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温念也在乎,这画她不满意迟早要重画的。
“下雨怎么不知道回来?去哪玩去了?”温念拿着一块布蒙住二郎神,温柔的给它擦着身上的水。
二郎神乖巧的任由温念的动作,粉色的舌头想要去舔温念的脸颊,却在半路上停了下来。
任由舌头耷拉着,舒服的喘着气。
温念将它身上的水擦干净之后,准备回房间洗个澡,结果一推开房间门就被风雨吹了一脸。
她房间的窗户忘记关了。
大雨被风吹得刮了进来,房间里的东西几乎全部被打湿了,温念睁不开眼的去关窗户。
顾子初像是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帮忙关窗户。
只不过两个推了半天,才发现窗户竟然被风刮坏了,根本关不上。
到最后两个人浑身湿透,也只抢了一些电子产品出去。
“对不起姐姐,我忘记关窗户了。”顾子初充满歉意的道。
“我也忘记了。”
温念傻笑,原来弟弟也会忘记做一件事情啊。
两个人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坐在地上,互相看着彼此。
少年的白色衬衫湿透,肌理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现,男性的荷尔蒙在空气中浮动。
啪嗒一声,头发上的水珠坠落,汇聚在他的唇峰上,亮晶晶的润湿了他的唇缝。
“我去洗澡了,你也快去洗澡,免得感冒了。”温念飞快的爬起来往浴室里走。
顾子初在地上坐了一会才站起来,眼神晦暗不明的舔了舔唇瓣的水珠。
姐姐害羞了吗?
温念洗澡洗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衣柜里的衣服都湿透了。
她该穿什么?
顾子初坐在客厅里看着二郎神咬着娃娃,手指轻轻的点在桌子上。
在第六百下的时候,他勾起唇站了起来。
“弟弟,你能不能拿件衣服给我穿。”温念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喊顾子初帮她拿一件衣服。
顾子初站在浴室外面,将衣服递给温念。
女孩伸出的手上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她那么害羞,一定全身都红了吧。
顾子初忽然觉得有些渴。
温念穿上衣服才觉得不对劲,他只给她拿了一件衬衫,衬衫很长,一直到她的大腿根。
这是顾子初的衣服。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温念忽然觉得空气中弥漫的都是顾子初的味道。
连她也被沾染上了。
温念拽着衣角往外走,一双纤细笔直的腿露在外面让她有些不安。
不过出了浴室温念才发现顾子初不在客厅里,她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除了松口气,别的多余的东西,她分辨不出来。
去找了一条陈平丽的裤子穿上,温念才感觉自在一点。
外面的雨很大,电闪雷鸣,连房间里都有雷电的回声。
温念索性将画板都搬到书房里,和顾子初一起学习。
外面风雨大作,书房里却一片静谧,只有两个人画画看书的声音。
温念在浮动的木香中找到一丝灵感,认真的在画纸上画画。
等到她画的差不多的时候才站起身子,活动活动,而顾子初却像一直没有变过一样。
温念走过去,发现他正在写编程。
初中她和顾子初就接触到电子产品,她也一直知道顾子初对网络很有兴趣,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写编码。
顾子初写的很认真,精致到有些锋利的眉目在此刻低垂,眼皮上的小痣若有若无。
妖精痣。
温念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温传菊说过的话,那是高僧点化妖精时留下的痣。
她咬了咬下唇,忽然觉得有几分道理,不然弟弟为什么这么勾人。
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发现顾子初若无其事的将笔换在右手拿着,她才意识到刚刚顾子初是用左手写字的。
“你会用左手写字?”
顾子初嗯了一声,“突然忘记用右手了。”
“你可以一直用左手写字啊,不一定非要用右手。”温念说完之后,书房里忽然安静下来。
为什么不用左手写字?
因为和其他人不一样,怕被别人说是异类。
童年的阴影其实会跟随人的一生。
“你什么时候学会右手写字的?”
