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几句，有其他人过来跟林鹤文打招呼，褚居云和隋漾漾便先离开。
“我们去那边坐坐。”褚居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
两人刚坐下来，就看到刚才萧闻表演的舞台上，又上去了一位姑娘。
那姑娘身材婀娜，一行一动都自带一股风流韵味，绝对不是普通的美人。
不过奇怪的是，这位居然带着面纱。
来这里表演就是为了让大家看清的，居然戴着面纱？
“应该是为了吸引眼球。”褚居云眉峰轻轻拢了下。
这种场合，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本来表演就只是个助兴的事情，展现实力可以，这么博眼球，功利心有点重了。
不过她这个方式确实有用，看不到真面目，会勾起人的好奇心。
一开始本来没几个人注意的舞台，渐渐吸引了不少目光过来。
这里表演没有报幕，不会打扰大家的交流，所以常常会出现有人表演完根本没人注意的情况。
蒙面美女的表演却让一半以上的人都看了过来，可见她这招“犹抱琵琶半遮面”是成功的。
这姑娘身段漂亮，舞蹈一看就受过专业训练，确实让人眼前一亮，不少人都兴致勃勃地等着她揭面纱报姓名了。
姑娘跳完舞却是微微一鞠躬，随即飘然下台，没有揭面纱也没有一句话，只留给众人满头问号和无尽的想象。
连隋漾漾也很好奇她的长相，奈何她这个位置，只能看到姑娘小半个侧身，别说正面，连眼睛都看不到。
这段位真高啊，隋漾漾心中暗自感叹，转头想和褚居云讨论两句，却发现他的眼神一直追着人家姑娘不放。
心里莫名其妙就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隋漾漾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先酸溜溜地开口了：“那姑娘肯定很漂亮，是吧？”
褚居云回过头来看她，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弧度：“没你漂亮。”
隋漾漾脸上一热，心里有点爽，嘴上却不肯承认：“我知道，花瓶嘛，也就只有一张脸能看。”
褚居云嘴角的弧度扩大：“你是不是想让我也吹吹你的彩虹屁，美羊羊小姐人美心善，是傲视风雪烈阳的野蔷薇，是误入凡间的天使，是……”
“够了够了。”隋漾漾几乎要跳脚了，急得拽住褚居云一截衣袖，恨不得直接去捂他的嘴，“你再说我要哭了……”
“好，我不说了。”褚居云像是生怕她真的哭出来，马上就停下来了。
隋漾漾觉得羞恼，还想说点什么，忽然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哎哟，我是不是打扰两位了？”
来的是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狭长的眼睛带着一丝邪气，正盯着隋漾漾的手。
隋漾漾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拉着褚居云，“嗖”一下缩了回来。
“我有点事离开一下。”褚居云对隋漾漾道，“找珂姐过来陪你？”
“没事，你去忙吧。”隋漾漾这会儿只想自己待一待，巴不得褚居云离开，“不用管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褚居云迟疑一瞬，又左右看看，还是跟那个男人走了。
隋漾漾用手扇了扇风，想给脸颊降降温，奈何还是发烫，便干脆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间没人，隋漾漾洗了把脸，又补了妆才出来，不想才打开门就看到走廊的绿植后，萧闻跟一个胖胖的女人站在一起说话。
这女人隋漾漾认识，之前江珂给她介绍过，也是个导演，姓孟。
孟导拿出什么东西递给萧闻，萧闻下意识抬头扫了一圈，然后就看到了隋漾漾。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伸出去的手猛地缩回来，孟导的东西就掉在了地上。
隋漾漾：“……”
本来撞破别人的秘密就很尴尬，更何况还是跟萧闻相关。她原本准备关上门躲一会儿，待他们走后再离开，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这时候再躲回去更尴尬。
于是，隋漾漾只得走出来，假装没看到那两人，眼神很刻意地没往那边看。
“隋漾漾。”萧闻却追了上来。
