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的地方说话注意点！”红姐被这话吓了一跳，差点没忍住想捂她嘴的冲动：“你在有能力之前，心里再有不满都忍好了咽回去，别说出口念叨！”
姜暖自知理亏，抿着唇不吱声。
但是，却有人替她接了红姐的话：“是啊，尤其是背后说人坏话也太下作了，连当面骂的勇气都没有也太可笑了。”
姜暖有些羞恼地抬起头，就见到笑容亲切的陆助理正看着自己，他甚至还礼貌地对着她笑问一句：“您经纪人可真是字字珠玑，你说对吧，姜暖小姐？”
她咬着唇表情难堪，一句也答不上来。
陆助理也不多纠缠，语气客气：“Yuki小姐现在得空了，两位请跟我来。”
姜暖与红姐跟在陆助理身后上了内部电梯，到达休息室后，越看心情就越沉重。
有名气的艺人都拥有自己独立的休息室，但是眼前的这个休息室豪华得完全超出了她们想象的范畴，哪怕是裴氏的当家流量也没有这待遇。
她们这次来谈合作能提的条件只有钱，甚至还生出了开个大价钱挖人的想法，但是现在看来Yuki在这家公司很受重视，不太好挖。
休息室的落地书架下有两个极大的旋转座椅，上面明显坐了个两个人，他们面朝着落地窗，看不见面容。
从姜暖的角度看去，只能暼见一只纤细的小腿在悠哉地悬空摇晃着，动作看起来带了几分孩童般的稚气。
她并没有要转过来的意思，就这样背对着她们。红姐也不强求，有才气的人性格都有些怪，她也不好说什么。
陆助理双手并在一起微鞠一躬，语气恭敬:“Yuki小姐，她们到了。”
“嗯。”
座椅上的人只从鼻子里发出慵懒的声音，然后低着声音跟陆助理说了什么。
他很快就转告了话:“Yuki小姐想知道你们具体的合作内容。”
姜暖小心地看一眼红姐，后者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将早就整理好的合作意向书递上去。
“是这样的，我们希望Yuki小姐可以为姜暖正在拍摄的电影《美人无恨》演唱主题曲，同时共同出席一档综艺宣传活动，在社交平台上也可以多互动一下，至少转发一次姜暖的微博……”
红姐正说得起劲，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压抑的低笑，她错愕的抬起头停了话头。
“没事，我们Yuki小姐是个很爱笑的女生。”陆助理适时站出来解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渐长:“她听到这些内容觉得很有趣，请您继续。”
姜暖逐渐皱起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渐渐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对面的那个人莫名给她带来很不舒服的感觉。
红姐清了清嗓子，开始抛出好处了:“如果Yuki小姐愿意接受这次合作，我们裴氏将会给出让您满意的价格。”
她想起先前裴修安承诺的话，露出一丝神秘的笑，认真道:“当然，如果Yuki小姐，还有这位经纪人先生有长期合作意向的话，我们裴总也承诺了，违约金我方全部受理的同时，公司内所有资源任您挑选！”
这次连陆助理都没忍住笑出声了，看到红姐诧异的眼神，他抱歉道:“不好意思，想到了高兴的事。”
他想起自己是MOMO的副总裁，旁边的秦朝雪则是总裁，对方这挖墙脚可是挖错地方了。
红姐却误会了他的话，以为他对这个条件很满意，当即面下一喜:“您如果有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前往裴氏娱乐具体商讨签约内容！”
姜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明明事情看起来很顺利，但是只要一想到Yuki可能会来裴氏，她的心里就越来越不安，担心自己的资源会被抢掉。
不过她还是知道现在要讨好人的，于是声音柔柔道:“Yuki姐姐，要是你来就太好了，我一直很喜欢你呢。”
“第一，我比你小四岁，你这句姐姐我当不起。”
轻轻柔柔的熟悉女声响起瞬间，姜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脑子嗡嗡作响。
高脚座椅慢悠悠转过来，穿着红裙的明丽少女偏着头盈盈带笑。
灯光下，她唇角翘翘，分明一副天真无害模样，眼神却冷然孤傲。
她抚掌夸奖:“第二，当着总裁和副总的面挖人，勇气可嘉。”
红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陆助理热心地上前介绍——
