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锐卿:……
小胖媳妇这般冷淡的强势态度,越发让他感觉身上像是有一堆虫子在爬一般,酥痒难耐。
他故意荡漾地轻哼了两声,环住身边的女子,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鼻尖耳畔:“闻筠,闻筠,好闻筠……”
苏满娘怕碰到他的伤口,没有下狠劲儿挣扎,眼皮子淡淡撩了撩,只是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阖上。
她发现,自己并非是对黎锐卿的声音没有抵抗力,而根本就是,当时的她心里也想,所以才会没有抵抗力。
就像现在,当她铁了心要让黎锐卿吃一下教训,便会真正的心如止水。
黎锐卿有些烦躁,若是往常,他大可以直接欺将上去,肆意征伐,保准苏满娘会恼羞成怒,在他身上这样那样,和那样这样。
但是苏满娘她现在来了葵水……
黎锐卿感觉,按照今晚他这“欲.火”难耐的程度,以及苏满娘对他的心硬态度,如果他得不到满足,他可能会将自己活活燥热至死。
第162章 乱斗
他难得小心地保护着自己受伤的肩膀, 轻轻地附在苏满娘的身上,在她唇畔一边悬门临点, 一边低声呢喃:
“闻筠,想了,痒了, 闻筠……”
苏满娘淡淡抬手,略用了点力气,将他从自己身上抱了下去, 径自翻过身去, 表示不受干扰。
黎锐卿唇角崩了崩, 不自觉又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 怀疑自己色衰爱弛。
他抬手将苏满娘的手按在自己腰间的软肉上, 揉搓了半晌,见她仍旧不为所动后, 眸光闪了闪。
半晌,黎锐卿叹息一声,终还是顺着苏满娘的意说出承诺:“不会了, 我以后能不受伤,就绝对不会让身体多流出一滴血。”
暗色的床帐内,苏满娘唇角缓缓勾起。
她缓缓侧身, 与黎锐卿面对面, 柔软的指尖从下轻滑至他的面部, 在他的耳畔大力揉搓。
听着他舒畅的低.吟, 苏满娘眸色幽深:“夫君, 此话可是当真?”
“真!肯定当真!若我下次再犯,闻筠你只管渴着我。”黎锐卿声音激动到轻颤。
“你能记住就好。”
苏满娘缓缓自被褥中直起身,在他灼热的呼吸声中,稍微给自己的指尖按了按摩,而后在他渴求的目光下,向他探去指尖……
次日,等苏满娘起床时,她身边的位置已经凉透了,黎锐卿显然已经离开很久。
她思忖着昨晚他归来时身上的伤口,在坐在铜镜前梳妆前,询问六巧:“最近在府中日子着实有些无聊,最近京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六巧早在两月前,便在苏满娘和黎锐卿的主持下,与那位被她早早相中的冯护卫成了亲,现如今已经挽起了妇人发髻。
听到苏满娘询问,她略略迟疑了一下,开口:“最近天气太冷,奴婢都没怎么出去过,不若一会儿奴婢出去探听探听?”
苏满娘便笑:“你可以让冯护卫陪着你,一会儿你便去书斋为我买几本最新的游记回来吧。”
“哎,好嘞。”提及她最爱的八卦事业,六巧也是兴致勃勃。
等在旁边帮苏满娘梳好发髻后,六巧便拿上银钱,与冯护卫一起出府,往京城这边最近的书斋而去。
等到六巧再次回府,时间已近午后,此时她的面上满是八卦的兴奋笑容。
一进主院,在与苏满娘请过安后,六巧便在苏满娘推过来的绣墩上坐下,与她细细诉说今天她打听到的八卦。
在开说之前,六巧还不忘先例行地给苏满娘吊吊胃口:“夫人,说真的,京城最近的大事是真的多啊。奴婢都有些后悔自己最近因为怕冷,往外面跑的次数少了。”
之后她也不等苏满娘催,直接开口道:“要说最近最惊爆京城内外的大事,便是昨晚,京城郊外的别院里,死了四百七十个壮硕男子。”
“因为这个事儿过于刺激,奴婢今天中午还特意找了个讨论这事儿最热闹的一个饭庄,在里面吃了一顿饭,旁听了一中午。”
说罢,六巧便将她今天中午在饭庄中听到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京城中人虽然并不知晓昨晚那件案子的具体经过,但是一个别院中死的全是青壮年,还整整四百七十余口,随便一猜,便能猜能十七八种蹊跷,杜撰出百八十种经过。
特别是在今早早朝时,康元帝因此大发雷霆,着大理寺尽快查清幕后凶手以及别院主人,步兵司尽快抓住凶犯,这件事更是在今天散朝后,传得人尽皆知。
“据说还有人不信邪,跑到义庄去看望那堆尸体,真的都是青壮年,身上的伤痕大都以刀伤和剑伤为主,现在外面传得可邪乎。”
六巧瞪大眼睛,将外面那些人的表情学得惟妙惟肖。
“有的说,这是遇上了杀人狂魔;有的说,是女鬼出没,专寻青壮年吸血,再伪装好现场,让他们死于仇杀;还有的说,是仇家上门寻仇,那别院中的青壮年,不知哪个没扫干净首尾的贵人豢养的私兵……”
苏满娘摩挲着手中的香熏球,眼眸幽深。
之后六巧又说了京城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许多八卦,苏满娘却都没有心思认真倾听。