在温念记忆里,顾子初从到家的时候就是一直用右手。
顾子初将笔放下,碧色的眸子陷入回忆当中:“我很小就会写字了,那个时候我父亲母亲并不关心我,他们连我吃喝都不关心,更别提这些了。”
他的表情有些奇特,温念觉得他像是哭又像是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而有些茫然。
“后来我跟我父亲到了他家,他家的所有人都很讨厌我,不……不是讨厌,是害怕。”顾子初停顿一下,“刚刚开始因为我的眼睛,后来则是任何事情,只要是和别人不一样的,都会被教训。”
“他们会看到我用左手写字的时候用装满滚烫的水的水杯烫我……还有牙签。”
“因为我是妖怪,做什么事情都错的。”
温念发现顾子初的手开始有些颤抖,连忙握住,她深呼吸一口,压住嗓子眼的哽咽:“没有,不是妖怪,左手写字的人都很聪明,是因为你很聪明,不是因为你是妖怪。”
少女的手柔软小巧,是他唯一能握住的温暖。
顾子初垂着睫毛颤了颤,眼神里除了占有欲并无伤心痛苦。
“弟弟,你能教我左手写字吗?”温念的眸光温柔,她虽然无法改变他过去的事情,但是她现在可以陪伴他。
“好。”
顾子初握住温念的手,他的手完全的覆盖在温念的手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和你右手写字一样,慢慢的控制……”
温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顾子初的怀里,薄薄的裤子下面是少年硬邦邦的腿。
他的嘴唇贴在她的耳边,清浅的呼吸从脸颊上拂过,带着淡淡的痒意和若有若无的色情感。
她的手心里出了很多的汗,他明明是青涩的,却又带着情色,奇异的矛盾感让她所有的触感都无疑放到了最大。
啪的一声,停电了。
所有的灯光骤然消失,温念心头一紧。
顾子初的手停了下来,像是在轻笑:“姐姐,你好敏感。”
他好喜欢,他喜欢的快忍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超级会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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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弟弟在说什么啊。
温念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才发现他们离的那么近, 近到她可以感受到自己腰腹下少年肌肉的沟壑起伏,强劲而富有张力。
暴风雨的天气里,空气粘稠,温念觉得自己像是陷入到一汪热水里。
灼烧着融化着。
陌生的感受让她忍不住的想要逃离。
她能感受到顾子初微微握紧了她的腰,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
“刚刚停电的时候,你的手颤了一下,好敏感啊。”少年随口说的一句话解释了他之前的话,“姐姐,左手写字是不是很奇怪啊。”
少年清澈的声音此时有些黏腻,带着隐晦的撒娇和紧张。
他很在乎她的感受。
弟弟说的敏感一定和她想的意思不是同一个意思。
温念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顺着顾子初的思绪道:“没有,只是有些不习惯,等我学会之后,我以后就可以左右手同时写字了!”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温念激动起来。
她写作业本来就慢, 到高中之后, 作业远比初中小学的时候多, 要是学会左手写字, 以后她写字的速度岂不是乘以二, 到时候她可以左手写语文, 右手写英语,还可以……
温念思考的时候下意识的咬着笔尖,柔软的唇瓣被笔按压下去,形成一个小小的凹陷,粉唇下面是洁白的贝齿,上下轻咬的时候, 笔尖留下一小块濡湿的痕迹。
那块水迹暧昧清晰。
少年的手又轻颤起来。
温念疑惑的扭头去看顾子初,弟弟是又害怕了吗?
