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了解,咱和港黑还真是系出同源。”
很快这系出同源便得到了证实,我和森鸥外坐在换了第四五张越来越结实的大床上,他递给我一张请帖。
“老师的生日宴会。”
“上面写着家庭宴会。”
“也就我们几个弟子会去。”
夏目漱石老先生,我曾经的长官的长官,那我必须得去。
不过一想到福泽谕吉也会到我就有点不自在。
很快到了夏目漱石老先生的生日会,我琢磨送点什么好,想来想去还是亲手做了秘制熏腿肉。
生日会上我见到了夏目漱石一脉的大师兄,比福泽谕吉还大好多岁、至今单身的京极夏彦大师兄。
因为是比福泽谕吉还不肖的弟子,这位白发苍苍的大叔比福泽谕吉还棺材板的脸…能不孤生就奇怪了。
三个未婚的弟子几个徒孙排排坐,夏目漱石老先生拍着森鸥外的肩膀,笑的灿烂极了,脸宛如怒放的菊花,“我的三个弟子里最让我欣慰的就是林太郎了,你竟然在老夫的70岁生日……咳,等老夫百年之后,继承衣钵的唯有你。”
冷面大叔1号:“…………”
冷面大叔2号:“…………”
作者有话要说: 京极夏彦是单行本里的,师兄弟是二设啊。
第86章
森鸥外收到了拜师二十年来最高等的待遇!
因为只有他带了女人过来。
隐隐的骄傲让港黑一号人物宛如喝醉了似的, 嘴角的笑意也不禁扩大了数分。
这个男人他飘了。
这就叫中年得意。
人一得意未免忘形,森鸥外瞧着两个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宛如双生子的师兄,心想,老师的衣钵还是得靠我。。
瞧瞧福泽谕吉带来的这小子, 叫国木田吧, 听说转行前是个数学老师?他曾经也是个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医生, 后来读了鲁迅,知道学医不能救横滨, 想必这小子也明悟了教书育人救不了横滨。听说福泽谕吉有意让他继承自己的事业,还算有点脑子没被太宰糊弄了。
想完挑剔的眼神就落在中原中也身上, 此时中原中也正贤惠地给富江剥虾壳。
开始森鸥外还挺欣慰, 再看看发现不对劲了,这态度殷勤的过分了!哪有姐弟模式是这样的妥妥的灯下黑了,没发现最大一条恶狗就在身边潜伏着, 不过转念一想哪怕这小子有什么伦理剧念头也不敢冒出来, 他没这担子, 不说出来富江最疼的还是他……森鸥外脸再次一黑。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中也, 扒虾壳累了吧,自己还没吃呢,我来。”说完也不给中原中也机会就把虾碗拉到了身前。
中也:我剥了满满当当一碗的油焖大虾呢?老板你变坏了, 居然见缝插针的表现!
一旁时刻注视着弟子的一举一动,他老人家也是知道“雇个女朋友回家过年”的新现象,姑娘是带回来了, 万一不是真的呢?这下确定了,是真的无疑,瞧他们互动的颇有老夫年轻时的样子。
福泽谕吉只带了乖巧听话的国木田独步。爱惹事的乱步和事儿精太宰他压根没考虑,带他们来不是给老师添堵吗?至于越发能独当一面的中岛敦毕竟还年轻, 又是弟子的弟子,猛地拉他来这种场面恐怕得掉链子,也就没叫来,现在一看,失策了啊。
福泽谕吉凌厉的视线似乎要戳穿森鸥外的脸皮,学生时代起他就惯会讨巧卖乖,哄老师开心,衬得他和京极笨嘴拙舌的。
森鸥外不仅带来了老师翘首以待的“儿媳妇”,还带来了小舅子外加继承人,旁边那个一言不发的青年是——
福泽谕吉不禁看向芥川龙之介,这个港口黑手党的狂犬为什么会在这里。
事实是我寻思着中也万一想追求诗和远方成为流浪画家什么的,得有个替补啊,于是就把芥川龙之介叫过来了,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不是?
森鸥外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于是带上了芥川,芥川只负责吃吃吃。
茶余饭后我问森鸥外他那个大师兄是怎么回事,那家伙,没什么好名声啊。黑手党好歹也担着守护横滨的责任不是?
“因为理念不同,他很早就离开了,不知道怎么又跑回来了。”
我想了想,“估计是年纪大了孤独寂寞想起了集体生活的温暖?”
