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沐有点懵，“给，给我？”
陆政海笑道：“现在实体经济不好做，这公司这些年赔了我不少钱，不过里面留下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员工，如果白小姐做的顺利，我也能赚回来一些；不过白小姐不用有压力，瑞白赔本多年，也换了不少经理，做不好也不怪你。”
白沐沐：这是激将法？
好像不是。
又好像是？
白沐沐想了想，一个服装公司，从流行趋势研究，到设计开发，到生产，到销售，都是非常有学问的，与其看着这个瑞白公司相关人才失业倒计时，不如接手。
他们在这家公司干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熟手了。
当然，
白沐沐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她对陆政海说：“陆叔叔，这个瑞白服装公司这么多年，换了这么多管理者都没有起色，我觉得也有可能是员工混日子习惯了，如果我去的话，我希望我有权利开除为公司做过卓越贡献，现在却只想混日子，还可能带动员工一起目无章法混日子的老员工。”
白沐沐把话说得很圆，没有肯定公司一定有这种人，只是打了个比方而已。
陆政海沉默了一下，哈哈笑道：“没有问题，谁敢反对，你来找我！”
白沐沐感激道：“如果有的话，那我会让他拿着辞退通知书找您的。”
陆政海痛快答应：“好！”
陆政海和湛一敏走的时候，把四个佣人都留了下来。
-
第二天，白沐沐就打算去瑞白时装看一看。
想到陆言，她又有些纠结。
按照陆政海描述的瑞白时装，白沐沐就算不去也能想到这个公司应该存在着巨大的问题。
她带着陆言去，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的。
白沐沐从网上下单了一个平板电脑，平板电脑到了后，她在里面下了几个简单地小游戏app，和学习的app。
等东西都下好，吃过午饭，她才把陆言叫过去，把平板递给他。
“这是什么？”陆言把平板翻了两个圈，又用手试着掰了掰。
掰不动。
白沐沐给他解释道：“这个叫平板电脑，来，我教你怎么用。”
陆言的智商和几岁小孩差不多。
平板电脑里的app，复杂的他操作不了，简单地给小朋友设计的有戏他还是可以玩的。
白沐沐先给陆言介绍了一下做饭的小游戏，等他玩明白后，又给他找了个学习汉字的小游戏。
等两种都教会了，看着陆言的兴趣上来了，白沐沐又拿了些糖果来，跟陆言商量：“小言儿，我要出去一趟，这次不能带你。”
“啊？”陆言抱着平板电脑本来很高兴，听她这么说嘴巴马上嘟起来。
白沐沐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这些游戏你好好玩，回来我可以给你找更好玩的游戏。”
陆言以前没有接触过平板电脑，光一个做饭的游戏，他就觉得非常有意思了，一听白沐沐说还要下新的游戏，眼睛亮晶晶，认真点头道：“好
！我等你回来！”
白沐沐看他萌萌哒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乖，你等着我回来。”
-
瑞白时装公司在北城郊区，离他们所在的小区距离不近，好在走北城外环可以直接到达，一路很顺畅。
二十分钟后，白沐沐到了瑞白时装的办公楼下。
作为一个只剩一个品牌的时装公司，能有一个独立的五层办公楼，属于绝对的资源浪费。
不过这也证明着——它曾经辉煌过。
白沐沐进入办公楼。
如她所想，一楼前台第一眼看不见人。
她走过去才看见，前台后面放着一张撑开的折叠床，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正躺在那里，拿手机刷淘宝。
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很明显，这位前台午休还没结束。
“咳咳。”白沐沐轻声咳嗽两声。
那小姑娘看了她一眼，目光很快回到手机屏幕上，懒洋洋说了句：“找谁自己上去。”
白沐沐：“找顾晓。”
前台小姑娘听见这个名字，眉头都没皱一下，回她：“我们公司没这人。”
