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暗神交换身体后[互穿]——青花燃
时间:2020-08-02 08:59:07

  那里是藏着皇冠的暗门,材质无比坚硬。
  沉重古朴的金色长盒摔中了最脆弱的部分,盒盖被掀开了,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出来,落到满地破碎石膏堆里。
  依兰紧张地扫视了一圈,没有找到它。
  哪去了……
  胖女人波妮瞪着眼睛,把敞开的盒子和盒盖都检查了一遍,一无所获。
  “空的?”
  “该死,快上来帮帮我!”皮克大喊,“我没办法把腿拔出来!他们来了,我们只有三……哦不,两分钟了!”
  波妮放弃了那只金盒子,她扬起脸:“你难道不知道我的体重吗皮克?你觉得我该怎么爬上屋顶去救你?”
  “你不能丢下我!”
  “哦,我当然不能丢下你这个死鬼。”波妮诅咒道,“你故意不教我怎么截断盗洞的后路,如果我一个人逃走,在地下会轻易被他们追上的!”
  看着皮克那条垂在屋子正中晃悠的细腿,波妮有了主意。
  她再次把储藏皇冠的暗格升了起来,费力地爬上去,跳起来,抱住了皮克的腿,利用自己的体重优势,左右晃着,像荡秋千一样把丈夫重重往下拽。
  “嗷——”
  “哗啦啦啦——”
  屋顶的破洞被拓展了好几倍,伴着在一场更壮观的石膏雨,盗墓夫妇砰砰两下摔到了地上。
  依兰小毛线看着都牙疼,她把尾巴绕过来,蒙住了眼睛。
  “怎么回事?里面的东西呢!”皮克顾不上自己劈叉的腿,瞪着那只空空的金盒子,“波妮你把东西藏起来了?”
  “放屁,明明就是你放了个空枪!”
  “怎么可能!为了它我费了多少力气你难道不知道吗?怎么可能是空箱!”
  “行了皮克,要打架回去再打。”波妮扬扬手中的皇冠盒,“再不走可就真来不及了。”
  夫妻两个匆忙逃了出去,很有职业操守的皮克临走前还记得回身关上了屋门。他们逃向郁金香花丛间的那个盗洞,依兰蹦到小窗上,目送他们离去。
  她本来觉得他们很可能偷出了魔神在找的东西,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省掉了许多麻烦。
  谁知道会这样呢?
  她郁闷地甩着尾巴,在满地石膏碎屑里面蹦q。
  她有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刚才好像确实看到一个东西从盒子里面摔出来,可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她在屋子里找了好几圈,可惜除了破碎石膏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会不见了呢?满地都是散落的浮雕碎块,精致残破。在这样一片白茫茫里面,根本不可能藏得住任何值钱的宝贝。不管它是宝石也好,金玉也好,呃……暗夜之神的躯体也好,总之,它不该这样无声无息就消失。
  依兰十分不甘心,但也没办法。
  看来,她只能按照原定计划在这里待到天明。
  一想到明天他要强行突破结界,她的身体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揪着。
  “那边好像不太对劲!都打起精神来!仔细点!”外面传来了喊声。
  依兰不禁有些奇怪——难道不是因为发现了盗墓夫妇,守卫们才进入墓园的吗?
  “维纳尔少爷,”一个毕恭毕敬的声音传来,“请问您要找的东西,它大概是什么模样?”
  维纳尔?依兰吃惊地甩了甩尾巴。他怎么会大半夜跑到皇家墓园来?
  “黑色,巴掌那么大,圆形……一定要找到它!”少年清亮的声音响起。
  果然是维纳尔。
  依兰迷茫了。
  任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维纳尔在白塔上看到了‘依兰’往高墙里扔东西的动作,误以为是写给他的信件,在霍华德大公离开之后,维纳尔横下心,决定冒着被责罚的风险进入皇家墓园,把这封信捡回来。
  依兰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黑色,巴掌大,圆形……
  维纳尔要找的这个东西,怎么好像有点眼熟的样子。
  发呆的依兰没有注意到,满地碎石膏中,一只断手正悄无声息地向她潜过来。它和石膏同色,手指修长完美,每一处指关节都是精雕细琢的,看起来和那些天使翅膀或者圣子的断肢没什么区别。
  断手停在她的身后,听到小公爵的话,它扬起五指,往依兰小毛线的身上比了比。
  很像一条张开嘴巴准备捕猎的蛇。
  维纳尔的声音温柔深情,他对侍从说:“找到它,我会支付一笔丰厚的酬金。它对我非常非常重要,它属于我!”
