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房间。
月咏本想着好好看看这段外出任务时间所留下的公文,但没看多久就被门外的争执声给打断了思路,当下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去了门口,他们的争执内容也能够听清楚了。
听到外头越来越激烈的争吵,月咏捂脸,最近这类矛盾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多了,之前的时候她还能用还愿书来和刀剑们沟通,可是现在人越来越多,她房里已经堆了像是小山一样的信函了,就算每天不做别的她也看不完,更别提去一一回复了。
而地方一小就容易出事。人一多,本丸的管理越来越困难,常常能听到刀剑们抱怨本丸太小了几个人住很挤很难受和厕所不够用之类的,也因此她才努力去申请奖金修葺本丸的。
她忽然想起来,前阵子去量房间尺寸的时候去了三日月的房间,她还记得,那一个小小的不到六块榻榻米大的地方竟然住了三条家的四位刀剑。
不说小狐丸三日月的体格能不能塞得下,她最担心的就是被挤在其中的今剑会不会被挤坏了。
而且据说,今剑本来还天天盼着薙刀岩融能快点到这座本丸的,后来好像就没有什么消息了。
看样子大概是——被挤怕了吧?
那种小地方,再挤一个高大的薙刀的话,估计真的要出事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出面解决外面的事情才行,毕竟协调刀剑之间的矛盾也是审神者的工作。
收了心思,月咏想就这样出去劝劝他们,然而在她的手刚搭上门的时候,后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她往后一拉,而她一个没站稳,径直跌入后方那早已准备好了的温柔怀抱之中。
月咏一惊,下意识抬头就对上了那一双温柔似水的深蓝色瞳眸。
刚想说话,对方却以一指抵住了她的唇。
他的手指有些冰凉,正好和她已经发烫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
这时候像是看到了什么,月咏忍不住轻笑出声,站稳身子后稍稍转身整个人完全被他的环抱着,这时她一手扶着他的手臂,再踮起脚尖来,和他靠得更近了。
而她突然的动作令他目光一滞,惊讶于她突然的主动,还以为她是要吻他,然而接下来她的动作却让他哭笑不得——
只见她一脸认真地从他头顶下取下了一片叶子,双目始终没有和他对视,有些意外,但看到她手里的落叶后,三日月温和一笑,搂着她腰肢的那只手也收紧了些。
也是,这样的她更加可爱不是吗?
她捏着叶子,笑得眼睛弯弯的,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势有多暧|昧。
“怎么突然来了,而且也不走正门。”月咏刻意压低了声音,怕被外面的人注意到异样。
然而三日月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拨了拨她的头发,拉着她到一边的窗户旁,然后抱着她然后朝屋外轻松一跃。
和来时一样,他也用了同样的方法离开了房间。
毕竟那边,有点吵了呢。
月咏也没拒绝,虽然很意外,但还是抱紧了他,他要做什么她一直都很放心的,毕竟他一般不会做让她感到为难的事。
这段时间,他也逐渐掌握了她的作息时间,若是在她办公的时间来的话她也许会感到为难,但下午的时候她是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的,因此每到这个时候三日月都会来见见她。
不过这次用的方式有些不正当了些。
当然,也不难想象外头那三个主厨要是争吵后打开了审神者的房间后发现审神者不在的震惊和错愕的表情。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即便他们要争要抢,他也不会把她让出去的。
三日月心安理得地在屋顶上找了个好地方然后和她一起坐了下来,像是前几天那样,在她腿上枕了下来,表情很是悠闲自得。
谁也想不到,最后夺得了审神者的人竟然会是从来不主动出击的三日月。
“其实,稍微有点好奇呢,三日月殿这样躺着不难受吗?”
每次他都会要求膝枕,她倒是无所谓,可在屋顶上躺着什么的真的会舒服吗?
“哈哈哈哈就当做是修行的一种方式了,老人有的时候也需要锻炼一下的。”三日月笑着应道。
月咏注意到,有时候三日月还蛮古怪的,虽然看上去风华正茂却总是以老人自居,结果很多时候他总是能干出很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甚至有些好笑且幼稚的事情来。
但一方面她也开始,因为这意味她对他的认识又上了一个层次了。
总觉得他好像也没有一开始想得那么难以接近什么的,至少他偶尔也会任性一下,或者小小的调皮一下,她也觉得很可爱很有意思。
“今日怎么突然想到要带我来这里了?”月咏有些意外,平常他都会带她去外面逛逛的。
“哈哈哈哈,今日不宜外出,”三日月意有所指,“外头有不少麻烦呢。”
这麻烦指的不仅仅是门口的那三位,还有跟了他一路结果却被他刻意甩丢了的大和守和加州。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三日月心情好得很。
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把加州那点伎俩放在心里,毕竟月咏心里装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他还得感谢他们,若不是他们,他也不知道她被麻烦缠身了。
不太明白他说的话,于是她便另起话题,“那三日月殿最近都在忙什么呢,总觉得每天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见到你呢。”
这段时间她也忙,但一般来说都会抽空去底下看看刀剑们在做什么的。
“喝茶,想事情。”三日月闭上了眼,嘴角勾起。
“那、那都在想什么呢?”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她的心脏忍不住加速跳动了起来,难免有些心猿意马了。
“活着,就会思考,而思考的事情也很多呢,你想听吗,月咏?”
三日月悠悠道,也就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他会直呼她的名字。
“想听。”月咏望着他,有些失神。
事实上,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而后便有些迟疑地抬起了手来,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戳了戳他的脸颊。
三日月没反应。
月咏又戳了戳。
还是没反应。
月咏心也大了些,想要再戳一戳的时候,那头三日月冷不防地睁开了眼,很快便伸出大手来反过来包裹住了她那娇小的手。
“哦呀,你今天心情很不错呢。”三日月嘴角扬了扬。
“不,不是的,只是——”月咏顿时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她满脸的慌乱,连带着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了。
“那是什么原因呢?”
