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能野啊——来恰酒
时间:2020-08-01 09:28:49

  “你乖点儿,”
  “顾爷还能对你更好。”
  “.........”
  -
  回到教室。
  南思阮看着桌面满满一大盒子的肉菜和料满的有点溢出的碗仔翅,心情颇复杂地咬唇抬眼犹豫看向顾向野,慢腾腾问:“顾同学,你是不是欺负人家食堂阿姨了?”
  顾向野伸手将饭盒掰开,掀开盖子,漫不经心应:“嗯?”
  南思阮又看了眼还冒着热气儿的亮澄碗仔翅和铺盖在饭上惹眼的两个大鸡腿跟,肚子很合适宜地咕噜响了声,咽了咽口水道:“我在南中饭堂吃了三年,和食堂阿姨混到称兄道弟都没拿过这种分量的菜。你是不是威胁人家了?”
  “少撩食堂阿姨。”顾向野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垂眸想了想,懒散道,“你要是爱吃,我就每天给你打。知道没?”
  南思阮被他突如其来的骚话撩了点鸡皮疙瘩,难言地抬眼看他,客气道:“不了不了这怪不麻烦你的...”
  顾向野顿了下,弯唇看她,一字一句道:“不用和我客气。毕竟你可是我的.....”
  少年略微俯身,眉目舒展,唇角勾着,嗓音本就好听,还像是有意压低了点儿嗓音,语调带磁,听起来着实有些要命。
  南思阮心头一颤,耳尖滚烫,下意识叫了声打断:“....爹!”
  顾向野身形稍僵,缓缓出声:“嗯?”
  “谢谢爹!”南思阮伸出左手,右手食指和无名指弯曲放上作跪下状,眨着亮晶晶的眸感激兮兮道:“女儿无以回报给您跪下了!来日功成名就再来报答爸爸!”
  “......”顾向野沉默了两秒,眼神复杂,淡漠道:“吃饭,少说话。”
  南思阮见他恢复正常了些,舒了口气抽开凳子乖乖坐下吃。她挖了慢慢一勺勺碗仔翅放到唇边呼呼吹着,极其满足地放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咀嚼,又迫不及待地想要接着吃下一勺。
  顾向野靠在旁边的桌上垂眸看着,忍住心头泛起的些许痒意,目光略至少女短校裤外露出藕白一截嫩滑的大腿,上面的伤口略微刺目。
  他走上前,栖身蹲下,单膝跪地,垂着眼看她的伤,问:“药带了没?”
  南思阮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晃着脑袋点了点头,侧身从包里提出一袋子药含糊不清的放在桌上:“我准备吃完再涂药的来着。”
  顾向野没说什么,抬手拎过那袋药,语气平淡:“腿伸过来。”
  南思阮半晌没反应过来,一勺碗仔翅刚伸进嘴里噎了一下,咳了两声才缓缓道:“...啊?”
  “上药。”顾向野皱了皱眉,语气略硬,“就不能注意点儿?没事瞎跑什么?”
  “.....哦。”南思阮被他凶的愣了愣,软着嗓子应着不敢多说什么,乖乖调了下姿势伸出腿,侧身埋头继续默不作声吃着。
  顾向野看着小姑娘边吃边撅着嘴一副很委屈的模样,心里那点儿气又被磨了个彻底 ,拎出药和棉签沾了点,慢慢在伤口周围涂上。
  伤口大部分已经结痂凝固,再上药痛感不强,只是对方动作极轻捎带了些痒意,顺着棉签点过的地方触电似的酥酥麻麻流遍全身。
  南思阮下意识缩了缩腿,一点儿药水顺着她的伤口滑下落在小腿肚子上。
  顾向野抬了抬眉,用手背擦拭掉少女小腿处的药,问:“还疼?”
  南思阮心虚地对上少年看向自己的目光,老老实实道:“....痒。”
  潮湿的风从窗户边卷进,带起少女鬓边点点碎发,撩出她一截嫩白的额角。她下意识温软说出的话,无意融化早春一山雪水牵引山洪。
  顾向野喉结滚动,指尖似乎都被少女的暖化成了滚烫,半晌将棉签收下,把药抬手放在桌上,垂头挠了下发,呼吸略促地淡淡道:“你一会自己上药吧。”
  南思阮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懵,以为是自己事儿太多又惹对方烦了,放下饭勺伸手扯了扯对方的衣摆,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是真的痒,没怪你,你别生气呀。”
  “....没生气。”顾向野僵直的肩略松了些,有些认命地叹了声,“我对你就没脾气,知道没?”
  南思阮愣愣地哦了一声,又问:“那你去哪呀?”
