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用大斧子一斧子砸到脑袋砸死的,狼皮和豹子皮一点没破完整的很,凭小猎户记忆里的常识估算两张皮子三十两绝对少不了。
肉反而不太值钱,阮青山干脆就自己留着吃了,反正他食量大,再给宋家村送点,一两天没变味之前肯定能吃完。
就是狼肉材了点儿,炖了一晚上也没有猪肉软糯,但这样的肉不仅顶饱还大补,大吃大嚼一顿狼肉,能顶两顿面条米饭,对他这刚开始练武的小身板来说也挺有好处。
没想到进城之前只是顺路给老村长送个肉,村长媳妇儿居然想要给他做媒,那不停歇的好口才说的阮青山都有点儿动心了。
在末世呆了那么些年,少有心性不扭曲变态的,阮青山那时候之所以拼命保护自己的贞操,弄得到死都没有尝过□□的滋味儿,就是因为刚开始就被那些肮脏变态的男人恶心出洁癖来了。所以后来哪怕有了点儿余力,也没有到底层的普通人里去挑小白脸儿快活发泄。
这辈子成了个男的,娶的又是干净漂亮的小姑娘,阮青山想了想,发现他并不反感。
听村长媳妇儿这么一叨叨,也觉得有人洗衣做饭暖被窝也挺好,竟然有点期待了!
不过,他现在才十五岁,还是个未成年小苗苗,娶媳妇还是太早了点。
最重要的是村长媳妇给他介绍的稻花才十三岁,这样的小苗苗他下不去手不说,干吧黑瘦的身材真什么吸引力!
于是歇了心思坚定的婉拒了。看村长媳妇儿欲言又止,好像还没有死心,急忙找借口告辞,落荒而逃。
进了城卖了皮子,手里又有了钱。当然就少不了要买些粮食,油啊盐之类的杂七杂八,想到还要给父母立碑,给小猎户弄个衣冠冢,又买了不少香烛纸钱。反正手里的银子大半都得花出去才行。
现在世道越发乱了,他刚才进城的时候看到已经有流民在城外聚集了,听说是哪个河口决堤了,他们云山县这么远的山区都有人逃过来,其他地方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
先是乱兵贼匪,现在又有了水灾流民,哪怕阮青山信息不足,也能感觉到大晋朝的风雨飘摇。
乱世里银子可没有粮食物资管用,经过末世的阮青山对这点认识得很清楚,最后想到那张残缺的药方,还是留了点儿银子去东大街找到那间猎户爹卖过药材的老字号药铺。
进了药铺就想到他一个人在山上待着,还要打猎也挺危险的,于是就先买了点止血化瘀的药,虽然现在用不上,但备点药总是安心一点儿。
趁着抓药的空档,又把那写着药浴方子的木板拿出来请老大夫看了看。
济民堂的张大夫看了这张残缺的药浴方子也吃了一惊,方子是张好方子,缺的也并不厉害,凭他的医术修修补补不说恢复原有药方十成十的功效,七八分还是有把握的。可这缺胳膊少腿的字,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要不是这小子一个字一个字的给他念,他这一辈子跟药材打交道的老大夫都认不出这些熟悉的药材名。
如果不是看他一个山里的猎户认两个字不容易,一时心软,他都不一定能耐下心来看这鬼画符一般的药方子,差点就错过了这样绝妙的宝贝。
这种增强筋骨去除暗伤的药浴方子,卖给有钱人家或者武将之家不仅能落一大笔银钱,还能赚个不小的人情,绝对是个非常划算的买卖。
看了看阮清山朴素的打扮,以及买点儿药都抠了吧搜的穷酸样,没狠下心来死命坑人。
给了他五十两银子,外加他们张氏祖传下来的药材基础篇,最后还承诺等他把药方补全不仅还他一张完整的药浴方子,再免费配两副药。
不过他也不是开善堂的,付了这么大的代价,药方当然就算卖给他了,这张药方阮青山以后都不能再卖,只能自用。
阮青山也没想到这老大夫这么厚道,银子虽然少点儿,但补全了药方还送他两副药材,光是这两副药材就不亏了。强身锻体还能修复暗伤药方,哪里少得了名贵珍稀的药材?
