是被传她在外面惹出腥风血雨。
  宋圆圆他们听见有人甩锅铃萝后,都不服气地上去理论,年轻一辈之间吵得不可开交,渐渐分为两派:认为铃萝没错的和认为铃萝有错的。
  圣剑宗弟子越良泽叛魔一事被昭告天下,引来众人热议,纷纷感叹惋惜一代真君为何如此想不开,也有幸灾乐祸圣剑宗终于出了个祸害丑角。
  铃萝悄悄去人间听了会,听得火冒三丈,当场把人酒楼给掀了,又跟几家侮辱越良泽的仙门弟子打了起来,最后被赶来的越良泽瞬影拉着手从人群离去。
  越良泽让大狸猫赔了酒楼的钱,哄着气呼呼的铃萝回山。
  “不用在意他们说的那些。”越良泽道。
  铃萝吃着糖葫芦瞪他:“他们这么说你,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一天天的就知道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什么信什么,信完还添油加醋地往外传,就该把他们舌头都割下来泡你的辣椒坛里!”
  越良泽听得摇头笑:“放坛里那我调的辣酱还怎么吃?”
  铃萝嘀咕:“我又不吃辣,给慕须京吃去。”
  越良泽:“他也不吃泡了人舌的辣酱。”
  “他吃,只要是你给的他就吃,反正他又不知道里面泡了人舌。”铃萝哼声说着,“他想要我还不给呢。”
  越良泽朝慕须京居住的方向看去,今生他没早早死去,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也算好事一件。
  已到冬末初春的时候,山道两旁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铃萝踩着石阶往上走,隐约可见树影重重后的亭台楼阁。
  传信灵鸟自上空飞落在她肩上,铃萝咬着一颗红红的山楂果在嘴里,招手让传信灵鸟飞去越良泽那。
  越良泽看着上面的消息说:“甘王府因刺杀太子一事遭降罪,满门抄斩,姜俊因此事入魔,又多了一个二十六魔。”
  皇子夺位之争,甘王府站错了队,也行错了事才遭如此下场。
  “这事啊,记得当初他被带回月宫时,那小世子还千里迢迢跑来月宫要把他带回去。”铃萝低头看台阶,蹦蹦跳跳地上去,“月宫大乱后,他好像选择了留在月宫没走,话说回来这人间的帝王还真是喜欢满门抄斩和诛九族,先是南平王,又是甘王府。”
  人界与修界共处一地,纷争难免。
  如果当年她的母族没有以咒律咒杀帝王妃子与将军,就不会被追杀灭门,她阿娘说不定也不会嫁给风云鸿。
  越良泽道:“姜家人入魔,北庭月宫应该会更忙了。”
  “他在位好几十年,算得上长寿,要不让他退位了吧。”铃萝若有所思着,“反正人界深渊灵脉在我这,皇宫的神护之气也拦不住我。杀一个人间帝王会比杀修界尊者更难吗?”
  越良泽:“更难。”
  铃萝回首看他,越良泽静静地看回去。
  虽没说话,意思却很明显,他会拦着。
  铃萝哼了声:“我就说说而已,人间事关我一只魔什么事。”
  越良泽追上她,一步来到她身旁,将手中之物递过去,
  是一把漂亮的金色女扇,小巧精致,扇柄坠着点点流萤。
  越良泽说:“你用扇的时候很漂亮。”
  铃萝接过去,唰地展开,如樱喜一般的上百枚扇骨,打开呈半圆形,却比樱喜还要轻,
  她眉眼弯弯,一看就很喜欢:“你什么时候做的?”
  “离开宗门的时候,带走了些材料。”越良泽说,“师尊应允的。”
  铃萝还没来得及多问几句,就发现有人闯山,气势凶猛,一路杀到深山内围的山道下来。
  越良泽转身看去,隔着老远看见了南山雪河的少主。
  不过短短数月,他却仿佛历经数年,从以前的骄纵狂傲变得颓废阴沉。
  铃萝咬着最后一颗山楂果:“该来的还是会来。”
  她一边往下走去一边说:“不管那咒律半吊子的家伙,我真的要设结界了,免得什么人都敢往这里跑。”
  越良泽站在原地没动,安静地注视着她拔剑迎战。
  风天耀上次来了又走,是因为回去专心修炼神术剑意,如今他扛着那些打击掌握了全部剑意,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铃萝。
  铃萝朝风天耀走去说:“我可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你。”
  风天耀咬牙,率先斩出一剑。
  铃萝眉眼嘲讽,轻而易举地接住他的神术剑意,龙吟声在山间咆哮,惊着飞鸟离群,走兽呜咽。
  慕须京感受着深山里传来的灵力暴动,从地上起身遥望,心想又是哪个倒霉蛋去挑衅铃萝了。
  与当年一样,风天耀学成后来找她一战,却被铃萝强势压制,粉碎他剑上的神龙之息,将他从虚空击落,看着他砸进深雪中苟延残喘。
  风天耀双手紧握成拳,骨节上有擦伤,淌着血,又被雪冻得青紫一片。
  “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他冲铃萝低吼着,“是,我输了,我一辈子都赢不过你,你的神术剑意才是最厉害的!那你倒是动手啊,杀了我啊!你不是讨厌我吗?动手啊!”
