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宠妻录(重生)——妩梵
时间:2020-07-31 06:16:31

  次子呱呱坠地,母子平安。
  林纨露出了释然的笑意,身上却如被剥骨抽筋般,疲倦至极,终是晕厥了过去。
  待她清醒之后,顾粲抱来了那对小团子,递予她看。
  林纨头戴抹额,心底一片柔软,温声问顾粲:“你可有想好他们的名讳。”
  顾粲初为人父,看着自己睡得正沉的儿子,心里却仍无甚实感,林纨从他怀中接过了次子,抱在怀间轻哄着,满面都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林纨正低头亲着婴孩柔软的面颊,顾粲已在心中想好了两个儿子的名讳——
  长子名为顾昭,次子则名为顾昕。
  作者有话要说:  ①降暑方法参考自《古代人的日常生活》
  ②小说灵感来自《世说新语》惑溺一篇中,荀粲虽以冷熨妇,最后还是与爱妻阴阳两隔的故事,原来也想将这篇文起名为《惑溺》。灵感来自惑溺,剧情人设全部原创。立意是希望阴阳两隔的爱侣能有机会再续前缘,破镜重圆。
 
 
正文明后两天内完结,正文完结的章节会发红包,也会给全订的正版读者弄个抽奖活动,感谢你们还在看。
  糖和小团子们的故事番外都会有,有些正文不方便插叙的情节也会收线。
 
 
第78章 077:终章(下)
  《世子宠妻录(重生)》/妩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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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儿方知为母不易,生下顾昭顾昕已有数月,林纨的身子却没大将养好。两个儿子都如小粉团子般招人疼爱, 顾昭顾昕虽是双生子,可小团子们渐大后, 模样却生得不大相同。
  顾昭的相貌明显更像顾粲,而顾昕的眉眼则更像林纨。
  顾昕因胎中不足,生下后不如顾昭康健,总是断断续续地生些小病。婴孩脆弱, 每每顾昕生病时,林纨都将他抱在怀中,心疼得几欲落泪。
  小儿体弱, 林纨便格外偏宠些, 对顾昭也怀着些许的愧疚。好在顾昭刚一出生就颇有长子风范,身体康健而且不怎么哭闹,为林纨减轻了不少担子。
  林夙劝林纨不要对顾昕的事过于忧虑,他同林纨讲起,林毓小时身子也如顾昕这般, 总是时常生些小病。等顾昕大些,同他习习武、壮壮身, 这身子定能慢慢康健起来。
  林纨知道林夙贯是个严厉的,心中舍不得让幼子自小就吃苦。
  恰逢顾粲休沐,林纨便同顾粲提起了让顾昕习武的事,想询问询问顾粲的想法。
  时光嬗变, 又至深冬,枯木凋敝。
  顾粲将泛着热气的茶盏放在了紫檀小案上,有些心不在焉, 只淡淡回了句,“依你心意便可。”
  林纨微微抿唇,顾粲对儿子的事总是不大上心,甚至有些刻意的冷漠和疏离。
  她难免想起了顾焉,有其父必有其子,林纨不希望顾粲也如顾焉一样,与自己亲子的关系紧张。
  上官衡与顾粲于暗结了盟,顾粲明显是要帮上官衡夺位。自二人把话说明后,林纨心里头就一直存着疑虑。
  顾粲这人一贯不愿意主动承担麻烦事,却暗里帮上官衡做了许多,还有那次,他冷不丁地问起她想不想做皇后,也属实把她下了一跳。
  他到底存了什么意图?
  ——“上次你答应我,有事再不瞒我,还算数吗?”