“这位正是MOMO娱乐总裁秦朝雪，秦总。鄙人不才，得秦总裁赏识，现任公司副总位置。”
糟糕！红姐立马猜想这是挖人的是被对方管理层提前知晓了！
姜暖在看到对面的人是秦朝雪后，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竟然慢慢平静下来了。
她毕竟是跟秦朝雪一起长大的人，早就拿捏了对方的软弱性格，所以面对她的时候语气竟然强势起来了。
“我们是跟Yuki小姐谈合作，您就算是她的老板，也无权干涉别人的选择吧？还是说你们秦家人就习惯了这样高高在上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格了？”
“动不动就搬出人格尊严这一套，搞阶级对立扣大帽子。”秦朝雪摇摇头，嗤笑出声:“很恶心，闭嘴吧。”
她两指夹着手机晃了晃，挑眉看向了红姐。
“刚刚至少转发一次她的微博？行啊，那先来两次吧，等会儿记得打钱。”
姜暖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谁稀罕你转我微博……等等！你是谁？！”
然而秦朝雪没有回答她，而是笑眯眯地拿着手机点开了微博。
她看了看姜暖昨天内涵自己的那条心灵鸡汤，转发并评论——
“恶心”
少女懒懒地抬起乌黑透亮的眸子，嫣红的唇微微一弯，露出个极淡漠的冷笑。
“你问我是谁？”
“不好意思，我就是你们想挖的……Yuki，秦朝雪。”
姜暖腿一软，好似被人狠狠地敲打，睁大了眼睛:“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Yuki！”
她整个人都失去了镇定，以往的所有伪装都无法维持，只觉得浑身发凉。
秦朝雪怎么可能是Yuki！
她那个废物，那个只不过是出身好的废物，又怎么可能比自己强！
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连做得精致的美甲折断了也没察觉到，只一边又一边地喃喃，像在说服自己——
“你别装了，你怎么可能是Yuki，你又想骗我……”
“你不是，你绝对不是……”
甲缝和掌心齐齐渗出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出来。
红姐意识到不对，立马起身拉着情绪近乎崩溃的姜暖往外走。
身后的秦朝雪却轻笑出声:“陆助理，别人给了我们份文件，我们怎么能不回礼呢？”
“瞧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陆助理面露抱歉之色，找出一个文件袋:“劳您转交给裴总。”
红姐接了这个密封的文件袋也不好拆，半步都不敢留，逃一般地往外面跑。
“诶，我微博转发了，记得打钱！”
听到秦朝雪这话，红姐跑得更快了。
秦朝雪舒展开眉，转动椅子面向听完全程的沈浥尘:“见到小偷了，感觉怎么样？”
他眨了眨湛蓝的眸子，声音平静:“果然不配。”
不配唱他的歌。
＊
秦朝雪转发的那句“恶心”一出来，底下顿时热闹了。
姜暖的粉丝欢天喜地，跑来感谢——
姜粉一号:“不愧是Yuki姐！耿直性格人真好，直接骂秦朝雪恶心替姐妹发声！”
姜粉二号:“对对对！Yuki说的话就是我心里的话，看了秦家的所作所为我也觉得他们真的太恶心了！感天动地姐妹情，我们家暖妹也有姐姐出来保护了！”
然而除了姜暖的粉丝，其他人都觉得这句话似乎不是想为她说话，反而像是……
在骂姜暖恶心？
“我怎么觉得Yuki好像是在骂姜暖恶心？有一说一，我看姜暖发些阴阳怪气的话内涵秦朝雪，我一直觉得她真的恶心。”
“楼上+1，而且姜暖干嘛一直捆绑着别人炒姐妹人设？如果没看错的话，Yuki根本都没有关注她啊！”
这场争论迅速席卷微博，两方粉丝终于互喷上了热搜。
一方坚持说两人姐妹情深，另一方看不惯对方死皮赖脸贴上来，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直到姜暖被逼无奈发了一条微博——
“大家不要吵了，我跟Yuki小姐并无私交，只是同样都演唱了沈浥尘先生的曲子而已。”
这条澄清来得太晚了，事情到现在已经收不住了。
因为姜暖先前的默认，导致所有粉丝都自认为两人关系极好，还跑去Yuki的微博下去发表了不少智障言论。
现在她这一澄清，就像是一巴掌狠狠地删在了护着她的粉丝脸上。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是别家粉丝眼中的nc粉和笑柄了。
被正主打脸，这可真是追星最惨境界。
