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往后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 而三日月也省去了伸手去扶她的功夫了。
“主君走路可要看路呢。”三日月笑容可掬地说道。
“抱歉。”月咏始终低着脑袋, 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因而无法看到此刻的她有着怎样的表情。
与此同时,月咏抱着资料的手紧了紧, 她能感觉得到他在看着她, 但她就是不想和那样的他对视, 也不想知道此刻的他是用怎样的表情面对着她, 心里下意识就想要逃避。
而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在匆匆道歉后她便仓促地道了别转身急步离开。
她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也还没来得及想要要怎么面对他,与其一直在这里耗着倒不如快点离开, 月咏是这么认为的。
三日月并没有拦住她,只是一味地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虽说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 但事实上他心中始终盘踞着着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光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就有种她要永远离开他的世界的感觉。
就好像初代当初丢下这座本丸,丢下他一样。
若要说近来她对他太过上心了,那他又何尝不是?
初代也好, 三代也罢,就是因为和他没有保持距离才会落得个那样的下场不是吗?
那他又何必要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再一次重演呢?
或许适当的保持距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对他来说,亦或者对于她来说。
刀剑是孤独的,也是无情冷血的,注定有别于有血有肉的人类,即便他现在拥有了肉|体之躯。
随着岁月的流逝,到目前为止他的主人已经换过多少位了?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毕竟没有人能够真正陪伴他们长长久久的。
望着月咏的身影逐渐远去,三日月勾唇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却是连抬手捕捉她的影子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可不是像之前那样用“巧合”来自欺欺人就能成功的,毫无疑问的,他的心早就动摇了啊。
月咏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逃避人的感觉,她的世界也从未这般复杂过,从小就没有接触过什么人的从来就是又直率又单纯。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她还从未像现在这样纠结过感情一事。
现在只要一安静下来,脑袋里总是抑制不住地去想有关三日月的事情来,不管她做再多的努力也无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糟透了,这种感觉,这一点也不像是她啊。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去想那些事情?
也不知走了多久,月咏赌气一般越走越快,最后是感觉到脚上踩到了什么软软的她才不得不停下来。
“月……”刚发出一个音,邪见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才又改了口,“大小姐,老身这一把老骨头了哟……在这么折腾下去可都要散架了啊。”
月咏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慌忙之间踩到的那个可疑的软趴趴物体是邪见,它个子不高,而且她又莽莽撞撞的也难怪会这样。
最近的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横冲直撞的,踩伤了邪见不说,刚刚要不是走神了也不至于顾不上看路撞上人家三日月。
她真的太反常了。
想到这里,月咏更加沮丧了。
邪见摸着自己的老腰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想抱怨两句就看到了表情比自己还难过的月咏,一颗心忙又悬了起来。
“大、大小姐是怎么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让你不愉快的事情了吗?这种时候请尽管吩咐!我邪见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给你争这口气的!”
邪见挥舞着人头杖,在月咏跟前蹦跶着,然而蹦了几下就因为闪到腰一时间又蔫了,只得摸着自己的腰部感叹起岁月不饶人。
月咏看着一脸坚毅地袒护着自己的邪见,只觉得更加委屈难过了,当下便抱着邪见低声啜泣起来。
“邪见爷爷,我变得好奇怪了,明明我一点也不想逃避的,可是……可是在看到他的时候还是很担心又会从他那里听到什么拒绝的话。”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做比较好了,邪见爷爷……”
邪见听着月咏的哭诉也是一头雾水的,虽然说月咏在面对他的时候偶尔会露出可爱任性的一面,但像这样哭诉的情况还是很少的。
这不由让他想起她的母亲了。
虽然说两个人平时待人处事总是很坚强很乐观的,但实际上她们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一直都很敏感和脆弱。
想到这邪见有些不安,但他还是忍不住要问出口。
“大小姐,您是不是有心仪的人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怎么跟杀生丸大人交差啊?!!!
想到之前的三四百年的时间里,杀生丸将他留在她的身边,也就是说杀生丸将视作掌上明珠的女儿交给他这个家臣来保护,然而他却失职了!
夭寿啦!!杀生丸大人,您的女儿情窦初开了!!
要是杀生丸大人知道了的话会不会杀了他?邪见哆嗦了下。
忍不住看向一脸茫然的月咏,邪见忍不住要在确认一次,“您、您真的有喜欢的男人吗?”
