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他是我儿子,我和我儿子说话有你啥事?!”王大花毫不示弱。
大娘也不是好惹的,可旁边的刘茵腻味这种骂架,立刻朝着大娘感激笑,然后抢话道“娘,五哥还好吧?我和向东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王大花瞄了小儿媳妇眼,看到她手里的野菜,嫌弃道“知道你五哥被打,也该拎点肉和蛋过来,装兜子野菜打发谁啊?”
刘茵还记得之前小孩儿说过的话,低着头副委屈的模样“我,我和向东现在,也只能拿出这些了,娘,您,您别嫌弃。”
郑向东也踉踉跄跄走到刘茵身边,副护着他的样子“娘,您别怪带弟,要怪就怪我,我没法上工,啥活都干不了,现在还是带弟养着我。”
王大花以前确实挺喜欢小儿子,长的机灵、聪明,可小儿子三天两头就不舒服,她也慢慢的怨上了,心想将这儿子撇开。可这些都不在她的记忆里,她现在满心都是小儿子为了个外人和她唱反调,还不止次!
“滚滚滚,谁要你们过来了!你们有事没事儿都别来,你要真关心你五哥,赶紧走,别把病气过给你五哥。”
刘茵和小孩儿贴的近,明显觉察小孩儿身体僵,她反手抱住小孩儿,无声的安慰着他。
他们今天过来的心思或许不纯,但小孩儿确实没有恶意,打人的是她,现在受罪的确实小孩儿,她心里有几分难受。
郑向东低着头让人看不起他的表情,只听他低声道“我知道了,希望五哥早日康复。”
说完,两人就往回走。
站着看热闹的人都觉得王大花不是个东西,郑家也没个好的。他们有心帮腔两句,但都被郑向东给打断了,他们也只能看着小两口落寞的离开。
今天这事儿,直接将郑老五的事情盖过,不管是老辈还是年轻辈的人,都觉得王大花冷血无情,郑家其他人也都不是东西。
可议论归议论,他们也不能拿郑家如何,都只在心里远着郑大业家,这样的人家可不能深交。
回家的路上,刘茵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孩儿。
她的心早就在末世的时候练的冷硬,纵然现在是亲生父母站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也不能伤到她半分,说不准惹毛了她,她还会揍他们顿。
郑向东回家之后,才开口“看样子他们并没有怀疑我们。”
刘茵被他弄的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没难过?”
郑向东抬头,露出丝笑“我有你,没啥好难过。”
“……”
得了,现在也不用她安慰,她也不用搜肠刮肚的去想辙,现在这样最好。
什么事情都需要个过程,她开导的再多,小孩儿想不通依然会想不通,只要他自己释然就好。
不过,小孩儿这么信任依赖她,确实让她心安。
来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个人,她也早将这个人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了。
为了分产和未来那十年的生存,郑家这些事都不算事,未来时间还长着,有的是时间清算,现在主要是和郑家老宅彻底切割开!
郑老五的事情后续如何刘茵点都没关注,倒是郑向东经常会问过来找他的二柱和大壮。
事情也确实如同二柱那天说的那样,村里好些人都去大队长那儿举报,说自己看到了哪些可疑的人,刚开始大队长还挺兴奋,可随着过来说的人越来越多,说的话更是五花门,他就不耐烦了。
最终,折腾了好几天,都没能找到打郑老五的人,倒是让郑老五的些隐秘的事情被曝光了。
比如和邻村的俏寡妇撩骚等等……
为此郑老五刚养好点的身子,直接被她媳妇罗红打回原样,不仅如此,罗红还抱着孩子直接回了娘家。
郑老五得王大花喜欢,他娶的媳妇还是城里人,生的第个娃还是儿子,这个小儿子自然也得王大花喜欢。
罗红刚带着娃回娘家,王大花还骂骂咧咧,可几天过去都没见人回来,实在想孙子的她就逼着郑老五去接儿媳妇,郑老五身上疼的不得了,根本不想动弹。
这么折腾,郑家每天都充斥在叫骂声,王大花更是跟个炮仗样,点火就着。
这切都与郑向东和刘茵无关,他们依然过着自己安逸的日子,就算知道也不会为此心烦,更不会去同情郑家人。
这段时间刘茵又做了套新的桌椅,比起之前那套,这套刘茵更加用心,原本还想在上面雕些什么,但想到后面还有战战兢兢的十年,她觉得还是素净着好。
这几天刘茵也进到了更深的山里,还算轻松的弄了些野鸡和野兔。
在深山里她确实用精神力探查到不少大型猛兽,不过她没准备动它们。
除此之外她倒是遇上过好几次蛇,当然也没放过它们,但在尝过之后,她每次弄到蛇都会直接丢给小孩儿,让他处理掉。
如今调味料没有后世丰富,他们家里现在都没弄到口锅,蛇肉实在太腥,刘茵觉得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太想吃蛇肉。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刘茵不会太委屈自己,现在他们的情况好了很多,比起之前家无长物,如今家里该添置的东西慢慢置上,存粮不多,但十天半个月的还是有,不用担心随时可能饿肚子。
现在刘茵和郑向东的共识就是,怎么将家里的这些东西合理化。
山里多的是树木,虽然不能随便砍伐,但自家打家具村里人都不会说啥,因此家里的座椅板凳不用去解释。
可布料、鞋啥的需要在外头买的东西,必须得弄个来由,现在还好,村里人大多都同情他们,不会在意这些,可慢慢随着时局变化,妖魔鬼怪都出来折腾,那可就不是好玩的。
到那时候,即便刘茵力大无敌手,但也不可能和整个国家,整个政府作对。
以至于他们现在出现在村民面前都会穿回以前的旧衣服,好在他们住的远,也不常和别人接触。
两人聊天的时候也说过这个问题。
“要是能换个大队长就好了。”郑向东喃喃道。
刘茵眉头挑“换大队长很难吗?”