  “...厕所,”顾向野侧身看她,语气恢复散漫又吊儿郎当,
  “——要一起吗?”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爱评论的每个宝贝儿!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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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南思阮愣了三秒,使劲儿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慢腾腾抬头看他:“你能不能憋会儿?我这会还不太想上。”
  “........”
  顾向野认命拉开凳子坐下。
  窗外雨声滴答渐小,天掀开纱幕似的放晴了大半,太阳赶场地就从还没散干净的云里探出投来,透过丁达尔效应在少女侧脸撒上点点暖意。
  她正瞧着那两只鸡腿根有些犯愁,犹豫半晌还是上了手捏住骨头部分拎起小口啃了起来。
  顾向野无言看着,垂眸从兜里双指夹出包纸巾,抽出一张递到她手上,又把剩下一包整个放在她桌面,就被少女颦眉瞪了一眼。
  “.....”顾向野挑起半边眉,有点气笑,“我给你纸巾还有错了?”
  南思阮嘴里塞着肉,依旧含糊不清:“我一会去厕所洗手不就完事了...你能不能讲点儿环保?大树死的时候没有一个爱用手帕纸的人是无辜的...”
  她两颊塞得满满当当,说话黏糊糊又可爱的要命,虽然说的都是狗话却让人半点气儿都出不来。顾向野干脆捻了张纸直接怼上她嘴角一点汁水,指腹动作擦了擦,敷衍应着:“知道了。”
  南思阮被他突然的动作忽悠的愣了半秒,向后仰了仰,想想又严肃道:“你之前是不是还说不吃没有鱼翅的碗仔翅?大鲨鱼死的时候也没有一个爱吃鱼翅的人是无辜的...顾同学,我强烈谴责你微薄的环保意识....”
  “不吃了,”顾向野勾了勾唇,眸底柔的像秋日的西湖水,低低笑了声,“都听阮阮的。”
  “......”南思阮下意识上下牙嗑了下打了个寒战,脖颈处撩起点点鸡皮,难言地抬眸看他,“你今天怎么了...能不能正常点儿?”
  顾向野指腹轻柔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垂眸看她:“你不喜欢这样的?”
  “我他妈.....”南思阮只觉得鸡皮从脖颈传染到了浑身,举起鸡腿挡在他面前,“你知道有个词儿叫东施效颦吗?”
  “.....”顾向野笑意瞬逝,挑眉看她,“鸡腿放下。”
  南思阮:“......?”
  “碗仔翅也吐出来。”他把给她擦嘴的纸巾揉了揉扔在她的桌上,又捏了张万分嫌弃地擦了擦手,想起什么又道,“还有,记得赔我两包纸巾。”
  南思阮:“........”
  -
  南思阮午觉睡过了头,梦到自己站在赤壁舟身,衣襟略湿,侧身就见到苏子瞻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之景,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她激动的几乎是热泪盈眶,眼看子瞻几乎要转头看向她之时,赤壁上一块牌匾哐的一声砸下,还偏偏只砸到自己的脑袋——
  她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地挥着手睁开眼,就见到天色几乎见晚,教室里人群散了大半,顾向野又拎着大包小包的盒饭垂眸站在自己面前。
  她反应了三秒,兴奋道:“我穿越了?”
  顾向野简直质疑自己究竟有没有机会摸清她的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耐着性子开嗓:“嗯?”
  “现在是中午是吧?”她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头发还乱糟糟的,眸里却闪着激动的光,“我就说——!我一直都怀疑穿越是真实存在的,王勃那货肯定是从现代穿越回去的!王勃你知道吧?就是写《滕王阁序》的那个.....”
  “......”顾向野毫不留情继续弹了她额角一下,冷漠道:“你睡了四节自习,现在是晚上。”
  “.....你为什么不叫我?”南思阮没睡醒的疯意消了个彻底,边收拾东西边哀嚎,“王八蛋顾向野你不是人!你赔我血汗时间!我他妈整套数学卷都还没动....”
  “那套卷啊,”顾向野火上浇油 ,懒散将饭拎道她桌面,恶意道,“你的话,熬个通宵差不多能做完吧。——你去哪?”
  南思阮吸着鼻子收好东西,愤恨起身要走,被他拎住衣领又倒了回去,快速解释道:“你南姐姐有大事儿要干...得去办公室一趟,饭你先放着我砍完恶龙拯救世界回来再吃!”
  “.....”顾向野眯了眯眼,手腕用了点力气将人直接拎回座位,俯身撑在她桌角堵着她,问:“又想野?”
  “....我不是啊好哥哥,”南思阮简直怀疑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和古代青楼嫖客无异,愤愤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要参加一个作文比赛,现在得去梁老师那儿写。”
  顾向野眯着眼睛,语气不善:“待我身边不能写?”