  林纨问向顾粲。
  顾粲回过神来,自觉有些冷落了妻子,便莞尔,回道:“自是算数。”
  刚烹好的岩茶香气清冽,丝丝缕缕,沁进了林纨的鼻息。
  顾粲唇角微牵,他近年身上的气质愈发成熟。这浅淡一笑,如天人般的容貌又属实蛊惑人心。
  林纨心跳漏了几拍,故作镇定地问他:“你为何要这么帮衡王…莫不是…落了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顾粲复执盏,却摇了摇首。
  现下却是没有什么好瞒着林纨的了,父辈之间的恩恩怨怨,林纨若想知道,那今日他便一并告诉她。
  林纨多少有些畏寒,偏厅虽然燃着足够的炭火,也烧着地龙,但她刚生产没几个月,体质还是偏弱偏虚。
  顾粲便命人将小案撤下,将林纨抱在怀中,边替她捂着微冰的小手,边讲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惠帝第一位正妻的身侧有一近侍女使,那女使姓刘,顾焉与她两心相许,但因为时局未稳,二人一直没能寻机成亲。
  后来顾焉成了邺朝相国,刘氏却仍是女使,二人地位悬殊,那刘氏心生自卑,有意躲着顾焉,惠帝也欲为顾焉物色出身于世家的贵女为妻。
  顾焉却向惠帝直言,他不欲娶妻。
  若要他想,他自是有许多法子可以将那刘氏娶到手。
  可既是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他也不差这一时,便静等着刘氏想清,准备待刘氏想清后,再向惠帝求娶。
  而后先太子和惠帝都去了,顾焉既是相国,又是先太子的国师,景帝一直想得到顾焉的忠心辅弼,但君臣之间还是心中隔墙,彼此设防。
  顾焉权势熏天,景帝为牵制顾焉,便以刘氏为饵,引顾焉入套。
  那日顾焉和龚氏都中了合欢散,一夜疯狂后,顾焉才发现,昨夜得到的女子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而是景帝的姨母龚氏。
  龚氏貌美,虽为景帝姨母,却只比景帝大了两岁。她是并州第一美人,也是个寡妇,与亡夫之前也是对恩爱的眷侣。得之自己被外甥算计后,也是不知所措。
  顾焉头脑混沌,随后得到的消息却令他更难以置信,景帝竟是纳了那女使刘氏为妃。
  纳她的目的顾焉再清楚不过,一是为了辱他,二是为了牵制他。
  前世顾焉叛变,原也是因为刘氏突然在深宫陨殁。
  提到刘氏,林纨想起今世顾焉入洛都后,景帝突然给刘氏提了位分,刘氏连跃了几级,成了昭仪。
  林纨依稀记得那刘氏的面色看着不大好,一副病容,瞧着比她的身子还要羸弱。
  ——“一切孽事,皆始于如今的皇帝一人。倒真如他顾焉所说,我本该胎死腹中,从一开始便不该来到这世上……”
  他一直是这群人算计的产物。
  想到顾焉对他母亲龚氏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连带着对他这个儿子都是冷漠至极,顾粲的声音或多或少夹着些微的异样。
  林纨从他平静的口吻中听出了苦涩,心也隐隐泛着疼,便仰首环住他的颈|脖,用螓首去轻轻蹭他的额头,柔声安慰道:“若你没来到这世上,那昭儿和昕儿也就不在了…你怎能说你不该来到这世上呢,若是这世上没有你,我跟孩子们该怎么办呢?”
