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 他上辈子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干坏事的经验,但想也知道惊慌的佳人现在急需诱哄安抚。
拎起包袱站起身, 正组织措辞想要哄一哄被他骤然间的亲密举动吓到的未婚妻, 一抬头却看见了一张梨花带雨可怜又惊慌的俏脸。
顿时也跟着慌了起来,惊讶道:“蕴儿,你怎么哭了?”
话一出口又感觉自己语气生硬,像是质问一样, 立马又放柔了声调道歉安慰:“好了, 好了,快别生气了, 擦擦眼泪,是我不好, 唐突又冒失, 惹哭了我们宝贝蕴儿实在太不应该了,等我打完仗回来,认打认罚好不好?”
想要给哭的惨兮兮的小姑娘擦擦眼泪,在身上摸了一圈儿才发现, 他换了方便活动的劲装,不仅没有手帕,连衣袖都裹得紧紧的,尴尬了一下,正准备撕一块儿衣襟递过去,却见人家姑娘自己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块雪白的丝帕,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惶恐忧虑,羞涩又带着一丝甜蜜的埋怨道:“我……我也没有很生气,只是害怕……害怕……”
害怕什么好像很难为情一样,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转移了话题,羞愤的怨道:“你怎么能……怎么能对我做这样的事呢?”
听她这么说阮青山反而糊涂了,害羞生气他都能理解,可这四下无人,也没人看见,岳父大人也没在旁边呀!这么害怕是为什么呢?
而且只是一个颊吻罢,什么叫“这样的事儿”?这说法很有歧义,会让人有带颜色的不好联想的。
心里有了点儿黄色废料,阮青山说出口的话就更加暧昧温柔。“好了,小宝贝儿,告诉我,你怕什么呢?”
听到阮青山又叫自己宝贝儿,还是那样柔情缠绵的语气。谢灵蕴羞涩甜蜜的同时,也镇定不少,抬头看了阮青山一眼,好像在他身上吸取了勇气一样,摩擦着那枚让彼此心连心的红宝石戒指,细弱蚊音的回答道:“就是……就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成亲,就做这种事儿,有了……有了宝宝怎么办?”
阮青山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脑袋都没转就顺口接道:“宝宝!怎么会有宝宝呢?”
这话刚一出口,低头害羞的小姑娘猛的抬起头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泫然欲泣的看着他。
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刚才的吻。
接个吻就会怀孕的说法,不知道是谁拿来糊弄这个,对这方面常识一无所知的小姑娘的,看她坚信不疑,反而用负心汉的眼神看自己,阮青山差点儿憋不住笑出来。
可想也知道现在的情景,他要是笑出来绝对会把未婚妻气的哭着跑出去的。所以努力憋着笑,解释道:“我的傻姑娘哟!亲一下是不会怀孕的。”
然后眼珠子一转,心里的坏水就冒了出来,颇有几分痞气的调戏道:“别着急小娘子,等本将军凯旋归来,洞房花烛,我们再做怀宝宝的事儿。啊!”
阮青山回答的太笃定,对这方面本不了解谢灵蕴立马就相信了。
想到当初奶嬷嬷告诉自己的时候,只是强调跟男人保持距离,怀孕的话题不是小娘子该听的,说的闪烁其词,模糊敷衍,她也只是含糊地得出一个跟男人太亲密会怀孕的结论,其实也不是非常肯定。
所以现在阮青山肯定的告诉她不会怀孕,自然立马就信了。
可相信了以后,心情一放松,没有了忧虑惶恐,很快就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表现有多么无知丢脸,正羞怯的捂住发烫的脸,没脸见人呢,阮青山那更羞人的调戏,让本就羞窘无措的谢灵蕴终于恼羞成怒了。
“讨厌!登徒子!”虽然是骂人的话,可那羞恼的语气像含着蜜一样甜腻,娇嗔的眼神里也满是媚人的风情。
阮青山被未婚妻这跟平时截然不同的灵动的风采晃了下神。
忽然感觉脚背上一道软绵绵的触感,低头一看,那干了坏事的小脚,正迅速的缩回裙摆。好像犹豫的磨蹭了两下,往右一转,两个坠着的小珍珠的绣花鞋尖,又相继探出裙摆,带着它的主人飞快迈着小碎步逃走了。
这时候的阮青山忽然理解了上辈子那个遥远又幸福的青涩年代,那些喜欢欺负漂亮小姑娘的坏男生是个什么心理。
美人薄怒真是一出让人欲罢不能的迷人风景,以后有机会可以多尝试一下。
而像被逼急的小猫一样鼓起勇气挠了一把的谢灵蕴在跑远之后,也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阮青山着迷呆愣的看着自己,一点儿也没有追的意思,失落的同时又有几分甜蜜和一丝骄傲。
于是抬头挺胸又端起了大家小姐的姿态,给了他一个矜持的笑容,才继续转身步伐平稳的走向巷子口焦急等待的谢三郎。
谢三郎虽然没有走远,但他自诩君子,背过了身,所以并不知道阮青山这个在他们面前装的纯良憨厚的大尾巴狼已经露出了凶性和獠牙,在他身后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把他们谢府的明珠都欺负哭了。
看到谢灵蕴眼眶通红的走过来,也只以为是不舍的感伤,不仅贴心的没有多问,还体恤殷勤的给撩了轿帘。