森鸥外一噎,刚想说京极夏彦不是那种人,忽地地动山摇起来,“地震了?”
他拉住富江飞快地退到门外,大地猛地摇晃起来,人像踩在蹦床上似的,其他人也跟着退出来,夏目漱石的住所比较清幽周围没有高大建筑遮挡,脚下的大地发出轰隆隆的震动。
中也有些难受地捂住胸口,我见了忙扶住他,“你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忽然有些绞痛……啊!”
一阵短促痛叫,中也抓着我的手腕力气大的要捏碎手骨,森鸥外掰开他的手指,说:“我来。”
他脱掉外衣侧过身包住体表放出黑红色光芒的中原中也,对夏目漱石说:“老师,我需要一个安静坚固的地方。”
森鸥外抱着中也,我紧随其后,来到了夏目家的静室。
森鸥外把中也放在床上,中也浑身湿透了,脸色苍白,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怎么了?”
“荒神力量不受控制的爆发,他还有意志压在,否则咱们就要零距离欣赏荒神爆炸了。”
当初的荒霸吐爆发可是毁掉了一座城镇,这么近距离的在爆发中心,没人能活下来。
“刚才的地震可能不那么简单,有外在力量引动了荒神,他还有意识,富江,叫他的名字,不能让他彻底昏过去。”
“好。”我握住了中也的手,反复叫他的名字,“他身上好烫。”
“没关系的,中也不是人类,伤不到他。”
“你没听他喊难受吗?拿毛巾和冰块过来!”
森鸥外被吼得耳朵嗡嗡响,像个在家里没地位的中年男人似的去拿冰块了。
骤然升高的体温蒸发了大量水分,仅仅是喝水不够补充水分,我把中也抬进浴室里,用冰块铺满浴缸,不用加水,中也进去后冰块肉眼可见的融化,不到三十分钟冰块就化作了温水。
伊藤润财团的员工险险赶到,充足的冰块运了数次,折腾到后半夜中也的体温终于降了下去。为了防止他感冒,我去煮了姜汤。
“难闻,不喝。”中也拒绝地把嘴巴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不可以不喝,你可是泡了小半天的冰水。”
“我觉得不用喝。”
“我觉得必须得喝。”
浓郁的姜味熏得中原中也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富江姐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是啊是啊,喊得嗓子都累了。”
中原中也好像很开心又好像很难过,“……那时候很多科学家在研究我,用了很多仪器让我很不舒服,比刚才还难受,如果那时候富江姐在身边的话我肯定不会炸掉那块区域。”
“我知道的,中也怎么可能是故意的。”我揉了揉他的毛头,“累了吧,睡吧。”
“富江姐。”
中也拉住我的衣角。
“嗯?”
“能不能、能不能陪我睡?”
“好啊。”
“诶?!”
“陪我们家的大宝宝一块睡……哎呀从前做梦都不敢想呢。”我利索地收拾完屋子,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抱住了中也。
“不是退烧了怎么又变得暖烘烘的了?诶,这次没那么烫人?”
“没、不是、我没有发烧。”中原中也局促地解释。
“叫我妈妈也可以哦,只限今天。”
“才不会叫呢!”
森鸥外过来瞧一眼情况,其他人都走了,芥川龙之介倒是住下了,毕竟是跟着大人一起来的总不能让他一个人走不是。
房间里主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壁灯。
往里头一瞅,中原中也那个死孩子竟然窝在富江怀里跟个八爪鱼似的,你知道你几岁了?!
按照真是年纪也快二十了!当自己还是小学生?!
“嘘。”我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拍了拍中也另一边的床铺,幸好床够大。
森鸥外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这、这什么意思?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快过来,别磨蹭,关门。”我压低了声音说。
森鸥外觉得手脚不是自己的了,要不他咋这么听话麻溜地关了门轻手轻脚地上了榻。
次日,中原中也抱着香喷喷的大姐姐/老妈睡了无比甜蜜的一觉,醒来却和顶头上司四目相对?!!!
森鸥外此刻严肃冷峻的宛如福泽谕吉附身,“起来,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啊啊啊啊啊!!!”