直觉告诉她,黎锐卿身上的伤肯定和昨晚的这场刺杀有关。
甚至还有可能,黎锐卿根本就是杀人的一方。
想至此,她缓缓垂下眼帘,半晌又重新抬起。
外面的事与她并无干系,男人们在外拼搏前程事业,女人们只需管好内宅子女。
至于后果,或许她可以打着为家中三个姐儿存嫁妆的名义,为家中人留下一两条退路。
*
三王府中,三王爷自从昨晚接到别院那边的求救传讯之后,整个人的心情便糟糕透顶。
这间接导致了他在收到消息前,在季侍妾那边根本没有纾解到尽兴。
在得到后续的消息后,更是连纾解的心思都提不起半分。
昨晚他派去救援的手下抵达别院时,大理寺、步兵司、和京城衙门三方人都已到了现场,他们连进去检查一下,是否有相关讯息残留都来不及。
更甚至,如果不是他的手下们机灵,撤退得快,现在已经被步兵司的人马给逮住,当成了嫌犯给处理。
虽然现在仍是有几个手脚不利索的被逮住了,但他们大都在被逮住前,自己抹了脖子。
最初接到这个消息时,三王爷是不信的。
大理寺他们那群人的办事速度他还会不了解?!
就这样他们还能赶至他的人之前到达,他豢养的人都是吃白饭的?!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残酷,这根本就是针对他设下的一个局,对方在动手之前,提早了半个多时辰通知了京城的那几个办事部门。
“是谁?!”三王爷自从晚间出了季侍妾的屋子后,便一宿没睡。
今日下了早朝回到书房,听到最新消息后,更是被气红了眼。
“是谁坑我?!”
公孙谋士整合着各府探子传递上来的消息:“暂且未可知,但这所有人中,八皇子最可疑。”
他抽出一张传讯纸条,递到了三王爷面前。
三王爷拧起眉梢,面上先是隐怒,而后疑惑:“可是我与老八好似并无仇怨,他为何要这样搞我?”
公孙谋士身穿大氅,拍拍折扇:“谁知道呢,如果真是八殿下,那么想必他应是想着王爷您目前在几位皇子之间,势力最弱,他又恰好不知从哪里探来的那处别院地点,便想着要将您提前踢出战局吧。”
见三王爷双拳紧握,公孙谋士垂下眼睑补充:“当然,也可能并非是八殿下,属下最近再详细探查探查。”
三王爷紧咬牙关,半晌吐出一句:“查!给我狠狠地查,如果让我知晓是谁,那最后即便是我栽了,我也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像是这次被发现的郊外别院,他还有至少还有五处,光只数目而言,他磨都能磨死他!
三王爷后院,季侍妾慵懒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半靠在软榻上,看着三皇子前院书房的方向,露出一抹快意的笑容。
这样便生气了吗?
好戏才刚刚开始。
随着京郊别院惨案的发生,本就气氛紧绷的京城之中,更是仿若乌云罩顶,气势阴沉。
而作为大雨开始淅淅沥沥落下之前的第一滴雨滴,三王爷果真被从那处别院中翻找出了相关痕迹,康元帝大怒,罚他在府中闭门思过,写思过折子。
没有允许,不许踏出府门一步。
三王爷狼狈地跪在朝堂之上,看着站在皇子们最前方的周攸彦,他没想到,曾经被他们设计着加诸于周攸彦身上的命运,现在竟也被他自己体会了一番。
不过没关系,只不过是一处别院而已,他还有底牌,他还没有输。
等三王爷被御前侍卫押走,站在皇子们最前方的周攸彦,半垂的眼底快速滑过一抹快意。
这抹神色消失地太过迅速,现场唯一能直视到他面孔的康元帝,正在忙着发脾气,未能发觉。
在三王爷被关在府中思过后没多久,八皇子名下也紧跟着曝出三处以搜集消息为主要用途的茶楼、酒馆和饭庄。
于是没多久,八皇子也倒了霉,被康元帝当朝训斥。
当最先头的两滴雨水落下,之后的雨水便噼里啪啦地一齐跟着落了地。
京城瞬间陷入到皇子势力相互倾轧的内斗之中,朝堂上每逢议事更是乱成一锅粥。
在这个过程中,七皇子周攸彦也遭遇了几次暗杀危机,身上多多少少流点血,受到了点伤。
鉴于七皇子的势力和追随者,早在六年前康元帝废太子时,便被其一手拔起,因此,作为所有皇子中,唯一没有暴露出背后势力的皇子,他明面上最大的依仗邹丞相,这段日子可谓是过得焦头烂额。
又是一天下朝后,邹丞相静静坐在书房中,思忖着这段时间朝中的乱象,半晌,悠悠发出一声叹息:“如果真的是他,那他也太能忍了。”
当天气慢悠悠转暖,百姓们身上的衣衫开始变薄,朝堂之上的几位皇子都互有过招,略有损失。
作为原本准备打压儿子们、好让自己安心在皇位上再待二十年的康元帝,已经不怎么能安心了。
虽说在这几个月间,儿子们的势力都略有缩减,但是如今朝堂上的乱象,也并非他所求。
在深思熟虑后,康元帝决定让这种相互损耗的内斗趋势,暂时平复下来。
然而,事情发展到现在,却已根本不是他将几个儿子们一起召见过去,调个停就能结束的事。
第163章 定亲
表面上, 在康元帝的一通语重心长后, 几位皇子是都答应了。
但私下里, 大家却将各自的仇记得死死的, 不仅将自己的势力调整得更加隐蔽了, 顺便加大了对其他兄弟势力的调查力度。
反正仇已经结下,不弄死几个兄弟,难道等着对方登基以后, 弄死自己吗?
