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天道后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妹——周蛋挞/前方有个鬼
时间:2020-07-29 07:43:52

  她试图拯救或纠正疯魔的师父,却在男人每天灌输的爱意和困在水下的日子里先被折磨疯了。
  云守息是这世上最好的师父。
  但这个将她困在水下的男人不是。
  铃萝浮出水面时,天光又暗淡了许多。
  越良泽以强大的修为灵力站在水面上低头看她。
  黑色的长发与蓝色的衣裙在水中浮散,这衣料特殊,在水里时会闪着同色的萤光,天上暮色云彩的光芒倒映水面,而越良泽看着身在其中的铃萝微扬着头望向自己。
  很漂亮。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同样漂亮的双眼中却只倒映着他一个人。
  铃萝朝他伸出手,越良泽便弯腰将人抱起。铃萝下巴搁在他肩上,搂着他的脖子说:“万魔出世,被困了上千年再放出来,肯定会疯狂报复修界,到时候可忙了。”
  越良泽抱着她朝岸上走去:“会解决的。”
  “比如昨晚要跟我双修的那只魔。”铃萝说,“他还惦记你的剑。”
  越良泽平静道:“他若是敢来我就让他死。”
  铃萝:“他有死雾门,打不过还能跑。”
  说完又歪头去看越良泽:“白骨魔拿走了飞霆珠。”
  越良泽低声道:“他想复活左白。”
  “已死之人哪有那么容易复活,若真能复活,这飞霆珠早被我抢了。”铃萝以火咒将他俩身上的湿气散去,漫不经心说着。
  越良泽抱着她的手更紧。
  铃萝想复活的人肯定是她的妹妹玉芝。
  “你有想复活的人吗?”铃萝有些好奇地看他。
  她对越良泽的过去知道的很少,这个人从未提过,世间也未有流传半点消息。
  以至于她连越良泽曾是东岛天极的弟子都不知道。
  铃萝想得有些恍惚。
  她有时会觉得越良泽离自己很远。
  越良泽似沉默地思考半晌,最终答:“没有。”
  没有?
  意料之外的回答。
  铃萝问:“父母亲朋呢?就算是假设也可以想一想。”
  她说得很有耐心,还有一点蛊惑。
  越良泽摇着头说:“只有一颗飞霆珠不够。”
  铃萝朝他比了个数:“给你两颗。”
  越良泽神色平静。
  铃萝又道:“三颗!”
  越良泽眨了眨眼。
  铃萝又竖起一根手指头,语气幽幽:“四颗,丹水真君,做人要学会知足。”
  越良泽听得失笑,一会后才低声道:“真的没有。”
  不能复活,若是知晓他变成现在这样,那两人会伤心难过的。
  铃萝听得微怔,从越良泽肩膀上侧首看去,直接问道:“不想复活你爹娘吗?”
  越良泽抱着她上岸,岸边排排花树茂盛,枝桠伸展遮掩光芒投下阴影。
  他漫步朝月宫的方向走着,天光消失的很快。
  越良泽声色淡淡地说:“没必要再让他们回到这人间受苦。”
  铃萝直觉就算自己问了越良泽也不会告诉她。
  他们都有一些绝不会说出口的秘密。
  铃萝也不想再回这人间吃苦,可她偏偏遇见了越良泽。
  又早早地发现了他。
  明明一切都该在那天结束。
  铃萝并不惧怕死亡。
  但她又不能接受越良泽死。
  过了许久之后,铃萝才迟钝的发现,越良泽的死让她难过。
  很难过。
  铃萝弓着身子埋首在越良泽怀里,越良泽紧抱着她,低声问:“累了?”
  “饿了。”铃萝闷声说,“想吃点甜的。”
  两人回到月宫时天色已整个暗下,月宫的膳堂有许多,越良泽挑了个偏僻的地找些食材给铃萝做吃的。
  这处膳堂在崖顶上,往前延伸出去的平台往下看去有流云掠过,威严壮美。
  铃萝去崖边溜达一圈回来,顺手抱了捧开得鲜艳的野花回来。
  月宫天上到处都是飞来飞去的传信灵鸟,有的不只是传达信息,还要运送药品等等。
  铃萝站在院里看了会,又扭头去问越良泽:“你今天有见到慕须京吗?”
