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叛逆了，是脑子有问题。
白珂低着头，垂在腿边的双手微微攥拳。
客厅里，电视上综艺节目的声音和平板电脑教学的声音交汇，却唯独没有白珂说话的声音。
白沐沐也不强迫她，问道：“快期末考试了吧。”
原书里,白沐沐这个炮灰角色就是配角中的配角，她的亲戚自然不会多介绍。
不过按照白珂这还没长开的五官推算，顶多是个高中生。
2017年的新年在1月底，期末考试和寒假自然也比往年来得早一些。
白珂一听她提期末考试，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快了，不过我不参加。”
“为什么？”白沐沐语气随意，似乎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并没有多么关心。
白珂：“考试有什么用。”
哦，叛逆少女一般就是这样。
学习有什么用？考大学有什么用？学习知识有什么用？
等到若干年后，恨不得穿越回去给当年那个傻X的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白沐沐继续看综艺，淡淡的“哦”了一声。
好好一个假期，
充分休息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拯救叛逆少女什么的……
她就不热脸贴冷屁股了。
白珂被白沐沐的态度有些意外。
她一直觉得白沐沐是成年人。
以为她在听见自己的言论后会马上搬出一堆长篇大论来教育她。
没想到白沐沐居然一点也不在意这些。
白珂和白沐沐接触不多，也许是姐妹的缘故，她对白沐沐有种天生的亲近。
即使白沐沐没有追问，她也自己开口：“我本来在北城一中读书，今年转到了职高，我……”
“职高不能参加高考吗？”
白沐沐打断她的话先问。
她并不知道这个世界里哪个中学比较好。
但是一般叫什么什么一中的，大概率都不会太差。
白珂：“我们学校……”
白沐沐：“所以，可以参加高考吗？可以考大学吗？”
白珂：“职高是……”
白沐沐：“可以高考吗？”
在白沐沐的三个类似的追问下，白珂终于放弃了解释，先回答道：“可以，高三会分班，有高考班和职高单招班。”
白沐沐平静道：“那就参加高考，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告诉我。”
白沐沐看得出，白珂并不是从小就学坏的那种姑娘。
她更多的是用这种痞里痞气的气质来掩盖什么……
白珂听见白沐沐的话，靠在沙发靠背上，翘着二郎腿自嘲道：“我考什么，我哪还考得上好大学……”
现在白珂才高二。
白沐沐觉得，如果她现在开始努力，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那些什么时候努力都不晚的鸡汤她也懒得说，直接用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白珂看她。
白沐沐提示：“比如……想去看谁的演唱会，想要某款手机之类的？”
大概是和陆言一起时间长了，白沐沐觉得直接跳过鸡汤谈奖励是最实际的。
白珂表情里带着疑惑，似乎搞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半信半疑问：“怎么？你要送我？”
白沐沐：“你想要什么都说一说，我能力范围的，从便宜到贵了分个级，每个学期考到前三名我送你一样，模拟考试成绩提高我送你一样，最后考上北城大学我就把最贵的送你。”
白
珂感觉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当初她听殷华的话，去接近陆言，也算是站在白沐沐的对立面了，现在白沐沐反过来要送她东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想了想，问：“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妈那时候找我接近他是为什么？如果是这个，那你不用花这么多钱。”
白沐沐觉得可笑：“那还用问？殷华不就是为了控制小言儿，然后问陆家要钱。”
