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掌控——我有解药
时间:2020-08-01 09:30:32

  他的脚只是扭伤了,休养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就已经好了现在一点也看不出受过伤,跑的飞快。
  董如歌啧了一声:“你这个学弟怎么老是招惹你?”
  “他还小。”温念笑了笑。
  “好了,我先回去了,我就不跟你一起了。”
  董如歌离开后,温念接到了陈平丽打来的电话:“念念啊,爸爸妈妈这周不在家,你和子初就不用回来了。”
  “妈妈,你和爸爸又去哪了啊?”温念有些失落,“我上周就没回去了。”
  “念念对不起啊,你爸爸又接了一个活,这次结束回去能休息很长时间,到时候等你高三毕业,我们一家人出去旅游怎么样?”
  温念情绪不高的嗯了一声,她其实更想他们周末在家,她回去能看到他们,能吃上陈平丽做的饭。
  但是她也知道他们需要赚钱养家。
  她的手揪着自己的衣角,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和陈平丽聊着学校的事情。
  旁边忽的落了一个人影,挡住了落日的残晖,将她整个人都笼在阴影里,温念抬眸就看到顾子初站在她的身边。
  他一根根的捋平她的手指,将已经汗渍渍的手握在手心里,侧着脸用那双绿色的眼睛看着她。
  他动了动唇瓣无声的道:“姐姐,我在这里。”
  从小到大,顾子初就像是她的影子,她到哪里,他去哪里。
  别人说是她救了他,但是他们不知道,实际上他在陪着她。
  温念鼻尖一酸,紧紧的回握着他的手。
  她只能依赖他。
  顾子初咬了咬腮帮的肉,疼痛清醒,克制自己兴奋时就会手颤的古怪毛病。
  陈平丽在电话那边想到了顾子初:“念念,子初呢?”
  这些年,顾子初乖巧听话,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陈平丽早就将他当成一家人了。
  “他在旁边呢,我让他接电话。”
  顾子初将电话接过来,语气温和乖巧。
  温念站在旁边,她听不到陈平丽说什么,只能无聊的看着顾子初。
  少年说话时,眼皮会偶尔轻颤,淡色的小痣若隐若现,薄薄的唇瓣开开合合的,欲语还休。
  最妙的则是,少年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红了,纤细的睫毛下,碧色的眼睛水润润的,求饶的看向温念。
  明明是人们嘴里最聪明的人,明明是篮球场上最厉害的人,在她面前却乖顺的向她求饶。
  温念看的出了神,在顾子初害羞的拿着她手机说要给同学打个电话的时候便点点头。
  望着有些慌张的连走路都同手同脚的少年,温念心中的低落一扫而空,露出淡淡的笑意,弟弟可真可爱。
  顾子初慢慢的走远,脸上的神情逐渐消失,直到面无表情,苍□□致的脸在暮色沉沉中带上了一丝邪性。
  “东西已经……如果你再看她一眼……没有下次……”
  他的声音很慢,手指慢条斯理的揉搓着,漂亮的指节被揉的通红,像是要从上面刮下一层血肉来,那血肉沾着温念的温度,该被藏起来才对。
  那边似乎在斟酌着顾子初的话,过了会声音沙哑的道:“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顾子初抬起自己的手指着迷而痴狂的看着它,另外一只手则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他的目光从手指移到手机上,指尖微动,在手机荧荧的光亮里,显得骨感森然。
  *
  温念这周没回去,索性直接呆在画室里画画。
  沾着水粉的画笔在画纸上慢慢的遨游,一团团白色的染料变成展翅欲飞的白鸽。
  温念坐在画板前,专注而沉迷,直到自己的腰有些疼了才准备站起来活动活动。
  她还没有起身,顾子初担心的声音就传来了:“姐姐,你腰疼吗?
  温念惊诧于顾子初的灵敏,她刚刚明明动作那么轻微,他竟然都发现了。
  他是一直在看着她吗?一直一直看着她?
  温念的手心有些泛冷,回头看着顾子初充满关怀的眼睛,才稍微缓和起来。
  “是的,坐的腰疼,我看看你写了多少了。”
  温念抿了抿唇,靠近顾子初,视线在他面前的试卷上扫了两眼。
  看到试卷全部被写完的时候,温念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看来弟弟一直在很认真写作业。
  刚刚那只是巧合。
  顾子初的眼里还是带着担心,手冲着温念的腰过去,温念下意识的就躲开了。
  躲开之后,温念才察觉出一丝尴尬,刚刚躲开他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顾子初像是没察觉到,自然而然的收回手:“我还准备给姐姐按摩按摩呢。”
  温念的脸有些红,低咳一声:“不用了,我站一会就好。”
  顾子初点点头,只乖巧的坐在那里,检查着试卷。
  温念放松下来,靠在桌角,眉眼弯弯的道:“弟弟,你这写的对不对啊?”