昨天晚上吃饭时，陆政海告诉她，如果来瑞白，找顾晓就可以了。
瑞白时装经营情况很差，上一任经理刚走把助理也带走了，新经理没上任，这顾晓也是新招的总经理助理，目前在公司也就打打杂。
白沐沐站着，厉声对前台说：“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起来去把顾晓给我叫下来。”
她话说一半，前台注意到气氛不对，半坐了起来。
白沐沐继续说：“第二个选择，收拾东西走人。”
一个前台，就是整个公司的缩影。
第7章
书里的白沐沐今年22岁，大学刚刚毕业。
年轻是资本，但是她要接手一个公司，一个可能都是老油条的公司，那么年轻并不是太好的事情。
白沐沐出门时，特地换了一套深色连体裤装，脚下踩着高跟鞋。
原主和她身高一样，有171cm，配上高跟鞋，将近一米八。
她刚才在车上补了红色口红，带着墨镜，气场上就先占了优势。
前台看了眼白沐沐，先愣了一下。
这才想起来顾晓是谁。
想到瑞白时装刚走了个总经理，而这个顾晓是公司新招来的总经理助理，这一联系……
为了保住饭碗，客客气气说了句：“您稍等。”
拿起电话打了个内线。
没有两分钟的时间，楼上跑下来一个女孩，看见白沐沐，赶紧客客气气打招呼：“您是白经理吧？我是顾晓。”
白沐沐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顾晓。
女孩穿着T恤和休闲裤，运动鞋，短发，脸上带着黑框眼镜。扑面而来的是青涩学生气息。
一看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这样也挺好，一张白纸，写什么是什么。
白沐沐自我安慰。
顾晓把路让开，道：“白经理，我，我带您去您的办公室。”
白沐沐摆手：“先去各层看看吧。”
现在是八月，一个正常运行的时装公司，这个时候非常忙。
不但要进行明年春夏季商品各方面收尾工作，还要进行产品销售；同时开始做明年秋冬季节的市场调研，并且开始着手面料研究和设计了。
要一直忙到过年。
顾晓赶紧带路。
等电梯时，白沐沐问她：“会用WORD吗？”
顾晓点头：“会。”
白沐沐：“EXCEL呢？”
顾白点头：“会。”
顾晓带白沐沐从二楼开始看，又看到三楼。
和白沐沐想的一样。
一盘散沙，果然是个养老企业。
白沐沐揉了揉太阳穴，问：“设计部呢？”
顾晓：“在四楼。”
来的路上，白沐沐除了给陆炎买手机，还顺便查了一下瑞白时装的资料。
十几年前，确实也是辉煌一时的。
现在手里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主打职业女装的品牌——
丽端。
以前也曾在全国有上千家专柜，现在也只剩下大城市的不足百家个了。
白沐沐进设计部后，设计部门锁着，里面没人。
白沐沐看向顾晓。
顾晓解释道：“设计部的人都出去做市场调研了。”
白沐沐明知道这所谓出去做市场调研，大概率就是放假了，她也没揭穿。而是跟着顾晓去看了一下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在五楼。
有点热。
这公司是挺穷的，办公室大概换了好几任总经理也没好好布置过了，办公桌什么的，看上去都不是很新，椅子也一样。
顾晓站在后面说：“白经理，陆总说了，这个办公室您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好，想换哪个就换哪个，他报销。”
白沐沐看她：“你和陆总很熟？”
顾晓一下子紧张起来，站直了，摇头否认：“不熟不熟，白经理，我就是把陆总的话给您转述一下，没别的意思。”
白沐沐点头。她看了一圈办公室，“就这样吧，还没赚钱呢，家具先不换了，等赚钱了，拿自己的钱换好的才有底气。”
说着，把墨镜摘了。
之前，白沐沐一直带着墨镜，配着大红唇，加上阔腿裤，给人一种商场老将的感觉。
此刻她把墨镜去了，露出整张脸来。
顾晓看过去，惊的下巴要掉了：“白，白经理，您原来这么年轻啊？”
她没好意思说，这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
白沐沐坐在黑色的老板椅上，打开电脑。