隋漾漾简直要郁闷死了，只得停下脚步，假笑道：“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别装了。”萧闻说，“你刚才看到了吧？”
“我什么都没看到。”隋漾漾说。
萧闻不信：“我跟你说，我和孟导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在谈合作……”
隋漾漾忍不住想叹气，欲盖弥彰啊小伙子。
“好的，我知道了。”隋漾漾点头，“放心，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会说。”
萧闻迟疑一瞬：“我怎么相信你？”
“你爱信不信。”隋漾漾也有点恼了，转身想走。
萧闻一把扣住她的手臂：“你……”
“放手！”隋漾漾是真恼了，脸色一沉。
萧闻拧着眉，刚要说话就听到有人说：“一个大男人，怎么欺负小姑娘啊？”
隋漾漾和萧闻一起回头，发现顾修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就站在两人身后。
“顾，顾天王？”萧闻惊讶地打了个招呼。
“还不松手？”顾修和看着随和，气势却足，轻飘飘的一句话马上让萧闻松了手。
“我不是欺负她，只是……”萧闻还想解释。
“刚才你贿赂孟导的事，我都看见了。”顾修和还是随和的样子，“与其在这里为难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还不如想办法来封我的口。”
萧闻有点慌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隋小姐，不必理他，走吧。”顾修和转头对隋漾漾道。
隋漾漾虽然对顾修和的感觉并不好，但人家这时候明显帮着解了围，她也不能不知好歹：“谢谢顾天王。”
“这有什么。”顾修和微笑着道，“隋小姐认识刚才那位女导演吧？”
隋漾漾本想自己离开，但顾修和就跟在她身边，她只能跟他聊天：“是的，孟导。”
“对，孟导最近在筹备一档选秀节目。”顾修和说，“隋小姐有兴趣来当导师吗？”
“我？”隋漾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自嘲道，“选秀节目是唱歌跳舞吗？我去当选手都过不了海选，哪里有资格当导师，顾天王快别拿我开玩笑了。”
顾修和认真道：“不是开玩笑，这是我复出的第一档节目，所以特别重视。专业导师很好找，我们需要一个会说话能调节气氛的人。最近我看了许多综艺，隋小姐是最合我心意的人选，今天就是专门为隋小姐而来。”
这要是换个人换个节目，隋漾漾没准还真就答应了，但一来从刚才的对话不难听出，萧闻多半也要参加这个节目。二来，她对顾修和的感觉并不好，褚居云似乎也跟他有矛盾，还是远离好。
“谢谢顾天王的好意。”隋漾漾客气地拒绝，“但是我真觉得我能力不够，对不起，辜负您的好意了。”
顾修和叹了口气：“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号召力比不上从前……”
“您千万别这么说。”隋漾漾无奈道，“这真的是我个人的问题，我很开心您能邀请我，但是……”
“我明白，没关系。”顾修和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勉强你。”
隋漾漾松了口气，两人这时候已经走到走廊尽头，往前一步就是大厅：“今天真的很谢谢顾天王，我还有事就……”
“稍等一下。”顾修和朝前看了一眼，忽然抬起手，“你头上有片叶子，我帮你拿下来。”
他手还没碰到隋漾漾头发，一个人影忽然冲过来，将隋漾漾拉到身后。
“小褚，你这是干什么？”顾修和慢条斯理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挡在隋漾漾前面的褚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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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褚居云回头看了隋漾漾一眼, 大概是因为受了惊，她漂亮的桃花眼不自觉瞪大，正懵懵地望着他，不过并没有不耐烦或者生气, 身体还下意识朝他这边靠了靠。
“没什么。”褚居云所有情绪一秒敛去, 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轻，“这是我一个小粉丝, 我带她出来玩自然有义务保护好她, 万一遇人不淑, 被哪个衣冠禽兽给骗了, 岂不是打我的脸, 顾天王说是不是这个理？”