  “不知道。”顾子初害羞的道,“应该全对吧。”
  温念揉了揉顾子初的脑袋:“哎呀,弟弟太谦虚了,肯定全对。”
  “嗯。”顾子初在温念的手上蹭了蹭,眼睛微亮,“姐姐,刚刚我朋友喊我去打篮球,我可以去吗?”
  温念疑惑的嗯了一声:“我怎么没听到手机响?”
  “他们发短信的。”顾子初将手机上的信息给温念看了一下,“姐姐太认真了,你都没听到。”
  他半撒娇半埋怨,像是在控诉她冷落了他。
  “是真的没听到。”温念有些不好意思,“你去吧,没事的,我的画还差一半,我就不去了。”
  “好吧。”顾子初磨磨蹭蹭的收着试卷,落在试卷上的眼神却有些鄙夷。
  这些太简单了。
  顾子初很少和同龄人一起玩,他总是乖巧听话的,讨厌凌乱,永远整洁。
  除了跑步以外,这还是温念第一次看到顾子初这么喜欢一项运动,而且是那么多人一起玩的运动。
  想想弟弟会满头大汗,连头发都湿漉漉的,身上带着打球后的汗臭味,温念觉得顾子初终于有点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了。
  她丝毫没觉得自己的心态也根本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
  温念重新拿起画笔,投入创作,直到画笔在颜料盒里没沾到白颜料的时候,她才发现白颜料用完了。
  温念将画收好,准备去外面买几盒白颜料。
  出去的时候,她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昏昏沉沉的天配着淅淅沥沥的秋雨,让人骨子里都泛起寒来。
  温念撑起伞从校园里穿过,她刚刚去了学校小卖部,但是小卖部里的白颜料都卖完了,她只能到外面买。
  回家的学生现在正在返校,校门还没有关。
  温念收了伞到文具店里的时候,看到从临海市来得大巴开了回去。
  看来陆炎该回来了。
  温念想了想,买了一板白颜料,免得陆炎每次不洗画笔就往她白颜料盒里塞,将她的白颜料给污染了。
  回去的路上,行人明显少了很多,雨水顺着街道流淌。
  温念脚步一顿,看着顺着雨水流淌的红色头发,一缕一缕的从某个路牙流出来。
  她转变方向,向着那个地方走去。
  陆炎躺在地上,脑子晕晕乎乎的让他反应有些迟钝,他能感受到那个人在摆弄着他的头发,但是他却没有思绪去考虑他在做什么。
  他记得自己从大巴车下来的时候准备去颜料店买些颜料,因为下起雨来,便从巷子里的小路抄近道。
  在拐弯的时候他脖子后面一疼,后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雨水将脸上的麻袋沾湿,紧紧的贴在陆炎的脸上,他急促的喘息着,迷迷糊糊的透过麻袋看到一双毒蛇般的眼睛,露出獠牙冲他而来。
  他闭上眼睛,满脑子想的都是杀人分尸这些恐怖的事情,让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越往巷子里面走,头发越多,温念越觉得这头发的颜色熟悉。
  走到最后,她干脆的跑起来,也惊动了那个人。
  温念只看到一个男人或者少年穿着黑色的卫衣,他的脸隐藏在卫衣的帽子下,只露出一个苍白瘦削的下巴,在听到她跑过来的声音后,那个人转身就跑走了。
  温念看着那个人挺拔宽阔的背影,恍惚间觉得有几分熟悉。
  地上的□□引起了温念的注意,她将伞撑在地上那个人的头上,掀开麻袋就看到了一个红色的猕猴桃。
  不对,是红色猕猴桃样子的陆炎。
  紧追潮流的红色半长发被贴着头皮剃去,留下红色发茬短硬的支棱在陆炎圆滚滚的脑袋上。
  完全和红色的猕猴桃一模一样。
  温念忽然沉默了。
  *
  陆炎的头发在回学校的路上引起无数人的注目。
  陆炎一踏入画室,就听到萧如歌的爆笑声:“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假的呢,原来是真的。”
  陆炎悲愤的捂着自己的脑袋:“你怎么知道的?”