底下评论区，哪怕是顶着铁粉的粉丝，也缓缓地打出了问号。
然而更惨的还在后面。
第二天早上，Yuki再次发微博了！而且这次不是转发，而是跟之前一样的冷酷原创。
不对，这次有视频了！
视频像是用手机拍的，内容极简单，一片无尽夏绣球花丛的背景下，露了一大一小两只手。
小的那只手白皙细嫩，握着一把诗琴，
大的那一只手美好得像是漫画线条，修长且骨节分明，单手拨动着琴弦。
在诗琴的前奏声中，轻灵的女声在轻轻吟唱着极为耳熟的歌曲。
配的文字解释了一切。
“新歌，暮暮。”
底下评论区懵逼——
“等等，《暮暮》不是姜暖的歌吗？？这怎么回事啊？”
“虽然两首歌歌词一样，旋律也几乎完全相同，但是Yuki这版本真的秒杀！《朝朝》和《暮暮》就该是这样才配啊！”
“姜暖的粉丝别跳出来说抄袭，我朋友法院工作的，刚刚接到个大案子，据说姜暖的《暮暮》是从沈浥尘那儿偷来的！这首歌其实就是为Yuki写的！她才是真正的原唱！”
“我惊了？偷来的歌也好意思发布，还好意思舞到正主面前蹭热度？这世界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刚刚去搜了一下，所有音乐平台都把姜暖的《暮暮》下架了，看样子这个消息是真的！”
而一个认证账号的出现，也证实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沈浥尘:朝朝暮暮，都是为Yuki而作。”
*
与此同时，裴修安的桌上也多了一张律师函。
MOMO娱乐，开始起诉裴氏娱乐了。
一首《暮暮》没捧红姜暖，反而给裴氏又惹了□□烦！
裴修安紧握着这张单子，冷冷地看向姜暖。
“姜暖，瞧瞧你干的好事。”
当初找沈浥尘买歌的一系列操作，全部都是姜暖自己的主意。
他们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首歌是被偷来的！而他们为了热度，还大肆宣扬这是沈浥尘为姜暖量身定制的新歌！
“我没有想到她是秦朝雪，我没想到她会故意瞒着暗害我们……”
“啪！”
一个耳光重重扇到了姜暖的脸上。
面对着她震惊绝望的眼神，裴修安却丝毫都生不出心疼的感觉。
他一步一步上前，紧紧捏住了姜暖的下巴，迫使对方抬头正视自己。
“你这些年有关秦朝雪的那些话，到底有哪几句是真的？”
“当初你说被她下了药……到底是她做的，还是你自己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宝贝们，今天一整天都在考试，到现在才写完，我错了，罚跪！
等我这几天考试的事弄完了，就可以跟上一本书一样，稳定日六偶尔日万啦！感谢在2020-06-29 23:26:29~2020-06-30 23:05: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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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一点儿都不喜欢
男人的手力道越来越大, 姜暖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也不知是疼得还是为他这冷情的举动。
“我没有……”
她声音颤抖着辩解：“我……我没有骗你，那些事都是她做的。”
“那年她才十四岁, 你说她给你下药？”
“她从小就不喜欢我, 觉得我身份……身份低贱，不配跟她一起读书，所以一直捉弄我。”姜暖抽泣不停，带着鼻音努力将话说完整。
这些早就说了无数次的说辞本不该如此吞吐，然而这次面对着盛怒的裴修安，不知怎么的就心虚起来了。
显然, 裴修安这次也没有信。
那双沉墨般的眸子布满阴霾, 冷漠地盯着她。
“你这些日子瞒着我做的那些小动作, 我都知道了。”
他冷笑一声, 重重将姜暖一推, 后者顿时狠狠跌倒在坚硬的地砖上，瑟缩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答应要捧你, 是因为觉得当年的事亏欠了你，你最好别再自作聪明去针对秦朝雪了。”
男人锃亮的皮鞋停在她的眼前，而后冷酷转了方向远去。
姜暖红着眼眶咬着嘴角，低喃：“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
怀着心事的裴修安走到车库，手握成拳又慢慢松开，忽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