涉及到皇位, 这从来都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没人会心慈手软。
而在这短短五个多月的皇子内斗中,最先被斗得丢盔弃甲的九、十两位皇子,则率先退出了皇位竞争,分别选择与大皇子和五皇子结盟。
再加上其他私下里结盟、未在明面上表露的,让京城的局势越发扑朔迷离。
大地回暖, 初春乍临, 苏家冯欣玉也终于迎来了她的产期。
她这次的生产比任研那次要顺利, 不仅耗时短,且还是头胎产子, 让苏母高兴得挺长时间都合不拢嘴。
在小侄子洗三和满月时, 苏满娘也过去看了,大弟的这位长子眉眼与冯欣玉更加相似, 但自鼻子以下, 却与大弟一般无二, 可以想见, 这小男娃未来必是一副斯文俊秀的好相貌。
或许是初为人母的关系,此时的冯欣玉眼底已经阴霾尽去,尽是慈和与温柔。
苏满娘眼见着她心态上的变化,真正地在苏家扎下心来,心中也对娘家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忧。
当迎春花渐败,春日里逐渐有更多的花朵开始绽放时,九公主带着她的宝贝独子,与九驸马一起,驾马来到黎府,进行年前早就商定好的定亲事宜。
主院中,苏满娘正逗弄着软榻上的两个小胖娃娃,此时两个孩子已经有六个多月,浑身软绵绵、肉嘟嘟,再加上还学会了翻身,正是好玩的时候。
策哥儿的脾性比较沉稳,虽是兄长,但论活泼和调皮劲儿,却完全不及霖姐儿。
“还记得霖姐儿刚刚出生时,就像是只瘦弱的小猫仔子一般,当时又哪里想到,她会像是发胀了的面团一样,这样快便变成现在这副粉雕玉琢的可爱模样。”苏满娘晃着霖姐儿抓住她手指的小手轻声感慨。
霖姐儿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被她攥住的苏满娘的手指,嗅着上面独特的松香味儿,不争气地流下了渴望的口水,又惹得苏满娘轻声笑了起来。
“小孩子都这样,越长越开,霖姐儿肯定会越长漂亮,哦?”黎母在旁边一边逗弄着策哥儿,一边往霖姐儿那边凑脑袋,“小丫头长得真漂亮,比玉清小时候长得可好看多了。”
苏满娘眉梢轻动,不予置评。
她虽没见过黎锐卿小时的模样,但却见过黎锐卿被众多女子钦慕围观的风采。
她觉得对容貌这东西,恰好即可,若是太盛,只怕并非幸事。
所以,或许黎锐卿一直念叨着的,让女儿学武、熟练掌握刀剑鞭斧戟钩叉,也是可以考虑的。
婆媳两人闲谈间,便有仆妇喜气洋洋地小跑进来通报,说九公主已经进府了。
黎母马上端正了坐姿,拿起一旁的布老虎一边逗着霖姐儿,一边看着在榻上的小丫头笑得仿似朵花儿一样:“小丫头,你未来婆母要来了,一会儿握住你未来婆母手的时候,力气可一定要记得收着点。”
不然,很不好说九公主会不会在临要定亲时,突然反悔。
虽然黎母有时也会想着,黎锐卿幼时,好像并没有霖姐儿和策哥儿这般的大力气。
但是既然玉清都说两个孩子是遗传的他,那想必应是她给忘了。
时间一晃二十多年过去,曾经的记忆早已褪色,模糊成泡影,她现在就连她早逝夫君的相貌就已经给忘得差不离了。
霖姐儿用小胖手抱住大红的布老虎,兴奋地咧开嘴角,露出口中两颗小小的仿若白米粒儿一般的牙齿,咯咯咯得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