顾修和脸色一沉：“我好心替隋小姐解围，你在这里内涵谁呢？不信自己问你家小姑娘, 刚才是不是我帮她解了围？”
“我说的就是那些为难她的人。”褚居云处变不惊，“不然顾天王以为我在内涵谁？您吗？您为什么要把自己代入衣冠禽兽呢？”
顾修和一时被褚居云噎得哑口无言, 不过他反应也快，迅速恢复淡定：“有偶像这么护着，隋小姐真是好福气。刚才的提议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 回见。”
他转身欲走，忽然又回头, 指了指隋漾漾头顶：“真的有叶子。”
手指停在半空，似乎还想伸过来摘。
褚居云低头看了眼，将隋漾漾头顶的一小片叶子拿下来：“谢谢顾天王提醒。”
顾修和指尖捻了捻, 点点头转身走了。
“没事吧？”褚居云这才松开隋漾漾，“他有没有为难你？”
隋漾漾摇摇头：“没有，刚才我碰到萧闻……”
她把事情经过详细跟褚居云说了。
褚居云听得只皱眉，低声道：“别答应他, 你如果想参加综艺，我来帮你找资源。”
“不是，我……”话还没说完，有人路过，用八卦的眼神看着他俩，隋漾漾只得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我们回去的路上再说。”褚居云带着隋漾漾重新回到大厅，继续跟别人闲聊。
后面倒是没再发生什么意外，顾修和跟萧闻都没再出现。有褚居云在身边，那些大佬看到隋漾漾也都客客气气的。林鹤文还准备了晚餐，聚会到晚上十点才散。
“一起走吧？”褚居云对隋漾漾道，“有些事，跟你说一下。”
关于顾修和的事情，隋漾漾心里还有很多疑问，自然是答应：“谢谢褚老师。”
他俩都喝了酒，郑旭开车，升起隔音板。
“褚老师你以前就认识顾天王吗？”隋漾漾这一整晚都在观察褚居云，发现他虽然表现得依然云淡风轻，但没人注意的时候眉心会时不时皱一下，明显是有心事。
他的心事，应该和顾修和有关。
“算认识吧。”褚居云靠在椅背上，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鼻根，在隋漾漾面前，他没再端着，“见过两次面。”
隋漾漾猜道：“有恩怨？”
“没有直接恩怨，但是……”褚居云顿了顿，反问，“你对他了解多少？”
隋漾漾愣了下，老实回答：“不了解，第一次见，以前听说过他很厉害，出道第一首作品就红遍大街小巷，被誉为百年难遇的音乐天才。据说他不仅唱功好，所有作品还都是自己作词作曲，既有天赋又足够努力，别人写的歌他都不唱。国内外各大奖项拿了个遍，最后因为站得太高，没有挑战性，在最巅峰的时候急流勇退，成了一段传奇……可是，我今天感觉，他也不是什么淡泊名利的人，感觉传言不可靠。”
顾修和跟她说，复出的第一个节目很重视，所以想找个会说话能调节气氛的导师。他的第一考虑不是音乐素养，而是节目播出的效果，可见他其实是在乎这些的。
再加上褚居云对他的态度并不好，隋漾漾还没见褚居云那样直接怼过谁，她相信褚居云不会无缘无故怼一个前辈，所以对顾修和的印象直线下降。
果然，褚居云嗤笑一声，嘲讽道：“自己作词作曲？”
“不是他自己作词作曲吗？”隋漾漾怀疑自己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褚居云却肯定道：“他署名的那些歌曲，90%都是别人写的。”
隋漾漾以前也曾听人说起过，有些歌手为了炒作原创人设，会买别人的作品当成自己的来发布。但顾修和那个级别，竟然也是假的，也太可怕了。
“他就没露过馅吗？”隋漾漾很震惊。
顾修和走到那么高的位置，想必会有很多人盯着他，竟然没人发现？
“没露馅，为什么会退圈？”褚居云反问。
隋漾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为什么……没有消息传出来？”
“因为没有证据。”褚居云叹了口气，“他做得很隐秘，所有事情都是自己亲手做的，连他的团队都不知道那些歌曲不是他写的。”
隋漾漾看着他，欲言又止。
“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褚居云看出她的疑惑。
隋漾漾点点头，确实很奇怪，褚居云说跟顾修和只见过两面，为什么会知道他那么秘密的事情？
褚居云闭着眼道：“顾修和的所有作品，都是他一个朋友写的。可是，他这个朋友有精神方面的障碍，很难跟别人交流。顾修和就很好地利用这一点，拿了他写的歌出去争名夺利。原本一切计划得很完美，可是一次意外，他朋友死了。顾修和之前炒作得太厉害，他自己试着写歌，水平却比他朋友差太多，引起了别人的怀疑。没办法，他怕露馅，只得被迫在最红的时候退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