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暗神交换身体后[互穿]——青花燃
时间:2020-08-02 08:59:07

  噢,原来有这样的‘物证’。
  她耸耸肩:“如果我是凶手,我会让他写下我的名字吗?这显然是嫁祸。”
  “还敢狡辩!”这名副手脸红脖子粗。
  “查案是比谁声音大吗?”依兰凝神望向弗雷,留意着他的神色,“统领大人,我没有杀过人。如果只要留下一个名字就可以把罪责轻易推到别人身上的话,我想这个世界早就已经乱套了吧?”
  弗雷那双碧色眼睛冷漠地动了动:“在外面也许是这样,但是在法师塔不会。因为贤者懂得测谎之术,你做过或者没做过,贤者一问即知。在法师塔,正义永远不会缺席,没有一个罪犯可以逃过制裁。”
  他身边的副手再次忍不住插嘴:“没想到吧?呵,法师塔已经很多年没人敢犯事了,也就你们这些不知深浅的新人……”
  “够了。带走。”弗雷冷冷地打断了他。
  依兰有一点紧张和激动,因为听到了‘贤者’这个称号。梦境中那位亲切熟悉的老太太,正是一位贤者呢。
  弗雷要带她去见这一代的贤者吗?懂得测谎之术的贤者,难道是一位读心术大师?
  依兰定睛看了看弗雷,然后微笑着说:“我非常愿意去见贤者,有人能为我证明清白那是最好不过了。我想,绅士们一定不会为难一位愿意配合调查的淑女吧?”
  听她这么说,弗雷稍微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示意魔法师们把依兰带走:“不用捆绑。”
  依兰被一群战斗法师围在中间,走向被称为上层塔的区域。
  她一直盯着弗雷的背影。
  眼下的情况虽然看起来有些糟糕,但也打开了一点局面。
  如果弗雷想要把她带到哪里去灭口的话,那可真是送货上门,省得她继续费力查证;如果他真把她带到贤者面前洗刷了清白的话,那么基本上可以肯定白休撒谎了,卖药给他以及杀他灭口的人,另有其人。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可以向真相迈进一大步,危险,又让人期待。
  自从走上这条路,前方就注定密布着荆棘、陷阱以及危机。她无法让自己不害怕,但她可以逼着自己克服恐惧迎难而上。
  依兰悄悄调动了所有的力量。
  心不在焉地步行,感应周围所有能感应的元素,将它们激活。
  同时聚集信徒们的力量,随时可以发动雷霆之击。
  爬上一道非常长的斜坡之后,眼前出现了一间非常宽敞的白色大建筑。它看起来像一座教堂,不过里面并没有陈列着任何光明之物,墙壁也没有漆成金色。
  这是魔法师的地盘。
  进入了大厅,弗雷和周围的魔法师们全部放低身段,微垂着头,轻步踏上巨大而光滑的白色方形地砖。
  正对大门的是一幅巨大的星空壁画,星空深邃幽远,望上去不会令人感到恐惧,只会体味到大自然的神秘玄奥。壁画下方砌了高高的法台,法台上放置着一把白色的高背椅子。
  一个身穿纯白色法师袍,头上戴着斗篷兜帽的人负手站在椅子旁边,他背对大门,专注地凝视着主墙上那幅巨大的星空壁画。
  依兰环视一圈,心里悄悄地想:‘弗雷还真把我带到贤者这里了,看来他的嫌疑可以排除掉百分之八十。只是有一点很奇怪,难道那个杀了白休想要嫁祸给我的人,竟然不知道贤者可以测试谎言吗?或者说……凶手干掉白休之后本来想对付我,却没想到我跑到地底去了。’
  她一边暗暗琢磨,一边跟随弗雷来到了台阶下方。
  通往法台的高台阶带来了难以逾越的距离感。弗雷停下脚步,抬起头来,仰视法台上的白袍人。
  “贤者,我把嫌疑人依兰?林恩带来了。白休?斯坦死亡之前单独接触过的人只有她,在她离开不久之后,白休就被烧死在自己的书房里。”弗雷微微压着嗓音向那道背影报告情况,刻意平静放缓了声音,仿佛害怕惊扰到那个人,“证据在此,我为您呈上。”
  其余的魔法师都垂着头,呼吸轻得无法察觉。
  依兰好奇地盯住那道看起来有些瘦削的背影,很显然,魔法师们对贤者充满了敬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道瘦削高挑的背影,看起来十分眼熟。
  弗雷迈着均匀沉稳的步子,顺着台阶侧边踏上法台。
  他捧出一张羊皮纸,递到那个人身侧。
  “这就是物证。白休?斯坦在死之前,曾写下了依兰?林恩的名字,扔出窗户。经鉴定,正是白休的字迹。”
  白袍下面伸出一只手,轻飘飘地从弗雷手里接过物证。
