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宠妻录(重生)——妩梵
时间:2020-07-31 06:16:31

  上官衡终于松开了林纨的手。
  顾粲心中知晓,林纨唤那声衡哥儿,也是因为心疼上官衡丧了母。
  可他再次坐定后,却是越想越气。
  之前他使出那么多手段威胁这小妇人,让她唤他声哥哥,可这小妇人就是跟他犟着劲儿,说什么也不肯唤。
  今日只是因为心疼上官衡,竟是这般容易就唤了他一声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上官衡:让你秀恩爱,爷气死你!
 
 
第73章 072:子烨哥哥
  幸而是林纨有心, 不愿府中下人瞧见上官衡的落魄之态,一早便唤了他们都在偏厅外侯着。
  不然,若是被他们瞧见上官衡适才的乖张之举, 那顾粲的面子还往哪里放?
  此地不宜久留,林纨也知, 他二人定是有事要议,男子议事,她一妇人也不方便再多待,便先同二人告了退。
  林纨走后, 顾粲唤了下人进内,让他把从雪腴楼买的香糕软饼都提到林纨的屋内。
  上官衡颇为好笑地看着顾粲,道:“她看着身子还是羸弱些, 这胎是头子, 你可得护好她们母子。”
  顾粲扫了眼上官衡的手,眼神透着股阴气,淡淡道:“自会护好她,无须外人多嘴。”
  上官衡听后,微挑一眉。
  其实上官衡到现在对林纨都无半分男女之间的情意, 只因林纨是洛都内唯一肯为她母亲敛尸的贵女,他对她自然是心存感激的。
  上官衡知道林纨是个良善的女子, 父母早亡,身子又弱,出自内心的希望她这胎无事。
  总喜调戏她的缘由,也是因为顾粲最将她放心尖, 最在意她。而顾粲这人又总是假正经,不苟言笑,上官衡便想通过调戏林纨, 从顾粲的失态之举得趣。
  雪势渐大,屋内红木凤头台的红烛影影绰绰。
  上官衡怀着心事,看向槛窗之外的夜雪。
  顾粲拂袖,为他斟酒时问:“你现在这般,是做何打算?莫非要一直堕落下去?”
  他一出生便没了母亲,自小没受过母亲的疼爱,对于上官衡的丧母之痛,并不能切身体会。
  蒋昭仪之死,虽不是他故意为之,却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上官衡既已出宫来府,对他而言,就仍是颗有用的棋子。
  上官衡听后,默了半晌。他攥着酒盏,微微探出头首,目中猩红,嘴角却噙着丝诡异的笑。
  顾粲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却是处变不惊。
  上官衡并未回复顾粲的问话,而是反问道:“那年围猎,你与谢润所言绝非无心。而是有意要提醒我,别落了淑妃和贤妃的圈套,我说的对吗?”
  顾粲阖了下目,再度睁眼时,面色笃然,却是故作糊涂道:“围猎?这多年前的事,我已记不大清。”
  他救上官衡的缘由,绝不是出于好心。
  从前顾粲以为上官衡全听母意,是个懦弱的皇子,直到那次围猎,他亲眼见到上官衡杀了只发性的雄鹿。
  国子监中的士族子弟需要修习武艺,那年围猎时,景帝在司州猎场圈了块山地,放养了数十头雄鹿,再让平素武学位列前茅的世家贵子和皇子在该地狩猎。
  成功猎得雄鹿之人,景帝重重有赏。
  顾粲想独自行动,却碰巧遇到了鲜衣怒马,头戴抹额的上官衡。
  他那时只嫌他穿得花哨,那副不经世的风流模样甚为惹人讨厌,便要勒马转头离去。
  这时。
  有一只带角雄鹿突从密林深处袭来,许是因为上官衡一袭红色锦衣,碍到了那畜生的眼,那雄鹿便发了疯般的直往他这处冲袭。
  上官衡眸色一变,虽然从身后及时抽出了箭羽,却终是因为反应不及,射偏了方向。
  不过顾粲却没从上官衡的眼中瞧出惊恐,那双稍显妖冶的凤目中显露的,分明是因杀戮而极端兴奋的血性。
  上官衡弑鹿之后,顾粲对他的看法也有了转观,他身上藏着他想利用的特质。
  他因身份和旁的种种限制,无论怎么努力,都爬不到那个位置去。
  不过蒋昭仪还在世时,上官衡一直是个达观的人。
  既争不过,那就不去争,左右都能做个富贵皇子,不如游戏人生,也不失为一种潇洒的活法。
  蒋昭仪死后,上官衡也彻底变了,一直压抑的勃勃野心,也终于在这一日彰露。
  ——“你大婚之前,我好意提醒于你,也救了你心爱的女子。”
  上官衡边饮着烈酒,目中有些空洞,“你后来也查了出来,害她之人究竟是谁。”
  听到这话,顾粲心知,上官衡这颗棋子,终于被摆在了他想要的位置上。
  顾粲面色无波,正欲拾菜的筷箸停在了半空,他故意问:“四皇子这是何意?”