等到轿夫启程往前走,他还在后面跟阮青山遥遥的拱了拱手,算是道别。
对这个一身迂腐君子的做派,却还亲自送妹妹过来私会情郎的三舅哥,阮青山好感爆棚,都不好意思鄙视他昨天的胆小怕事了,非常客气的也回了一个拱手礼。
目送他们走了一段距离,阮青山这才回屋继续套上铠甲,系上披风。然后走出房门骑上马,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开始招呼躲远了的手下,集合出发。
由于赵大将军常给阮青山的府邸在城西的白虎街,离谢府所在的朱雀街同在城西,没隔多远,所以他带着一队特种兵还骑着马不远不近的跟着谢灵蕴一行,把佳人护送到了家门口,才调转马头往城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队骑兵随行护送,动静自然小不了,轿子里的谢灵蕴被这样暖心的举动感动到了,刚才被逗弄调戏的一点儿怨气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甜蜜与绵绵的情意。
跨进家门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迎着天边第一缕朝霞,策马狂奔的金色身影,感受到那伟岸英雄的气势,忽然感觉心神激荡,心里都有一群乱撞的小鹿一样,久久不能平息。
谢灵蕴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异样,于是,跨进家门就加快了脚步,逃也似的往自己的风荷院行去。
而给了赏钱,叮嘱完下人保密嘴紧的谢三郎,跨进家门就已经不见了小妹的身影,莫名有种被用完就丢的既视感。
可想想又觉得这是小娘子脸皮薄,不好意思了。于是背着手,摇头晃脑的准备先去书房读读书,醒醒神。
谢三郎:唉,起的太早都有点儿困的慌了。
而另一边阮青山有了爱情的加持,精神饱满,意气风发。
带着人一鼓作气奔到了城外军营,看将士们都已经吃饱喝足整装完毕,于是也不再耽搁,骑着马直接跃上了点将台。
大红色的披风被吹的猎猎作响,穿着铠甲英俊帅气的阮青山一手举起插在台上的帅旗,中气十足的大喊道:“特种军营!战无不胜!”
阮青山刚才的动作帅气流畅,逼格十足。手下的将士又都是他的脑残粉,都不需要人教,就跟着举起武器异口同声的大喊道:“霸虎将军,勇猛无敌。”
五千军士的震天呐喊,气势十足,阮青山满意的点点头,挥动旗子,大声喊道:“出发。”
然后双腿一夹,跟他默契十足的大奔,往前一窜,他就率先冲了出去,身边的亲卫紧随而上。
后面的普通将士就没这速度了,又喊了几句口号,才在各个队长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跟了上去。
虽然将军一来,就抢了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是帅气的威风了一把,但风行鲲这个军师心态很好,不仅没有嫉妒不满,还老怀大慰的抚了抚小胡子。
但心里的疑惑还是有的,于是,拉住跟着将军从城里出来,也准备向前冲的曲大牛问道:“大牛啊!将军这是吃了什么药?怎么这么兴奋?”
作为阮青山重度脑残粉的亲卫兵曲大牛着急追赶将军的身影,看问话的是军师才给面子地没有甩袖狂奔,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谢小姐送的包袱里有什么好药吧?不然也不能这么一大早的巴巴的送来。”
“哦~!”曲大牛这铁憨憨不知道怎么回事,风行鲲却人情练达,立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了句:英雄难过美人关!
不过对曲大牛这不懂情音的大笨牛就没有过多做解释了,这么复杂的药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解释明白呢?悠悠然的一甩鞭子,跟上了队伍。
而曲大牛看军师问完了话,暂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根本没有追问的兴趣,立马就策马扬鞭,往队伍最前端的阮青山那儿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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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轰然倒塌
这次出征, 阮青山和秦烜都不是主将,所以刚开始只需要率领自己的本部兵马就好,那两万骑兵都是跟着侯崇这个主将走的。
可进混乱的常州府之前就得好好准备作战计划重新分配兵力了。
安营扎寨以后, 阮青山风尘仆仆都没来得及洗漱,就带着军师,往主将侯崇的帅帐而去。
果然, 秦烜这爱现的心机狗已经带着人在里面坐着了,看到阮青山进来, 也只是点了点头, 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作为赵家军里面根基深厚自己还很有本事的将二代,秦烜是有些傲气的,大将军将五千最精锐的先锋军交给他以后更是意气风发想要大干一场。
可阮青山这个凭借天赋有点儿小名气的下九流, 却组建了一个比自己的先锋军更高一等的特种先锋, 不仅后来居上总是压自己一头,现在还抢了北越国主的首功,高傲的秦烜一直认为他在皇宫围剿那天差了点运气,哪里服气的了?