三日月握着她的手,然后把她那细白的手指送到唇边,而后轻轻咬了下,一双眼里满是热火,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起来,“——月咏,你撒谎了吗?”
“没,没有的事,我、我……”月咏觉得自己的感官都麻痹了,那一瞬间似乎有电流传遍了她身体的各个细胞。
“嗯?那你想说什么呢?”三日月笑着又轻轻地吻上了她的手指,然后顺着向上吻了吻她的掌心,再与她十指交握。
他此刻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她也不是不明白,从那日以后他们也没有再有过深入的举动,每天的见面也比起之前少了很多,她也不是没想过他,也有好几个晚上她因为忽然在梦中遇见了他而被意外惊醒。
实、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没关系,不说也没关系的,我能感觉得到的。”三日月忽然坐了起来,一手抚向她的脸颊,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只要是你想的,我都能感觉得到。”
月咏以为他是在说情话,脸颊又红了,“总感觉现在的三日月殿和以前好不一样啊。”
“哦?那是有什么区别呢?”
“总觉得变得有点坏坏的了,以前的时候一直觉得你应该和长谷部殿那样是个很认真很严肃的人,可现在并不是这样的,”月咏偷偷看他,娇嗔道,“至少现在的你会撒谎,也会取笑我,而且还会说一些让人难为情的话……”
当然还有做一些让她难为情的事。
听到她这么坦白,三日月笑得很是欢快,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
“那么,对你‘坏坏的’让你感觉如何?”
“——也不是那么讨厌啦。”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那我也不必再掩饰什么了。”
“呀,三日月殿怎么能这样呢!”月咏皱眉,拍了拍他。
她的撒娇令他心情更好了。
“以后也只对你一人‘坏坏的’,你看如何?”
“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地接纳你的‘任性’吧。”
“哈哈哈哈……”
“别笑啦,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抱歉抱歉,这样的你实在是太可爱了,稍微有点忍不住了呢。”
“这、这里不行啦,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那就晚上吧。”
“!!!”
“昨晚上的时候,我听到了,你在梦里叫我的名字呢。”
“别说这种话啦,好难为情啊!”
“哈哈哈哈,那就不说了,”说完,三日月捧着她的脸,温和地笑着,凑近了些,定定地看着她。
“那用实际行动证明——如何?”
本丸外。
大和守背着一身狼狈的加州好不容易从陷阱里爬了出来。
“清光,下次还是不要再打三日月先生的主意了……”大和守吐掉嘴巴里的草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真不愧是三日月先生。”
“这一定是鹤丸专门为他挖的坑,结果被他反过来利用了。”加州头顶一个轻伤,脸色极差,“果然是被我发现了什么才迫不及待要灭口的吧,那个狡猾的家伙。”
“灭口什么的,清光你还是别想那么多了,明明我们一开始的做法就很欠妥啊。”大和守认命地朝前走去,满脸的生无可恋。
“不,我不认为我做错了,是三日月那家伙欲盖弥彰才对!!”
“我一定!一定!!一定会证明我是对的!!!”
原本还打鸡血信心满满的样子,下一秒加州瘫倒在了大和守的背上。
“安定,我好想吐哦X(”
“是是是,那就好好休息吧,笨蛋清光。”
“不许说我笨,是三日月太狡猾了。”
“是是是,清光最聪明了。”
“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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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坐在肩上看风景!
近来邪见的表现很奇怪, 平常的时候他总是跟在月咏身边然后禁止其他刀剑的靠近。
但在月咏决定和刀剑出阵以后他的态度就变了很多,总是一个人早早地外出然后又晚晚的回来,也不知道是出去做什么。
据见到他的刀剑们说,他出门前总是特别兴高采烈但回来的时候却又特别的消沉, 不难猜是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和刺激。
一开始月咏还打算找他单独谈谈, 但随着本丸的扩建和刀剑的不断增多, 要处理的事情可以说压得她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等到真的闲下来了又太晚了, 没准邪见也都睡下了。
所以这事一直拖着,但也一直挂在她心头上, 隔了有两天的样子她加班加点地把公务处理完了, 便一早赶在他出门前去门口把他给拦下了。
看到月咏来了,邪见有些惊讶但很快又丧着一张脸了,娇小的他垂头丧气的, 看上去很是忧心忡忡。
“发生什么事了吗, 邪见爷爷?”月咏蹲下身, 看着他, 语气很是关切。
“不,大小姐您还是别为这些杂事分心了,就让老身走吧。”说完, 邪见抹了把老泪就要离开。
“请不要这么说,”月咏赶紧拉住他,满脸担心, “邪见爷爷对我很好,就像是我的爷爷一样,疏忽了您的感受是我的错,所以——”
“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也请您和以前一样直说就是了, 拜托了!”
能够感受到月咏诚恳的语气和她那毫不掩饰的关怀的表情,邪见叹了口气,终是不再坚持了,毕竟月咏这孩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她心性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了。
继承了父亲的责任感以及母亲善良的内心,这才是她,难道不是吗?
“大小姐,我邪见实在是不配为杀生丸大人的随从了——”
越想越委屈和自责的邪见大大的眼里有着泪水在打转着,他一边扬起袖子抹着眼泪,泣不成声。
从小到大,她总是一个人,这时候邪见总是会变着法逗她开心,讲怪谈或者是讲过去发生的事情什么的,他很少会像这样在她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
听他哭,月咏心里也很不好受,当下也红着眼拿着手帕给他擦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