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茨木童子有些无奈,这席梦思床垫,居然躺着还没有酒吞童子门口那块大石头舒坦。
算了,这大概就是穷命吧。
翻了个身,茨木童子突然福至心灵,一伸手从地上捞起了依旧人事不省的鹤丸国永,他皱着眉头,拎着领子抖了抖,然后把鹤丸国永放在了床边。
紧接着,茨木童子把腿试探的搭了上去。
嗯?这感觉,舒坦!
…………
鹤丸国永这一夜,一直在做梦。
他梦到了一所热气腾腾的保加利亚洗澡堂。
而他看到几个强壮的男人,在装满热水的大木桶中唱歌热舞。
男人们的肌肤在热气的蒸腾中露出带着水汽的古铜色,为首的是一个白头发,只有一个胳膊的强壮男人,他穿着亮片装,率领着背后的一群男人,开始热舞。
还有背景音乐,在不断响起——
辣妹儿~~
法克儿~~~
法克儿~~~
辣妹儿~~
在一片粉红色、令人浮想联翩的水蒸气中,鹤丸国永终于惊醒,他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来,全身酸痛,仿佛被某个哲学王摔跤了100遍一样。
这一刻,鹤丸国永感觉自己丢失了什么,丢失了某种很重要的东西,而且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坐起身,看到天守阁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他定定的看着床上凹陷下去的巨大痕迹,决定先缓一缓。
因为当搭腿的抱枕被压了一宿,鹤丸国永严重血液不通,所以他用一种半身不遂下楼后,获得了全本丸的注目礼。
哇,这个僵硬的动作,看起来很糟糕啊。
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心照不宣的低下了头,他们表示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昨天那个,不是审神者吧?”鹤丸国永揉了揉头,声音有些嘶哑,“他们去哪儿了?”
加州清光尴尬的“呃”了一声,然后回答,“那位代理审神者,利用本丸中的传送机器,去合战场找时间溯行军了。”
加州清光说,“这位大人说,来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和溯行军交手的。”
这个说法让鹤丸国永点了点头,昨晚茨木童子的那一铁拳,让他的脑子现在还嗡嗡作响,一看就是个狂热的好斗分子。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刀,来自源氏的膝丸。”加州清光介绍,“还有五位刀剑男士,石切丸、笑面青江、太郎太刀、以及数珠丸恒次,他们被那位姬君无偿赠送给青图大人了。”
而五位锻出这刀剑男士,在迷茫了一夜之后,也接受了现实,而且带神性的刀剑气质温和,所以也很快融入了本丸之中。
“对了,关于这次的述职,分数应该也出来了。”
小狐丸从寝室内施施然走出来,“但愿能成功渡过难关。”
60分万岁,多一分浪费。
虽然,整个时之政/府中,所有本丸的平均分是98分,但是……他们已经不奢望什么了。
就大棚里那黄瓜的磕碜样,真的,60分已经很满足了。
带着高考放榜的兴奋和紧张,小狐丸依旧面沉如水,谈定的打开了终端机。
然后,一个鲜红的100,映入了所有刀剑男士的眼中。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刀剑男士,特别是千代金丸,分明记得在田当番的时候,他的那一大棚蚊香弯黄瓜才得了61分来着,所以平均下来,根本不可能得100分,然而事实确实如此。
“不对,你们看消灭敌人数这一栏。”药研藤四郎发现了盲点,在明细表中,最后一排,杀敌数目在不停的增加。
而且,是用恐怖的速度增加。
“个十百千万……所以这到底是几个零?”歌仙兼定低头看着屏幕,用手指数着杀敌数目上的数位,但是由于数字一直疯狂的增加跳动,所以每次都数不准。
“呃……这是系统bug吗?”乱藤四郎说了一句后立刻闭上嘴巴,因为他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这位代理审神者,实力恐怖如斯。
本来听说她要单枪匹马去合战场,加州清光还劝她带上数珠丸恒次或者石切丸,不过被她连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而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当时那位代理审神者的眼神。
“她不想带着拖累上战场。”
这完全不是人类了,这分明就是个人形绞肉机。
他们终于知道这100分的来历了……用一句用烂了的话来说,这位代理审神者拿到100分,不是因为实力是100分,而是终端测评的满分只有100分。
小狐丸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伸出颤抖的手指点击了确定按钮。
不能再让数据飙升了,否则会被官方封号的啊啊啊!