白珂：“你知道？”
白沐沐：“猜的，殷华那点脑容量，还能有什么算计？想到利用你来代替我这种曲线球，我都已经很惊讶了。”
听完白沐沐的吐槽，白珂很努力，最后还是没憋住笑：“噗！哈哈哈哈，你真的被她送出去了吗？你怎么这么了解她。”
殷华真的是尽职尽责充当着反派。
大概是设定的缘故，她在使坏的时候总是被强制性降智。
白沐沐看她笑，才接话道：“所以，为了跟她赌气毁了自己仅有一次的人生，没必要。”
白沐沐不知道白珂到底遭遇了什么。
但殷华和她老公当年能这么无情的把自己送人，说明骨子里就是重男轻女的。
这种思维就跟有的人崇洋媚外一样，深深地刻在思想里，就算想改也很难改。
白珂刚才笑得肆意，听完白沐沐的话，笑声一下子就收敛。
她看着白沐沐，笑容很淡，道：“姐，谢谢你。”
这个道谢很疏离。
像是话中有话。
明明是十几岁的孩子，此时露出的表情，好像经历了多少事情一样。
一个高中生能经历什么？
她最多能想到的就是——校园暴力。
可白珂现在的外形是典型的不良少女。
一副很能打的样子。
这样的她会被欺负？
也不是……不可能。
白沐沐没有问，而是说：“你还没说呢，你想要什么奖励？你上次月考在年级第几名？我想一想你这次期末考试考第几名我可以给你奖励。”
白珂呵呵一笑：“我在这个学校就上了一个月的课，还没参加过考试呢，那就第一名吧。”
她的语气很随意。
也不知道是考第一很容易，还是她根本考不上第一。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白沐沐：“好，那你
想要什么奖励？”
白珂：“就送我个房吧，我不想住校了。”
白珂的语气明显是开玩笑。
可白沐沐却听出了一些内容。
白沐沐想了想，道：“房我买不起，你们学校在哪？我给你在最近的小区租一个吧。”
白珂愣住。
她不想住校是真的，不过她说买房是开玩笑的。
本以为会被白沐沐骂，没想到她却说要帮她租一个？
白珂：“姐，我开玩笑的。”
白沐沐：“我没开玩笑，你们学校在哪？我让助理先帮你看着，等期末考试成绩一出来我就给你租。”
这语气，对白珂没有丝毫的怀疑。
就好像相信她一定会考第一。
租房这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白珂被她整得有些懵了，“姐，我……”
白沐沐此时已经拿出手机，等着白珂说学校地址，然后给顾晓发消息了。
陆言之前一直在低头看平板电脑。
白珂这边犹豫的时候，他突然抬头说：“第一名是不是最厉害的意思？你好棒啊！”
白珂愣住。
白沐沐转头看向陆言，点头道：“是的。”
她之所以不计较白珂跟陆言套近乎的事情，主要是从陆言的态度来看，白珂和他是真的关系还不错。
至少没有欺负他。
陆言这种情况，他心思简单，却也很敏感。
来自他人的不友好，他不会捕捉不到。
陆言笑眯眯的说：“我好羡慕你，我也想当最厉害，这样小白就会更多更多的夸我了！”
白珂听陆言这么说，就想起之前住在这里的日子，叹了口气：“说实话，当初我妈让我跟陆言做朋友，我刚跟他接触半小时就知道没戏。”
白沐沐：“为什么？”
白珂看向陆言，忍不住吐槽他：“你是不知道，他十句话有九句半都要带着你，就好像离了你他就完全没话题了，那一周我听‘小白’两个字，耳朵都快老茧了，我跟他呆三小时，至少听八百个‘小白’，让我意识到，成人的世界果然没有容易两个字，赚钱可太鸡儿难了。”
当初殷华说让她跟陆言接触，一天给200块钱。
白珂就是为了这一天200块钱，才过来的。
其实白家条件也不算差，她哥开着豪车，200块钱还不够一天的油费。
相比之下，她混成这样，是真的惨。
白沐沐忍不住笑，又有些好奇：“他都说了我些什么？”
她想知道，陆言给别人提起她时，都会说什么。
如果一两句的话她大概猜得到。
可一天说八百遍，那总得说出点花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单更。
第26章
“说了些什么呢？”白珂单手撑着下巴, 目光微微有些飘远, 似乎是在回忆，“大部分时候呢……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 什么给他糖吃, 对他好，他很喜欢你之类的。”
“嗯。”
白沐沐理解。
她能想到的，陆言会说的也就是这些事情。