  依兰:“???”
  在她身后,那只和石膏同色的断手手背上,忽然暴起了黑色的青筋。
  五指猛地一张,这截断手闪电般出击,袭向面前的毛球。
  依兰小毛线毫无挣扎之力,被轻易攥在了掌心。
  “唔啊!”
 
 
第29章 她的珍宝
  明明独自待在空无一人的白色小屋里, 却忽然被人捉住,攥在掌心。
  依兰小毛线差点儿尖叫起来。
  但她立刻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幽淡的冷香,闻起来就像是埋藏在冰雪下面的黑莲。
  是……他?
  他什么时候进来了?顺着盗洞吗?
  她惊奇地动了下眼珠, 想从他的指缝中探出眼睛去看。
  她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不是她的手。
  它白得没有一丝杂色,手掌很大, 指节修长,是一只男人的手。
  而且,一股让人心惊的奇异力量,让她被这只手绝对掌控, 她根本没有办法把自己的身体拉成条条逃出他的掌心。
  这只手重重地捏了她两下, 然后非常顺手地把她的尾巴绕在了小指头上。
  依兰:“……”
  手随主人吗?这下她的心脏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她一点儿都不怕了。
  看着它的肤色, 她明白了刚刚的神秘消失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家伙,和石膏有着一模一样的色泽, 只要它随地一躺不要乱动,那谁也没有办法从那些天使翅膀、圣子脸蛋之中找出这么一只手来。
  “太好了,我找到你了!”她欣慰地用绒毛蹭了蹭它。
  它扬起食指,重重敲击她的脑袋——两只眼睛上面的部分。
  依兰没办法变形, 被它敲得一愣一愣的。
  这个身体从几万尺高空摔下来都不会疼,但被它这样笃笃敲,一下一下居然敲得她直冒泪花。
  “呜……”
  它手指一合, 神奇地掐灭了她的声音。
  依兰感觉自己像是被捂住了嘴巴一样。一种很奇异很奇异的感觉漫过她的身体,让她的绒毛一根根全部竖了起来。
  这……这种又熟悉又依赖的感觉, 是怎么一回事?
  它用三根手指把她牢牢扣在掌心,食指和中指一前一后,像迈开双脚一样在地上行走, 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背后,手一斜、一扣, 和周围的浮雕碎片融为一体。
  依兰惊奇地转动着小眼珠,偷偷打量。
  门被推开了,屋顶破洞洒下的龙晶灯光中,满地石膏碎片如此扎眼。
  开门的墓园守卫呆若木鸡,大半天没发出声音来。
  “见鬼!有贼——皇冠失窃了!”终于,伴着一声大喘气,守卫破着嗓子吼了出来。
  一片混乱。
  维纳尔也赶了过来。他捂住额头,蔚蓝的眼睛里闪动着绝望的光芒。
  本来他夜入皇家墓园的事情还有一半几率瞒过自己的父亲,没想到居然撞到了这种该死的事情!这下可好,父亲只能到宪兵队接自己回家了。
  依兰眨巴着小眼睛,紧张地注视着维纳尔。
  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维纳尔会跑到这里来找她?难道……难道是魔神的安排?
  这样想着,她飞快地用尾巴尖戳了戳这只抓住她的手,然后指了指维纳尔。
  断手微微一顿,五根手指忽然像大山一样压下来,把她捏成了一粒小毛珠。
  她清晰地感觉到了一股暴躁狂怒的气息。
  而被这只手捏成小小一粒的依兰,非但没觉得难受,反而感觉到刻骨的安全。
  她忍不住偷偷呲起一点绒毛,假装若无其事地拂了拂他的指节和掌纹。
  唔……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私密、太羞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凭着本能,想做就做了。
  她感觉到这只手把她攥得更紧。
  紧到隐隐有点颤抖。
  ‘反正……反正他在自己捏自己。’她找了个理由,心安理得地躺在他的掌心,随便他捏。
  过了一会儿,一无所获的守卫们离开了这间白屋子。
  断手松开了依兰。
  依兰在掌心蹦了一下,‘卟’一声膨胀回原来的体形。
  她好奇地望向它。
  这只手断在了小臂正中,断口光滑整齐,看不见骨骼血肉,通体都像一截石膏制品。
  只不过细细地看会发现它是完美的,就像是……石膏化的冰或者玉石。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跟上维纳尔!”依兰试图蹦出掌心,却被一把攥住。
  唔……虽然她确实有一点点喜欢被这只手捏住的感觉,但是一秒钟都不分开,会不会太粘乎了一点?