  ——“我想坐到那个位置上去,你顾粲帮不帮我?”
  上官衡直直地逼视着顾粲,因着双目遍是红丝,此时面上挂的笑看着也是癫狂又狰狞。
  他不争、不抢,却终是落得个这般下场。
  既是如此,凭什么他就不能争一把?
  旁的话也不用说的太清,上官衡的心思昭然若揭,二人皆是心知肚明。
  顾粲放下了手中筷箸,却并未马上就给上官衡答复。
  ******
  上官衡离府后,皑雪将停。
  元吉提着书有“顾”字的绢灯为顾粲照引着前路,顾粲步履沉稳,虽饮了些酒,但他的神智却是比平日更为清明。
  这几年他浸淫官场,野心也被慢慢喂大。他这时有些明白了顾焉的心思。
  他叛变,或许并非只是为了个女人。
  这大邺的江山若要说是顾焉打下的,也不为过。
  前世的顾粲并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往上爬,可今世的他却是不同。
  他大可以先借助上官衡的身份,推波助澜,让他去迎那腥风血雨。
  最后临了,他再来个鸠占鹊巢……
  ——“世子回来了。”
  香芸对屋内的林纨通禀道。
  林纨着藕荷色单衣,浓密乌黑的长发披散至腰际,正半躺在床,听到顾粲归来,便探出头,眼巴巴地望着屋外男人的方向。
  顾粲瞧见了她那副模样,心中欣喜,刚要移步进室,却觉自己身上终归是沾了些酒气。
  林纨害喜严重,这酒气熏到她该不好了,便命人备水,要先沐浴。
  男人已经回来了,见到她却又转身走了,林纨微慌,忙问回来的香芸,“世子怎么不进来?”
  香芸回道:“世子说要先去沐浴。”
  林纨穿得单薄,屋内虽燃着碳,但她毕竟体弱受不住寒,便又缩回了温暖的衾被中。
  她觉得顾粲许是生气了,毕竟她唤了上官衡一声衡哥儿,也实在是逾了矩。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顾粲一身素白的寝衣归来,看着长身玉立,又隐约可见其肌理精|壮,丝毫不显文弱。
  怨不得都说他容止若神祇,不光是皮相生的好,体魄也是个矫健挺拔的。
  林纨看着他那张惑人的脸,轻唤道:“子烨,你回来了。”
  这声子烨唤得倒是娇柔,顾粲听着煞是舒心,可当他颔首垂目,看见林纨那双葱白的手时,心中又冉起一股涩意。
  若不是上官衡这厮还有用处,他倒真想派人把他那双管不住自己的爪子给废了。
  想到这处,顾粲掀了衾被,淡淡说了句:“睡罢。”
  随后躺倒再床,阖上了目。
  林纨眨了眨眼。
  这人总是这样,心情一不好时,就这般冷漠。
  他刚浸过热水,身上熨|烫,虽闭着目,却连个清晰的呼吸声都没有,一看就知在生着闷气。
  林纨知他这人占有欲极强,便想着哄哄身侧的男人。
  她咬了下唇,随后用纤手环住了他的胳膊。
  顾粲见林纨不安分,便睁目道:“别胡闹,好生睡下……”
  话还未讲完,那小孕妇柔|软且泛着馨香的长发便轻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美人儿正用柔唇轻轻地啄着他的眉眼、耳侧,再到唇畔和喉结……
  顾粲只听见身侧小孕妇边轻啄着,边低声说道:“子烨哥哥,莫生气了,那四皇子今日是醉糊涂了,我也是心疼他丧母可怜。好顾郎,好哥哥,快别气了。”
  他听得身子酥了一半,眼中染尽了晦色。
  ——“子烨!”
  林纨惊呼出声。
  男人正撑着半边身子,俯身看着她。
  她就仿若只被豺狼按住的兔子,即将被生吞活剥。
  “…孩子,当心孩子……”
  林纨护着小腹,乌发散在四柱床,衬得那张脸愈发精致小巧。
  顾粲如看猎物般看着她,嗓音已是哑极:“小纨纨,你莫再勾我了,行吗?”
 
 
第74章 073:哄你
  勾他?