  说着,林纨用柔唇碰了碰男人冰冷的唇瓣,随即抬眸看向了他。
  顾粲微怔。
  林纨看着男人微郁的眸子,满目皆是心疼,又徐徐道:“父亲纵是不爱你,母亲却一定是爱你的,当年她同父亲从洛都去凉州的路上突然难产,想必也是拼了性命的想要保住你。母亲爱你疼你,我和昭儿和昕儿也是爱着你的……”
  林纨柔软的睫毛扫拂着他的面颊,顾粲的鸦睫颤了颤,觉得心头的伤处似是正被眼前的女人慢慢治愈。
  ******
  那日过后,林纨终于清楚了顾粲的心思。
  她同顾粲一样,恨透了景帝。一切也皆如顾粲所言,前世种种的始作俑者,都是景帝一人。
  家族荣辱,与她息息相关。
  想起前世林家被抄,祖父林夙悲愤而亡,林纨微微咬唇,她不能只在这司空府做个闲散无事的深闺妇人了。
  年节之前,谢太后突然病重,因为安澜园的事,她一直对林纨心中有愧。太后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便唤林纨进宫,想再见她最后一面,临了了,也求得林纨的原谅。
  林纨是珍惜亲缘的人,之前她也恨过太后,但人之将死,过去的恩怨和心结也都渐渐淡去,虽不会忘,但也是深敛于心。
  这一面,也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再说,她进宫也不知探望谢华这一个目的。
  谢华病容犹重,形如枯槁,不能如常人般下地行走。她半倚在华贵的拔步床,面上的褐斑也懒得去寻个美容方子去掉。
  她得知林纨有了双生子,很是欣喜,强撑着精神同林纨叙了好半晌的话,还讲起了林纨母亲谢容小时候的趣事
  提起往事,谢华心生感慨,咳嗽了数声,林纨帮扶着宫女为谢华拍背饮药。
  ——“梁贵妃驾到。”
  屋外的小太监声音尖锐,打破了殿中原本温馨的氛围。
  林纨听见梁贵妃至此,眸色微变,掩着不清不明的情绪。
  林纨起身,向梁贵妃请了安,梁贵妃颔首,看向林纨的眼神却是颇为不善。
  一看见林纨,她便想起了与她有着绯闻流言的衡王。前阵子景帝还为已故的蒋昭仪追封了谥号,也为她抬了贵妃的位分,还用半副皇后仪仗为她重新做了场丧事......
  而她的儿子上官睿虽然也算天资聪颖,但竟是敌不过上官衡这个后起之秀。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几将毁于一旦,梁贵妃的心思愈发被怨毒充融。
  林纨这女子看着柔弱无害,没想到却是个风流的。一边做着权臣之妻,一边还要勾搭着得势的衡王,母家还掌着牙门军......
  看来这女人野心大得狠,怕是觉得做个藩王正妃不够,想要做皇后!
  梁贵妃这般想着,面上笑得却是客气,她命宫女将小厨房熬的补药呈到了谢华面前,恭敬道:“臣妾为太后熬了参汤,太后快趁热喝喝,也好补补身子。”
  谢华对梁贵妃不大客气,语气淡淡道:“先搁那儿吧,哀家刚饮完药嘴还苦着,喝不下这些东西。”
  太后不给她面子,梁贵妃面色一僵,林纨将一切看在眼中,执起茶盏,状似如常地轻抿了一口。
  太后身困体乏,同林纨说了那些话后已然失了精神,太后身侧的嬷嬷见此便恭敬地同林纨和梁贵妃说出了缘由,请她二人都退了出去。
  临近黄昏,承初宫华贵的琼楼玉宇看着却有些萧索。
  林纨和香见刚要迈出太后所在的宫院,便听见梁贵妃唤住了她,“蔼贞翁主,还请留步。”
  林纨眸中蕴着不易察觉的笑,她慢慢驻足,随后转身,故做疑惑地问:“贵妃有何事?”
  林纨进宫穿的是翁主命服,面上也饰了端淑大气的妆容,唇瓣嫣红如血,积北之风拂过她蔽髻上星列的东珠串,风华中透着冷艳。
  梁贵妃生得貌美,但也上了年纪,去年和敬公主殁了后,她的容貌明显憔悴了不少,再不及之前出色。
  见林纨年岁才刚至双十,心中难免生出了些许的嫉妒,便语中带刺道:“听闻衡王一直想为翁主再求个诰命,翁主当真是福禄深泽,既有夫君的宠护,又有着衡王的敬重爱戴,当真是这天下女子的头一份。”
  林纨面色未变,上官衡与她的事本就是子虚乌有,却被有心之人煽动,人人信以为真。
  她听梁贵妃的语气带着涩意,唇角微牵,嗓音如沐着春风般温和,道:“衡王要不要为妾身争诰命,妾身属实不知。不过妾身几日前曾听夫君提起,皇上大赞衡王有为,现下一遇事不决,便会叫衡王入祈宣殿议事,父子二人谈政事时常会谈到深夜。”
  梁贵妃一听这话,心中的酸涩之意更甚。
  同时也觉,林纨真是恬不知耻,竟是毫不避讳地就在她面前提起了两个男人。那顾粲也是有够隐忍,他就任由着这荡|妇不忠,同那可恶的衡王共妻吗?