  贤者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侧头看一看弗雷。
  他把羊皮纸拿到面前看了一会儿,声音轻轻地响起:“看起来写得很匆忙,然后呢。”
  依兰发现这个人的声音有点熟悉,但语气非常陌生。
  “凶徒拒不认罪。”弗雷双手接回了羊皮纸,“请贤者判罪。”
  “请贤者判罪。”魔法师们齐声说。
  “我没有杀过人,当然不会认罪。”依兰抬起眼睛,看着贤者的背影,“如果您懂得测谎术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白休不是我杀的。再问十遍我的答案也一样,我没有杀人。”
  贤者的声音平淡地飘下来:“被称为贤者,是因为我在魔法上的造诣远超众人,我的水系魔法可以感应到你体内心跳、血液以及体温的最细微变化,从而判断你有没有在说谎。想要在我面前隐瞒真相,除非你的魔法水平与我相当。另外,自首和判罪,受到的处罚区别很大,最重要的一点是,自首可以免除死罪——你仍坚持自己没有杀人吗。”
  他的每一个字用的都是陈述的语气,依兰觉得这个人根本没有任何情绪。
  “我没有杀人。”依兰不自觉地用上了同样平静的语气。
  他转过身。
  依兰周围的战斗魔法师们立刻齐刷刷低下了头,身姿无比敬畏。
  站在贤者身侧的弗雷也第一时间垂下头。
  大厅里面只有依兰仍然扬着脸蛋。
  一张浓墨重彩的东方脸孔撞进了依兰的视野。
  依兰:“……???”
  怎么会是他!
  这不是地下废墟里面遇到的白袍剑客吗?
  他一步一步从台阶上面走下来。
  依兰呆呆地看着他,忘记了眨眼睛。她百分之百确定是这张脸,这副长相太特别了,见过一次根本忘不了,更何况此刻距离她和他告别还不到半个小时。
  但奇怪的是,除了长相之外,他和在地下的时候根本没有丝毫相似。
  他微垂着眼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他刚才的语气一样,整个人像一潭没有任何波纹的水。
  用死水来形容他也不恰当,他更像平静淡漠的星空,没有情绪和喜恶。
  动作气质与地下那一位判若两人。
  他走到了依兰的面前。
  依兰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眉头渐渐皱紧。她的心里浮起了浓浓的疑惑。那些自恋跳脱飞扬的记忆先是凝在面前的这张脸上,组成了地下那副模样,然后再碎成一片片尘埃,从眼前这个人的身上剥落。
  依兰提起了十二万分警惕。
  “放松。”他抬起了一只手。
  淡蓝的波纹从他的手掌正中荡开,依兰忽然就沐浴在了清凉舒爽的水之微粒里面。
  这是纯净的魔法。她感觉不到任何敌意,于是没有反抗。
  “你杀了白休?斯坦吗?”他平静地问。
  “没有。我没有杀他。”
  他看着她,眸中没有任何波动。
  依兰感觉到弗雷和魔法师们的视线都聚了过来,他们也在紧张地等待结果。
  过了一会儿,他平淡地开口:“真话。”
  依兰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本来还有那么一点担心贤者和弗雷狼狈为奸来着。
  “噢……”众人发出失望的叹息。
  “贤者,”弗雷快速小步跑下了台阶,侍立在贤者身后,“请问一问她,失踪的四个小时到底去了哪里。就算她不是凶手,也有可能是帮凶。”
  依兰的心脏微微收缩。那四个小时……是不能说的秘密。
  不过,这个秘密好像不仅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呢。
  贤者眉目不动,继续平静地问:“你是否帮助某人,对白休行凶?”
  “没有,”依兰悬起的心脏放下了一小半,“我没有协助任何杀人犯,我也和您身后的这位弗雷统领一样,想知道谁是凶手。”
  “真话。”
  弗雷不甘地再次出声:“那四个小时……”
  做统领十几年了,他已训练出了鹰一般的直觉。直觉告诉他,在那几个小时里面,依兰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遗憾的是,贤者对那四个小时没有半点兴趣。
  他撤去魔法,把瘦白的手指收回了袖子里面:“弗雷,继续去查找真凶。”
  “是。”
  弗雷率着魔法师们,倒退出十几步,这才转身离开了贤者的大厅。
  贤者没让依兰走,于是满肚子疑问的依兰很自然地顺势留了下来。
  她目送弗雷等人的背影消失,转过身盯住贤者:“请容我冒昧问一句,您有没有兄弟?”