如果他自己买,花个一两百两都还不一定能凑齐那么多药材呢。
要么说穷文富武呢!没有点儿家底儿哪练的起这么耗钱的武术拳法!如果只顾着闷头练别说强身健体了,那简直是在透支潜力预支生命,长久不了。
阮青山要不是有太极拳这一门养生炼筋的拳法打底,也不敢去碰那刚猛的八极拳,现在有了药浴方子,也算解决了后顾之忧,大大的松了口气。
又看了看手里那本薄薄的张氏药材基础,阮青山又不是真正没有见识的小猎户,对张老大夫的良苦用心还是能感受到的。郑重的道过谢,才背上篓儿告辞而去。
第6章 警醒
东西虽然已经买完了,可老大夫这儿又意外得来了五十两银子,阮青山想到城外越来越多的流民和又开始向猛涨的粮价,下次进城还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也不想等了,干脆都换成了粮食,顶一个冬天怎么都够了。
可这么多粮食,怎么弄回山上也是个麻烦。哪怕他力气再大,自己一个人也拿不了。
后来还是雇了个牛车,送到宋家村,本来准备一趟一趟往山上搬。可因为又在宋家村留了两石糙米,村里人过意不去,非要帮忙。
不仅一趟就把粮食送上了山,还有额外多了几袋白菜萝卜,野菜干蘑菇的冬储。
感受到这久违的人情味,阮青山对自己同情心过剩,打破原则送出去的两石粮食总算不再后悔纠结了。
唉,算了,送都送了,现在也不是末世了,来到了古代,这里的人都看重家族名声,他也应该入乡随俗,慢慢调整一下心态。
家里好久没有这么多粮食了,好几个装粮食的大缸都积满了灰,洗洗涮涮好一阵子才给清理了出来。
把猎户爹住的那个屋子也收拾了一下,等洗干净的大缸都晒干了,才一个一个搬进去,开始往里装粮食。
最后看着屋子里摆满了,装满粮食的大缸,阮青山终于舒了口气,安全感满满的。
忙完粮食的事儿,也腾出手来兑现对小猎户的承诺,开始修衣冠冢。
猎户爹的葬礼,阮青山还有印象,各种注意事项,禁忌,忌讳,阮青山在买香烛纸钱的时候又仔细打听了,为了刻好墓碑,还厚着脸皮跟人香烛店的小老板请教了好些这个时代的繁体字。
他特地把爸妈的坟墓建站在小山坡的另一头,总归不是一家人,住在一块儿估计也别扭。这样,离小猎户一家人有点儿距离又不会太远,他每年祭拜起来也不麻烦。
小猎户的衣冠冢里,除了盛满猎户爹关怀和期望的猎户套装以外,阮青山还把刚穿过来时那套又破又小的旧衣也洗干净放了进去。怎么说也是人家娘在世时留下来的念想,让小猎户带着爹娘的爱跟他们一家团圆,也是阮青山这个占了身体的穿越者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点了香烛,一座一座祭拜过去,又在每座坟前都烧了不少纸钱,最后在给爸妈的修的空坟前扎扎实实地磕了几个头,阮青山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估计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天晚上阮青山睡着了以后,好像做了很多梦。有时候是猎户父子给他再见拜拜,有时候又是上辈子的父母也看着他笑的一脸欣慰。
最可怕的是梦见上辈子那阴险狠毒的精神系异能者发现他居然没死,还获得了奇遇,有了新生,嫉妒的脸都扭曲了。
最后化成一阵黑烟“嗖”一下穿越了时空,也钻进小猎户的身体里,不仅霸道的把他挤出去,还恶毒的又给他扔进了末世的丧尸堆里。
看着一张张满是尖牙的大嘴里流着口水,泛着恶臭,阮青山猛地被吓醒了过来。
从床上坐起来一脸后怕都拍在胸口,“呼呼~!幸好是做梦!”
看了看窗外皎洁的明月,阮清山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找点儿水喝,压压惊!
却没想到水还没摸着,就听到“啊”一声压抑的痛叫。
在末世经历了太多劫杀偷袭的阮青山立马警觉了起来,满脑子的封建迷信噩梦惊慌都丢到了一边,
在枕头底下摸出天天枕着睡觉的匕首,又从床脚轻手轻脚的拿起斧头,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摸了出去。
“嚷嚷个啥?你个瘪犊子玩意儿,把人吵醒了,还怎么悄摸的把人弄死!”
“哎呀,这不是疼吗,表哥,不行了,哎呦呦……脚底还有个刺!”
“忍着,忍着!他妈的别叫了。这黑漆漆的,哪里拔的干净?老子当初扎着刀都把那胖财主弄死了,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这点儿痛都受不了以后怎么跟着老子一起发财?快点儿走!坏了我的事儿,别说是表弟,亲爹,我都弄死你!”
“哎呦!嘶!知道了,表哥!嘶……真他妈疼!表哥!这次我可受老罪了,弄死那小猎户,可得多分点粮食给我,上次从那老不死那儿抢的粮食还不够我两顿吃的。”
“放心吧,那猎户小子往山上搬了好几石粮食,我为啥带着你单干?不就是想吃独食吗!没有老狼那一帮子分大头的,这么多粮食够我们兄弟吃好几个月的了。你要不是我表弟这样的好事儿我能带上你这没用的?”