  “你与衡王之事后宫人尽皆知,如今竟都不避讳了,呵,翁主是笃定了那衡王一定会爬到那个位置上吗?”
  梁贵妃的音调明显高了几分,林纨面上的笑意却是愈深,“我们皇上是贤明之人,自会选出最合他心意的继位人选…不过……”
  “——不过什么?”
  梁贵妃见林纨故意卖关子,声音透了些急切。
  林纨向梁贵妃微施一礼,道:“不过皇上正值壮年,可供皇上抉择的时日还长,皇上自会选出最合适的人选,我们这些妃嫔臣妻还是不要妄加议论的好。”
  说罢,林纨不顾梁贵妃阴沉到骇人的面色,转身离去。
  梁贵妃看着林纨的背影,心中愈发慌乱。
  这几年所经的腥风血雨,和她为上官睿的百般算计、苦心经营,难道都要折在上官衡的手中了吗?
  不,她不能让这一切成真。
  ******
  七日后,大邺南部宁交两州生叛,宁州治所建宁被交州太守所夺,但这一切还未来得及传到司州洛阳,承初宫却发生了骇人听闻的丑事。
  梁贵妃在侍寝时,竟是突然拔下发中的利钗,将其狠狠地刺入了景帝的颈部。
  这招冲着夺命而来,景帝颈部动脉险被割破,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被最宠爱的妃子所伤。
  那梁贵妃见景帝神色惊愕,却还未殒命,便欲再下狠手,可这番景帝及时闪躲,梁贵妃却只刺中了他的肩头。
  景帝适才正在兴头,自是反应不及,竟是连个后宫弱女子都不如,一边喊着近身的太监,一边落荒而逃,狼狈至极。
  景帝是从华贵的床上滚到地上的,梁贵妃见他没有丧命,一时也失了心智。
  她忍这老男人忍了这么久,现下他竟然存了立上官衡为嗣的心思,既然如此,便叫这老男人断子绝孙也好。
  太监和侍卫终于感到,却见梁贵妃仍未放过躺倒在地,颈处流成血泊的景帝。
  景帝除了身上的重伤,还被梁贵妃弄得无法再生育。
  事发之后,梁贵妃立即被处死,上官睿也被禁足于宫,不得而出。
  景帝虽然保下了性命,但是伤势过重,又因无法接受心爱女子的背叛,罢朝了数日。
  宁交之处的叛乱却不容耽搁,景帝平躺在床,动弹不得,便唤了上官衡和顾粲共议此事。
  顾粲进殿时,还看见了已是大邺郎中令的卫楷。
  卫楷一心报国,在他同上官衡未进殿之前,便已主动向景帝请缨,想要率兵前往宁交两州,清剿叛军。
  因着梁贵妃的事,景帝对上官睿这个儿子心情复杂,眼下只有上官衡,还算有有些帝王之质。
  可景帝还是不大甘心就这么将上官衡选为承嗣之人,大邺掌军权的是太尉林夙,但林夙年事已高,他不好再派一年近耄耋的老者亲伐宁交。
  卫楷可堪一用,可说到底他还是牙门军出身,是林家的人。顾粲颇有才干,宁交之地不仅需要派兵,还需派一个他这样的人来安抚当地百姓之心,可顾粲是顾焉之子,又算是林家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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