  贤者眼睛下方的肌肉轻轻一跳。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怎么办,我的形象。”
  “噢!”依兰捂住嘴巴跳了起来,“真的是你!”
  “唉……”他转过眼睛,很丧气地看着她,“这是我的希望落空得最快的一次。没有之一。”
  依兰挠了挠头,想起告别前他说的那句话——“我希望最好不要再次见面。”
  这个希望落空得真是很快啊!
  “原来如此。”
  一切谜题似乎都解开了,他为什么会在地下,为什么这么清楚恶爱领主的事情,为什么拥有那么强大的实力。
  因为他是贤者呀。
  依兰重重地点了下头:“难怪您虽然长得好看,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您思想上的包袱太重了!其实您拥有这样强的实力,何不做回自己呢?”
  贤者的眼角再次抽了两下。
  “你不懂。”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要带领这么多人抗衡光明神殿,当然得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啊!不要用敬称啦,反正在你面前我已经毫无形象可言!”
  依兰:“……”
  忽然之间,心里对这个人的好感上升了几个度。
  毕竟她是坚定的黑暗阵营核心骨干,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所以当年打败恶爱领主的人,就是你吗?”依兰好奇地盯住对方年轻漂亮的脸。
  魔力药剂有保养容颜的效果,像贤者这样的超脱于世的大魔法师,拥有年轻的外表并不奇怪。
  “嗯。是我,那一次我们失去了很多同伴,可惜最后还是让它逃走了。”贤者耸了耸肩膀,“没想到它居然躲到了魔法师的老家,真是应了那句俗语——最危险的地方,总是最安全的地方。”
  “贤者说话一定是算话的吧?”依兰试探着问。
  他警惕地盯着她:“受恶爱领主影响而求爱的那件事情不算。我现在对你毫无感觉。”
  依兰:“……”
  她皱了皱鼻子:“我指的是,你说过带我去立一个大功劳。事实上我的确是帮了小小一点忙,我先戳开了那个茧子,然后还钉住了恶爱领主的尾巴。”
  贤者:“……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轻松击杀了它。”
  “但事实上我就是抢走了一部分功劳。”依兰毫不害臊,“而且我从此还得费心为你保守着秘密,噢,这样一个秘密,它会令我寝食难安的!”
  “噢,好吧,好吧。”外表年轻漂亮的贤者摆出一副头疼的表情,“我私人赠你五千魔法积分怎么样?你可以用它们到药剂中心和图书馆去换取你需要的一切资源,你只要报上姓名就可以。再多可不行了,超过五千积分的流动必须向法师公会报备,我可不想闹出什么绯闻。”
  “非常感谢!”
  依兰愉快地离开了贤者大厅。
  虽然心中非常思念魔神,但她没有选择回去,而是先去了白休的房子。
  弗雷统领和他的手下也回到了这里。
  看见依兰,弗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刚才他其实没怎么勘察现场,因为证据实在是太醒目了。发现那张写了依兰名字的羊皮纸之后,弗雷立刻带着人前往詹姆士的住处捉拿嫌疑人,闹腾到了现在。
  “贤者让我过来协助调查。”依兰毫不心虚地说,“贤者交待,发现的一切证据都不要瞒着我。”
  弗雷眼角重重跳了两下。
  没有哪一个魔法师敢拿贤者的事情开玩笑,所以没人怀疑依兰撒谎。
  当然依兰也并不担心被揭穿,她相信凭着地下的交情,贤者不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和她过不去。
  她和弗雷并肩走上了二楼书房,也就是案发现场。
  白休是被烧死的,周围没有打斗痕迹。
  他坐在那张真皮椅子上面,人和椅子都被烧得只剩漆黑的骨架。
  “呃……”依兰指了指位于房间另外一头的窗户,“写了我名字的羊皮纸是在那下面发现的?”
  弗雷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脸色变得更难看:“嗯。”
  “所以白休是在浑身着火的情况下,不顾一切留下了我的名字,走到那么远的窗户旁边把它扔出去,然后再走回椅子里安详地被烧死。”依兰非常不客气地大开嘲讽。
  “是我失察。”弗雷垂下眼睛。
  依兰挑着眉梢看了他一下。
  从刚才开始,她每时每刻都在留意弗雷的面部表情,他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杀了白休嫁祸给她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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