  萧如歌笑到抽筋:“全校都知道了,我在路上听人说艺术生里面有个红色的猕猴桃我还不相信,结果没想到是真的。你还别说,这个比喻可真贴切。”
  “不像,一点也不像。”陆炎抓狂。
  “你问温念像不像。”
  陆炎可怜巴巴的看向温念,温念被陆炎注视着,微微撇开脸,但是嘴角的笑却是掩藏不住的。
  陆炎嗷了一嗓子哭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那么帅气的头发竟然没了,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我现在不仅发型没有了,我连头发都没有了。”
  萧如歌终于笑够了,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问道:“到底怎么了?”
  她当然知道陆炎有多在乎他自己的头发,陆炎这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是自愿的样子。
  温念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萧如歌。
  陆炎浑身上下唯一受的伤只有晕倒时躺在地上时摔的伤,那个人根本碰都没碰他。
  就算想报警,难道说他被打晕了,但是凶手只剃了他的头发吗?
  陆炎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是这剃了陆炎的头发比打陆炎一顿还要凶残。
  “这要不是我们杨平克比较开放,我都要怀疑是班主任干的。”萧如歌兴奋的猜测:“说不定是校长!校长一定老早看你的头发不爽了,这次给你的教训。”
  温念也在思索着到底会是谁这样做。
  看着已经自闭的陆炎,萧如歌忍不住的竖起拇指,赞叹道:“不过这招实在是高,杀人诛心啊。”
  陆炎蹲在墙角,自闭的问道:“杀人诛心是什么意思?”
  “小弟弟,你该补补文化课了。”萧如歌鄙视的看着陆炎,“就是剃了你头发的时候,你心里的感受。”
  陆炎几乎窒息,捧着一颗稀巴烂的心在墙角默默地哭去了。
  “这教训一个人就该让他体会失去心爱的东西是什么感受,是个狠人,也够聪明。”萧如歌感叹两句。
  杀人诛心。
  温念在嘴里咀嚼着这四个字,心里有些发慌,忽然站起来道:“我想起来我买的白颜料丢在巷子里了,我去看看。”
  “哎……”萧如歌不知道喊了什么,温念却听不到。
  她想到顾子初说的去打篮球,外面下雨了,他去哪里打篮球了。
  雨水被快速的脚步溅起,变成裙子上的一滴滴污点。
  温念的身上冒出了汗,呼吸急促的敲响了顾子初宿舍的门。
  顾子初常年作为年级第一,对学校提出的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一个人住一间宿舍。
  温念敲了半天的门,门缓缓打开,她有一肚子的话想问顾子初,却在看到顾子初的时候失了声。
  顾子初刚刚似乎在洗澡,听到急切的敲门声急匆匆的只围了一个浴巾就将门打开了。
  少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没有擦干的水掠过他眼皮上的小痣,最后从睫毛上掉在柔软的唇珠上,在顺着喉结缓缓流淌最后汇聚在他的锁骨处,形成汪汪的一片小泉。
  似乎它每走过的地方都格外吸引人注目一点。
  温念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傻傻的站在那发愣。
  顾子初却没有走神,他走动间,富有力量感的身体便微微晃动。
  冷白的上半身因为小时候的伤痕,脆弱和张力奇异的融合在一起。
  他走过去一把搂住温念,声音中带着惊喜:“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温念的手垂在两侧,缓缓的抬起回抱住顾子初,手指轻轻的流连在他的肩膀处,用手指模糊的丈量。
  “我打篮球打到一半,就下雨了,然后我就跑回来洗澡了。”顾子初的声音仔细听起来有些颤,像是无法控制一样。
  而且他的心跳跳的很快。
  温念知道的,因为她的心脏和他的心脏紧紧的贴在一起,穿过薄薄的皮肉,穿过皑皑白骨,直直的抵着她。
  每一次跳动都像是一柄利剑,在呼啸着,在诱惑着。
  和我一起,和我一起。
  和我一起坠入深渊。
  温念有些头晕目眩,却收回了手。
  弟弟还小,他的肩膀没有那么宽。
  她拍了拍顾子初的胳膊:“松手,你勒的太紧了。”
  顾子初腼腆的笑了两下:“我想姐姐了嘛。”
  “傻子,我两没见都没超过三个小时。”
  “是吗?”顾子初声音有些古怪,却很轻,“可是我总是觉得好像过很久了。”
  “别肉麻,你快去穿衣服,别冻感冒了。”温念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羞涩,她推着顾子初往房间里走。
  这不是她第一次到顾子初的宿舍来,宿管阿姨知道她是顾子初的姐姐,她又极其喜欢顾子初,对她过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温念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顾子初床边看着他穿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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