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见青椒就想疯·思远:“……”
靠。
还有没有天理了!
什么叫“不要欺负猫猫”,听听这话是人说的吗?他可是在帮谢云持说话好吧?
也是,不像是人说的话,倒的确像是谢云持说的话。
傅思远一脸嫌弃地把青椒丢出盘子,只觉得自己的筷子都被玷污了。
就听见纪明月语气淡淡,问他:“你是蜡笔小新吗?”
?
关蜡笔小新什么事?
纪明月:“只有蜡笔小新才讨厌吃青椒。”
她顿了顿,又补充:“而且小新还挺可爱。”
说完,纪明月抬头看了一眼傅思远,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两秒,低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纪明月什么也没说,语气也一点别的意味都没有,但是傅思远就是听出了她的意思——
五岁的小孩才讨厌吃青椒,更关键的是,他还没小新可爱。
?
行,现在这局面,只有他里外不是人了对吧。
傅思远拧巴着脸,指了指谢云持:“我讨厌吃青椒怎么了,老谢还讨厌吃茄子呢。”
纪明月潦潦点头,正准备说什么,又听见傅思远说:“何止讨厌吃茄子,他还讨厌吃胡萝卜和豆芽,还一点辣都吃不了,最挑剔了。”
她微顿,抬头看谢云持。
……一点辣都吃不了?
她没问谢云持,转而问傅思远:“他吃辣会怎么样?”
傅思远摆摆手:“会胃疼啊,你都不知道……”
还想说什么的傅思远蓦地被谢云持打断,他又夹了一块鸡肉给傅思远:“吃饭吧,你话太多了。”
“……”
傅思远觉得自己今天不是来吃饭的,是来受气的。
不过好歹谢云持这次没再夹青椒之类的东西给他,傅思远也就闭嘴了。
场面再次静默。
三秒后,傅思远惊叫出声:“卧槽!这特么是鸡.屁.股吧!”
谢云持悠悠哉哉拿起一旁的杯子,抿了一口水,语调轻松惬意。
“嗯,吃哪补哪。”
正喝着果汁的纪明月一惊,差点没呛到自己。
谢云持飞快递过来纸巾,纪明月伸手去接,不经意间就碰到了他的指尖。
她瞬间心跳如雷,像是通身触电一般迅速收回手,掩饰性地擦了擦嘴,继而问:“……补哪?”
谢云持慢慢收回手,神色自然,只是眼里盈满了笑意:“补脑子。”
傅思远已经无力吐槽了。
他再次撂下筷子,屈起中指扣了扣桌子:“不是我说,你们俩这一唱一和、夫唱妇随地气我,是想干嘛?”
“夫唱妇随”四字一出口,谢云持和纪明月同时静默了下来。
傅思远也顿了顿,察觉到空气的凝结,改口:“鸡唱狗随?”
“……”
你特么才鸡!
你特么才狗!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也没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u=
第12章 天生
直到饭局结束,姚成林也没能回包厢,只是让一个服务生过来告诉他们三个,他那边临时有事实在走不开。
纪明月三人倒也没在意。
到底都是端市一中的校友,虽然聚在一起的原因很奇怪、过程很曲折,但到后面倒也算是聊得不错。
当然,是纪明月和谢云持觉得聊得不错。
至于傅思远……
他下定决心再也不要跟他们两个人一起吃饭了。
太!气!人!了!
一顿饭快吃结束,傅思远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用胳膊肘撞了撞谢云持:“诶老谢,你上次去端市参加婚礼有没有逛逛母校什么的?我都好久没回去看了。”
谢云持摇了摇头:“没来得及。”
纪明月倒是接话道:“我前两天还去了一趟来着。”
“嗯,”傅思远点点头,“果然下次去端市出差时,我也该过去看看,怀怀旧。”
“谁怀旧了,我是去给我弟参加家长会的,”纪明月顿了顿,想起来纪淮那句话,“而且,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喜欢怀旧。”
?
傅思远:“拜托我们俩一级的,一样大好吧?”