这不, 本来还不屑跟阮青山那个没背景的小将计较, 维持着和谐面子情的秦烜现在也撕下了不怎么高明的伪装,对阮青山爱答不理了起来。
阮青山也不是受气的性子,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糙汉子,还指望谁怜香惜玉让着他不成?
也跟着随意的拱了拱手, 一脸冷淡的就坐到了另一边。
侯崇进来的时候看自己两个先锋将军左右分坐, 互不搭理,也颇为头疼的扶了扶额。
虽然他因为年龄大点,占了点儿老资格、经验足的便宜当了主将,但他的官职其实也跟阮清山他们没什么区别, 都是正三品的将军,压不服人呐!
两个副将本就桀骜不驯不好管教,还相互看不顺眼,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于是从进帐开始一直都严肃的一张冰冷的棺材脸,就怕放松了气氛让自己下不来台。
也幸好阮青山和秦烜都是想要过来立军功争脸面的,不敢在军务正事上面斗气。
而且他们这次的任务也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容易,两个州府的残兵败将加起来也不足五万人,还是士气低落各自为战的弃兵逃兵。
他们带过来的都是精兵强将,还有地方驻守的兵力可以调派,赢是怎么都能赢,可要赢得漂亮打出威风却并不容易。
北越骑兵分散各地,纵横村镇奸杀掳掠,地方守军也不是没有围剿过,可这都是些败军逃兵,连马都没有了,早已经没有胆子正面交战了,一旦遇到围剿就望风而逃,窜进深山老林,四散躲避。追进去也不是不能杀敌,可这样耗时耗力战果还并不明显,显然不符合他们打出威风气势的目的。
于是都决定先拿占据了城池的藩王军队开刀。
南唐这边城墙厚实城防完备的大城,都让他们赵家军提前占领了,这些来迟一步的庆国藩王军队为了不跟北越骑兵硬碰硬的野战,也只有退而求其次,选了勉强能入眼的郡城。
普通郡县又不是战略要地,自然不可能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把城墙修的多么宏伟,高度不行,厚度也不强。挡一阵不擅攻城战的北越人还行,在赵家军这样的攻坚老手眼里,要打下来真不算难。
这不,才刚开始商议,为了争取破城头功的两个先锋就又开始争执了起来。
阮青山觉得,攻城略地哪次不是他的特种兵先上,还有商议的必要吗?
秦烜拿出来的理由是阮青山的特种兵一直都用偷袭挖洞收买内奸的下作手段,其他时候为了减少伤亡无可厚非,可这次需要打出气势来,没有什么比光明正大,硬冲上去迅速解决战斗更能震慑敌人。
两人各执一词还都挺有道理,被吵的头疼的侯崇干脆给他们选了两个各方面都差不多的小城,一锤定音的道:“大将军给的两万骑兵,一人给你们五千,加上你们自己带的人,谁先打下来还赢的漂亮,就给谁记头功!记住了,动静小了不算,伤亡惨重的更不算。”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两人异口同声的领了军令,战意熊熊的对视一眼,都立马带着人回去准备了起来。
跟早有准备明显胸有成竹的秦烜不同,阮青山其实并没有独自率兵打过硬碰硬的攻坚战。他有爬墙挖洞,还擅长伪装的特种兵,从来都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可这样的方式显然并不适合这次行动,本以为这次有侯崇这个主将坐镇,他只需要听从指挥冲锋在前就行,却没想到这个滑头的师父居然下放了权力,让他们两个先锋独自领兵作战,打比赛。
阮青山仓促之间也没什么好主意,在跟军师商量了半晚上也还是毫无头绪,干脆把特种兵都派出去搜集消息,先知己知彼再作打算。
第二天,秦烜已经接收好了五千骑兵,拔营出发围困阳城去了,阮青山这边却在派出了一波斥候,就睡得天昏地暗,天光大亮了都还没有起床呢。
第三天,秦烜伐木砍树忙得热火朝天,阮青山则一边整理斥候传递回来的信息,一边整顿磨合新到手的五千骑兵。
第四天,秦烜不仅以逸待劳打退了偷袭的敌军,那加了墙、盖了盖的云梯也打造了好几个了,正埋锅造饭,犒劳将士,准备明天攻城。
阮青山这么多顶尖特种兵撒下去,也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仅把容城的兵力部署打探清楚了,还从周围好些服过徭役的村民中得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