  林纨美目发怔, 自小受的教养让她觉得勾人可不是什么好词,她暗觉都是因为上次她学话本里的女子施计,才让顾粲这般想她。
  林纨不想让顾粲觉得, 她尽行些不正派的事,不是个有教养的良家女。
  便有些急切地细声解释:“我…我没勾你…就是看你今夜生气, 想哄哄你……”
  这小妇人竟会胡诌,还没勾他?那一举一行招招都奔着索他的命来。
  顾粲耐下了心头之火,却还是想着来窃个玉,便微俯下身, 想啄下林纨那张唬人的小嘴。
  林纨却别开了脸,男人的吻便落在了她温|热的面颊上。
  顾粲眉眼带笑,手却板正了林纨精致的尖下巴, 让她看着他。
  林纨见顾粲仍没有放过她的意图, 又低声讨饶道:“我真没勾你…我肚子不舒服,你…你先松开我。”
  顾粲心里明镜似的,他知林纨是拿着孩子来吓唬他,虽说还想瞧瞧她面露惶色,如受困之兔的趣态, 却还是依言松开了她。
  林纨长舒了一口气,她坐起身后, 顾粲见她发丝凌乱,便随手为她梳理了下,拨在身后。
  顾粲静默地把玩着林纨的长发,见她耳廓泛红, 低眉敛目,任由着他摆布,不由得想起平素同她云雨时, 她那副讨人怜爱的娇气模样。
  娇人儿碰一下就眼泪汪汪,却又是个极其体己的。
  林纨怕他不够尽兴,连咽|呜嗯啊都是强抑着,时常用素手掩唇,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可就是这般忍耐的作态,才叫人欲罢不能。
  医师说孕妇怀胎四五月时,胎儿才能坐稳,那时若是小心注意,可以稍行房|事。
  顾粲也怕总这么隐忍,反倒在这之前酿成大错,终是同林纨寻了别的法子,让她助自己解了兴。
  天色已经不晚了,林纨揉着泛酸的手腕,一时也睡不下,便询问顾粲,上官衡今日来找他除了吃酒,还有何事?
  想起上官衡,顾粲本还餍尽的神色有了些微的变化。
  林纨性子虽软虽柔,但自小也是受过良好的教育,持家管事样样拿的出手,在外也会察言观色,辅弼丈夫。
  若要把她推到那个位置上,她也能做得很好。
  顾粲并未回复林纨上官衡如何,而是提及了往事,问她道:“那年你若真的拒婚于我,皇上心中应是有两个主意,一是让你入东宫做太子妃,二便是让你嫁予贵妃之子上官睿。”
  林纨细听,顾粲这番话,倒是没有酸溜溜的醋意。
  先太子上官弘已然被废,上官睿现下已被景帝择了门好亲事,是九卿之首的何奉常的嫡长女,其女何氏自幼便贤明在外。
  林纨正猜着顾粲的心思,紧接着,顾粲的问话,却是让她心跳一顿——
  “纨纨可有想过,登上凤位,做皇后?”
  顾粲说这话时,眸色深邃。
  虽知世子府并无耳目,听到这话,林纨还是探身,用手捂住了顾粲的嘴。
  顾粲低目看着那只纤手,静等着她的回复。
  林纨心跳如鼓,想起了前世的种种。
  顾粲到底是顾焉的儿子,若要有这种心思,也不奇怪。
  她有些无力地放下了手,顾粲在她那双盈盈的美目中看到了恐慌。
  顾粲又问:“想做皇后吗?”
  林纨微叹了口气,随即摇首,声音还算平静地与顾粲道:“我不想做皇后。”
  顾粲问:“为何不做?这天下女子中的至尊之位,纨纨为何不想去做?”
  林纨看着顾粲的眼,知他动了同顾焉一样的心思。
  若他真要去争,她也会拼尽全力的助他爬上那个位置,只要这一切都是顾粲真正想要的。
  但她还是准备将自己的心思与顾粲一一说出。
  ——“我不想做皇后的缘由,起因有四。”
  顾粲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林纨接着道:“先不说做皇后,先说这做官家天子。看似位于众人之上,可要做个明君,整个国家的担子都承在他一人身上,天下万民都指着他一人所养,这劳碌,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住的。都说先帝勤勉,每日批各州各郡递上的折子,都要批到子时之后,如此耗心血,这才壮年崩逝。”
  顾粲知林纨一向是个聪慧的,听她慢条斯理的讲,也不失为是种乐子。
  “这第二,这做皇上的纳妃,有着三宫六院,可不仅是为了绵延子嗣和享受美人的侍候。说句不中听的,那三宫六院的妃子虽然都出身良好,生得花容月貌,却也都是皇上用来平衡朝堂的棋子。”
  烛火微摇,顾粲看着光影从林纨的面颊掠过,心中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
  林纨依赖地靠在了他的怀中,顾粲搂着孕妻,听她声音带着倦意,却强撑着精神继续讲道:“其三,我身子不好,若要真做了皇后,难免劳心劳力,估计我要真做了那皇后,也活不了多久……”
  顾粲一听林纨说自己活不了多久,俊容立即沉了下来,“不许浑说。”
  林纨在他怀中闭目失笑,“这其四,我一直都想去你生长的地方看看,听闻凉州在父亲的治理下,早已不是从前西凉荒蛮之地,我很想同你和孩子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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