宁静祥和宛如世外桃源的夏目宅忽地爆发出中原中也的惨叫。
我放下打蛋器赶回去,只见森鸥外一脸嫌弃地穿着鞋,中也怀疑人生的抱着头面对墙壁。
抱着森鸥外醒来有这么大刺激吗?我没觉得啊。
虽然一睁开眼看见中也滚到他怀里我也有点……忍俊不禁。
但我也没当面笑啊,好艰难地忍着到了外头才一口气笑了十分钟。
“今天播《还是不能结婚的男人》我们要不要一起看?”
昨天吃完饭,夏目漱石老师按着京极夏彦和福泽谕吉看了几集【二十一世纪日本文学的杰作】,还交代弟子写读后感,中心思想是为什么男主角结不了婚,不能写男主角主观上不愿意结婚。
我发誓当夏目先生说这次观后感林太郎不用写了时二位白发冷君都有把小师弟就地处决的心。
至于夏目先生旁敲侧击问我有没有朋友啊,姐姐妹妹哪怕是小姨妈之类的介绍给他们两个,我都含笑应了。
说真的,我并不对二人抱什么希望。
“唉,二十年前我去寺庙求签,夏彦和谕吉都是下下签。”
“林太郎是无解。”
都不是好兆头。
不过我记得您老人家也是蹉跎了半辈子才结婚的呢,与其说是弟子不争气,不如是随根?
你们夏目漱石一脉从根子上就是歪的。
当然我只是在心里吐槽。
中也恢复的很快,第二天就能一口气吃掉半锅炖鱼,森鸥外先行一步离开去调查“地震”的真相,我自然也派出了得力手下,暗示他们如果有必要可以和港黑合作一二。
放心,异能特务科不会像意大利警察似的成为黑手党的分部。
中也磨蹭了好一会才上车,上车后也不说话,还为从森鸥外怀里醒来闹别扭呢。
看他反应这么大,还是不告诉他拍了照好了 。
第87章
今天的新闻一整日都是京都地震, 不少年老失修的房子倒塌,更多则是出现了裂痕。
又是一笔不菲的修缮费用。
经济学家们头疼此次地震损失了多少亿日元,社会活动家们则组织捐款。
很快我就收到地震并非自然现象。
地质勘探局在钻到三千米深的地下探测到了什么。
刚上任的异能特务科京都分部长自觉能力不足试图将锅甩到我身上。
日本的风俗习惯不是下属要主动承担责任吗,为什么到了我这就要我站出来。
“此事……兹事体大, 属下刚刚上任恐怕承担不起。”
有理有据, 竟然无法反驳。
我感到事故发生地点, 在近郊的一个研究所里,看过资格证后——
“你们注册的是地质勘测?什么时候允许你们在京都范围内钻探了?”还一钻就是几千米?这么高级的科研设备是怎么运送到京都内的?
负责人低头不语, 冲我干笑两声,暗示自己有东京高层背景, 是非法范围内的合法。
原来你上头有人, 怪不得出了事能让我们这样的官方背锅组织善后。
“这是当时拍摄的现场画面。”
显示器内一片漆黑,只有钻探的声音,画面时不时抖动, 好像在看《鬼魅海妖》。
负责人激动地指着显示屏, “您仔细听, 除了钻机的声音, 是不是还有别的声音?仔细听!”
是有点杂音,我听了一会问到,“是什么声音?”
“是呼吸声!绝对是呼吸声!”负责人激动的不行, 握着显示器不放,“肯定有活的东西在里面!”
“先不说地下几千米深处是否真的有活物,这里可是京都, 难道你想挖隧道进去不成?还是想想赔偿问题,地震的损失你们不会想让政府承担吧?”
“那什么地震有保险的。”
“真要是地震损失自然有保险赔偿,那没地震险的是不是你得出钱啊。”
负责人脸绿了,得出多大一笔钱, 他哪付得起。
“伊藤润长官,我们都是为了未来……”
“好了,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地下有什么还需要继续研究,但是扩大钻孔这个事儿还得再研究。”
“知道知道,我们不会贸然行动。”
我勉强相信他不会随意搞事,这么大人了,肯定有底线的。
谁知道当天午夜,我睡的正香,京都分部长焦急万分地通知我:“研究所的混蛋阔达了钻孔!我们在现场啊啊啊啊!!!”
话筒那边传来科幻片灾难现场似的尖叫。
我顿时睡意全无,垂死病中惊坐起,打了个寒噤,怕是仕途不稳,出了大事肯定我要担责任啊!
“那边什么情况。”
“我派人监视研究所的动向,他们竟然一天都忍不住趁着夜深人静扩大了钻孔。”