如果有,那他就把那个勾|引大小姐的男人给剁了以绝后患!!!
邪见义愤填膺地想着。
听到邪见这么问,月咏愣了好一会,心脏忍不住加速,可她不太明白这种奇妙的感觉到底有什么具体的含义。
“喜欢的感觉是怎么样的,邪见爷爷?”月咏一直搞不清喜欢的定义。
她没有过喜欢的男人的经验,因此也不太明白一旦有了喜欢的人以后会有怎样的感觉,但就目前来说她还无法确定自己对三日月的那份感情到是否纯粹,因此她必须要经过多方求证才能下结论。
看她一脸天然的样子,明摆着就是还没来得及动心,想到这,邪见莫名松了口气,于是也就不如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这个的话说起来比较复杂了。”邪见回想起自己过去当妖怪总领的那段资深情史,再看看她那一副求知欲满满的样子,不由有些洋洋自得了,于是也摆出了恋爱大师的架子来。
“所谓的喜欢,就是——”刚开口邪见发现自己编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下又有些尴尬,于是赶紧清清嗓子,继续装模作样起来。
“您可以理解为,在对某个人产生这种感情的时候身体会出现一系列反常的表现,比如说会心跳加速啊,脸红呼吸困难什么的。”
“心脏加速,脸红呼吸困难……”月咏下意识伸手抚向胸口,再回想起过去和三日月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忽然感觉脸上一烫,心脏竟真的开始加速跳动了。
“当然,远远不止这些表现。”恋爱大师·邪见现在还沉浸在自己的装13模式中,丝毫没注意到月咏的不妥,话题聊开了以后他又继续深入探zhuang讨bi了。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做什么,心里始终都有他。那个人在的时候,眼睛里只有那一个人;不在的时候,一切都带有对方的影子。”邪见摸了摸鼻子,回忆起自己那刻骨铭心的初恋,实在是耐人寻味。
谁还没点青春伤痛的过去呢?想当年海誓山盟,你侬我侬,真是一段又懵懂又偏执的感情啊。
月咏眨巴着大眼看着形象瞬间高大起来的邪见,她甚至有种错觉,他背后是一片波澜壮阔的大海。
“邪见爷爷一定很爱那个人对吧?”月咏问道。
“是啊。”邪见负手而立,迎着阳光,就像是一座伟岸的雕塑一般,“都说第一次爱的人最难忘了,时至今日,即便是跟随了杀生丸大人六百多年的我也还是会偶尔想起她美丽的身影呢。”
“第一次爱的人吗?”月咏眼神闪烁着,“真是羡慕呢,一定很幸福吧。”
“羡慕什么?”邪见觉得不太对劲。
“不,我只是在想,邪见爷爷和初恋之间一定也有过一段快乐而又难忘的回忆吧。”月咏以笑容掩饰了自己真实的内心。
事实上,在听过加州对三日月的描述以后,就算她一度否认,她也还是很在意初代和三日月之间的事。
或许只有最初的那一个,才是最难忘的吧?
不明白月咏的真实想法的邪见忽然有种莫名的成就感,腰杆也挺得直直的。
杀生丸大人,您看到了吗?
我邪见在替您传授恋爱心经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双向误会开始!
我想写啪的内容,但我不敢!
所以,拉灯的话,你们懂得。
最后来个笑死人不偿命的小剧场:
月咏:爸!我带我爱人来了!
三日月:爸!
邪见:爸什么爸,你年纪都可以做杀生丸他爸了!
月咏:那我改口——爸!我带了爷爷回来了!
凌月仙姬:?????
接档cp中也新坑求收藏求捧场QAQ:
《拐个老干部老公》
综小排球及各路运动范!