陆言就坐在旁边, 听见白珂这么说, 才恍然大悟：“想起来了, 我说过了，我说过了！”
白珂抬头看向陆言，对他的反应有些吃惊：“你都忘了？”
白沐沐解围：“他有的事情会比较容易忘。”
她没好意思告诉白珂，连白珂的名字都是她提醒陆言的。
白珂一听这个, 狡黠一笑, 问他：“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姐要回来的那天, 你说的什么？”
陆言歪着脑袋, 一脸迷茫。
很明显，他也不记得了。
白珂已经猜到他忘了，提醒道：“你说，你特别喜欢小白，特别想亲亲她，又怕她生气，然后问我，怎么才能让她不生气的亲亲她。”
白沐沐：？？？这也说了吗？！
“啊！”陆言这才想了起来, 不过他表情自然，“不过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白沐沐：？？我怎么不知道。
白珂顺势逗他：“什么办法？给我分享一下呗。”
“你当时不是说，只要小白喜欢我就不会生气吗？”陆言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白沐沐，明显表情有些紧张，顿了顿才说，“我想，只要我把小白说过的事情都记得，吩咐的事情都做好，小白就会慢慢喜欢我的，对不对？”
陆言的想法很简单。
加上他并不知道喜欢和可以亲亲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
“对。”白沐沐把话接过来，她抬手拍了拍陆言的脑袋，“而且你做的很好。”
白珂坐在一旁，做为一个正常的人，她当然知道，这样做并不能让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
如果白沐沐因为这些喜欢陆言，那只能说明——她本身就是喜欢陆言的。
白沐沐夸陆言，陆言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没有写字呢！我要上去写字了！”
白沐沐也跟着上楼，同时对白珂说：“你自便，一楼房间空着，想住的话也可以住下来。”
陆言
去楼上拿出方格本写字。
白沐沐站在一旁看他写字。
陆言的手指没有普通人那么灵活，他的字并不好看，但是每一笔，每一划都格外认真。
陆言现在差不多能掌握两三百个汉字了。
而这个过程，都被一本本方格本记录着。
这些方格本都标了序号，白沐沐都将它们放进了一个收纳箱里。
只是短短几个月，整个箱子已经快被装满了。
白沐沐坐在那里开始翻看。
陆言的第一本方格本上面上面是一二三四五，五个数字，还记得当时白沐沐以带他去公司为奖励，陆言花了几天的时间写了足足三本。
才将这五个数字写好。
现在，他写得已经是一些比较复杂的汉字了，虽然写得慢，却也能做到横平竖直。
白沐沐坐在那里一本本翻着方格本。
陆言把今天的汉字写完，伸了个懒腰，将方格本递到白沐沐身边：“小白！我今天的字写完啦！”
白沐沐大概翻看了一下，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真棒。
陆言抬头看着白沐沐，有些紧张的问：“小白，你能不能教教我你的名字怎么写？我，我想学习。”
“可以啊。”白沐沐爽快答应。
她翻开新的一页方格本，先将“白”字写下来，又把“沐”字写了两遍。
“小白的字真好看。”陆言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白沐沐刚刚写过的字，一脸羡慕，“如果我能像小白写字这么好看就好了。”
“多多练习，你也会写得更好。”白沐沐道。
字写完了，白沐沐将之前准备好的跳跳糖递给陆言，想到楼下的白珂，温声道：“小言儿，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嗯？”陆言还在拆跳跳糖的包装。
“有些事情，是不能随便给别人说的。”白沐沐想了想，道，“比如，亲亲这件事情。”
说给白珂倒是无所谓。
她和白珂是平辈，这小姑娘虽然是一副不良少女的样子，却也不是不能信任的人。
但是如果这些事情说给别人。
比如陆家人……
甚至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