纪明月脸不红心不跳:“我说的是心理年龄。”
“噗”地一声,旁边的谢云持笑出了声,不忘给自己的好友来个温柔一刀:“猫猫说得对。”
然后是温柔二刀:“像我一样心理年轻的人,都还在努力工作,展望未来。”
“……”
不!活!了!
纪明月偷瞄了一眼谢云持,心里不可抑制地冒出一丝甜蜜的味道来。
她强压下唇角,故作平淡:“不过我在等我弟的时候,去逛了逛,看了看那个光荣榜,就是后面是表白墙那个,你们记得吗?”
谢云持放水杯的手停顿了一下。
傅思远点点头:“记得。”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诶说起来光荣榜啊,我倒是想起来,高二有一次月考,老谢挂在光荣榜上的照片被人偷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纪·偷照片贼·明月:“……”
草,话题怎么扯到这了!
没等谢云持作反应,纪明月不太自然地扯远话题:“偷照片?说起来啊,我跟你们讲,我真的是,高中学生证上的照片我都不见了。”
“真的?”傅思远应着声,瞥了一眼旁边的谢云持,一秒反应过来,“嗐,你别多想,谁会偷你学生证照片啊,又不是个傻子。”
谢·偷照片贼·傻子·云持:“……”
谢云持表情不变,笑眯眯的,看上去心情还挺好:“思远,等会出去的时候,你结一下账。”
?
傅思远都惊呆了。
“不对,凭什么让我去结账啊?”傅思远一脸费解。
谢云持淡然自若:“难道让姚叔请客?猫猫……”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对面心虚的纪明月,往下接,“现在囊中羞涩。至于我,我没带钱包。”
“……”
说实话,除了谢云持,傅思远从来没见过能把“不要脸”这件事做得如此风轻云淡、风光霁月的。
他喝口水压了压惊:“都什么年代了,没带钱包这样的鬼话你也能讲得出口?手机不能付钱吗?”
谢云持扬唇笑了笑,语气和煦温柔:“你没听出来吗?没带钱包都是借口,我就是不想付钱而已。”
纪明月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悄咪咪对着谢云持比了个大拇指。
傅思远目瞪口呆。
他转头看纪明月,“比什么呢比什么呢!”
纪明月就正大光明地冲着谢云持比了个大拇指。
“……”
-
这顿饭最后倒也没真的让傅思远结账,毕竟这是在姚成林的私房菜馆里,他们三个又都是小辈,姚成林怎么可能会让他们拿钱。
但傅思远依旧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了很久,回去的路上他还在不停念叨:“老谢,你可不能天天这么对我,你想想,你高中时是谁对你那么好、时不时请你吃饭的?”
今天因为是见老友,谢云持并没有让方秘跟来,所以是他亲自开的车。
前面红灯,谢云持停了下来,手搭在方向盘上:“你请我吃饭,难道不是为了让我给你讲题吗?”
纪明月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心脏跳动的速度好不容易缓和了下来。
她想起来刚才准备上车时,谢云持叫住她、让她坐副驾驶的样子,都还忍不住……
纪明月抿了抿唇。
谢云持跟傅思远好像都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
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傅思远,这么说还是你赚了,一顿食堂的晚餐就可以请年级第一给你讲题啊。”
纪明月顿了顿,又说,“我高二时想好好学习来着,我爸给我请的家教贵死了,哪像你,一顿饭就解决了。”
谢云持偏头,看纪明月,似乎想说什么。
他张了张嘴。
后面的车“滴滴滴”鸣笛,傅思远也接话:“绿灯了,走了,后面有不少车等着呢。”
谢云持到底什么也没说,又把头转回去,车子缓缓启动。
纪明月只觉得自己对着谢云持的时候,可真的太没出息了。
简直像高中时一样的,没出息。
刚刚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因为谢云持刚才的目光,一瞬间再次如雷响起。
他的眼睛还是跟那个时候一样漂亮,干净又纯粹,看着人的时候满是专注。
如墨般的眸子刚才映着车窗外五彩斑斓的夜色,细碎的光在他眼眸间跳动,直让人失神。
……谢云持刚才想说什么?