然而,在他按下屏幕上的确定按钮之后,终端机上,突然又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是否覆盖2██/█/█的本丸初次述职记录?”
这下子,小狐丸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僵住了。
第60章 大太刀:我们长的有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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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前经过一个星期的观察, 再三确认青图确实没问题后,终于同意放她出去了。
而这一切, 玉藻前始终想不通。
明明本体已经被烧成这么小了, 残破到这种地步, 若是换成其他的书画灵, 早就湮灭于世间了,即使苟活,也绝不可能如此舒坦。
绝不可能像青图这样,活蹦乱跳吃嘛嘛香。
就如同一个被医生判了死刑的病人,要求回家“吃点好的”,结果病人回家身体倍棒,把医生熬死了自己还好好的。
这种反常,甚至让玉藻前生出“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的猜测,好茶好饭的伺候了一周后, 发现这个女人依旧活蹦乱跳,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然后由衷的佩服——
果然祸害遗千年。
当然,说起变化,其实还是有一点的。
譬如——以人类影响出现的次数更多了,虽然还是将面部模糊了起来,但是好歹不想原来那样,是个透明人了。
以及, 发呆的次数多了起来。
就像是吃草吃了一半突然惊呆掉的仓鼠一样,玉藻前已经多次在神社外那块位置最高的岩石上看到她向外眺望的身影。
而且,自从青图这次回来之后, 就再也没有踏足过主殿了,要知道,主殿可是供奉神明的地方,而且地狱变相的本体也收藏在这里,所以说,主殿反而应该是她应该待的地方,而她……看起来却避之不及。
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已经潜移默化的发生了。
想到这里,玉藻前就感觉无比糟心,这个他拿着当大闺女养的神明,总是默默给他出现问题,令人头痛指数直逼2个真正的熊孩子。
作为优秀的家长,孩子出现问题不应该逃避,而是应该发现问题,他猜测,青图不愿意去主殿的原因,可能是不愿意看到自己残缺的本体,所以才对主殿避之不及的。
这可不行,他以后得找机会开导开导,作为神明,怎么会对自己的主神殿避而不进呢?
然而,这样一件事,改变了玉藻前的想法——
一天深夜,玉藻前陪起夜的羽衣去厕所,路过前厅时不经意一瞥,就发现了青图的身影。
她跪坐在自己本体之前,注视着、静静的发呆。
突然,让玉藻前看到了自家神明突然站了起来,而她的手中,突然出现了那种用来烧异性恋用的燃油和火把——
等等,她要干什么?
玉藻前抱着怀里似睡非睡的羽衣,目瞪口呆的看着青图拿着手里用塑料桶装的汽油泼到壁画上,然后拿着火把,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然后。
然后青图就被暴怒的玉藻前拎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看起来,自家神明的青春期综合征,要比想象中的更严重一些呢。
……………………
可以说,当年玉藻前第一次见到青图的时候,可是完全都没有看出她有这么浓郁的青春期综合征的潜质。
不,或许说,她才刚刚显露出一点点拥有神智的样子,懵懵懂懂只会按照本能行事……
说实话,比现在省心多了,毕竟,连心理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心理问题。
然而,这个时期的青图,玉藻前并没有好好珍惜,因为——他的目光,主要是落在她的身边,那位巫女身上的。
……
“抱歉,我说的太多了。”
玉藻前放下茶杯,紧接着,空杯子就被倒满了茶水。
在这里,主人没有主人的自觉,客人也就没了客人的样子,看到自己的杯子被倒满,玉藻前挑眉,然后再度举杯。
而茶几对面的客人,也同时举杯。
“有把握吗。”玉藻前扭头,低声问这位客人。
客人没有及时回答,而是小口小口的将杯中的茶汤饮尽,取出白绢微微擦拭嘴角,青绿茶汤和染唇的红色晕染开。
“说不好。”
客人慢条斯理的将杯口的红色擦拭干净,然后规规矩矩坐正,“请不要难为我……神使大人。”
他的语气起伏不大,却没有死气沉沉的感觉,语气腔调间带着一种奇怪的韵味,说不上有什么特点,但是听起来很舒服。
“毕竟……”
“我只是一个,卖药的罢了。”
…………
“您没事吧,数珠丸恒次殿下?”