  “能写能写!”南思阮觉得对面气压低的下一秒就能掀开盒饭盖在自己头上,怂从心中起,讨好嗫嚅道,“但我去办公室写梁老师就能及时给我批改...我还能问他要点建议...”
  顾向野看了她一眼,微微直起身。
  “行,”他点了点头,“正好我也要去,我和你一起。”
  “..........”
  南思阮以为他是闹着玩的....顶多跟着她到教师办公室门口。
  然而她似乎永远低估了对方脸皮薄厚程度,对方真就一路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她磨磨蹭蹭挪到梁南风的办公桌,顾向野拎着盒饭就抬脚跟进来,还极其斯文礼貌似的向梁南风点点头,抬手将盒饭放在他办公桌上:“南思阮的晚饭。”
  “谢谢,”南思阮抢在梁南风开口前客气生疏道,“你可以走了。”
  顾向野挑了挑眉,几乎懒得开口,坐在斜对面儿的数学老师就眼尖地瞧到这高个儿帅小伙,扶了扶眼镜语气不善:“顾向野!我让你什么时候来的?还以为你不打算参加了?”
  “...哈?”南思阮一脸懵逼,“参加什么?”
  数学老师才注意到他身旁站着的矮个子小姑娘,怒意的脸僵了僵,满脸写着“反正你也听不懂”,言简意赅道:“全国数联。顾向野你还不过来?”
  顾向野懒散应了声,抬脚往数学老师座位走过去。南思阮反应了足足十秒,艰难垂头看向梁南风问:“原来高三...还能参加数联的吗?”
  梁南风搬了张凳子给她坐,和气道:“没关系,我们做好自己的就好。你还没吃饭?”
  “...嗯,”南思阮知道他误会她的意思,她只是单纯觉得对方有点牛逼,但还是咽下转了个话题,“我写完再吃也行。”
  “那怎么行,”梁南风抬手温柔揉了揉南思阮的发,“先吃吧。”
  南思阮乖乖应了声,垂头解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沉甸甸的饭盒,挪到阳台去吃。
  晚风清凉,带着水汽吹得人神清气爽。办公室对面就能看见江畔摇曳的灯光,走动的行人和挂了各式各样广告牌的游船,月亮在江上来回晃动。
  南思阮低头扒着饭,耳畔传来数学老师熟悉的嗓门和少年一把撩人的声音——
  “....先建立坐标系,设出x的横纵坐标,确定阿尔法值.....”
  “这题用光学性质,三分钟就能算出来。”
  “....先算出递推公式,再去看几何意义,观察长度在反复横跳时的....”
  “太麻烦,反复横跳长度贡献最小,取等情况作投影,考虑复数贡献就行。”
  谁能明白当时她的心情——她坐在教师办公室的阳台咀嚼着白米饭,就听到了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声音,背后两人的交谈声仿佛在戳着她的背脊告诉她你不配,实际上她也的确听不懂里面在讲什么玩意儿。
  她快速解决了晚饭,干脆坐在了阳台,就着一轮明月和窗户施舍她的点点光亮在角落提笔慢慢细细写了起来。
  她其实挺能理解数学老师对自己一点儿的轻视,和梁南风面对自己刚刚的疑问下意识就选择了安慰。
  艺术“无用 ”,文学亦然。它没有办法帮助学生从千军万马中爬上金字塔尖儿,没法帮助一个刚步入社会对青年人飞黄腾达,也不会让你因有点儿墨水而受人敬佩,充其量也只能自|慰是“黄金屋”和“颜如玉”罢了。
  可她还是想写,什么故事都想写。
  她想写堕落街卖钵仔糕的阿婆,想写珠江边透彻淋漓的流浪歌手,想谈论宇宙浪漫星星,想纵览千古历史长河。
  她也想写爱——阮茹梅对她无私的母爱,南国杰对她畸形的父爱,梁南风对她桃李相惜,所有人向她投递的友爱,和那个少年青涩又无畏般的——
  她想,她是会和笔杆子共度一生的人。
  月亮低垂,将半边脸蛋遮掩在淡紫色薄云,酝酿一整个甜蜜的颜色静静盘在漆黑夜空上。
  她垂头看了眼自己有些龙飞凤舞的字迹,想象着自己的文字正躁动不安却又满心雀跃自己来到了这个世上,在纸面欢欣鼓舞着跃动。
  南思阮舒了口气,冲月亮嘿嘿笑了笑,拎着几张轻飘飘的稿纸转身进了办公室。
  然后就迎面撞见了,数学老师脸上,她从未见过的挫败神情。
  “....这些题你是不是都做过?”她喃喃道,“你以前是不是搞竞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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