傅思远开口:“纪明月,我记得你高一时不是特别懒吗?成绩也一般,怎么突然想起来好好学习了?”
他高中时并没有和纪明月同过班,奈何纪明月这容貌和家世,任凭她再怎么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傅思远说得倒也没错。
纪明月从小就有一个很清醒的认知,他们家的钱,就是她当一辈子咸鱼也是花不完的,何况她还有个懂事又听话努力的弟弟。
哪怕是直到高中,她也是很心安理得地当自己的咸鱼的。
纪明月脑子挺好,就是太懒了,更是爱睡觉,三天两头迟到,作业也是想起来写就写写,想不起来……
那就随缘吧。
反正考试估摸着答,及格就行了嘛。
但就是这么一条咸鱼,在高二的时候竟然!翻身了!
纪明月伸了个懒腰:“没什么,就是觉得当一条不粘锅的猫猫好像也不错。”
傅思远跟谢云持俱是一哂。
现在的纪明月何止是不粘锅的猫猫,那分明是站起来了的猫猫好吧。
纪明月窝回椅子里,懒懒散散的,没再说话。
真的太久远了,她一时间竟然也差点忘记自己那个时候还咸鱼成了那个样子的。
她又想起来那个盒子里,那封没能送出去的情书。
上面有一段写:
“谢云持,你真的不知道我曾经为了你努力成什么样子!我之前有一次撞见有女生跟你表白,你说你不喜欢没有未来的人,我其实也不知道什么叫有未来,但我很怕我跟你表白时你也这么说,就想好好学习。咸鱼想好好学习真的好难啊,你这个年级第一怎么就不能教教我呢,要是你很早之前就教教我,我肯定特别努力,好好学习。”
“谢云持,我有这——么多你不知道的事,但我现在写得好累,我不想写了,你也不用知道了。”
“你就只需要知道,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就够了!”
纪明月忍不住笑。
她那个时候还真是个幼稚鬼。
但幼稚鬼的喜欢,倒是真的干净得一点杂质都没有,热烈得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能知道的,喜欢。
她那时候真的好喜欢谢云持。
现在……
好像,也快要忍不住了。
谢云持瞥了一眼纪明月,也勾起唇角笑。
独自一人坐在后座的傅思远,总觉得车子里莫名其妙开始有了那么一些,奇奇怪怪的……
粉红泡泡。
“……”
别拿单身狗不当人行吗?
傅思远:“你们俩都在那笑啥呢?有什么好笑的讲给我听听呢?”
车子里静默两秒。
纪明月:“没什么,想起来你高三时找我们班一个妹子表白,结果妹子说她喜欢谢云持,就觉得很好笑。”
?
傅思远发誓,自己再跟纪明月讲一句话,自己就是狗!
纪明月微微沉默,又说:“后来那个妹子私下告诉我,说你还挺帅的。”
傅思远一秒忘记自己刚才的毒誓,乐呵呵:“是吧,她虽然没答应我,但眼光还是……”
纪明月:“虽然没谢云持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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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持今天似乎不算特别忙。
——他没有像昨天一样,回星河湾住,反而是把纪明月送到了楼下。
傅思远已经下车了。
车子里的灯并没有开,纪明月有些看不清谢云持的神色。
她没来由地心悸,抿了抿唇角,就准备解开安全带下车。
纪明月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压抑了些许。
良久。
谢云持开了口:“你上去吧,我今天得回去一趟。”
他的声音近在耳侧,却莫名有些失真。
他似乎在克制什么。
纪明月点头:“好,那你路上慢点。”
谢云持应声:“我看着你上去。”
——纪明月都有些恍惚了。
这样的对话好像过于暧昧亲近,甚至让人恍惚间觉得,应该是情侣之间才能有的对话。
谢云持站在楼下,看那盏灯光点亮,融入这夜色,成了温柔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