大包平看着新来本丸的天下五剑之一,有些担忧的问,也难怪,此时此刻数珠丸恒次的脸色非常的不好。
脸色发白,嘴唇发紫。
若不是大包平知道他是新锻刀,指不定还要怎么猜测呢。
“无碍。”数珠丸恒次清冷的声音响起,且听声音,你就能脑补出来一个风度翩翩的风雅公子,然而数珠丸恒次抬起头,你只能看到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这个时候说无碍,也太勉强了。”
旁边,笑面青江突然开口。
他看起来比带着黑眼圈的数珠丸恒次要好一点,可是依旧满脸的憔悴。
“这是自然规律的所在……”笑面青江瘫坐在椅子上,手撑住头,“毫无疑问,这是新审神者在克制我们。”
《地狱变相》是一副在寺庙中绘制的宗/教画,按理说,不仅不应该克制佛刀、神刀,反而应该亲近才对。
然而现实则是正好相反,当茨木童子锻出的5柄刀剑男士一和本丸签订契约之后,瞬间就露出了不适的表情。
这不应该啊,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就在所有刀剑男士们猜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响起!
“一定是我们杀业太多,造成的报应!”
他们惊愕的回头,就看到江雪左文字盘腿打坐似的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手中的佛珠转的飞快,同样因为水土不服,让江雪左文字看起来……更瘦了。
乍一看,有一种已经坐化的老僧一样的感觉。
但是,他的精神却极度亢奋。
“一定是犯下的业果太多,审神者在代表地狱惩罚我们,果然,和平才是唯一的真理……”
哦,原来江雪左文字的水土不服症状是胡言乱语吗……
刀剑男士们面面相觑,然后点了点头。
江雪左文字那是没见过青图大人是如何杀溯行军的……就如同山东大煎饼卷肉/丝那样,一裹之后全军覆没,那才是真正的杀戮。
算了,这个还是先不和江雪左文字说了。
“太郎太刀和石切丸怎么样了?”小夜左文字忧心忡忡的试图照顾哥哥,然而又不知道该如何照顾,所以就凑到药研藤四郎的身边,有些关切的问。
“啊,怎么说呢。”药研藤四郎有些为难的推了推眼镜。“还好吧。”
石切丸和太郎太刀很幸运,得了并不难受的病,按理说,现在完全是活蹦乱跳的状态。
然而,他们两个不得不卧床。
为啥呢?
因为他们俩,得了恐高。
所以目前来说,他们俩是病的最厉害的,连站都站不起来,可以说他们连上小/便都要坐尿盆——
怪不得审神者青图大人锻刀这么多次,一次佛刀、神刀、鬼刀都没有锻出过,原来,还有这样一种缘由。
“我给青图大人打了十多个电话,终于通了。”药研藤四郎说,“想必这一次,她一定会来看看的。”
然而即使药研藤四郎安慰着,他心里也没底。
数珠丸恒次和笑面青江的失眠症还好说,江雪左文字类似甲亢的症状似乎也不是难题,而太郎太刀和石切丸的恐高症,他可不信审神者能有什么好办法。
那可是连站起来,都要哆哆嗦嗦扶着墙的家伙啊。
庭院外突然来了一阵风,把庭院中的大槐树吹的沙沙作响,连同挂在屋檐上的铃铛,也跟着叮当叮当的响了起来——不对。
风渐渐停下来了,然而铃铛依旧在响,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而且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蓦地,药研藤四郎皱着眉抬起头,“审神者大人来了。”
每次带着外人来,审神者青图都是规规矩矩的从大门进,但是若是只有她一个人,那么,没有人知道她会怎么进自己的本丸。
就像现在这样——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鸣狐本不善言辞,插不上话的他此时此刻正好坐在门口,这也让他成了第一个出屋迎接审神者的刀剑男士,他起身拉开门。
刚踏出一步,紧接着,就有一道黑影笼罩了他。
“吖吖,是青图大人吗!快快来,鸣狐你快和审神者大人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