  “吵死了。”铃萝一指剑诀飞斩去,“我跟你父亲之间的恩怨,你冲我嚷嚷什么?”
  “风家的少主、当今雪河的新掌门在我天照山要死要活的,说出去修界又得给我扣一顶高帽子,我警告你,想死就滚远点。”
  她冷漠地说完这话转身离去,任由那少年在雪地里陷入崩溃,抬手捂着眼呜咽,破碎的声音里传来几声对不起被藏进寒风中,散落在深山。
  越良泽伸手摸了摸铃萝的头,又为她拭去眼睫上沾染的细雪。
  铃萝却垂首看着手中折扇道:“我刚才忽然想起来了,樱喜是他托西海太初的詹琼大师建造,这位詹琼大师,也是与他交心的那位尊者。”
  “詹琼大师有一徒弟,叫詹容,你应该记得吧?”
  越良泽点头,“记得。”
  “詹容与我三位师兄关系都挺不错,但平时多是看他和大师兄和子修师兄走动。”铃萝轻抚手中扇骨,声音越说越低,“炼器尊者唯一的徒弟,却是太初最低等的弟子,又跟着堂主参与打点门中大小事务,真是奇怪。”
  越良泽问:“你觉得詹容与你哪位师兄关系最好?”
  铃萝想也没想地答:“大师兄。”
  越良泽却摇头,“前世各大仙门盛事或合作时,我不止一次见过他跟你二师兄在一起,尤其是当年在雪河魔巢,我看见他俩特意避开了其他人一起进去,每一次都在避人耳目,周边设有结界。”
  若是寻常谈话,大可不必谨慎。
  二师兄。
  铃萝眨了眨眼。
  这是她始终不愿意去怀疑的人,因为于休身上有着跟陈师兄一样干净温暖的气息。
  但铃萝也想起来了。
  她重生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琴鸢,第二个人是于休。
  铃萝不笨,重来一世所有信息脉络无比清楚,想要猜出天道说的人是谁并不难。
  于休向来常伴云守息左右,替他处理天极上下事务,云守息有什么动静,他最是清楚的。
  谁也不知道在楚异外出历练,还未有师妹时,于休跟在云守息身边的日子看见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可就算二师兄知道云守息的执念妄想又如何,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现在想来,铃萝只觉得自己对这位二师兄的了解很少,连他从何而来,如何成为了云守息的徒弟也不知道。
  只能去问云守息。
  云守息自那夜后就疯了,被废灵脉,又瞎双眼,如今每日在蜃楼上拿着笔作画,画上几笔又痴痴地笑,偶尔缓缓喊出铃萝的名字,温温柔柔得像是恢复了理智,很快却又是哭笑又是阴冷癫狂。
  楚异刚从悬桥下来,就见他的师父神色冰冷地将笔摔在他脚下,问他师妹在哪,又问他画呢?
  沉默不语晾着他片刻后,云守息又自己痴痴地笑起来,摸瞎拿起新的笔在空白的纸上画出凌乱的线条。
  楚异目光复杂地朝云守息看去,他最敬爱、崇拜如谪仙的师父,如今却变成这幅痴傻模样,这无疑是让云守息比死还难受。
  可那日他绝对没法眼睁睁看着铃萝当着他的面杀死云守息,楚异也清楚,如果他出手与铃萝一战,又会让铃萝难过。
  偏偏这两人他谁都难以舍弃。
  慢楚异一步走来的于休弯腰将地上的画笔捡起,沉默不语地送回云守息手边。
  两个徒弟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
  “暗室里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里面有很多不能让外人知晓的东西,那证明了师父是真的想将铃萝变个模样。”于休轻声说着。
  楚异哑声说:“我可不想她变成那样。”
  于休苦笑道:“我也不想,师父如今这副模样都是被那执念所害,如今外界却将铃萝批判成杀害恩师的不忠不义不孝之人,可她就连杀风云鸿也有着足够的理由,师兄,世人都在说是她的不对,难道铃萝做错了吗?”
  在杀风云鸿一事上,楚异从没觉得铃萝有什么问题,再看云守息,就算这是从小教导他修行,几乎算是给予他一切的师父,楚异也不得不说一句:“她没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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