  它扬起一根手指,再次重重敲了下她的脑袋。
  依兰郁闷地瞪着它。
  只见这五根手指傲慢地动了下,食指抬起来,点了点维纳尔离去的方向,然后冲着她,不容置疑地左右一摇。
  表达完意愿之后,它曲起食指,缓慢沉重地在她的两只眼睛上方点了两下,非常强势地表达了警告的意思。
  依兰明白了,这只手不许她接近维纳尔。
  她皱了皱眼睛:“小气鬼。”
  一只断手显然不会和她争吵。它达到了目的就不再关注维纳尔那个人,抓住她,步行离开了小白屋。
  它直直走向郁金香花丛中的盗洞。
  乘坐着奇异的‘手车’,依兰小毛线感觉新奇极了。
  盗洞周围已经站满了墓园守卫。
  断手在郁金香花丛中慢吞吞地徘徊。
  很快,盗洞下面钻出来两个士兵:“噢,底下设置了机关,整条路已经被坍塌的泥土填满了!不知道通往何方!这该死的窃贼!真是该死!”
  依兰小毛线把尾巴缠在断手的手指上,细声细气地建议:“此路不通,得走正门。我觉得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跟着维纳尔离开。”
  维纳尔身披一件大氅,藏一只手完全没有问题。
  她再次被狠狠捏扁。
  这只很有个性的手义无反顾地折回了小白屋。
  依兰:“?”
  它懒洋洋地张开五指,把她困在墙角。
  依兰有种奇妙的错觉,它很像一个霸道的男人,把自己的情人摁在墙角。
  她的小心脏很不争气地跳动起来,紧张兮兮地转动着眼珠,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正视这只手。
  她很不自然地试图和它谈正事:“我们得想办法在天亮之前离开,天一亮,我和你的主人就会交换身体。他一旦出现在这里,就会被圣光结界攻击的,我非常担心他的安全。”
  它再次扬起食指,敲她的脑袋瓜子。
  依兰郁闷地用尾巴抱住了脑袋,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是怎么触发了死亡爆粟。
  这个家伙,和它的主人一样可恶!
  它动了动手指。
  依兰诡异地读懂了,这是傲慢地安抚她,让她不需要操心这种小事的意思。这个手势,她曾经见到他本人做过。
  依兰小毛线:“……”
  她现在实在是有一点儿好奇,他的脚丫子是不是也拥有和主人相似的性格?
  她瞄了它一眼,把噗噗的轻笑声憋了回去。
  断手和毛球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她又开始有一点焦躁。
  “可是……”她弱弱地嘀咕,“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它落下两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她的毛。
  她略有一点点焦灼的情绪立刻就被它抚平了,手指每次落下来,她总会无意识地眯起她的小黑豆眼睛,摆出一副很舒服的样子。
  动作一顿。
  依兰听到了脚步声。
  很快,她就意识到它的决定有多么英明。
  或者说……自己有多么傻乎乎。
  这是皇家墓园,怎么可能让这间被破坏的屋子摆着惨兮兮的造型直到天明?
  清理房间的女仆和修葺屋顶的工匠们来了。
  断手一握,把依兰小毛线捏成小小一枚,团在掌心。
  它摆了个看起来不太奇怪的手势,靠在一堆浮雕里,女仆们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们飞快地把满地碎片清理出来,搬到了推车上。
  身处一大堆碎石膏中间,依兰感觉到了另类的踏实和安心。
  就这样,毛球和断手顺顺当当离开了墓园。
  它挑了个适当的时机跳下小推车,带着她踱到了金枫树下的阴影里。
  依兰懒洋洋地窝在它的掌心,用尾巴尖尖给它指路。
  东区的龙晶灯太过明亮,看不见星星,过了史蒂文森巷道之后,夜幕就像缀着宝石的黑缎一样铺了下来,罩在它们两个的头顶。
  依兰敏锐地感觉到,它有一点怀念星空。
  握着她的那部分手掌和手指将她拢得更紧,指步也放慢了一些,像是在星光下散步一样。
  非常浪漫。
  当然,这一幕要是被别人看到,那就不是浪漫,而是要命了。
  *
  一手一球被困在了依兰家的门口。
  门和窗都锁起来了。面对着进不了门的悲惨境况,这只沉睡在地底几千年的神明之手,和依兰小毛线一样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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