  “见到了。”越良泽说,“他可能需要自己待一会。”
  “慕景逸死了,他不用再被威胁,以后想去哪就去哪。”铃萝坐在桌边,从厨房里拿了些瓶瓶罐罐捣鼓她刚摘的花。
  越良泽说:“大概会回山里去。”
  “在山里待着也挺好,没事赶赶集买买东西就能活。”铃萝拿樱喜扇骨修剪花枝,岁雾在旁笑得十分夸张。
  铃萝把岁雾屏蔽。
  她做这些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越良泽。
  越良泽拿着花枝在窗边摆放着。
  越良泽在园子里搬动花盆躲雨。
  越良泽给脆弱难伺候的花藤修剪。
  铃萝能记起他当时的一举一动,于是自己也不自觉地做出了相同的动作,跟他学会一样的花枝分类摆放习惯。
  当她看着罐子里摆放整齐的花枝时沉默。
  铃萝单手撑着下巴打量着这几盆野花许久后,缓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
  说到一半又猛然想起许多非做不可的事,后话因此没了声息。
  屋里的越良泽抬头朝窗外的铃萝看去:“如果什么?”
  铃萝背对着他,伸出的手指尖轻轻触碰着冰凉柔软的花叶。
  如果没有那些烦心事,我也想带你回天照山去,偶尔入世救一救可爱的人,杀一杀作乱的妖魔,等花开果熟时又回去山中,做些甜点瓜饼送给三两好友,日子就这样慢悠悠地过去。
  “如果……我以后入魔了,你会怎么做?”铃萝侧身朝越良泽看去,问话时浅浅笑着,眼里却无甚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铃萝:你以后就跟着我过田园生活吧,种种花除除草,不要整天打打杀杀【wink
  越良泽:可以,没问题,我都行。但克制不住打打杀杀的不是你吗?【超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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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越良泽觉得她问这话是认真的,沉默片刻后也认真问道:“一定要入魔吗?”
  铃萝却是怔了下,板着脸道:“我不是说了如果吗?”
  “只是如果的话,我会拼命拦着。”越良泽说,“由人入魔的原因只有两种,要么迫不得已,要么本性如此。”
  显然铃萝不属于后者。
  人与魔势不两立,就算是宠爱他的师哥们,最终也只是未出手相向,却也不能在天照山救他。
  因为他们的师弟选择了入魔为伍。
  铃萝也不喜欢魔。
  行走世间那些年她杀过很多很多魔,那充满邪恶与暴戾的魔息,藏在阴暗的角落偷窥人间,眼里满是贪婪与杀戮,为人间带来无数灾难,让一个又一个人陷入绝望与死亡。
  两者之间不是善与恶的对立,而是生与死。
  那暴戾的魔息也曾让她失控,也许她曾经并不在意的事,都会因为肆虐的魔息而突然升起杀意并付诸行动。
  铃萝并不想被魔息影响和控制,成为一个真正肆虐人间的魔。
  至少她的杀意与否必须由自己决定。
  为此她曾被别的二十六魔嘲笑是个怪物。
  人不人魔不魔。
  “在南江城时,以为你真的抛弃过往,站在修界的对立面成为他们的敌人,一只真正的魔,却不想你还是人间的走狗。”
  嘲讽一时爽,混战火葬场。
  这位二十六魔刚跟铃萝见面就被岁雾斩灭天地间。
  此战飞速传遍整个魔界,那些蠢蠢欲动想向铃萝动手的魔都沉默了。
  人间惧怕的魔,修界憎恨的魔,魔界不承认的魔。
  天下真的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铃萝转过身去,漫不经心地伸手点着瓶罐里的花枝们。
  那就试试吧,试着阻止我。
  越良泽问:“汤圆吃红豆馅吗?”
  铃萝:“有什么馅?”
  “还有紫薯,芝麻。”
  “我要红豆。”
  越良泽说:“那就多做些红豆。”
  铃萝玉听响起,她扣着没看。
  越良泽包馅的时候声色平平地问:“铃萝,你练了共生灵吗?”
  铃萝:“……”
  她有点心虚地眨了下眼道:“共生灵不是早几百年前就被毁了吗?”
  越良泽也不打算跟她摊牌,委婉道:“你和徐慎都喜欢咒律,或者说他比你更喜欢,也常偷学一些禁术,但徐慎至今也没太出格。”
  铃萝冷漠道:“他今年学会了几个魔咒。”
  越良泽:“……”
  瞬间打脸。
  铃萝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说他不出格,我看他才危险。对咒律太执着,遇上瓶颈很容易把自己堵死,又什么都敢学敢试,若是有更多吸引他的魔咒,你猜他会不会想尽办法去学?”