杀毒软件提醒她，开机用时58秒，打败了全国13%的电脑。
看着电脑桌面上乱七八糟的文件，道：“换台电脑吧，不过这个电脑的资料给我备份一份。”
顾晓：“好。”
白沐沐继续说：“还有，我下周一正式上班，上班时所有人交一份最近一年的述职报告和工作总结，要详细的，周一我要看，如果有人交不上来，那就转告我的话，公司业绩不太好，这点小事都完不成的，就走吧。”
顾晓点头答应：“好的，我一定全力完成。”
白沐沐记了顾晓的电话才离开。
她一走，顾晓就把通知从公司内部工作群里发布了下去。
马上，公司群里就热闹起来。
【白总？哪个白总？】
【新
来的，下午刚来，视察了一圈就走了。】
【我调研呢，我没空交这玩意。】
【我手上事情多着呢，也不一定有空写。】
大家马上表态不写。
顾晓也是刚来，这是她大学毕业第一份工作，心气高，想把白沐沐布置的工作做好。
看见大家都这个态度，在群里写道：【麻烦大家配合一点。】
【我们都有工作啊，哪有空做这些形式上的事情。】
【就是，我们都做这些了，公司还运作部？】
【想了解让她自己了解啊。】
顾晓毕竟刚刚大学毕业，第一次入职场，之前一直在打杂，这算是第一份属于她这个职位的工作，虽然也想到员工可能不配和，也没想到大家口径这么一致。
她正迷茫时，白沐沐加了她的微信。
顾晓顺势就把群里的截图发了过去。
白沐沐：【把我拉进去。】
白沐沐这个微信资料是原主填的。
昵称非主流的一批。
头像是带着花里胡哨滤镜的自拍。
白沐沐进群前把自己的资料改了，昵称就填了一个【白】字。
头像也岁月静好的改成一张草原的风景图。
微信拉群有提示，她一进去，大家看昵称都知道这是新的总经理进来了。
她一进来，先是一片虚伪的欢迎。
白沐沐打字问道：【大家都很忙？我要的东西没空交？】
没人敢说话。
此时，白沐沐坐的出租车也到了小区门口，她往家的方向走，还没到门口，群里跳出来一条信息。
康蕊：【白经理，大家确实忙，不过你安排的工作我们会尽量完成的，如果完成不了，或者晚一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人一说话，其他人马上又活跃了。
【对对，尽量交。】
【尽全力。】
【领导工作一定配合。】
这些话表面上看着是给白沐沐说的，其实是在附和康蕊。
这公司谁说了算，一想就知道。
白沐沐发消息给顾晓：【康蕊是谁？】
顾晓：【咱们公司的设计总监，以前为公司做过许多事情，公司建立她就在，当初提她做副总被她拒绝了，不过公司的人都很尊敬她。】
白沐沐心想，果然这种烂到根上的公司都有这么一号人。
她在群里发道：【周一带着近一年的述职报告和工作总结来上班，带不来的一律调职去专柜做销售，做的不好的回去改，一周内改不合格也一样。】
未完成上级布置的工作，这当然不足以开除。
但是，她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自己走。
可惜的是瑞白现在的规模已经没有自己的工厂了，要不然这些人会被她通通发配去工厂。
不过白沐沐的主要目的不是开除，而是希望这些人拿着这份钱，就该拿出自己的专业知识把这份工作做好。
白沐沐说完，想了想，又给顾晓发消息：【今天你放假，可以不用看群。】
今天是周四，到下周一还有三天半的时间。
群里接下来会如何炸开锅，她想一想就知道。
看了只会糟心。
-
白沐沐回到家时，陆言依然坐在沙发上玩平板电脑。
白沐沐走过去看了看，陆言还在玩做饭的游戏。
这个游戏很简单，就是一个小餐厅，会来小动物的客人，客人们会点各种各样的食物，有披萨，有饮料，有冰淇淋等等。
客人点了什么，会有提示一步一步教着做。
白沐沐先问佣人：“他玩了一下午呀？”
佣人点头。
白沐沐走过去，拿起陆言手上的平板电脑。
陆言玩得正高兴，平板突然被抽走他难免有些生气，抬头看见是白沐沐，才撅了噘嘴，没有说话。
白沐沐把平板电脑藏在身后，对他说：“每天不能玩太长时间，不然对视力不好。”
“哦……”陆言脸上写满恋恋不舍，却还是很听话的说，“那我以后不玩了。”
平板电脑看久了对视力不好，这句话一般是对小孩子说的，因为小孩子的身体还在发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