“是是!我能不知道表哥您的好吗?没有你我可活不到今天,……”
阮青山一路听着老带新的两个不专业的小贼匪,絮絮叨叨的抱怨和马屁,悄悄摸到了荆棘林旁边儿。
得,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没有留活口审问的必要了。一斧头把率先从荆棘林里钻出来的“表哥”结果了以后,对在后面吓傻的“小表弟”也毫不犹豫抄起斧头的给他开了嫖。
轻松解决两个小贼匪以后,阮青山并没有放松警惕,借着月光检查了一遍能上山的各个路口,确定了没有另一批想要捡便宜的土匪流民以后,才回过头来把已经死透了的“表哥表弟”扒了个干净。
两个饭都吃不饱的流民刚刚转行做土匪,搜刮干净了,也才几十个铜板,除了那个“表哥”怀里摸出一把还算像样儿的匕首以外,也就剩两把锄头还有点儿价值。
看了看两具脑浆迸裂还被扒的有碍观瞻的尸体,阮青山用扒下来的衣服捆了捆,一路拖着到了架着独木桥的断崖边儿上,找了个离桥远的地儿扔了下去。
“碰碰”几下尸体磕着石头掉下山崖的声音,还在崖底回响了几圈儿,再加上这漆黑的山崖,惨白的月光,阮青山这杀人抛尸的凶手感觉有点儿瘆人。
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压下过了几天太平日子又多余生出来的矫情,一边往回走,一边用锄头清理一路拖尸体拖出来的痕迹。
毁尸灭迹回到家以后,还是没忍住,洗了好几遍手才回屋睡觉。
可躺在床上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本以为穿越到古代了,可以安安稳稳的当个小猎户。
打打猎,挖挖陷阱,再琢磨琢磨从老大夫那儿得来的医书,兼职一下采药人,多赚点儿小钱钱,娶个娇媳妇儿好好过日子,却没想到还是拿起了杀人的刀。
在末世阮青山除了砍丧尸,虽然也是杀过不少人,但那都是被一点点逼出来的,那样一个吃人的世道,稍微软弱一点儿都活不下去。
如果他不是努力武装自己,把惹到自己的人杀了立威,砍瓜切菜一阵剁!根本没法在强人遍地的基地里保住他的安全屋。
可谁又能喜欢那样的生活呢?
本以为幸运的穿越了,有了新生。可以像末世前一样,安安稳稳的过一过鸡毛蒜皮的太平日子,却没想到这样的美梦被两个贪心的小毛贼给敲醒了。
唉!这样也好,早点儿警醒起来,总比继续沉溺在虚幻的安逸里好。
第二天天刚亮,收拾了毛贼就没睡着的阮清山就利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随便洗漱了一下,吃了一盆昨天回家就炖上的狼肉,扛上铲子就立马去检查昨天晚上毁尸灭迹的路线去了。
虽然他住在山上,人烟罕至,但齐云山上的猎户山民可不少,哪怕划分了地盘,偶尔追猎物追远了,直接从这边路过进城也是有的。这些人鼻子灵着呢,人血还是畜生血很轻易就能分辨出来,
哪怕知道这些山里的人不喜欢多管闲事儿,阮清山也不想留下隐患平添波折。
收拾好作案现场阮青山才打起精神来在小屋外面弄点预警防备的小手段,在小屋里翻了好一阵,才找出一个锈迹斑斑破了好几个大洞的烧水壶,清洗了一翻把快要掉了的壶嘴掰下来,往壶身里一吊,一个新鲜出炉的怪铃铛就做好了,挂在房里给门窗都牵上线,
虽然每次开门关窗都叮铛作响,但总算不用担心有人趁他熟睡之际,偷偷摸进来了。
新鲜的试了几次阮青山对这怪怪的丑铃铛还算满意,又抗着锄头去荆棘林周围挖了几个陷阱。
以前他住的这个小山头因为有时候周围村子里的人也会来采采蘑菇野菜啥的,是没有陷阱的,猎户爹喜欢进深山,小猎户又喜欢射箭所以连套兔子的绳套都没有。
现在却不行了,山下流民那么多,他又要经常进城卖猎物,保不准啥时候就被人盯上了,别的地方还罢了,小屋周围却必须增加点安全措施了。
不过家门口的陷阱阮青山也怕啥时候忘了自己中招,就没弄竹尖木刺这些要命的东西,但那让“表弟”吃够了苦的荆棘条却是砍了几根扔进去,保证有人掉进去就算压抑住了惊慌失措也绝对会忍不住痛叫出声的,而阮青山也自信小股毛贼几十个人还是能够对付的。
至于大批的流匪……人家哪还看得上他一个小猎户存的这点过冬粮食,一人分一点都不够塞牙缝的,爬这么高的山还不够费事的。哪有大户人家的乌堡爽快,那个干一票才能潇洒一阵。
第7章 文盲的小心酸
阮青山花了两天时间,弄了个报警的铃铛,又给小屋周围挖了陷阱布了绳套,才舒了口气有了安全感。
天知道那天晚上俩小毛贼给了他多大的惊吓!
穿越了,离开了那时刻警惕紧绷着神经还没有希望的末世。陡然一放松下来光顾着高兴享受,憧憬未来,连危机感都没了,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这古代虽说不像末世那样危机重重,但也绝不可能像现代的法治社会那样和平安乐,更何况他连这晋国和庆国是哪段历史里的都没搞清楚,外面还又是战乱又是流民,也不知道会乱多久?
这些流民还是决了堤遭了水灾的,如果救灾的官再昏聩一点,那些大水泡过的尸体没人打捞掩埋,也不知道会不会滋生瘟疫?
齐云山还是两国交界的边境,离战事激烈的玉峡关也就几天的路程,如果战事升级也不知道会受多大波及?如果云山县被拉入战场,他这猎户小屋肯定躲不住,难道还要躲进深山里当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