  越良泽沉默。
  铃萝哼道:“月宫万魔出世,他关心的却是那断白头恶咒怎么学或者解呢。”
  “徐慎到现在也没放弃寻找将常霏和石玉人分离出来的办法,常霏每天小心翼翼地活着,不敢让自己有生命危险暴露秘密。别的人私下里嘲笑他怂,爱偷懒,贪财成性,明明修为很强,却总是不愿意全力以赴,觉得他看不起凡人,有所偏见,自视甚高。”
  “连他师父都对他很失望,常常责骂,这两年新收了徒弟,重心都在小徒弟的事上,越来越不爱搭理常霏。”
  铃萝越说想起的记忆越多:“常霏不是喜欢赚钱吗?虽然手段有点不走寻常路,但也不是那种会偷会抢,会吃人血馒头的,平时也有宋圆圆监督着他。有次他靠卖我给的丹药大赚一笔,回山门时却被其他弟子暗中检举说他帮忙除魔时收了富商两倍的钱,坏了规矩。”
  那天晚上常霏一头雾水的被带去戒律堂问话,对方说的振振有词,言谈间就是认定常霏这次带着一大笔钱回来是因为威胁富商拿了两倍的钱。
  常霏爱财不是秘密。
  他辩解的话还没说,戒律堂就问他灵囊里的钱是哪来的,又为何混杂了富商给的银票在其中。
  常霏气笑道:“这银票就是此次除魔的报酬,它在我灵囊里有什么奇怪的?”
  戒律堂又道:“你是承认自己威胁对方要了双倍的报酬?”
  恰逢他师父赶来,常霏也没想到,师父会不听自己解释,开口就是一句孽徒。
  常霏平时性子活泼,不是只会受人欺负不反抗的,但这天他却因为师父眼中的失望和愤怒沉默着什么话都说不出。
  心中早就准备好的反驳打脸骂他们个狗血淋头的话一时都没心情开口。
  常霏解释另一笔钱是卖丹药赚的,可那天铃萝不在天极,又因为与铃萝有关,戒律堂呈报上去后,接管天极事务的大小姐穆雅看后直接定了常霏的罪。
  穆雅与铃萝在天极的关系可谓是十分紧张,彼此看不顺眼,又暂且都拿对方没办法,只能借由对方的身边人给她找不痛快。
  铃萝虽然不在,二师兄于休却常在山门打点事务。他出面作证,告知戒律堂铃萝给常霏丹药确有此事,又查了常霏贩卖丹药的记录,一笔一笔钱都对上,这才免了常霏受刑。
  常霏爱财,但他没赚过不义之财。
  而他赚的钱大多都是给小伙伴们拿去花的,像铃萝这辈子拒绝了云守息给予的东西,就靠常霏和两个师兄给的零花钱在东岛城买买买。
  好在这事过后,常霏依旧跟几位小伙伴们嘻嘻哈哈,似乎没受太大影响。
  铃萝望着给自己端来汤圆的越良泽说:“虽然他看起来没受影响,但其实很难过,因为他最敬重的师父彻底对他失望了,而他没法解释。”
  哪怕常霏哭着跪在师父面前忏悔坦白自己体内有石玉人的存在,也不一定会得到师父的理解与宽恕。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接受石玉人的存在。
  常霏很清楚,那天他能活下来,是因为越良泽。
  如果越良泽没拦铃萝,他早被铃萝割头死去。
  因此有段时间常霏拼了命的对铃萝好,这种好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后来铃萝约他谈话,神色睥睨道:“你怕我?”
  常霏脸色微白。
  “如果你是为了那天的事怕我,我也无所谓,但我既然答应了不说出去,就不会说,可你若是为此害怕而讨好我,那从明天开始,你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第二天常霏固执地站在她眼前。
  从那之后,常霏对铃萝的信任绝不动摇。
  越良泽端着煮好的汤圆出来给她,问:“诬陷常霏的是谁?”
  铃萝微微睁大眼打量碗中的汤圆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已经被赶出天极了。”
  越良泽:“你做的?”
  “不是我,你儿子做的。”铃萝拿着汤勺说,“怎么说也是戒律堂堂主的亲传徒弟,管这种事也是应该的,我只是给咱们天极的大小姐找了点不痛快。”
  越良泽站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天极过得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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