在刘茵的印象里,只要是当官的,就没有不能下马的,只要你手上的证据够,木仓毙都可以。
“听说大队长在公社有关系,要是去举报,没弄下大队长,可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郑向东淡淡道“而且村里识字的不多,举报难度很大。”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点,大队长贪婪,可也没到人人怨恨的地步。自古民不与官斗,遇到事儿乡亲们都会下意识忍着。
刘茵眼珠子转“你还记得我卖的那只野鸡吗?”
郑向东‘嗯?’了声,看向她。
“我在那个大娘家里看到过份报纸,上面说干部贪污千元以上会被直接定为大贪污犯,还会有刑事处分,两百到千也会有处分。这个大队长多少年了?”
郑向东脸色突然明亮“应该有十几年了,其实还有更重要的点,咱村上任大队长是现在大队长的爹。”
刘茵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兴许再往上追溯,现在大队长的爷爷是上上任村长,那么他家里的财务可就值得推敲了。
此刻,刘茵和郑向东心里都有了想法,只是还不完善,因此并未说出口。
第14章 举报
当天夜里,刘茵等小孩儿熟睡之后,起身就往大队长家去。
她在村里没什么处的好的人,和大队长的媳妇也不熟悉,要是白天贸然过去,兴许还会惹他们起疑。
所以她决定晚上前往,围着大队长家好好探查番,也顺利让她找到大队长家里宝贝们藏着的位置。
搞清楚全部的藏钱之处后,她迅速回了家。
第二天,刘茵就找二柱要了几张空白的纸和铅笔,确定白纸没有特别之处后,她别别扭扭的写下封举报信。
刘茵也是受过教育的人,字说不上好看但也绝对不丑,但她以后肯定会写字,所以为了隐藏真实的字迹,她花费了好大番功夫。
写好举报信之后,刘茵就把信交给了小孩儿。
郑向东以前上过学,虽说没上几年,但后来他也会偷偷的学认字,磕磕绊绊的将信读了遍,他满脸震惊“这,这是你写的?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刘茵含糊道“家里藏钱的地方不都是这些位置,以前我看到过我娘这么藏过。总之,你只要把这封信交给靠得住的人,咱村绝对会换大队长,相信我。”
郑向东绝对相信媳妇儿,可他此时疑虑重重,媳妇儿认识这么多字?还会写出来?还笃定大队长家里的钱超过千?
以前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去深想,可如今看,媳妇和传言的那个刘带弟太不样了,不,应该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假如媳妇在娘家的时候就这么能干,刘家绝对不会简简单单把她给嫁人。
不管心里如何想,郑向东都决定不去管这么多,眼前这姑娘是他媳妇,是他辈子的媳妇。
“好,我等会儿就和二柱、大壮商量下,媳妇,这举报信你还能多写几封吗?”
刘茵不知道他具体想怎么操作,只点头说‘能’。
随后,刘茵又誊抄了几份,拿给小孩儿之后就不再管,径直进山了。
事后刘茵也没去过问,小孩儿和他的伙伴都是聪明人,比起她来说他们更了解现在的环境,而她的举报信里写的都是事实,不怕质疑。
等待郑抗日下马的这些天,村里还发生了件好笑又让人恨的事。
村头有户人家娶媳妇,热热闹闹了两天,媳妇娶进门之后就要张罗着还人家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就在户户还的时候,副桌椅上突然出现了郑向东的名字。
郑向东是大名,村里好些人都不管这些,还是当时大壮在那儿帮忙,听到之后才说这是他东哥的名儿。
大家也都在这时候恍然大悟,原来是郑小六啊,平时都是喊小名,倒是忘了大名。
可接下来问题又来了,结婚那家的主人很清楚的记得没去小六家借过桌椅,那这桌椅咋来的?