中看不中用女主X影山:《绝对王者他妹》
↓JO厨请狂发电!卖鱼强X女扮男装的呆萌女主:
《才不要当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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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让你学习》
↓预收暗堕本丸脑洞,武力爆表女主教做人系列:
《暗堕本丸以德服人》
第47章 只想独占的心理膨胀着
大俱利感到很莫名其妙, 这会他们家审神者一直缠着他,这是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过的。
他向来都是个独行侠,独来独往惯了也不喜欢受拘束,因此他总是会用最简单粗暴的话来赶走一个又一个试图和他搞好关系的人。
也因此这座本丸里也就只有曾经一起在伊达政宗家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烛台切光忠和太鼓钟贞宗外加一个很会折腾人的鹤丸国永和他的关系稍微亲近一些的, 其他人可以说对他一直都是避之不及的。
但这会, 一直都没有什么交集的审神者忽然黏上他了, 尽管他已经尽力摆脸色给她看了,可她还怎么都吓不走。
“大俱利殿, 这个真的不想摸摸看吗?”月咏将一直挂在两肩上的那团长条形的毛绒尾巴的一端递给了他,表情很是诚恳。
考虑到他不太喜欢和人亲近, 她还特地为了他把尾巴给给变长了些, 这样也避免了肢体上的接触。
可即使她用心保持了距离,可大俱利还是冷着脸后退了几步,一面还很冷酷地说道, “……要玩耍不要找我。”
一方面他有些困惑, 毕竟寻常人在这种事情应该早就会识趣地离开, 但月咏却表现得丝毫不为所动, 脸上的笑容依然那么亲切。
“你不想摸摸看吗?”月咏还是很坚持。
难道她是傻子吗?他都拒绝到这份上了,她还要热脸贴冷屁股多久?然而,他的目光却早就出卖了他的内心, 此时他那双金色瞳眸总是时不时地落在那一看就知道触感会很好的毛绒团团上。
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昨天摸到的时候,那感觉确实很不错,甚至有点遗憾不能摸久一些……
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想法的大俱利有些慌乱地看看四周有没有其他人, 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其他人洞察,在确定没人以后他也放心了,于是也专心对付起月咏来。
“我没想和你处好关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话是这么说, 他的眼睛又忍不住飘向了那毛毛团。
会这么坚持,完全是因为那封请愿书上附注的一行提醒——
【伽罗酱稍微有点害羞内向,希望主人能耐心一点,不要因为他说的话而感到难过,那并非他本意哦~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相信您很快就会发现的!】
在这短暂的相处过程中,若不是一开始看了那书信上的小提示她现在可能会因为大俱利的冷漠而感到难过,但正是那后面的话鼓励了她,也让她想要和他处好关系。
虽然说现在和这座本丸里的刀剑们有了书信往来,许多不方便口头上直言的话也多了渠道让她知道,但还是没有办法覆盖到整座本丸。
大俱利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典型。
她研究了初代的笔录,暗堕一开始的显著的表现就是不合群,月咏害怕大俱利会像小夜那样,在其他人未来得及发现的时候就暗堕了,最近她也意识到自己对他的疏忽,恰好又有这么个机会,说什么她都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不过和大俱利相处的话还是得更加耐心一点比较好,就像信上所写的那样。
于是月咏也不逼着他摸毛,并改变了攻势,只见她放下毛绒尾巴,仰面对大俱利明媚一笑。
大俱利一愣,但还是不动声色,只是目光还是忍不住追逐着她放下的那团毛茸茸。
——好想摸。
“事实上,这次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
闻言,大俱利皱眉。
“不是很难办的事情。”月咏笑着,“和我比试一场吧,要是你赢了的话,就让你摸摸这个怎么样?”
说罢,她肩膀上的绒毛晃了晃,风一吹过,那一团毛毛迎风飘啊飘的,大俱利忍不住看呆了。
——好想摸。
“怎么样呢?”如果说他是因为放不下自尊心的话,那么她便给他制造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好了。
而且,她还能借此探探他的实力,毕竟候选名单上也有他的名字。
“哼。”
十五分钟后,训练场地外围了一圈刀剑男士,里头持续不断地传出了刀剑挥击相碰发出的刺耳声音。
就见偌大的训练室内两抹身影快速地移动着,一白一黑,手持本体的大俱利脸上落了些汗,显然应付得并不从容,相反,手持一柄无名刀的月咏看上去要显得游刃有余许多。
虽然说是附着于刀剑而生的付丧神,但还是差在了实战经验不足之上,而月咏的话则是因为长年累月的练习才会如此娴熟。
曾经她也想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刀。
奈何她的父亲不同意,于是她先前为此不断的练习也化作了泡影,但现在好不容易能有重新拿起刀的机会,她也自然不会放水的。
一时间,月咏竟将大俱利逼入了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