少年的眉眼在昏暗中带着股漂亮的侵略感,在温念还没有看清的时候,他的眼皮轻轻一阖锐利感就削弱许多,下垂的双眼带着无辜感:“我去看看电路。”
温念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望着弟弟微红的耳尖有些不太明白害羞的弟弟为什么突然害羞了。
*
家里的电路并没有损坏,而是整个临江城都停电了。
雨却比之前下的更大了。
顾子初在温念洗澡的时候将手写的编程从本子上撕下来,低垂着眉眼将纸整整齐齐的折好放进口袋里。
他静静的站在黑夜里站了几秒,又将纸张拿出来,将纸揉成一团重新放在口袋里。
而书桌上早已没有那根笔的踪影。
温念晚上是在温传国和陈平丽的房间睡的,因为雨声太大,她睡得并不安稳,夜里起来喝水时发现顾子初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温念往里面探了探头,在看清房间里的情形时,她的瞳孔忍不住的猛缩。
顾子初不安的蜷缩在地上,脸上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二郎神耷拉着耳朵趴在他的身边,如同初生的幼崽。
就像是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被捡回来的时候一样。
随后而来的闪电和雷声让顾子初醒了过来,温念在那光中,亲眼看到少年一片荒芜的眸子里,在看到她之后,变得生机勃勃。
因为她而活了过来。
温念想到刚刚他的眼神时还会呼吸一滞,她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会答应让顾子初和她一起睡吧。
真是疯了。
“姐姐,我就睡一点地方,不会靠近你的。”
少年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有些委屈,似乎也察觉到她十分的僵硬。
“没关系,你往这边来一点,别掉下去了。”温念伸手将顾子初往这边拉了一点。
房间里倏的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我走丢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雨夜。”
温念快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少年声音小小的叙述着自己走丢时候的事情。
她闭上眼睛,仿佛看到雨夜里男孩害怕因为自己乱跑和回来找自己的人错开,只能坐在花坛边,任由雨水将他浑身打湿,直到天明也等不来任何一个找他的人。
从此雨夜便成了他的梦魇。
弟弟的声音越发的小了,从喉咙里吐出幼兽般的哽咽声。
温念的心被狠狠的揪紧了,她的手伸过去将顾子初的手握住,轻轻的呢喃:“我会找你的。”
少年过了两秒才反握着她的手,很紧像是永远也不愿意放开。
黑夜里,少年微扬起唇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他用力全力才克制住浑身的战栗。
*
第二天雨停了之后,温念就忙着收拾自己的房间。
顾子初在房间里擦地,她就将衣服和一些东西拿到外面晾晒。
“呀。”温念惊呼一声,顾子初就立马跑了出来,“姐姐,怎么了?”
温念指着门口的一株嫩绿的小草笑着道:“看那里。”
大概是暴风雨带来的草种落在了这里,在第一次看到太阳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发芽了。
绿油油的嫩叶在风中轻轻摇晃了两下,可爱而脆弱。
两个人蹲在门口,凑近研究。
“应该是草。”
“可能会开花呢,就是长在这里会被二郎神给咬断吧。”温念有点担心。
“姐姐喜欢吗?”
“喜欢啊。”温念点头,昨天的风雨那么大,它却留在了她家门口,看到它的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
“二郎神不会咬的。”
温念扭头去看顾子初。
蜜橘色的阳光在他的身上蒙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碧色眼睛里带着笃定,那是对自己掌控力的自信。
他整个人杂糅了少年感的青涩感和成熟的魅力感,让人难以忽视。
光线被他擦地时流下汗珠折射,让温念有些目眩和陌生。
顾子初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的耳尖上蒙上了一层红晕,薄薄的眼皮下碧色的眸子害羞的转动着,望向她的时候眼睛又润又亮,懵懂的跟刚刚出生的小奶狗一样。
刚刚强势的陌生的气息仿佛是一抹幻觉。
温念松了一口气,无论怎么样,在她面前永远是她的弟弟啊。
出乎温念的意料,二郎神不仅没有去残害这株草,反而变成了这株草忠诚的守卫者,看到有鸟雀过来,就立马飞扑过去。
“哎,这死狗往我身上扑做什么?”
温念正在家里画画,听到门口二郎神的呜咽声连忙跑出来,就看到温传菊一脚踩在了那株草上面,而二郎神则在一边死命的咬着她的裤脚。
温传菊看着自己的裤子面露心疼,对着二郎神的肚子踢了一脚:“松开你的狗嘴。”
“二郎神。”温念喊了一声,二郎神就委屈的跑到温念的身边哼哼唧唧的像是在哭诉。
温传菊气道:“我这裤子可是新买的,花了几十块钱呢,养了这狗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了,还不如直接将它吃掉。”
温念咬紧下唇:“姑姑,你过来有事吗?”
温传菊想起今天来的正事道:“念念,你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爸爸妈妈那边生意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
温念有些担心。
温传菊则啐了一口唾沫,掐着腰站在门口骂道:“我看你爸妈就是躲着我,打他们的电话也不接,我看他们是不是能躲一辈子,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了……”
她小气又自私,容忍那个无赖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就受不了了,想着找温传国借钱,到时候找警察将钱还给他,把他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