此时,大壮心知肚明,但他没直说,直说郑向东他们去城里看完病回来家里招贼了,没想到不见的居然是桌椅。
这下大家也都明白郑小六家的桌椅为啥没被借却出现在了这儿。
即使心知肚明,可大家也都没说出来,反而是先将这桌椅放在边,把其他人家的还了,再看看这幅桌椅到底是谁家拿过来的。
大壮知道这事儿后立马找到郑向东家。
“东哥,二民叔家出现了你家的桌椅。”
他们不太关注村里的事情,但基本每天都和二柱或者大壮见面,村里的大事多多少少知道些,因此也知道二民叔家昨天刚办完喜事。
刘茵进山了不在家,郑向东现在在外人眼里是病患,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大壮扶自己过去。
这事儿下就传遍了整个村,等郑向东到二民叔家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站了不老少。
看到郑向东过来,二民叔就连忙指着旁边的桌椅问“小六,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家丢的东西。”
其实这问也是走过场,家家户户的大件都会刻上名字,是谁的绝对错不着。
郑向东仔细看了看,确定的点头“确实是我家的桌子。”
话音刚落,看热闹的人群里就开始议论纷纷,无外乎是谁偷的,丧良心之类的话。
这时候,就有人问了“二民,这谁家借你家的?也好意思拿偷来的东西借人。”
二民看了郑向东眼“其他借的都还了,唯独大业哥家的还没还。”
此言出,人群里又是阵喧闹。
而这时候王大花带着儿子媳妇过来了,众人都瞄着他们。
王大花只隐约听说这事儿,具体发生了啥她还不知道,过来就问“二民,你借我家的桌椅咋还没还我家去。”
顿时,所有人都拿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们。
“向东说这桌椅是他家的,上面也确实写了向东的名字,我就想问问,嫂子,我家是啥时候得罪你了,你这么找我家的晦气?!”
二民脸色很难看,本来他家办喜事很高兴,现在出了这事儿,真是丢脸。王大花也真是厚脸皮,居然拿着偷来的东西借人办喜事,这不是存心让他家难看!
王大花听了这话也傻了。
郑老五休养了些日子可算是养回来了,但他觉得伤筋动骨百天,所以还在家歇着。
罗红回娘家也还没回来,所以王大花根本不知道这套桌椅的来源,她以为这是儿子花钱找人在外头打的,还说过这师傅手艺太差,当时还嚷嚷着要去找那师傅,听儿子说没花钱她才罢休。
可现在……就算她不了解事情的经过,但耳边不是响起旁人的议论声,她现在还有啥不明白。
“胡说!这桌椅是我家老四买回来的,谁敢说是偷的!”
“那你咋解释这桌椅上写的是你家小六的大名?”
王大花瞪了问话的人眼,突然看到郑向东“小六,这是你哥买的,借你用用你也不能写自己的名儿啊!现在害的人家都以为你五哥是偷儿!”
惊现神转折,大家顿时对王大花的脸皮又有了新的认识。
郑向东抿了抿嘴“娘,这套桌椅是带弟花了好大心思,费了不少心血做的,为了这个她不知道受了多少伤,我不能昧良心。”
王大花气了个仰倒,指着郑向东就开骂“你不能昧良心?老娘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五哥好心借你东西,你还说是刘带弟做的?刘带弟能有这能耐?她要是有这能耐他们刘家还会把她嫁给你?”
席话犹如深冬的寒冰从郑向东头顶灌到脚底心,他不断忍耐,好半响才开口“娘,带弟以前确实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可自从我们结婚之后,她变了好多,我曾经感谢过您给我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为了我们的家不停冒险进山,只为能活下去,您现在说这话不是往我和带弟心口上扎刀子吗?”
确实,村里人知道郑小六和刘带弟活下来之后也惊奇过,后来听说是刘带弟总是进山,他们也就没惊奇了。
他们这儿虽然是乡下,但地理位置很不错,有山有水,如今年景不好,但只要敢冒险去深山,不怕弄不回吃的,总有办法活下去。
现在听郑向东苦涩的话,许多老大娘老大婶都觉得王大花心硬的很,孩子没有他们帮扶活下来了,现在还让孩子昧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